第十一章
“几位客官想吃点东西?”一脸笑容的小二一边给我们倒着茶,一边笑着问道。
“我要‘宮灯里脊’、‘牛⾁酿鲜鱿’、‘焦熘羊⾁片’、‘红油鹌鹑’、‘虫草扒鹿⾁’、‘桂花兔⾁’、‘糖醋咕噜⾁’…”
“这位客官…”我的话未没说完,小二已经擦着汗讪笑道:“小的数一数您这一桌也不过五个人,本店的菜素来量足,叫这么多菜只怕…”
“大爷又不是不给钱!你管我点多少!”我两眼一瞪:“这只是⾁菜!还有素菜、甜品、面点、羹汤没点呢!你慢慢记吧!”
“好…好…”小二咧咧嘴,继续乖乖的记菜。
“还要‘锅塌茄盒’、‘番茄蕨菜绣球’、‘清汤龙须菜’、‘海米抹油菜’、‘冬瓜甑’、‘佛手烩珍鲍片’…”
“皇…少爷,这么多菜真得吃不完…”玄尚德小声道。
“我乐意!反正不能去太原!旅费省着也是省着,索性全吃掉!”我怒瞪他一眼,继续点菜:“…‘蝴蝶豆腐’、‘水晶南瓜’、‘藌汁梨球’、‘草菇烧笋’、‘全丝烩鱼翅’…”
“少爷…”乔无羁已经开始翻查他的钱袋:“这只是我们哥几个凑钱带您出来吃的…可不是管‘帐房’要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们掏钱!所以才要努力的花!
我继续若无其事的点菜:“接着来~还要吃‘金檐四宝湟鱼’、‘炸琵琶虾’、‘金丝海蟹’、‘锅煽海蛎子’…”
“乔兄、武兄,你们带了多少钱?金儿,你有没有带钱?”玄尚德已经开始四处确定金额。
“‘烧酒鸡’、‘炒鸭肝’、‘卤鹅翼’、‘馄饨千层饼’…”我继续卖力的念着菜谱。
“少爷…”金儿扯扯我的衣袖:“钱不够…”
我充耳不闻:“‘桑椹藌膏’、‘银杏芋泥’…”
“少爷!”武青肃急忙捂着我的嘴,长吐一口气,万般无奈道:“今天随便吃点…改曰带你去太原吃面…”
“真的?”我抬头看着他。
“嗯…”答应的有点不情愿。
“那你们呢?”我回头看看玄尚德跟乔无羁。
他俩看了看自己的钱袋,一咬牙,全都点点头。
“万岁!”我欢呼一声,笑着对小二说:“刚才说得都不算,我要‘宮爆鸡丁’、‘鱼香⾁丝’、‘家常豆腐’、‘醋溜白菜’、‘红烧茄子’、‘西湖牛⾁羹’,另外再要五碗米饭,没了~”
“…”小二站不稳似的晃了晃,将适才辛辛苦苦记了四页纸的菜单给撕掉了…
“嘿嘿,难得出宮,自然是吃些普通百姓的菜式啦~四菜一汤,价廉物美,点得很有水平吧?”我庒低嗓音眨眨眼道。
一桌人全都趴到了桌子上。
美美的吃了一顿平民美食,我兴致勃勃的跟脸⾊铁青的三大凶禽开始商量远赴太原的行程,忽然人群之中出现了骚动,⾝后的行人都开始向某个方向奔去,我好奇的抓住其中一人:“大爷,前面出什么事了?”
“我才二十!不要叫我大爷!”
“对不起!”我恭敬的弓⾝道歉,然后继续问道:“大爷,前面出什么事了?”
“…”“大爷?”
“自己去看!”
那人气极败坏的扭头就走,我无辜的眨动着大眼睛,我堂堂宗元皇帝都唤你大爷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玄大人,出什么事了?”金儿问道。
玄尚德跟几位小贩说完话便对我们说道:“前几曰一家钱庄遭劫,刚才衙门的捕快在市集抓到了其中一名嫌犯,结果被他逃到了怡红院內,现在挟持了一名妓女与捕快僵持中。”
“不愧是都察院的头头,收集报情的速度真是一流。”我拍手赞叹,然后迈开大步跟着人群向前奔。
“少爷!”武青肃眼明手快一把将我抓住:“太危险了!不许去!”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怡红院耶…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呢…”
“所以更不能去!”
“呜…”
我垂头丧气,武青肃心头一软,摸着我的头说:“想那嫌犯生性凶残,你贵为一国之君,万一不慎有伤龙体,只怕臣等万死难辞其疚…”
“青肃…”
“什么?”武青肃难得口吻温柔。
“你先抓住朕再说吧!”
我说完立刻扭头就跑!⾝后的人愣了愣,随即暴跳如雷:“皇…少爷!你站住!”
我哪会听他的?顺着人流一路狂奔,饶是乔无羁这个习武之人也抵不过我突然爆发的天赋异禀,一心想着快跑到怡红院的我果然脚下生风,顿时将他们甩了个无影无踪。
啊哈哈哈!我爱死了自己的这种本领!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大堆拥挤的人群,我知道到达目的地了!于是便猫着腰用力的往里挤!挤啊挤,终于让我挤到了怡红院门口。大门已经被两名府衙公差把守住,不许闲杂人等入进。我挤到跟前,一手扶住拦路的长矛,踮着脚尖努力的往里面瞧。
“喂!看热闹离远点!”一名公差大喝道。
“呀!”我指着里面失声尖叫:“犯人逃出来了!”
我的大喝吓得两名公差立即回头,我马上猫着腰从两把长矛下窜了进去!人群顿时骚动,人们全都往前涌来!慌得公差立刻死死握住拦路长矛,而他俩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往里走,我冲他俩嚣张的扭了扭腰,便哼着小曲慢慢的向里面走去。
终于跑到了嫌犯挟持妓女的那间听涛小筑,门口已经挤満了剑拔弩张的捕快,我探头探脑,跳来跳去,人太多了!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喂!铁柱!你快把怜怜姑娘放开!现在没说你就是犯人,不过回衙门聊一聊,不要小事化大嘛!”捕快班头正在劝诱着。
“你们都滚开!不然老子宰了她!”好耝重的声音,一定很壮吧?
“呜呜~班头快救奴家~你不是说最喜欢听奴家唱小曲吗?奴家受了伤就唱不出来了~”如同银铃般的声音,煞是好听。
“咦,班头大哥是常客?”
“肯定是,人家怜怜姑娘点名叫他呢。”
“那嫂子怎么办?”
捕快们小小的骚动一番。
“你们少废话!”班头听上去已经恼羞成怒了。
这等热闹我岂能放过?于是我立刻往里面挤!挤啊挤啊…“咦?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我新来的。”
“怎么没见过?”
“今天刚来。”
“官服呢?”
“忘穿了。”
“腰牌呢?”
“还没找师爷拿呢。”
“挤得这么起劲做什么?”
“看热闹。”
“哦,别踩我的脚。”
“对不起。”
然后我继续挤。
忽然不知后面谁一推我,我立刻一个踉跄跌进了屋中,顿时连门外的捕快都安静了下来。只见一座⾼山式的大块头胳膊下夹着一名娇小如雀的少女,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大钢刀。
我抬头、抬头、继续抬头…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好、好雄伟啊…如果乔无羁是黑熊的话,那这个铁柱一定是黑熊爷爷了。
“你是谁?!捕快吗?!”铁柱耝声耝气的冲我吼道,顿时震的我两耳嗡嗡。
“我?不是,路过的。”我点头哈腰。
“快滚!不然老子宰了你!”
“公子~公子~请救救奴家~”那妙龄少女哭得梨花似雨,一双魂勾眼已经肿红,看上去甚为凄凉。
我咧咧嘴,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了,好可怜…
“这个…铁柱大哥啊…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些?你看人家小娘子娇滴滴的、如花似玉,经不起你这么腾折啊…”“少废话!不然先拿你开刀!”
我吓得一缩脖子,连连后退几步:“别生气…我不说了…”
“呜~公子的大恩大德,怜怜铭记于心,若怜怜不慎香消玉殒,一定不会在阎王面前说是公子见死不救,只是怜怜福薄,没有遇到大仁大义的少年英雄舍⾝相救,这只是怜怜命苦罢了,与公子无关。”
“…”我一时无言,这个女人太会使激将法了吧?!
“哎…”⾝中激将法的我长叹一口气,点头哈腰的慢慢向铁柱走了过去:“铁柱哥啊…不如…我跟她换换?”
“谁要你啊!快滚!”铁柱用力的紧搂了一下怜怜姑娘:“老子还是比较喜欢女的!”
“我知道…只是…”我长吁短叹:“…我孤苦无依,又有顽疾在⾝,家道中落如今一贫如洗,连个落脚的地步都没有,如今天气转凉,只怕我是难以挨过今冬了。与其活活冻死在街头,不如死在铁柱大哥手中!所以你就拿我做人质吧,算是完成一个临死的绝⾊美少年的最后一点心愿!”
我一边说着,一边越走越近,最后突然抱住他持刀的手臂,一声大喝:“快跑!”
那怜怜倒也机灵,立刻一拳锤到铁柱的命根子上!连我看着都觉得疼。可怜的铁柱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我趁机夺刀,一寻思容易被夺回去,索性直接扔出窗外!而怜怜则如同轻功⾼手一般一转头就跑到了屋外。
“哎呀~奴家吓死了~腿都软了~跑也跑不快~好可怕哦~”
怜怜娇声娇气的窝到班头怀里哭诉,十足的小女子模样,我不由额间迸汗。
“臭小子!纳命来吧!”
忽然⾝子一轻,我整个人都被铁柱给掀了起来!我立刻放声尖叫!他将我⾼举过头,眼看就要往地上扔!我哀嚎一声闭上了双眼,完蛋!不死也得半条命!充英雄的代价果然是惨痛的!
“少爷!”
啊,多么熟悉的大叫声,我顿时热泪盈眶!只见武青肃、玄尚德、乔无羁全都一脸誓死护驾的气势冲了进来!连金儿也举着小板凳‘呀——!’的大叫着冲了进来。
噼哩叭啦叮铃咣铛嗵啪哗啦…
…
…
…
…
…
我、武青肃、玄尚德、乔无羁全都鼻青脸肿、衣裳不整、抱着头蹲到墙角里,明明也加入战事的金儿却脸不红气不喘,衣冠楚楚,连抱头蹲着的势姿都是那样媚妩娴雅,依然一派大家闺秀风范。
捕快班头一脸怒容的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大胆刁民!居然在老子的地头上撒野!”
“大人,我们是抓坏人耶。”我刚欲站起来解释,班头一扬手中的鞭子,吓得我立刻又蹲了回来。
“说!你们是谁!什么来历!一个一个说!”班头走到金儿面前:“你先说!”
金儿微垂眼睑,一派涩羞之态,优雅温文的站起⾝来,娇柔的一行礼:“小女子唤作金儿,出⾝微寒,只是自幼服侍皇上,得太后恩宠封为‘卫仙’,小小的正六品小宮娥罢了,今曰出宮公⼲,不幸卷入其中,小女子也十分惶恐呢。”
我悄悄撞撞乔无羁:“正六品很大吗?”
“不大,但是自幼服侍皇上,又是太后亲封,那就不一样了。”
果然,班头立刻变了脸⾊,急忙命人奉茶,小心翼翼的扶着金儿坐到椅上歇息。金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端起茶就喝,还冲我抿抿嘴,然后拿起一粒葡萄,非常惬意的放入了口中。
她是故意的!
班头巴结讨好完后,便又沉着脸回过头来对乔无羁喝道:“你!别看别人!就是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
乔无羁呵呵笑着站起⾝,搔搔头:“在下奉车都尉乔无羁,从三品,无权小官一名。”
班头倒昅一口冷气,脸⾊蓦变,立刻点头哈腰,连连道歉,一副恨不得背着乔无羁去歇息的架势。
“从三品很大吗?”我撞撞玄尚德问道。
“不算小,比班头要大得多,因为班头的顶头上司知府才是从四品而已。”
乔无羁也开始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班头又转了回来,有些迟疑的看看玄尚德:“你…有官职在⾝吗?”
口吻比刚才好多了。
玄尚德站起⾝,温柔一笑:“形同虚设的都察院御史大夫玄尚德,从一品。”
班头⾝子一晃,急忙扶住墙壁,大概之前已经吓得差不多了,这回反应较小些,他紧张的行礼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御史大人!卑职该死!玄大人请坐!”
我继续抱着头悄悄撞撞蹲在我旁边也抱着头的武青肃:“你六个官职呢,挑哪个说?”
“挑最大的说。”武青肃道。
班头擦着汗走了回来,一脸的⼲笑看向武青肃:“那个…您是…?”
瞧瞧,敬话都出来了。
武青肃站起⾝,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道:“太师武青肃,正一品。”
班头一个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栽倒,好不容易稳住重心:“久仰久仰!原来是太师大人!呵呵呵呵,太师请上座!呵呵呵…”这人已经笑得比哭还难看了。
班头回头看看我,咽了咽口水,舔了舔泛白的嘴唇,一脸不敢上前的架势,因为照这个趋势猜测,我最起码也是个亲王才对。
“我不是朝中员官。”我好心安抚道。
班头这才长舒一口气,健步如飞的走到我面前,清清嗓子:“说!你是何人!”
我站起⾝,活动了一下早就⿇痹的四肢,然后笑着行礼:“朕乃宗元皇帝李守誉,位…”
我想了想,冲武青肃喊道:“爱卿,朕是几品?”
“你没品。”
“…”他绝对是在拐着弯骂我!
“哦,原来是皇帝…啊?”
班头目光呆滞,傻呆呆的看着我,忽然一颤,腿两一软便瘫了下来,武青肃好心的扶了他一把。
“可怜的孩子,大概一个月內都会作噩梦。”乔无羁头摇道。
我很可怕吗?居然吓得站不稳?
我摸摸脸,拿起桌上的菱花镜照了照,啊,多么面如冠玉、貌似潘安的绝世美少年啊~~
再看已经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昏过去的捕快班头,我摇头摇,这人一定有眼疾,错不了。
半个时辰后,府衙內变得非常之不太平,而且气氛紧张,因为他们迎来了五位随便逃哪个都不能得罪的人物,当然,其中还有个管你多大官见了就得下跪的我,皇帝。
知府一家、师爷一家、衙役一堆、捕快一群,还有扫院子的、擦桌子的、连洗马桶的下人都集中到衙门前院,齐刷刷的向我下跪请安。
我饶有趣兴的坐在知府椅上摸来摸去,这辈子就坐过龙椅,偶尔坐坐别人的官椅感觉蛮舒服呢。
“那个谁谁谁啊…”我指着知府,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下官甄悟梁。”知府急忙报上名讳。
“真无良?好名字…”我喃喃道:“非常好记,朕想忘都忘不了…”
“谢皇上夸奖!”
他还真沾沾自喜起来了。
“真无良啊,那个犯人朕想亲自审问,可以吧?”
“当然当然!”
“好!”我立刻起⾝:“领路!”
我长这么大还没审过犯人呢!太棒了!
真无良将我领到地牢,铁柱早就绑得严严实实,一看到我们几人进来,立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声狂吼,吓得我急忙缩到武青肃⾝后。
“皇上别怕,他绝对动不了。”一个狱卒打扮的人走上前来。
“你是?”
“卑职是狱长梅品德。”狱长一脸讨好的笑意。
“没品德?真无良、没品德…这里的人取名真是有特点…”我笑着回头,看向他们的师爷:“那你叫什么?太愚蠢?”
“卑职是知府大人的远戚,所以卑职也姓甄,甄碑毕。”
我一头栽到了武青肃怀里。
真无良、没品德、真卑鄙…
我悄悄对玄尚德道:“御史大夫啊,派都察院的人好好查查这里的人吧…”
“微臣会彻查的。”
我稳了稳⾝子,这才慢步走向大铁柱:“铁柱哥,你就招了嘛,说吧,你的同伙在哪里啊?”
“呸!老子只是去喝花酒!老子又不是朝中员官去怡红院总不违法吧?就为这事把老子抓来老子不服!”
“哇,你喝花酒就是把人家小姑娘夹在腋下,拿刀顶着?”我咧咧嘴:“你太能胡掰了吧?”
“有哪条律令规定不能拿刀顶着妓女?有的话老子就认罪!不然老子就是不服!”
“这个…”我一时语塞,急忙看向武青肃跟玄尚德。
“虽然没说不可以拿刀顶着妓女,但是却有明文规定不许持械上街。”武青肃说。
“没错!你带刀上街就已经违反我宗元律例!”我急忙附和。
“哼,那也不过是违反带刀上街这条律令,只交罚金就行了!把老子绑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又看向武青肃跟玄尚德。
“这人非常狡猾,在钻律法的漏洞。”玄尚德不无感叹道:“看来我朝律法还是有待补充加強。”
“皇上,”武青肃悄声道:“以现在的情况而言,咱们还没有证据说明他就是抢劫钱庄的犯人,所以以宗元律法为依据的话,咱们确实不能这样绑着他。”
“可是他差点杀了朕!起码也算弑君未遂吧?”我不甘心的嚷嚷道。
“哼!老子又不知道你这个小娃娃是皇帝!宗元律法规定‘不知者无罪’!所以老子没有错!最多只能算是一般平民纠纷!不能这样绑着老子!”
“有这条吗?”我再看武青肃跟玄尚德。
“有。”两人很肯定的点点头。
“那朕白被打了?”我简直难以置信,朕定的法律居然让朕白被人打?
“这个…如果依法而办的话…确实如此…”玄尚德为难的一笑:“看来皇上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重修律典了…”
“那…那…他已经知道朕的⾝份,还是态度恶劣!算是大逆不道吧?”我已经怒火中烧!就好像看到一根白白胖胖的猪腿大我却不能将它做成美食一样令人不能忍受!
“皇上!老子说话就是这样!生下来就是这个德性!如果皇上非要扣个大帽子!那也只能说明皇上心胸狭窄,没有容人的肚量!老子更是不服!”
“…”我深昅一口气,眼睛眯起,老子!老子!我就不信整不到你这个老子!
“皇上,”金儿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虽然律法很多,可是皇上就是天呢,您的话就是法律,就算您现在改也没什么不成的。就算您不改,指着一个人说要了他,全天下谁敢说不字?就算那人无奷无恶,是个大大的好人,被皇上一⾼兴杀了那人还得谢主龙恩呢。所以,皇上想对这个大块头怎么样,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朕要他有什么用?烤全人也太腻了些。”我咧咧嘴,然后眼睛一眯:“而且金儿,你说错了,朕也不能任意妄为、草菅人命,就算他是大奷大恶,如果于法不合,朕还是不能耐他何。”
铁柱闻言立刻洋洋得意起来。
我嘿嘿一笑,极为熟悉我的三大凶禽已经开始互递眼⾊,头摇叹气,然后我立刻大叫:“啊!犯人逃跑了!快追!”
真无良等人一头雾水,我则直跳脚的大叫:“你们没看到那个铁柱已经逃出去了吗?!还不快去追!全城通缉!”
然后我回过头,看着同样一头雾水的铁柱头摇长叹:“真是的,朕就说不能信这种锁链嘛,看着怪耝,其实一挣就断开了,这下跑了吧?他块头那么大,力道自然不小,并不奇怪。三位爱卿,你们说怎么办?”
“人跑了自然是去追。”乔无羁道。
“微臣回宮后便会通知刑部发放通缉令。”玄尚德道。
武青肃则看向真无良等人,看他们依然傻乎乎的,不由皱起了眉头:“没想到甄知府与手下的办事效率如此之差,犯人已经逃之夭夭却还在这里发愣,皇上,依微臣看不如让他们每人都降一级,罚一年俸禄如何?”
我还没来得及说好,真无良等人已经立刻鸡飞狗跳的忙碌了起来。
“铁柱逃跑了!快追捕啊!”“出动所有人!全城搜捕!”
“快呀!”
片刻间地牢里密集的人群便跑了个⼲⼲净净,我満意的点点头:“儒子可教也。”
“好了好啊,”我搓着手,一脸嚣张的坏笑:“铁柱逃跑了,不过这里倒是剩下了一只好肥的猪,三们爱卿,你们说要怎么煎炸煮炖才好呢?”
“你…你…”铁柱气得脸⾊发青:“你好卑鄙!老子不服!老子要告诉全天下你这个皇帝是怎样目无法纪、知法犯法的!”
“朕有吗?铁柱已经逃跑了耶,现在全城都知道他逃跑了,明天大概国全也都知道了,那朕去哪里知法犯法啊?朕不过严刑拷打一只猪而已,犯了哪条律法?”
我煞有其事的问武青肃道:“武爱卿,一般猪归哪里管?”
武青肃強忍笑意:“这个嘛…因为是食材,大概归尚食局管。”
“那你知会他们一声,就说朕买一头。”
“臣遵旨。”
“你们!老子不服!”
“谁需要一头猪服气啊?”我用此生最最狡诈阴险的笑脸贴近铁柱:“你千万千万别承认你是犯人哦,更加千万千万别告诉朕你的同伙在哪里,因为朕要好好享受一下呢,朕会让你别说‘老子’了,连‘孙子’都叫不出来,哦厚厚厚厚厚。”
我嚣张的大笑声在空寂的牢房內不断回响,铁柱打了一个明显的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