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有人常说,港香的美丽,在于它入夜时夹杂著堕落意味的霓彩灯。
位于号称全港香最繁华、最焕发,同时也是隐蔵著无数罪恶的街道中,熟客称为“柴盒”的建筑物里,显然有个人不认同这个看法。
吴可兮,目前当红的卖⾝男妓,对于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对他而言,入夜后的霓彩灯不过是他开始做生意的象徵。
躺在床上,腿两大开,任今晚包下自己的男人刺冲于股间,吴可兮在男人到达⾼嘲时,露出一抹讽刺的陶醉样。
⾝体早巳经习惯男人的抚弄,即使遇到技术差劲的客人,顶多哼哼叫叫几声,就有大笔的钞票入帐,吴可兮想到这里,便夹紧腿大。
任谁都会觉得,能够坐上“柴盒”第一红牌位置的,想必是个拥有绝⾊容貌的男孩,殊不知,此时躺在床上任客人享受余韵的吴可兮却拥有一张刚毅成熟又俊挺的脸蛋。
没有刻意戴上女性的媚柔面具,吴可兮眼波间却流露著任何女人或男妓都没有的迷人风采。
“兮兮…你好棒…好紧…”发怈之后,躺在这具完美的藌⾊躯体上的男顾客不自觉发出赞叹声。
比任何女人还要魂销的感觉,让他在刚才的欢愉中不小心失神好几次。
“呵呵…”发出低沉的笑声,吴可兮在激情中不免泛红的俊逸双颊颤动著“既然你喜欢,以后可要常来,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这种时候就别谈钱的问题了。”长相不怎么样的男顾客皱了皱眉“对了,兮兮,你几岁啊?”他著迷似的看着这具发育完全的男性躯体,手上也没有停止摸抚的动作,完美无瑕的肌肤,让人有上前啃食的冲动。
然而,基于“柴盒”的不成文规定,在享用红牌男妓时,是不准留下任何吻痕或咬痕的,也不准使用会留下伤痕的淫具。
不过,最基本的滑润液和全安套却会贴心的放在床头柜上。
若不希望自己荷包大失血,没胆又没钱的客人顶多舒服过就算了。
吴可兮从床上坐起来,用性感且有点乾哑的音质清晰又冷静的回答:“我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男人很惊愕。
没想到一个已经二十五岁的男性能够坐上红牌的位置,男人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这具完美且锻链到没有一点赘⾁的躯体。
全⾝上下,撇开那⾝金⻩⾊的肌肤不谈,肌肤的感触也是一流的。
而那张风靡男、女性的俊挺容貌,更是完美得有如上帝仔细雕刻的精品。
没错。
吴可兮的确有当上红牌的本钱。
他很帅,比柴盒里的任何一个男妓都还要像个男人。
然而,他阳刚俊挺的容颜,搭配⻩金比例的⾝段,的确很有诱惑男人的本钱,也难怪他是柴盒里最受欢迎的男妓。
看着看着,男人忍不住扯出笑容,似乎还想再来一次。
他拿起床边的子套和滑润剂,一边伸手温柔的顺了顺吴可兮被汗水淋湿的乌黑发丝“兮兮,再来一次吧。”
听到男人的话,吴可兮笑了,却是为了多了一笔收入而笑。
“可以,按照老规矩,价钱两倍起跳。”
送走一脸満足的金主,吴可兮満⾝是汗的套上袍子,手脚迅速的转进走廊末端的个人休息室。
⾝为柴盒的第一红牌,自然是被经理捧在手上的宝贝,吴可兮理所当然的拥有别于其他廉价男娼的个人休息室。
才刚开门,吴可兮就看到一个人伫立在房里。
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他只是泰然自若的走进去。
“我记得,经理说过噤止出入我的休息室。”吴可兮性感的嗓音透露出他的不悦,没有多看来者一眼,他只是转过⾝,在旁边的洗手台装了盆清水,准备梳洗。
“怎么?不过是跟比较多男人上床,就摆起架子了?”靠在质感极佳的门板上,来者一脸讥讽,年轻又漂亮的脸蛋隐约可以看出几处瘀痕。
吴可兮认识这个小鬼。
他叫迟宇。
记得自己进来之前,迟宇就已在柴盒了。
他是一年前进来的,那时候他才十五岁。
听说那时候,迟宇是这里人人争宠的红牌。
所以,怨恨取代他位置的自己,是必然的。
“怎么?被客人打伤,所以找我出气?”无奈的耸了耸肩头,吴可兮一脸不以为意。 开什么玩笑!
难道自己就活该被当作草包供人出气?
吴可兮在刚进柴盒卖⾝时就明白一个道理——想要在这种地方打滚,首先就是不能示弱。
毕竟会进来做这行的背景都不太单纯,所以若不巩固自己的地位,可能不到一个星期就会被针锋相对的男妓们啃得连骨头部不剩。
“吴可兮!你把我踢下红牌的位置,难道不会对不起你的良心吗?”迟宇放声怒斥,性感的红唇不住颤抖。
他恨这个叫吴可兮的男人!
明明都已经超过少年的年纪了,却还可以轻易的将自己踢下第一名的宝座,他说什么都不甘心!
“大家来做这个都是为了钱赚不是吗?更何况,做这行的,你要我摸什么良心?”露出讥讽的笑容,吴可兮冷淡的看着他。
他说的是事实,即使相当残酷。
“你…”恼怒的看着神⾊淡然的吴可兮,迟宇握紧双拳却不敢动手。
像他这种供人玩赏的纤细美少年,是怎么也不可能打倒比自己狂野刚毅的吴可兮。
委屈的伸手摸了摸脸颊上被客人弄出的瘀痕,咬了咬下唇,迟字只能扭头离去。
看着那道可笑的背影,吴可兮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这种事他早该习惯的。
从小在学校读书,他就抱著“不管做什么都要当最好的”来做这一行也是抱持著同样的想法,没想到这一想,居然就真让他当成红脾。
他该⾼兴吗?
其实,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也不喜欢男⾊,又何苦来做这行呢?
然而,若去做出卖劳力的苦工,那点薪水却是一点都不够。
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妹妹…
脑中浑噩的思考著,吴可兮被突然靠近的脚步声惊动,猛地抬起头。
“喻晴,是你…”看见来者,他忍不住泛起微笑,俊挺的容貌因为笑容令人心荡神驰。
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拿著热⽑巾和药用软膏走了进来,对于吴可兮当着她的面脫去外袍的赤裸⾝体,有著视而不见的冷静。
⾝负专门为红牌擦拭⾝体的工作,年近三十岁的喻晴对于吴可兮強而有力的男性体魄早已司空见惯。
“转过去。”她示意,拿起手边的热⽑巾。
吴可兮很配合的转过⾝,两手轻轻垂放在腿大的两侧。
喻晴小心翼翼的擦拭他背上黏腻的汗水和残留的滑润剂,一边仔细的检查那一整片滑光诱人的藌⾊肌肤。
“天啊,你刚刚接的客人是谁啊?背后都留下指痕了。”
“这里还被划伤了一个小伤口…”
“他有没有拧你?不然怎么会有瘀青?”
听著喻晴的关心唠叨,吴可兮忍不住轻轻的嗤笑出声。
“笑什么?”一边替他上药,一边替他摩按伤处,喻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嫌我罗唆?抱歉,这是工作。”
“不是啦,喻晴,我想说…要是经理不要对红牌和其他男妓的待遇差别那么大就好了。”叹口气,拧著俊挺的眉梢,吴可兮实话实说。
这句话引起喻晴的注意。
“怎么?是不是迟宇又找你⿇烦?”喻晴恼怒的问,扔下手边的⽑巾,双手擦腰抱不平“那小鬼就是不知轻重!”
“是我不对,不该抢走他的位置。”歪了歪头,吴可兮无奈的笑了笑。
虽然刚刚面对迟宇的挑衅时,他是一副不服输的架式,不过那是为了往后的路好走,不会被庒著打的份才那样说的。
实际上,他心中的确有那么一点愧疚。
“你在不安什么啊?做这一行的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实力就别想要大牌。”喻晴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
吴可兮扬起俊挺的唇角,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没错。
下意识的收紧垂在腿边的手掌,吴可兮若有所思的忖度著。
没有女人的吃香,⾝为一个男人还来做这行本来就吃亏,要是再不占得一席之地,更别想要在这个圈子立足,所以,他绝不能心软。
叹口气,吴可兮顺著喻晴擦拭的⽑巾兜过⾝。
毕竟,这是个没有钱,就什么事都做不成的现实世界。
“对了,听经理说,明天大老板好像会来柴盒一趟。”完成清理的工作,收拾手边的物品和水盆,喻晴对吴可兮交代。
“大老板?”吴可兮俊挺的容貌流露著困惑的表情。
来这边做了一年,他从未听说过幕后有个大老板。
“他叫作夏海拓,虽然只是个大生学,但是你可别小看他,柴盒的经营权都是属于他的,而且他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有势又有钱,我还真想嫁给他呢。”
对于喻晴的说法,吴可兮只是皱皱眉,顺手拿起椅背上的睡袍穿上。
“既然他头街这么大,来柴盒做什么?”吴可兮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这种大人物,会对柴盒这种小地方有趣兴?
喻晴暧昧一笑“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乐子的,难得一年视察一次,平常女人抱多了,大老板也会想换换口味。”
“明天谁去接他?”吴可兮扒了扒柔顺的黑发,随口问起。
“看看情况吧,以前都是叫迟字去的,不过最后还是得看夏先生的意思,说不定今年会请你去接应呢。”
“他什么时候会过来?”听到喻晴的话,吴可兮忍不住蹙起眉头。“我明天下午要请假去医院。”
“怎么?你这个好大哥又要去看那个病天使妹妹?”喻晴调侃他:“不把握住这一年只来一次的金主,错过可是很可惜的喔…”
“你这个快要三十岁的女孩子才要努力把握机会。”吴可兮扯著唇办讪笑着。
“臭小子!”
语毕,也没有多说什么,喻晴拿起东西就往门外走。
留下吴可兮锁著俊俏的眉头细细思考。
夏海拓…
好像是个值得一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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