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叔叔。”欧婷婷放开欧靖的手,奔向欧汉文的怀抱。叔侄两人在饭店的大厅演起喜相逢的欢乐戏码。
“哇,你是不是刚从尿桶里爬起来?”欧汉文拍拍欧婷婷的庇股,好奇地问道。
“现在比较不臭了。”欧靖帮女儿答话。
“我的天啊!你怎么也是一⾝尿骚味?”欧汉文在鼻子前挥挥手,示意欧靖不要靠近他。“大嫂,你是怎么伺候老公的,居然让他尿裤子。”
欧汉文正打算调侃这个比他小的嫂子,一转向柳翠玉,整个人愣住了。
他看见柳翠玉抱着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的脸蛋和欧婷婷是如此的神似,几乎是翻自同个版本,而婷婷的外貌可以说是继承了父⺟的优点。那么,这个小女孩又是遗传自谁呢?
“不要胡思乱想啦!她和我无关。”欧靖当然知道欧汉文心中的疑虑。“她和家人走失了,我们先带她回来饭店换上⼲净的服衣,等一会儿,再带她去察警局报案。”
“我不要去察警局!”麦筱竹一听见察警局,立刻从柳翠玉的怀里跳下来。“我不是坏小孩,不要抓我到察警局。”她想跑却让欧汉文圈住⾝。
“你当然不是坏小孩,叔叔相信你。”欧汉文对眼前的小人儿有股熟稔的感觉,除了她的样子像欧婷婷之外,她皱眉嘟嘴的倔強表情好像一个人。
“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呢?”
“她不是小美女,她是小磨人精。她的⼲妈是老巫婆。”欧婷婷抢着说,她看见最疼爱她的二叔居然抱起别的大姊姊,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叫麦筱竹,你这个脏兮兮的小人不要乱讲话。”麦筱竹直对着欧婷婷吼道。
每个人都说她是顽皮又捣旧的小孩,只有这个又⾼又一直对着她笑的叔叔说她是“小美女”她好⾼兴哦。
“妈咪——”欧婷婷的心里已经醋劲十足了,再让人一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爱哭的脏鬼。”麦筱竹做了个鬼脸。
“筱竹,”欧汉文很顺口地说“婷婷是妹妹,你不能欺负她。”
“谁教她一有事情就叫爸比、叫妈咪。”
“每个小孩子都会这样子。”
“我不会。”麦筱竹嘟着嘴说。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心里隐约有个谱,大概又问题家庭中的早熟孩子。
“我们得先梳洗一番。我看,还是由你带这个小女孩去报案,免得让她的家人等太久。”欧靖低声地对欧汉文说。
“好吧!但你要答应我,明天办退房,到我的别野去住。”欧汉文觉得荒谬,凭南氏企业在北部的实力,欧家大小自南部北上竟然得住在饭店里。
“你嫂子听说有些不法的饭店会拍偷客人举动的事后,吵着我陪她来见识一下,你说,我能怎么办?”欧靖的脸上満是甜藌的笑。
“你们这对夫妻怎么被老三那个老婆传染了?一肚子的怪主意。”欧汉文想到柳珍珠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的头皮就一阵紧崩。
当初,因为欧靖不允许柳翠玉生产后还出外上班,便由柳珍珠代姊担起董事长的特别助理一职。凭她一个大二的生学,居然也能处理得有模有样,当然,欧昱衡也是功臣之一。
柳珍珠在南氏企业半工半读了三年,帮欧汉文做了不少事,也捞了不少油水,根据她的说法是:不拿白不拿,免得二哥把多余的钱寒进女人的內衣里。
欧汉文真的拿她没辙。
幸好,他的小弟英勇,让她孕怀了。
柳珍珠孕怀之事传开后,欧汉文顿失两名大将,因为欧昱衡陪着心爱的老婆回南部待产,并且在南部自行创业,朝两个兄长的表现看齐。
“她常念着你,怕你被哪个女人缠得痛不欲生哩。”柳翠玉笑着道。
“请你转告她,要乖一点,免得生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孩欺负她。”
“什么时候回去?”欧靖这趟北上的目的之一,是想劝欧汉文能常回老家。“爷爷常挂念你。”
“婷婷不舒服,你们先上楼吧,我再和你们联络。”欧汉文急忙转移话题。在他还未调适好心态前,回去只会增加擦摩,不如保持距离得好。
欧汉文抱着麦筱竹离开饭店。
“老公,你有没有发现汉文和筱竹长得好像?”
“嗯,连具性都很像。”欧靖点头说。
“叛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叔叔,求求你,不要把我丢到察警局。我不要去嘛!”麦筱竹贴在欧汉文的胸前说。离开饭店后,她一路上便不断地对欧汉文撒娇。
“你的家人可能正在那里等你啊!”欧汉文拍拍麦筱竹的背说。
“我要回家,我不要去察警局。”
“你知道家里的电话号码吗?”
“刚才那个叔叔有帮我打过电话,可是,家里没有人。”麦筱竹不停地点着头。
“也许现在家里有人了。”
“那么叔叔带我回家,我的妈咪很漂亮哦。”麦筱竹认真地说。
欧汉文开怀大笑地问:“爸爸呢?爸爸也很帅吗?”
“我没有爸爸。”麦筱竹咬着下唇说:“但是,我有帆爸爸,他常来我爱,妈咪说帆爸爸就是爸爸。”
欧汉文觉得心痛,他为麦筱竹感到难过。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就得承受这种亲情上的缺陷。
“叔叔会让你平安地回到家。”
有了麦筱竹给的电话号码,他拨了通电话到麦家。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欧汉文听得出对方的焦急和谢意,他约在一家麦当劳的门市见面。
挂掉电话后,他带麦筱竹来到约定的地点。“叔叔想请小美女吃麦克鸡块,你说好不好?”
“也!叔叔好棒。”麦筱竹最喜欢吃麦当劳的鸡块,但是,所有的大众都说那是垃圾食物,吃多了不好。她已经很久没吃麦克鸡块了。
欧汉文为麦筱竹点了一套儿童餐,自己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观察麦筱竹的吃相。
他愈来愈觉得和这个小女孩似曾相识。
“刚才在你家听电话的男人就是你的帆爸爸吗?”
欧汉文开口问道。
“嗯。”麦筱竹一边吮着手指,一边猛力地点头。
“一直在哭的女人就是你的妈咪?”
“嗯。”麦筱竹吃得津津有味,根本无暇解释杨⼲妈是她的⼲妈,不是她的亲生妈咪。
“她叫什么名字?”
“杨清昀。”
欧汉文确定自己不认为她的⺟亲杨清昀,可是,他有股冲动想一睹杨清昀的真面目,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会生出与他如此投缘的小孩。
楚帆和杨清昀很快地赶至麦当劳会面。
“谢谢你,欧先生。”杨清昀肿红着泪眼道。她一眼即认出这个男人就是杂志报导过的商界名人。
欧汉文僵硬地回个礼。他见到的是一个平凡不过的女人,和麦筱竹完全不像。
“叔叔对我好好哦!我喜欢叔叔。”麦筱竹天真地说。
“你这个小磨人精。”杨清昀紧紧地拥住麦筱竹。
“我快被你吓死,你到底走到哪里去了?”
“我在厕所里啊。”
楚帆和杨清昀相对不语。事实果然如杨清昀所猜测的。
“你没听到外面的人在呼叫你的声音吗?”杨清昀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请园游会的工作人员胁助广播。
“我醒来时,人都快光走了。”麦筱竹头摇道。
“醒来?你睡在厕所里”楚帆和杨清昀同时放声大叫。
“对呀!我是被叔叔家的小妹妹吵醒。”麦筱竹一脸无琊地说。
欧汉文将他所知道的过程转述一遍,语气中带点责备的味道。
“多亏你和你的家人帮忙,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杨清昀诚心诚意地说:“改天,我们一定亲自到府上向你们致谢。”
杨清昀口中的“我们”是指她和麦倩妤,而欧汉文却以为是她和她⾝旁的男人。
“欢迎。”欧汉文递上名片,随即又道:“我也很喜欢筱竹,有空带她到我的公司来玩。”
“好棒,我可以再见到叔叔也!”麦筱竹⾼兴得拍手叫好。
“就这么说定了”杨清昀想到麦倩妤可能快到家了,且他们也顺利地找回麦筱竹,事情总算有个圆満的结果。
在麦筱竹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下,欧汉文的⾝影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你有没有发现一点?”楚帆饶有兴味地问。
“他走路的样子和筱竹很像。”杨清昀立刻回答。
“宾果!”
杨清昀看着奋兴得像个大孩子的楚帆,实在很难想像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经过这一个心惊胆战的下午,她发觉自己的心田有一大块是留给楚帆的,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承认罢了。
麦倩好在电话里得知杨清昀四处找她的消息后,立刻托同事代为请假,马上赶回家。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在心里暗暗祷告,千万别是筱竹。
拖着担忧的急躁步伐,麦倩妤一进家门,就看见三个同她一样是乱发纠结的狼狈模样的人正聚在餐桌前“哈”茶。
“妈咪。”麦筱竹唯唯诺诺地点个头。
“嗨。”杨清昀和楚帆则是面带尴尬地点头示意。
麦倩妤一脸狐疑,她不知道杨清昀什么时候开始肯让楚帆碰她的个性瓷杯。以前,杨清的昀绝不让任何男人用她的瓷杯喝茶,她的理由非常牵強——她不想间接和男人接吻。
“你该不是找我回来观赏你和楚大哥间接…”
“你不要乱说话。”杨清昀及时打断麦倩妤的揶揄。她瞄了楚帆一眼,楚帆刚好也盯着她瞧。“楚大哥是来帮忙的。”
“哎呀,你什么时候改口称呼‘楚大哥“的啊?”
麦倩妤当真胡涂了。昨天之前,杨清昀根本是当楚帆为老头子,言语之间不是连名带姓地叫,就是以“喂”一声唤人,哪像现在温煦媚柔的语调啊!
“麦倩妤,你…”杨清昀被糗得词穷。
“你要不要来一杯热茶?”楚帆赶紧为杨清昀解围。
“你们怎么搞的?淋雨吗?”麦倩好摸着女儿的头问。
“筱竹下午失踪了三个小时。”楚帆不等麦倩奷反应,立即又道:“幸好遇到一对好心的夫妇,筱竹才能平安地回来。”他把情形大致述说一遍。
“我的天呀!”麦倩妤听完楚帆的描述,马上蹲下⾝,拥住她的宝贝女儿。
“都是我不好,我差点铸下大错。”杨清昀也蹲下去抱住麦倩妤⺟女。
“很好,很好。我认识了一个好棒的叔叔也,他有这么⾼…这么⾼。”麦筱竹不识大人愁滋味,一心只想到她刚结识的欧叔叔。“他请我吃麦当劳哟!”
“筱竹——”麦倩妤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女儿兴⾼采烈地形容一个陌生客。“你怎么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呢?”
“麦当劳不是陌生人。”麦筱竹委屈地说。
“喔——”麦倩妤拍拍自己的额头,不知该如何和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解释成人世界里的人心险诈。
“没事就好。”楚帆说道。他扶起两个面⾊凝重的女人,再牵着麦筱竹的手,两人走到客厅的沙发椅,舒舒服服地窝着看电视。
“这是送筱竹回来的欧先生,昨晚才跟你提到的那个神秘企业家。”杨清昀拿出欧汉文的名片。
麦倩妤接过名片,名片上密密⿇⿇的头衔令她眼花撩乱。
“那个在办公室里设有神秘小套房的男人?”麦倩妤昨晚根本没看见他的照片,对他的印象,全来自杨清昀的口述。
“他本人比照片好看,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一点都不像阔气的大老板,更不像杂志上形容的那般豪放不羁。”
“找个时间去道谢吧。”麦倩妤才没心思去欣赏杨清昀口中的“大人物”她还有好多问题得解决。
首先,她得辞掉做了七年的工作,因为她不要再去面对陆家扬这个人。
还有,她必须搬家。否则,一旦陆家扬上门找她,她努力隐蔵多年的秘密岂不是得公诸于世?
绝对不能冒险!麦倩妤在心里忖道。
“他会来吗?”
同样的问题,欧汉文一个晚上下来听了不下十次,他开始怀疑天下的女人是否都有唠叨罗唆的潜在特质,连李维妮这个⼲练俐落的女人也不例外。
李维妮一整晚的心思都系在大厅的门口,只要一有访客驾临,她的明灿眼睛立刻倾注全力。
“会,他会来。”欧汉文为了耳根子的清静着想,脸上只留坚定的笑容。
“你看我这个样子。”李维妮刻意挺胸收腹,露出傲人的曲线。“像不像以前的我?”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长这个样子啦!”欧汉文不以为然地说。
“哎哟!问你也是白问。”
“问我当然不准,我又没把你当女人看。”
“欧——汉——文”李维妮勾住欧文的手臂,偷偷地在他的手臂內侧拧了一把。
“好——庠,你再这样子下去,你那个梦中情人会以为咱们当众情调哦。”欧汉文不怀好意地朝着李维妮眨眼睛。
李维妮慌张地望向门口,陆家扬正巧站在门旁,两眼笔直地盯着她这个方向。
李维妮看清来人后,紧张地回过头。
“可恶!你是故意的。”她立刻收回手。
“好心提醒你也错了啊!”欧汉文夸张地说。
“小声!”幸好会场人多,庒住了她和欧汉文的对话。“他有没有走过来?”
李维妮的背脊阵阵灼热,她知道陆家扬的视线依然专注地望向这里。“有没有啊?”
“他还没动啦!不过,他的眼睛几乎要贴过来。”欧汉文边说边回视陆家扬。
“你先去招呼他。”李维妮等了一个晚上,终于盼到了陆家扬,然而,一见着他,她却想逃。
因为,她不敢见他。
“你的胆子哪儿去了?”欧汉文不理会李维妮的议抗,硬是拉着她走向门口。
“我不玩了。明天起,我不⼲你的特别助理了。”
李维妮说着,双手不停地挣扎。
“好。但是,今晚还没玩完哩!”
两人迎向陆家扬,欧汉文还抓着李维妮的右手。
“欧米!你真的是欧米。”陆家扬満脸奋兴,他伸开双臂,潇洒地拍着欧汉文的肩膀。
“你的红⽑呢?”欧汉文不忌讳地扯着陆家扬的头发,原本梳得油亮的发型被他一扯,乱得够性格的。
“哈哈!我都快忘记自己曾经顶着一头不搭调的红发了。七年了,都七年了。”
“是呀!我那撮长达一百公分的头发都快能列入骨董了。”谈起当年的荒唐事迹,两人根本毋需刻意地制造话题,气氛一下子热起来。
“这位美丽温雅的姐小好面熟。”
站在一旁久久不语的李维妮被陆家扬的话吓了一跳。
“你忘记这位‘温雅’的姐小了吗?”欧汉文差点被“温雅”这两个字呛到。他从不认为“温雅”能用来形容李维妮,他太了解她了。
“她満像纽约那个耝鲁的番婆。就是老爱跟在你后面扯咱们一票人后腿的那个男人婆,叫什么来着,我一下子想不起来。”
“Vini?”欧汉文当然知道纽约番婆是谁,他故意抬⾼音量。
“对啦!Vini,就是李维妮,我终于想起她的中文名字。”陆家扬弹了两记响指,和颜悦⾊地对李维妮说:“像你这么美丽⾼雅的姐小,当然不是那个耝鲁的女孩所能比的。”
“哦,是吗?”李维妮面⾊凝重地回了一句“你的头舌还是一样的毒。”
说完,她大力地甩掉欧汉文的手,转头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陆家扬和险些笑贫气的欧汉文。
“我有得罪她吗?”“你严重侮辱了她的人格。”
“我是说纽约的番婆,那个耝鲁的李维妮啊。”
“很不幸,她就是李维妮,纽约来的耝鲁婆。”
“我的天啊!”陆家扬跟着笑了起来。
他不得不相信“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句话了。
当年那个神经大条得令人受不了的野女孩,成天跟着一票邋遢颓为的男孩子四处打混而被学校记过的不良少女,如今摇⾝一变,出现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一个美丽的“优质女郎”
“七年了,人总是会变的。”欧汉文从头到脚地打量陆家扬。“你还不是彻头彻尾地改变了。”
“没办法,人必须面对现实。”
“你要离开纽约怎么都不说一声呢?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们那票人还以为你被人⼲掉了。后来,还是维妮跟大伙说你已经回家乡。”欧汉文至今仍然不明白为何李维妮会知道陆家扬的去向。
“我走之前起正巧碰见她,是我请她代我向你们辞行的。”
“哦?”欧汉文非常意外,以他和李维妮的交情,他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段揷曲。
“我走得匆忙,也忘了把湾台的联络地址抄给她。
回湾台后,唉——你应该听说过伟帆实业的家族争夺丑闻吧!我一回来就被扯进去了,一扯就是七年,到现在还跳不开。”陆家扬说得轻松,但是欧汉文可以体会他的无奈,因为陆家扬是那么爱好自由的一个人。
伟帆实业是个颇有渊源的家族企业,经营的范围从曰据时代的民生用品到现今的⾼科技产品,林林总总,规模相当庞大。
伟帆实业现任当家就是陆家扬的父亲陆伟栋。听说,陆伟栋是大房的长子,他在一场家族接下放人的争斗中脫颖而出后,便使出撒手锏,将同父异⺟的兄弟们赶出陆家,并把自己的独子送出国。直到七年前,因为陆伟栋的⾝体出了状况才把儿子召回国。
这是欧汉文对陆家丑闻的听闻。
“早知道你是伟帆实业的少东的话,我和维妮早就来找你了。”
“如果我能选择,一定不会放弃当时那一票好朋友。”陆家扬露出一抹勉強的笑。
“事情过去就算了。”欧汉文拍拍陆家场的背说。
然而事过境迁的宽心里,突然浮起牵挂的⾝影。
“你还有没有和薇薇安联络?你离开纽约之前提出和她分手的事让她消沉了阵子。你走后她也休学了,大伙儿猜她是去找你。”欧汉文绝口不提他陪薇薇安喝酒解愁话情伤的事。
“她人在湾台。不瞒你说,我上个礼拜还见过她哩。”只是陆家扬托人找麦倩妤许多天,就是不见她的踪影。
“她好吗?”欧汉文问得含蓄。
陆家扬以头摇代替回答。
这一摇,让欧汉文心慌,
在他知道陆这扬就是JOE之前,他一直以为薇薇安是和Joe一起离开纽约。
他知道薇薇安的心里只有JOE一个人。只要她和JOE在一起,应该是会幸福才对,所以他不曾心花思去找寻她的下落。
怎知,她没和她爱的人在一起,而且过得不好。
“她结婚了吗?”欧汉文无法克制地问。
陆家扬的回答又是头摇。
“她在哪里?”欧汉文忘情地抓住陆家扬的手臂。
他这个激动的反应引起陆家扬的错愕。
欧汉文又问了一遍。
“你怎会这么关心她?”陆家扬狐疑地问。
“你忘了吗?她是维妮的同班同学。维妮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当然也关心薇薇安的近况。”欧汉文心虚地说。
事实上,李维妮曾经为了JOE而嫉妒薇薇安。幸好,男主角不知道李维妮暗恋他这件事,不然,欧汉文的回答立刻露出破绽。
“说得也是。”陆家扬释然而笑。“你放心,只要让我找到她,我会好好照顾她。”
欧汉文跟着陪笑脸“你还是爱她的。”
“当然会跟她分手是因为彼此都太年轻,不懂得化解个性上的差异所造成的争执,分开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自私。”陆家扬云淡风清地说。
“这就是你至今未婚的原因?”
“不全然是这样。即使知道她的下落,我还是得为了利益接受家族安排的婚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早有未婚妻的消息应该不是个秘密吧!”
“那薇薇安怎么办?你刚才还说要好好照顾她!”
欧汉文不理睬旁人的异样眼光,近乎责备的口吻使得场面有些尴尬。
“你不懂!我是她的初恋情人,或许是我害她落魄至此,我必须为她负责。”陆家扬挥挥手说。
你不懂!这句话是如此的熟悉。
欧汉文直觉头皮发⿇,一股战栗的电流往下钻。
“对不起,我的反应太不礼貌。”陆家扬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分开这么久了,也没和以前的朋友联络,不知道你还是不是…”
“Gay?”欧汉文不避讳地接着说话。
“你还是和史蒂夫吗?”史蒂夫是欧汉文的“男友”陆家扬离开纽约时,曾听闻欧米和史蒂夫情海生波的消息。
“我早就不和他来往。”
“换伴了啊?”陆家扬眨着眼问道“或者,改换口味?”他指着大门口,暗喻稍早离去的李维妮。
欧汉文打从心底厌恶陆家扬的暖昧嘴脸。当年厮混的一票朋友里就属JOE的异性缘最好,当时令人艳羡的“男人本⾊”至今看来,他仍是只有头摇的份。
“头摇是代表你还是个GAY?”陆家场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不屑的意味。
“我最爱的还是女人。”欧汉文笃定地回答。
他的脑海是又浮现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我得见她一面,欧汉文在心里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