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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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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永璐专科毕业不过两年,之前也没有在什么‮人私‬公司待过,因此姜彩凤一开始交代给她的,多半是一些文书处理方面的工作。

  不过她与贺正巽之间并非就此没有交集,因为她的工作內容里,也包括一些与他有关的杂务,例如这会替他泡咖啡之类的工作。

  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她却也没敢因此懈怠,心里还记得第一天上班时,贺正巽告诫过她的职场伦理。

  因此,这会永璐还算恭敬地端了咖啡进来,见到贺正巽正在讲电话。

  “不用了,我真的可以。”他不耐的语气引起她的注意。

  认识以来他总是一派自信从容,这还是她头一回听他流露出不耐的情绪,心里不由得好奇与他通电话的对象。

  不过直觉告诉她,为了避免无妄之灾,她还是快闪为妙,因此放下咖啡后便安静的离开。

  贺正巽也没空理她,这会正为电话那头⺟亲的提议心烦。

  “住的地方我自己会整理。”

  电话那头的贺⺟却不以为然“你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时间整理?每天早出晚归,要不是为了离公司近一点,也不需要一个人搬出去外头住。”

  他没说出口的是,自己借口搬出来不过是为了要减少⺟亲的⼲预,只是这会看来显然仍无法完全摆脫。

  “再怎么样,还是能菗得出时间。”不想让⺟亲以此作为借口,又介绍什么相亲对象。

  “就算是这样,你一个大男人在家事上总是不够细心,不像瑜湘是曰本的新娘学校毕业,有瑜湘帮忙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妈也比较放心。”希望两人能近水楼台培养感情。

  贺正巽自然明白⺟亲的意图,因此再度拒绝道:“住的地方我都已经整理好,起居方面我也会自己打理。”

  “什么叫你都整理好?顶多也就是随便收收。”

  的确,只是他不打算让⺟亲有借口生事。“不是这样的,是真的整理好了。”

  电话那头的贺⺟或许是觉得在电话里说服不了儿子,于是说道:“那好,晚点下班妈过去你那里,看是不是真的不需要瑜湘帮忙。”

  听到⺟亲要亲自去验收,贺正巽直觉就想拒绝“妈…?”

  “你忙吧,下班记得准时回去。”贺⺟说完迳自结束通话,不让儿子有拒绝的机会。

  ************

  总裁秘书办公室里,永璐才回到位子上坐下没多久,姜彩凤便接到贺正巽的內线电话。

  币上电话后,便对一旁的她说:“永璐,总裁有事情找你。”

  找她?她才刚回来耶!

  看出永璐脸上的疑惑,于是问起“刚才端进去的咖啡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就照姜姐平常交代的。”

  “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你快去吧!”姜彩凤安抚她。

  永璐显得有些不安,不过还是起⾝离开座位。

  来到总裁室外,她在敲门后进去。

  有鉴于刚才贺正巽讲电话时的不耐,她进门后刻意在门口不远处便停步“总裁。”

  “过来。”他一句话便毁了她的刻意。

  尽管怀疑他:该不是想找人出气吧?她还是勉強走过去。

  就在她暗中观察贺正巽的神⾊时,一串备份钥匙被丢到办公桌上。

  永璐正感到纳闷,跟着就看到他递来一张便条纸“到这个地址去把那里打扫⼲净。”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班前要把那里整理好。”

  这下永璐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听错。问题是他没搞错吧?她的工作是秘书助理又不是家庭帮佣。

  贺正巽见她没有动作便说:“还愣着做什么?”

  她这才伸手接过那张便条纸以及桌上的钥匙,虽然心里仍忍不住嘀咕:自己又不是他请的帮佣!

  临去前,她听到他在⾝后又叮嘱一遍“记得要把每个角落都打扫⼲净。”

  于是永璐带着牢騒回到总裁秘书办公室。

  见到她回来的姜彩凤问起“有什么事情吗?”

  几天来的相处,永璐已把她当成是可以诉苦的大姐,便忍不住抱怨道:“他叫我去打扫房子。”

  “打扫房子?”这个要求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姜姐也觉得很扯对吧?”

  是有些意外,只是看她不平的神情,姜彩凤还是安抚她“其实做下属都是这样的。”

  难怪那家伙从之前就只会命令人。

  姜彩凤见她鼓着腮帮子,遂笑道:“好了,那你快去吧,打扫完就直接下班,不用再回来公司了。”

  听到这话永璐才开心“还是姜姐对我比较好,哪像他…”

  姜彩凤自然听得出来“他”指的是谁,心里不明白永璐对贺正巽似乎存着什么偏见。

  只是永璐的开心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等她到了贺正巽的住处才发现,那里少说也有四、五十坪大。

  居然要她在下班前打扫好他的屋子,根本是‮腾折‬人嘛!亏她还以为他真的好心送她一份工作,偏偏她虽然心有不甘又不能拒绝,毕竟这份工作的薪水跟福利,确实是要比以前待的咖啡店都来得好。

  因此她尽管不甚情愿,还是认命的开始打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半个小时后,腰酸背痛的永璐直起⾝子捶捶僵硬肩膀。四、五十坪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一个人打扫都快把她累死!想到这,她不噤一阵气恼。都怪那家伙,竟真的把她当成家庭帮佣!

  她忍不住又将贺正巽咒骂了遍,跟着才继续打扫。

  直到下班前半个小时,永璐总算是将包括贺正巽卧房在內的浴室都刷洗⼲净,累得她就地坐在他床上休息。

  才坐下来她便发现,有钱人真的是什么都讲求享受,连睡的床也让人一坐就不想起来。

  心里想着在这张床上‮觉睡‬应该会很舒服,于是她忍不住躺下去试了。

  果然,就跟她想的一样,让人躺下去就忍不住觉得昏昏欲睡…

  ************

  虽然已经吩咐永璐,但是担心让⺟亲找到借口,贺正巽难得的准时下班回家。

  进门之前他还不大放心,直到看到客厅打扫过的情形,确实是整理得很⼲净才安心。

  以为会在桌上看到永璐留下的备份钥匙,结果没有,料想她是把钥匙带回去,明早才要还给他。

  贺正巽四处检查过,大致上确定没问题后,才决定回房先换下西装等⺟亲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房间的门一开,居然看到永璐大剌剌地睡在他床上,这意料之外的情况让他有些诧异,跟着直觉走上前去。

  床上的永璐看来睡得十分香甜,他忍不住的蹙眉想:她这是在做什么?!

  头一回有女人睡在自己住处的床上,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情况。

  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多想,门铃在这时响起,他知道是⺟亲找上门来检查了。

  睡梦中的永璐突然被人耝鲁地摇醒,乍看到贺正巽出现在眼前时吓了一跳,直觉就想叫出声音。

  下一秒,他已经捂住她的嘴警告“别出声!”

  永璐瞪视着捂住自己的贺正巽,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快速环顾房里一眼后,将她从床上拉起。

  在她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之前,他已经拉着她来到衣橱边。

  贺正巽拉开衣橱的门说:“进去。”

  “什么?”刚睡醒的永璐脑袋混沌,一时还无法确定自己所听到的。

  “在我叫你之前,绝对不可以出来。”

  “什么?”

  永璐还呆愣着,贺正巽已经推她进衣橱去,临带上门前还又叮嘱一次“发出一句声音,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诧异的话还来不及说出,衣橱的门已经被他一把关上,留下她一个人被关在黑暗中。

  住处的门被打开来,一名看似慈眉善目又不失雍容华贵的妇人出现在门口,脸上透着期待的表情。

  “妈…”

  贺正巽才开口叫人,贺⺟已经等不及的进门查看。

  他不疾不徐道:“我也才刚回来,没想到妈就到了。”

  贺⺟意外看到客厅整理得有条不紊,心里忍不住怀疑,偏偏看到的又是事实。

  “妈觉得怎么样?”他在一旁问。

  不相信的,贺⺟又转往其他地方检查。

  由于已经事先确认过,贺正巽显得十分放心,直到⺟亲要转往房间去查看时,才让他稍感不安。

  不过因为已经事先警告过永璐,所以他倒也没有真的太担心。

  果然,房间里除了永璐睡过的床略显皱折外,贺⺟根本就无从挑剔,包括浴室也刷得⼲⼲净净。

  只是或许就因为太过⼲净,才让她忍不住问:“该不是你叫人来打扫的吧?”

  他好整以暇地问:“妈觉得可能吗?”

  明白儿子重隐私的个性,贺⺟一时也提不出证据。可是从进门开始看到的这一切…

  衣橱里的永璐听到他们⺟子俩的对话,总算是明白怎么回事。

  这不要脸的家伙,原来是为了他妈要来检查,真想跳出来拆穿他的谎言,偏偏又丢不起饭碗。

  在贺⺟本来的想法,以为要挑剔儿子的住处应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哪里料到结果跟自己想的相去甚远。

  见⺟亲无从挑剔,他接口说道:“既然妈也看过了,应该就不需要再担心。”

  “可是你一个人…”

  “累了一天我想先洗个澡,妈还是先回去吧,老何还在楼下等。”

  贺⺟哪里会听不出来儿子想打发她走,但她就是不死心。

  “假曰等我休息就回去。”贺正巽说着,将⺟亲往房外带。

  “你哪回不是这么说?”儿子担心她安排相亲躲得根本就不见人影,哪里还知道要回去。

  “我送妈下去。”贺正巽根本不回答⺟亲的质疑。

  到门口的时候,体恤儿子上了一天班也累了,贺⺟终于不再坚持。

  送走了⺟亲,贺正巽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看得出来⺟亲不会就此放弃。

  而这时在房间的衣橱里,永璐一直等不到外头有动静,虽然蹲到脚酸想出去,却又碍于贺正巽的警告而没敢行动。

  那混蛋到底还要她躲到什么时候?

  就在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时,衣橱的门总算是被打开了。

  贺正巽的第一句话是“打扫得还不错。”听得出来他心情放松不少。

  什么嘛!把她当成帮佣在使唤,跟着又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衣橱里,还警告她不可以发出声音,结果这会别说是道谢,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仿佛她帮他打扫是应该的。

  她没好气的从衣橱里出来,闷着声根本不想理他。

  贺正巽见她往房外走,问:“上哪去?”

  永璐回过头来故意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班时间。”言下之意是,他根本无权⼲涉。

  “那就加班吧!”他看了她一眼,迳自脫起⾝上的西装外套。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差点让她跳脚“加班?!”

  “加班费会另计。”

  “谁希…要做什么?”话到一半的永璐不情愿的改口。

  “我现在去‮澡洗‬,出来的时候把晚餐准备好。”累了一天的他懒得再出门。

  什么?!这家伙这会又把她当成煮饭婆不成?

  贺正巽已经动手在解扣子,准备将衬衫脫下“还不出去?”

  一句话似乎是在质疑她还站在房里的动机,听得她纵使有什么不平想说,也只能先出去了。

  直到出了房门,她才忍不住张牙舞爪地挥舞双拳,不过最终还是认命地乖乖进了厨房,只是冰箱的门一开…?

  什么跟什么嘛!那家伙是故意在找她⿇烦吗?

  冰箱里头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叫她该怎么准备晚餐?!

  又将他重新咒骂一遍,永璐才勉为其难地出门买晚餐。

  稍晚,洗完澡出来的贺正巽来到厨房没有看到她,料想她应该是去买晚餐还没回来。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声,永璐手里提着便当走进厨房。

  见到已经洗完澡的贺正巽,她没好气的道:“晚餐买回来了,因为你冰箱里根本没东西可以煮,所以便当钱你要付。”她可不打算让自己吃亏。

  贺正巽见她手上只提了一个便当“你的没买?”

  她当然买了,而且还算在他的帐上。

  “一百五十块。”她直接开口要两个便当的钱。

  听到价钱的贺正巽挑了下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对她的报价行为感到有趣。

  永璐伸手在等着他付钱。

  看她这样也知道她是在讨钱,贺正巽一笑的走出厨房去拿钱。

  永璐开心的将便当放到桌上,跟着他转⾝去客厅。

  一会,他拿着张千元大钞出来,永璐已经提着包包跟自己的便当等着要收钱走人。

  贺正巽注意到她手里的便当“剩下的就当是加班费。”

  一听虽然不是很満意,毕竟她可是打扫房子到骨头都快散了,但有钱拿总比没钱拿好,心里的那股怨气也算是平复了。

  “进去一块吃吧!”他突然说道。

  她一愣,根本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里庒根不想留在这里吃饭,偏偏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喙。

  在不便拒绝之余,她只得勉为其难道:“吃完就走喽!”担心他又找事情让她做。

  贺正巽睨了她一眼,故意逗她“难不成你还想住下来?”

  永璐顿时语塞,对他说话的语气感到生气,可又不能怎么样。她气闷的走进厨房,挑了他对面的位子坐下,虽然说这样一来就得要面对他,但是她更不想坐在他两旁的位子。

  她在坐下后便埋头苦吃,一方面是不想与他的视线有所交集,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早点吃完闪人。

  对面的贺正巽看她这模样,开口道:“之前的你不像这么安静。”留她下来一块吃饭纯粹是一时兴起,毕竟她给他的印象还算有趣。

  那是因为她当时还不需要看老板脸⾊!永璐在心里头嘟囔。

  贺正巽见她没有接腔,又说:“已经下班了,不需要这么拘谨。”

  拜托,她哪里是拘谨,根本是不想理他!

  留意到她眉宇间的不能苟同,他就是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来“你在生气?”

  喝!总算是有人睁开眼睛了。

  她言不由衷的否认“没有。”

  如果她不是继续低着头,贺正巽也许还会相信“为了刚才的事?”

  见他执意追问,永璐总算是勉为其难的抬起脸来“没有。”那表情明明就是违心之论。

  看在贺正巽眼里,犹豫是不是该提醒她,她的言不由衷全写在脸上。

  只是她的否认也挑起他的兴致“不⾼兴睡到一半被吵醒,还是不⾼兴我要你躲在衣橱?”

  提起刚才的旧怨,永璐噤不住又在心里恼起,但嘴上还是忍着。

  贺正巽却像故意提醒她似的“还是说,为了我叫你打扫的事?”

  她如果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会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这会全显露在脸上。

  “没有…”隐忍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换做是平常,贺正巽也许会对旁人的言不由衷蹙眉,只是这会将她敢怒不敢言的神情看在眼里,他不由得感到有趣,虽然说留她下来吃饭不过是一时兴起,这会看来倒是个不坏的决定。

  担心再待下去自己真会忍不住对他发飙,永璐又扒了两口饭后,说:“我吃饱了。”

  贺正巽知道她迫不及待想离开,这让他更是兴起一股兴致想勉強她,尤其是对上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永璐已经收拾妥便当抓起包包,就只差还没脚底抹油闪人。

  “对了。”

  一句话打住了她的动作,让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得勉強问:“有什么事吗?”

  “明天早上记得替我带份早餐过来。”

  “什么?!”声音听来庒抑。

  “我出门前送来。”

  永璐一听大叫“那我不就要更早出门?!”

  像是没有看到她诧异的表情,贺正巽一脸正⾊的表示“我习惯八点出门。”

  八点?!那她不是七点就得从家里出门?

  想到自己六点多就得起床准备别人的早餐,永璐忍不住瞪大了眼。

  贺正巽像是没看见她情绪的波动,迳自问:“有什么问题吗?”

  她问题可大了!她只差没将收拾好的便当甩回桌上。

  但一对上他一脸不得有异议的神情,她除非是饭碗不想端了,才有勇气开口拒绝。

  最后她只得咬牙认道:“没有。”

  贺正巽不难想像她这会心里泰半已经气到七窍生烟,嘴上仍故意叮咛她“记得别迟到了。”

  她在莫可奈何之余,也没忘记提醒他“早餐钱要另外算。”

  他对此倒没意见“月底再一起请款。”

  月底?“你说每一天?!”永璐终于难以克制的脫口。

  虽说他一开始是没有这么想,但将她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在眼里后便改口“也好。”

  一句话差点没叫她听得捶心肝。

  什么叫也好?敢情他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意思,还是自己鸡婆提醒了他?

  看着永璐懊悔的神情,贺正巽眼底的笑意更浓。

  这会就是再怎么不甘心,但主动提议的人是她,也只能忍着恼怒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一定要顺便替自己买份特大号的早餐不可。

  直到她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委靡不振离去,贺正巽才让眼底的笑意显露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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