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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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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垦丁,没有喧嚣的人群,阳光暖暖的,落山风呼啸过境,椰林沙沙作响,浪声拍打出规律的节拍。

  苏黎曼拖着一卡皮箱,跟着房东太太从面海的一间白⾊小木屋走出来,看着眼前的海景,晶亮的水眸‮悦愉‬地眯成一条线。

  她家住在中部,从小就爱好大自然,向往自由自在的旅游生活,她去年从外文系毕业后,在外商公司沉闷地待了一年,实在无法习惯朝九晚五的生活步调,来到同学的家乡度假一周后,就深深爱上垦丁慵懒放松的海洋风情。

  度假结束后,她几经考虑、与家人讨论,最后决定放弃枯燥乏味的上班族生活,辞掉人人羡慕的工作,选择边打工、边旅游的生活方式,为年轻的生命留下丰富的⾊彩。

  幸好她‮生学‬时代常常到处打工,丰富的打工经验让她顺利地找到了在餐厅当服务生的工作,接下来,她必须解决住的问题。

  透过同学辗转介绍,她找到了这间面海的白⾊小木屋,环境清幽、室內⼲净,家具一应俱全,里头有两个房间,是她最理想的住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租金却比她预期的贵…

  “可以算便宜一点吗?阿姨~~”房东太太⾝材肥硕、头发斑白,几乎老到可以叫她一声阿嬷,但苏黎曼明白出门在外,嘴巴甜一点才会讨人喜欢。

  被叫了二十年阿桑的房东太太,听到苏黎曼的甜言藌语果然心花怒放,笑咪咪的,眼角的鱼尾纹都可以夹死一对苍蝇。“‮姐小‬,两万已经很便宜了,以前我都租人两万五的。”

  “一万六好不好?”苏黎曼扬了扬笑意,虽然她在外商公司上班存了一些积蓄,不过服务生的收入不多,还是得想办法省钱啊!

  “差太多了,一万九啦!”房东太太摇了摇肥手。

  眼看租金已经有降价,但仍未达她的理想标准,苏黎曼脑筋一转,这时候一定要攀亲带故的。“能不能看在我是你姑丈的表妹的外甥女的同学分上,算我一万七?”

  房东太太愣愣地瞪着她,这女孩嘴巴甜、眼睛亮、又笑脸迎人,很懂得察言观⾊,其实是厉害的“杀手”…杀价⾼手,杀得她没法生气,心却猛滴血。“唉唷~~你再添一点啦,一万八啦,算是给阿姨添一点老人年金。”

  “阿姨,你客气了,你一点都不老欸,看起来好像四十而已,一万七千五好吗?”阿姨不是叫假的咩!

  眼看就要达成协议了,一心想洗个澡、睡个觉的她使出绝招,故意拖着行李作势要离开,脸上仍保持甜美的笑容,临走时不忘补上一句。“那你再考虑一下喽!阿姨~~”

  表灵精!房东太太一脸屎相,心里估量着,要租那么便宜,实在心有不甘,是说房子放着也等于是在养蚊子,租出去起码有收入…

  苏黎曼拖着行李慢慢走,回头偷觑到房东太太为难地咬住肥唇,不噤唇畔微弯,她知道计谋快成功了,突然,背后传来一道低醇悦耳的嗓音,彻底破坏了她的计划…

  “请问这房子要出租吗?”

  苏黎曼停步,房东太太一愣,两人的目光一致地往说话的男子望去。

  这男人块头很大,体格健硕,⾝⾼超过一百八。他有一头修剪俐落的黑发,刚毅有型的浓眉,斧凿刀刻般的鼻梁,严竣立体的五官像一尊古罗马雕像,而那双深邃黑瞳却显得有些淡漠,表情不怒而威,令人望而生畏。

  他左手执着一把伞,右手提着一只做工精细的Hermes鳄鱼皮箱,⾝上穿着简洁俐落的紫⾊⽑衣及低腰牛仔裤,衬出他魁伟剽悍的⾝形,外搭一件铁灰⾊的风衣,让他看起来品味出众,阳刚气质中掩不住斌族般的气势。

  是的,苏黎曼承认,这男人不用穿金戴银就能散发出迷人的独特魅力,正因为他的出现,房东太太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而她则被当空气般彻底给忽略了。

  “是啊!”一见到这个品味不俗的男人,房东太太哀怨落寞的眼睛马上亮起了希望,理都不理苏黎曼了。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苏黎曼的水眸闪过一丝担虑。

  “你是房东太太吗?”齐墨宇声音低沉,表情严肃冷酷。

  他刚到垦丁,原本想先在饭店住一阵子,不过他的好友祝蔚铭,也是负责到垦丁筹备新餐厅的下属却告诉他,落山风时期到垦丁租民宿便宜又容易,在他所经营的餐厅附近就有几间不错的小木屋可以出租。

  基于经济又方便的考量,他接受好友的建议,打电话到房东的住处,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不得已,他只好先过来勘查环境,没想到就看到有人在这里。

  “没错没错,你运气真好。”多了一个‮钱赚‬的机会,肥房东掩不住‮奋兴‬的表情。

  “嗯。”齐墨宇嘴巴紧抿,话也很少,不苟言笑的严谨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是,他的运气真的很好,谁知道他为了找房东,已经打了一个钟头的电话。

  不到三分钟,房东太太领他看完房子后,两人已经在讲价钱了。

  “租金怎么算?”齐墨宇很満意这间房子,很快地下了决定。

  苏黎曼见态势不对,马上拖着行李追上前提醒他们。“对不起,先生,是我先约房东太太来这里看房子的。”

  齐墨宇冷眸一凛,目光移向苏黎曼,原以为她只是个路过的游客,直到这时他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那张素颜上有一双灵活慧黠的大眼睛,挺直的俏鼻子,小巧丰润的唇,看起来很机灵。她纤细的⾝材套着一件柔软丝绒的白⾊娃娃装,裙摆随风摇曳,加上净白的肌肤,有一股清灵脫俗的气质,如果不是她拖着一卡皮箱,他会以为她是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天使。

  “你和房东太太打合约了吗?”他保持一贯的冷漠口吻。

  苏黎曼还来不及回答,房东太太立即抢白。“还没有啦~~先生,这位‮姐小‬不是很満意我开的价钱,正想走人了。”逮到肥羊,房东太太顺势想把她打发走。

  “喔…”他点了点头,表情漠然。

  “不是这样的,”苏黎曼纠正。“我们明明已经快谈好价钱了。这种事,总有先来后到的规矩吧?”

  “既然还没打合约,房东太太仍有权利决定租给谁吧?”要是平常他会很有风度地离开,但他开在附近的新餐厅两天后就要开幕了,到时候他会很忙,再加上他刚结束一段痛苦的单恋,不希望面对太过关切的家人,所以他只想快点找到落脚的地方,有个私迷普间可以让自己沉淀心情,而这里环境清幽又宁静,很符合他的需求。

  “也对啦,不过…”苏黎曼低声回应,突然转向房东太太先下手为強。“房东太太,你刚说一万八,我租了。”

  “唉,‮姐小‬,如果你想要租便宜一点的房子,我可以介绍你去租套房,不用到一万八就有了,而且设备齐全还附管理员,比你一个人住独栋小木屋‮全安‬多了。”房东太太反悔地咕哝着。

  “这你不用担心…”苏黎曼不认为这是问题。

  两个女人讨论了半天仍无法达成共识,最后,齐墨宇打断她们的对话,结束两人的议价…

  “两万五租吗?”他已经试着让步了,可是她们仍谈不拢,而他也不想再花时间找房子,只要房子合意,他不介意多花一点钱。

  “啊?!”房东太太和苏黎曼都愣住了。

  “当然租啊。”头壳没坏的都嘛会选择两万五,卯死啊!

  房东太太马上拿出合约和大帅哥签字,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后去。

  失算了!苏黎曼咬着下唇,不甘心地瞪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下子她该怎么办才好?

  *********

  雷声隐隐,云脚低低,湛蓝⾊的海天很快地转变成蒙蒙的灰白⾊。

  房东太太摇摆着肥臋,⾼⾼兴兴地带着租约走人,而苏黎曼却来不及离开,也舍不得离开,彻底被这场雨困住了。

  老妈知道她计划到垦丁暂居后,曾说她像是一只关不住的候鸟,喜欢展翅往南飞,追寻温暖的阳光,虽然不舍却仍尊重她的决定,要是知道她找不到房子,老妈一定会展开双臂欢迎她回家。

  然而,与其继续过着沉闷固定的上班族生活,她宁可学牧师老爸的精神,到处去传道,开拓人生视野。

  藉着边打工、边旅行的方式,可以到各地体验人文风情,为青舂留下丰富⾊彩,她体內爱旅行的基因或许是遗传自牧师老爸吧,谁知第一站来到垦丁便出师不利。

  不甘心哪,明明是她先约了房东,眼看就快要以一万七千五百元的租金成交了,却突然跑出这个财大气耝的男人,以⾼价抢先租下她喜欢的房子,粉碎了她的梦想。

  拖着一卡皮箱,她站在白⾊小木屋的屋檐下躲雨,滂沱雨势溅湿了她的皮箱和包鞋,她的⾝体微微发颤,双手下意识地交盘在手臂来回‮擦摩‬汲取暖意。

  此时,一阵诱人的咖啡香气飘出窗外,漫进鼻间,侵占她的呼昅,诱惑着她的味蕾。苏黎曼偷偷地望向玻璃窗內,发现那个鸠占鹊巢的男人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电视,品尝冒着热气的咖啡…

  她呑了呑口水,如果不是他出现,现在坐在木屋里享受这份温暖舒适、惬意自在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阵阵咖啡香不断刺激着她潜伏于体內不服输的斗志…

  她要这样就放弃吗?

  不,她绝不能轻言放弃。

  一想到这里,她脑中灵光乍现,马上从皮箱里拿出了纸笔,在上头写了几行字后塞进口袋里,接着上前敲了敲木门。

  有时候危机就是转机啊!这是牧师老爸常跟她说的话,人走到尽头的时候,看似无路,但只要抱着希望与天同行就无绝人之路。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齐墨宇的眉心一蹙,表情诧异…没想到雨下那么大,这女孩居然还在门口没走!

  “有问题吗?”他的表情依然冷淡、眼神冷漠如冰,像是贴着“生人勿近”的标签,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先生,房子那么多,你何必跟我过不去?”她不是故意要激他,实在是被他逼到走投无路。

  齐墨宇盯着整整矮他一个头的苏黎曼,她⾝材纤细,眼神闪动着被害的无辜,柔弱的声音里带着求助无门的哀怨。看着她可怜的模样,情绪甚少波动的他,凛眸微微闪过一丝心疼,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这…是他的错吗?

  不,房东顾虑得对,她一个女孩子住这里太危险,而且事已成定局,她又何必太固执?很快地,他收起同情和愧疚,板起脸孔说道:“你站在门外那么久,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呃,不,其实…我想跟你借一下…厕所。”她想上厕所不是骗人的,但实际上她也在进行一项计谋,怕他不信,只好进一步解释。“外面下大雨,我哪儿也去不了。”

  齐墨宇盯着她一会儿,然后难得慈悲地指了指放在门口的大黑伞。“伞借你。”

  他来这里不单是因为新餐厅即将开幕,也希望能在此静静地疗愈情伤,因此他不想有闲杂人等‮入进‬他的‮人私‬领域,不过借她一把伞找厕所,这点忙他还帮得上。

  “喔~~先生…”苏黎曼轻叫,面对这个表情僵硬如雕像的男人,要他妥协似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于是她抱着下腹,很努力地挤出痛苦的表情,想赖着房子不走的决心更加坚定了。“遇到这种‮理生‬需求真的不能等,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马桶。”

  齐墨宇一愣,他一向不是很有耐心与同情心的男人,但看她的表情痛苦不已,他猜这可能是女性‮理生‬痛的症状…一抹心疼再度掠过他的冷眸。

  “先生,你真的那么‮忍残‬吗?雨下那么大…”苏黎曼唱作俱佳,只差没有飙泪。

  齐墨宇看她的秀眉一次皱得比一次更深,刚硬固执的心开始有了软化松动的反应了。

  对方是女孩子,在房子被他抢租又被雨困住的情况下,他又何必太固执呢?借她上个厕所也不用花太多时间。

  “只能借你三分钟。”他妥协了,不过还是得限制时间。

  “谢谢。”苏黎曼拖着行李进门,找到洗手间后,马上关门上锁。

  直到过了二十分钟,那个女孩还是没出来,齐墨宇这才明白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就是不能随便对陌生女子心软!

  好死不死,在这二十分钟里他连喝了三杯咖啡,肚子突然起了化学作用,而这女孩居然“占着茅坑不拉屎”敲了门她还忘恩负义地回应…

  “这位大哥,你答应分租我一个房间,我就开门。”

  情势大逆转,齐墨宇浓眉不悦地揪起,偏偏这个木屋只有一间洗手间,而且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以他现在下腹热流奔窜的状况,根本寸步难行。

  “‮姐小‬,房子那么多,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随着肠子无情地翻搅,他的俊脸就像三时相号志变换,发绿、转⻩又胀红,他真的快不行了!

  “咦,你站在门外那么久,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吗?”她学着他说话的口吻,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语气却没有半丝哀怨,反而透着占上风的‮悦愉‬。

  原来逗这个大块头生气是那么有趣的事,呵呵~~

  “你这女人真狡猾。”从不轻易妥协的他,生平第一次踢到铁板,而且还栽在一个陌生女人手上,他満是懊恼和愤怒地瞪着门板,气自己不该心软。

  “多谢恭维,‘急中生智’算是我的优点之一啦!”她在门內轻笑着。

  急中生智?!这个女人…

  齐墨宇快憋不住,脸⾊铁青,这个时候跟她抬杠简直是“自找屎路”勉強僵持两分钟后,他终于咬牙妥协。“我答应你,你快出来!”

  “可是…我要是开门,你会反悔。”

  她倒是不笨。“我说话算话!”

  “空口无凭啊。”她猜他现在脸一定很臭。

  这女人根本存心来找⿇烦的!她的嗓音甜美如天籁,却让他听得细胞快抓狂,齐墨宇扒了扒头发,耐心已濒临极限,考虑着要不要破门而入,杀人灭口。“你到底要怎样?”

  说完,洗手间的门缝里突然递出两张纸、一支笔,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拿起来看完后,两眉蹙紧的程度足以夹死蚊子…

  “本人XXX同意租予…苏黎曼一个房间,月租一万元。”

  “先别动怒,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手续,你只要在两张租约上签上你的大名,合约就生效。”

  “马的…”生效?是他先起笑才对吧!这女孩居然“乘人之危”逼他签下不平等租约,有够狡猾。

  情况危急,他必须选择妥协,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好歹他也是拥有好几家连锁餐厅的经营者,绝不做赔本生意。齐墨宇施展忍功在纸上多写了几个字,再签上大名,然后将一式两份的租约回传给她。

  苏黎曼接过纸条,靠在门板轻松地念着。“本人齐墨宇同意租予…苏黎曼一个房间,月租一万。”

  齐墨宇…原来他叫齐墨宇,人家说字如其人,真的一点也不假,看着上头刚劲有力的字迹,跟他本人那种刚直俊酷的个性倒是挺吻合的。

  “你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而入。”齐墨宇的声音夹带着颤抖的怒意,显示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喔,马上开门。”她很快地开门,并小心地蔵起诡计得逞的笑意。

  一见她开门,齐墨宇狼狈地冲进厕所,砰地一响关上门,让体內的⻩金得以投奔马桶的怀抱,彻底解脫…

  *********

  雨停了,天气放晴,一切恢复平静,两人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怀鬼胎地盯着对方。

  齐墨宇的怒意已缓和,表情仍然严肃,苏黎曼光看着他犀利的墨眸,只觉得一道寒意直从背脊窜起,仿佛置⾝于冰窖之中。

  苏黎曼不敢期待二房东会在短时间內对她露出友善的笑容,不过既然已经是室友,总不能让气氛维持在零度以下。因此她眉眼弯弯,嘴角微扬,希望能以热忱的笑意稍稍化解他对她的敌意。

  齐墨宇注意到她的笑容,浅浅的,酒窝在她柔软的颊边泛起纯真和热情,看起来具有知性美,又那么有亲和力,一点也不像懂得算计别人的女人…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上当!

  事已至此,纵有百般不愿也要兑现承诺,但他绝不能任这个外表清灵、实则狡诈的女孩百般胁迫,事实上他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既然租金只付一万,你只能使用那个小房间,外面的客厅不得使用,而且每个星期一你得负责打扫屋子,还要帮我准备早餐。”

  “什么?”苏黎曼收起笑容,轻声‮议抗‬。“齐先生,这样算不对吧?”

  “有什么不对?”齐墨宇一张扑克脸,英俊而冷酷,看起来难以沟通。

  “你有付租金,我也有付租金,为什么你可以享受使用客厅的权利,而我却不行,还得打扫环境、帮你准备早餐,不合理吧?”

  齐墨宇黑眸一眯。这女孩诡计多端,反应机灵,特别难搞定,他不介意先退一步,但不表示拿她没办法。“好,我不在时你可以使用客厅,但打扫不能免。”

  “没签约,这不算数喔。”苏黎曼脑袋转得快,看着租约书提醒他。

  “签约就算数?”他盯着她问,眼底多了一丝诡异的算计。

  “当然喽,白纸黑字,写了才算数嘛。要是有的话,我会认帐。”苏黎曼嘴角轻扬,庆幸她并没有签下这条合约。

  齐墨宇淡漠的黑眸燃起难得一见的‮悦愉‬,势在必得地将租约书翻到背面,指了指一行潦草刚劲的文字。“你说话要算话。”

  背面有字苏黎曼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一行字,才发现自己太耝心了…

  “但书:承租人苏黎曼,每个礼拜一必须负责木屋室內外环境清洁,并为二房东准备早餐到本合约终止。”

  “哪…哪有人这样的?”居然把但书偷写在背面!苏黎曼的额际冒出三条线。“这但书…不算。”

  “为什么不算?”

  “这并不是在我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签的。”

  她不平的‮议抗‬反倒令齐墨宇黑眸一眯,冷冰冰的脸上有了明显的表情。“那你认为我把房间分租出去,是我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签的吗?”他以充満磁性的声音控诉道,双眼炯炯有神地突然逼近她。

  苏黎曼本能地往后一缩,他俊逸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带着一种想置人于绝境的危险,一瞬间,原本居于上风的她也莫名地慌乱起来。

  阳刚的气息弥漫在她的周围,室內温度节节攀升,她感觉脸部异常地发烫,呼昅莫名紊乱,心脏很不合作地扑通扑通乱跳。

  她分不清是他男性的魅力让她心慌失措,还是因为她使计乘其不备的罪恶感使然…

  虽然她乘人之危逼他签字是有点理亏,但那也是因为他抢租房子在先,现在又狡猾地在背后注明“但书”这人未免太坏了!

  “你好诈!”苏黎曼不甘心地咬着下唇,在那种紧急状态下,他居然还可以想出这种贱招,堪称“忍功一流”

  “这招‘急中生智’,是跟你学的。”齐墨宇紧绷的表情倏然放松,胸口泛起一丝胜利的‮悦愉‬。“彼此彼此!”

  看到了诡计多端的她露出不甘妥协的表情,齐墨宇这一个月以来的沉闷心情突然一扫而空,出现难得的轻松和豁然。

  或许这个女孩不会太难相处,只要不打搅到他的生活,生活公约讲清楚,就算共处一室也没什么关系。

  “算了。”能够住进来就是她的希望了,好女不跟恶男斗。

  “很好。”他收敛心神,突然想到既然同住一室,他有必要了解她的作息。“我可以知道你平常几点在家吗?”

  “白天我都在家,晚上我会去工作,会晚点回家。”

  他的浓眉一扬。“真巧,我跟你一样。”

  “你也是晚上上班?”苏黎曼很想问他从事哪一种行业,看他的穿着打扮,很像模特儿,又像是服饰店老板…

  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在晚上上班?依他这样的外型和体格,会不会在牛郎店兼差…一想到表情严酷的他在舞台上摇晃脫衣的不协调画面,她突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一张俊脸再度绷起,双眸瞪着她过于诡异的笑脸。

  “没有。”苏黎曼忍住笑意,并拍拍发红的脸颊。不过说也奇怪,他在哪里上班根本就不重要,她何必对他产生好奇?

  “我希望你平常能够保持安静,尊重我的隐私权,不可以带朋友来夜宿,也不可以大声喧哗。”

  他的表情好像纪律森严、一丝不苟的军官,相较之下,笑容如暖阳的她像个顽皮的精灵,显得轻松悠闲许多。“放心,我不是小猫小狈,平常都很安静。”

  “那是最好。”达成协议后,他将另一把大门和房间的钥匙都交给她。“另外,希望明天开始就能享用早餐,我喜欢西式的早餐,就这样,谢谢。”

  “喔~~好。”她接过钥匙,点了点头。

  一切交代妥当,齐墨宇満意地点头,起⾝离开客厅。

  苏黎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中燃起顽皮的黠光,嘴角弯起笑意,但愿她的新室友会喜欢明天的“西式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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