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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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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回房之后,关子昑并没有马上入睡,因为霍延的心情明显的被影响,她只好努力尝试着开解他,只可惜鲜少熬夜到这么晚的她根本撑不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到底说些什么,有没有语无伦次,总之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夜一‬醒来,他已不在⾝边。

  时间刚过中午十二点。

  她急忙下床梳洗着装,在最短的时间內走出房间找人去。

  找人并没有花费她太多的力气,事实上,她根本还没开始找起,就遇见正从楼下拾级而上,准备回房查看她醒来没的霍延。

  “你醒了。”他对她微笑道,笑容却带着淡淡的哀伤,他自己可能不知道。

  “霍豪呢?”她问他。

  “被警方带走了。”

  “你报的警?”

  他轻轻摇了下头。“我父亲一早来过,说这件事由他全权处理,我没置喙的余地。

  “你想置喙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可以开饭了,你的肚子一定很饿吧?”他没回答他,将话题转开。

  “对,饿到快死了。”她咧嘴点头道。

  既然他现在不想谈,她也不想強迫他。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如其来的说。

  “怀疑什么?”她好奇的问。

  “怀疑你个头又小又瘦的,每次吃这么多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老是听你说喊饿死了。”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往餐厅。

  “你是心疼还是羡慕?”她挑眉道。

  “心疼、羡慕?”他不懂。

  “心疼我白吃了你这么多食物,羡慕我怎么吃都吃不胖。”

  “那些食物我还不放在眼里,倒是吃不胖这一点我不是羡慕,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的肚子里会不会有蛔虫。”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必子昑一呆,哭笑不得的伸手槌了他一记。“你才有呢!”一顿,她又做了个鬼脸。“蛔虫?真恶心!”

  霍延顿时哈哈大笑,但是她却发现笑意并没有传到他眼里。他只是在強颜欢笑。

  其实认真的想一想,就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哀伤难过。

  从一年前的事件发生之后,即使诸多疑点都指向霍豪,他却仍口口声声的称呼他为大哥这一点来看,便可知他其实一直在等待奇迹的发生,不愿相信这件事真是霍豪做的。

  然而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年前的那件事不仅是霍豪做的,他甚至于还想再谋杀他一次。

  那种震惊、心痛的感觉,要换做是她的话,一定承受不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

  她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

  时间也许真能冲淡一切,但冲淡一切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呀?

  必子昑发现自己已经等到耐性磨光了,一个星期对她来说,真的是极限了。

  虽然,情况也没那么糟啦,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子没错,因为他还是会和她聊天,陪她到庭院、森林里逛逛,晚上‮觉睡‬时也会抱着她和她‮爱做‬,然后在她故意说笑逗他时哈哈大笑。

  但是排除与她相处的时间,他却沉默得惊人,脸上表情也紧绷得吓人。

  娇姨不知道跟她求救过几次,希望她能够想办法帮他度过情绪低嘲,也有其它仆佣在有机会和她说话时,意有所指的跟她提过这件事,让她不由自主的感到与有容焉,很开心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他。

  所以,为了感谢大家对他的关心,以及不让大家继续替他担心下去,她决定豁出去了!

  “‮姐小‬,你确定吗?”娇姨不安的问道。

  “我确定。”

  “你真的可以吗?”她又问了次。

  “我真的可以。”

  “真的吗?”

  “真的。”

  “‮姐小‬--”

  “哎唷,娇姨,时间拖得愈久我愈害怕啦,你快点趁我勇气还在的时候,把绳子给我,把狗放出来啦。”关子昑对坐在车子后座,手里拿着另一端系着大狗的绳索的管家,一颗心紧张得就快要从她喉咙里跳出来了。

  不怕,不怕,勇敢一点,既然大家都说⽑⽑听话又温驯,从来不曾追咬过任何人--那天除外,因为她的尖叫吓到它了,所以只要她不再突然尖叫吓到它,它绝对温驯得像头羊一样,不会有问题。

  羊是吗?

  问题是,如果她连羊都怕怎么办?

  不会有问题的,她这样告诉自己,为了大家的担、心与期待,以及让能够霍延早点走出心情的阴,她一定要勇敢一点。

  加油!勇敢一点关子昑。狗有什么好怕的?你连杀人凶手都不怕了,区区一条狗绝对不可能会是你的克星的,绝对不会是!

  心理建设完成,她深昅一口气,不再理会娇姨的犹豫不决,径自伸手拉开了车门,再把娇姨手上的遛狗绳接过来。

  “娇姨,你先下来,不然狗没办法下来。”她镇定地吩咐。

  看她似乎真的没问题的样子,娇姨从车后座走下来,让被她挡在里头的⽑⽑摇摇尾巴,一瞬间便从车里跳出来。

  必子昑完全无法自己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脸⾊苍白若纸。

  “‮姐小‬,你还好吧?”娇姨担心的问。

  “还好。”她勉強控制住想转⾝拔腿就跑的欲望,看着那只几乎要到底她腰部这么⾼的大狗,以它仰头的角度,它似乎也看着她,但却因为被长⽑遮住双眼,让她看不真切。

  前一秒还好好的,她发誓。但是下一秒,它却突然朝她牙咧嘴的露出凶恶的样子。

  只一瞬间,她的勇气马上兵败如山倒。

  “啊!”她放声尖叫,想也不想的丢掉手上的系绳,转⾝就跑。

  “汪!汪!汪!”

  悲剧再度重演,⽑⽑拼命的追她,边追边叫,她则拼命的狂跑,边哭边叫。

  “不要过来,不要追我,啊~~救命!呜…不要啦!呜…”

  不同的是,这回还有一堆人追在大狗后面,也是边追边叫着。

  “⽑⽑不可以!”

  “⽑⽑过来!”

  “⽑⽑停下来,Stop!坐下,Sitdown!”

  ⽑⽑没理会后面的命令继续追着她,还吠个不停。“汪!汪!汪!”

  而她只能没命的往前跑,在花园小径上绕圈,惊恐到了一个极点。霍延,救命呀,快来救我!呜…

  “⽑⽑!”就像听见她心灵的呼救声一样,霍延的声音有如天籁般的突然从天而降。

  她迅速回头找人,只想扑进他怀里哭泣哀号,没想到原本在她⾝后对她紧追不舍的大狗,速度却比她更快,早已‮奋兴‬的摇着尾巴转⾝朝霍延飞奔而去,瞬间就跑到他脚边。

  霍延弯腰揉了揉⽑⽑的头,顺便将项圈上的系绳拉起来,然后抬头看向迅速赶到他⾝边的管家。

  “⽑⽑为什么在这里?”他质问道,脸上表情很冷硬,看起来就像在生气。

  “对不起,少爷。”娇姨马上有如做错事的小孩般的低头道歉。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

  “是我叫娇姨把它带过来的。”擦去脸上的泪水,关子昑沙哑的朝他叫道。她没想过会让娇姨为难。

  霍延转头看她,朝她皱紧眉头。她周围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与他遥遥相望着。

  狈在他⾝边,她根本就不敢走过去。她好可怜!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的系绳交给管家,交代着“把⽑⽑送回去。”然后走向她。

  她继续可怜兮兮的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过来。

  “有没有受伤?”来到她⾝边,他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有。”

  “在哪儿?”他马上紧张起来,低头看向她的脚。

  “自尊心。”她回答。

  他抬头看她,眉头轻蹙的露出一脸无奈又啼笑皆非的表情“自尊心?”

  “我刚刚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对不对?亏我还向大家一再的保证说我没问题,结果却这么丢脸,我的自尊心受伤了,伤得很重,重得以后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了。你去帮我订制一只面具,以后就叫我铁面人好了。”她哭丧着脸说,霍延却被她逗得放声大笑。

  “铁面人?哈哈…”他笑得乐不可支。

  “我是认真的你还笑!”她伸手槌他一记。

  “你是认真的才怪。”他笑着低头吻了她一下,然后抬起头来问她“你明明就怕狗怕得要死,为什么还叫娇姨把⽑⽑带过来?”

  因为她怕狗的关系,他在她来的隔天一早就让娇姨把⽑⽑带去儿子家寄养。

  娇姨的儿子是位兽医,是⽑⽑打从出生就很熟悉的人,而一家四口都爱死动物了,加上距离这儿很近,他想去看⽑⽑随时都可以,所以,他才会拜托娇姨帮这个忙,毕竟鱼与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呀。

  “还不是为了你?”关子昑委屈的嗔他一眼。

  “为了我?”他一脸此话怎讲的表情。

  她决定趁此机会让他知道大家对他的关心。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的样子有多严肃、多吓人?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其它时间都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也不笑的,大家都担心得要命,跑来找我想办法让你恢复元气。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说的话、可以做的事,我全都说了也做了呀,我根本几已经驴技穷了,还有什么办法?

  “所以我想来想去,只好委屈点把你的旧爱带回来,看它可不可以帮上忙,没想到…总之,都是你害我丢脸的啦!”她忍不住又伸手槌了他一记,埋怨的瞪他一眼。

  “谢谢你,宝贝。”她的用心良苦让霍延不由得开口道谢。

  “你该谢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其它人。大家都很关心你,你知道吗?”她是认真地的他说。“你的情绪还要低沉多久?再低沉下去,我爸就要杀过来了啦。”

  “你爸要来?”他被她最后一句话吓了一大跳。

  “⼲么这么惊吓的样子,你没听过丑女婿总要见岳丈的吗?”

  “应该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吧?”这样也能改,他真是服了她。

  “还不是都一样,你⼲么一脸惊吓的样子,是不想见到我爸,怕他逼你马上娶我吗?”她促狭的啾着他问。

  “明知道我想娶你想到都快发疯了,还故意这样说。”他惩罚的伸手轻轻敲了她额头一记。

  “那你⼲么一脸惊吓?”

  “不是惊吓,是惊讶。你爸他怎么会突然说要来,有说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会到吗?”他带着她在庭院里散步,边走边问。

  “我哪有说他要来,我说的是,你再低沉下去,他就要杀过来了。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好吗?”她翻了个白眼,

  “好。为什么我再低沉下去,你爸他就要杀过来?”他从善如流的换个方式问她。

  “因为迟迟等不到你上门拜见他,他以为我说你没残废的事根本就是骗人的,上回去找他时你又刻意隐瞒⾝分。总之,没亲眼看见你和我在一起的画面,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女儿我牺牲自己去保全他研究室的骗局就对了,所以他才想来揭穿这个谎话。”她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苞父亲听过电话,听他提到有个财力雄厚的年轻人主动向他表示要援助研究所所需的经费,对于父亲并不知道对方就是霍延时,一开始她曾奇怪霍延⼲么为善不欲人知,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

  他是刻意的不让她爸有庒力,诚如他说过的,他希望为她保有婚姻自主权,了解他的用心,所以她没拆穿他,如今却是骑虎难下。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你没跟我说?”

  “因为你最近的心情已经够糟了,我不想再拿这事烦你。”

  “傻瓜,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烦?”

  “我还好,我爸比较烦,一边要怀疑这一切的‮实真‬性,又要担心我,一边还得气我不肯告诉他我现在人在哪里,后来甚至于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唉,他一定会想,养我这个女儿真没用,只会惹他生气和让他担心而已。”她不由自主的又叹了口大气,有感而发的说:“我真是不孝。”

  “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宝贝。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他‮吻亲‬她一下说。

  “出发去哪儿?”

  “当然是‮港香‬。”

  必子昑惊喜的眉开眼笑,没想到他这么有行动力,而且重点是,一旦将他们的婚事拿出来办,接下来的曰子肯定有他们俩忙的了,她就不相信他还有时间心情沉郁。

  “现在到机场买得到今天飞‮港香‬的机票吗?”她‮奋兴‬的问。

  “我有‮机飞‬。”

  “我知道你有直升机,我的是‮际国‬航班的‮机飞‬票。”她可以等候补票,但是一个座位好等,两个就有点难了。

  “我有‮人私‬
‮机飞‬,不必买机票。”

  她不由得呆住,难以相信他竟然连‮机飞‬都有。

  “你还有什么没有的?”她怀疑的斜睨着他问。

  “老婆。”他回答。

  她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愈笑愈开怀。这个回答真是太妙了,哈哈哈…霍延带着宠溺的微笑看她,然后带着她走进房里,回房拿护照,准备去‮港香‬拜见岳丈大人了。

  好紧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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