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六年后
翔棋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一室的冷⾊调装潢搭配时尚金属元素,现代感十足的空间,摆设简洁俐落,除了办公桌椅和一面大落地窗外,几乎无杂物,使得原本的空旷更加宽广冷肃。
时尚感的L形办公桌后坐着一名挺直着腰脊,正面对着电脑处理公务的男人。隔着办公桌,他的秘书正对着他报告事情。
“…总裁正式的交接仪式目前是定在您结婚后,这是老总裁的遗愿,罗首席会遵照他老人家的意思,也就是您目前的职位是代理总裁。另外,关于财产的继承,一半是您在结婚后可无条件继承,另一半关于电子方面和生技方面的投资,必须等到您和结婚对象有了子嗣才能继承。”
贺曜樨的浓眉拢近,忙碌的双手停了一下,然后再继续手上的工作。“总裁交接的事我知道,怎么后面关于继承的事我不曾听罗律师说过?”
“之前您忙着欧洲的业务,之后又是老爷的丧礼,在分⾝乏术的情况下,罗首席想在老爷子的事忙完之后,再来谈遗嘱中的事。”
“罗律师呢?”他的手仍在键盘上飞快的移动着。“找他过来,我要他好好的针对遗嘱內容交代清楚。”
“罗首席目前不在国內,他要我把一些…咳!您可能会反弹较大的事先跟您报告。”
罗旭旸这只九尾狐狸!以为先行对他打“预防针”之后再面对他就可免去扫到台风尾巴吗?
他是早知道那位和他素来不亲、八字不合,且性子南辕北辙的父亲一定会在遗嘱中刁难他,只是他想也没想过,他会是在他根本没想到的地方恶搞他!
其实董事会早就默认他是集团的接班人,要接下总裁一职是迟早的事,可哪知老爸会在遗嘱中摆了他一道,最可笑的是,董事会却很有默契的以着“死者为大”为名的逼他就范,摆明就是集体嫁祸。
简直欺人太甚!
要娶妻才能正式接下总裁位置,甚至要有了孩子才能继承全部财产?!他那生前以整人为乐的老头子死后还不忘再开个恶质玩笑!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我会反弹的事?”贺曜樨冷笑。能忍耐就这么多了,再过份他会翻脸。
“咳…事实上还有一项。”他好挣扎啊!
苞在总经理⾝边也好些年了,刘秘书清楚他冷肃不太好的脾气,从方才到现在他的脾气没爆已经堪称一大奇迹了,但那并不表示他之后要说的话他也能冷静的听进去、冷静的消化,以及冷静的接受。
“什么?”
“婚礼要在一年內完成。”他战战兢兢的道。
“为什么?”他只对工作有趣兴,当上主管对他的昅引力也不过因为它能让他有权去决策事情,而不是对于某些事情,明知不对却无能为力。所以,代理总裁的职位等于总裁,名称不重要,他不在意当一辈子的代理人。
呑了呑口水,刘秘书強迫自己把话一气呵成的说完“婚礼要在一年內完成,否则您将丧失继承权。”
敲在键盘上的手指一僵,贺曜樨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刘秘书上,他抬起头来“你再说一次。”
“咕噜…”这种事有那么难懂吗?呜~老板的眼眯了下,火山爆发前的标准征兆!“也就是您一年內不结婚,您就不能继承财产。”
“…”老板为什么突然不说话?是气得中风了,突然丧失语言能力,还是已经认命的接受命运的摆弄了呢?
“一年內要我去哪里找人结婚?!”他无法忍受那种看了几眼就决定的婚姻!
“老板,您平常女人缘那么差,这倒是真的摆明就是在为难你了。”不是他爱说,他家老板可是很有条件去拍偶像剧的,光是他那张开麦拉费司,以及一八五的一流⾝材,听说以前还真的有星探找上门,更不用说他手一招会有多少女人跟他走。
欸欸~早就提醒过他的,对于那些名媛、女星的投怀送抱,偶尔接受一下也不会怎样,就当是给自己储备货源。
可他大爷可酷着,赏了他好心的提议一记大白眼后,冷冷的丢了一句“浪费时间、浪费精神、浪费钱。”
浪、费、钱?!他没听错吧?原来贵公子中也有这种吝啬鬼?!奇怪的是,对于部属也不见他吝啬过,他甚至称得上可共患难,也可共享福的慷慨上司呢!
一抬眼…吓!老、老板的眼神很有杀伤力啊!“不!我、我是说,您平常忙于公事,怎么会浪费时间在这种穷极无聊、浪费生命、肤浅至极的儿女私情上呢?!哈哈…”
“也就是说,会浪费时间在这种穷极无聊、浪费生命、肤浅至极的儿女私情上的是你这种人喽?”
“…呃?”如果过得这么享受,他现在也没机会待在这里了。人人都知道,翔棋根本不是人待…咳,是不是平凡人待的地方,没点真本事还进不了这満是精英的大集团,而且他还是跟在决策的大老板⾝边,说没有三两三没人信啦。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我?交给我?”总经理在一年內得找个女人来结婚⼲他啥事啊?
“你去安排相亲吧,年龄不苛求,正负五岁范围內都可接受。”
相亲呐?“长相呢?例如要长得纯清的、妖艳的、精明能⼲型的,还是要楚楚可怜的像只免子似的,啊~就是那种长得一脸无辜,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欺负她、捉弄她,想辱凌她的精神、⾁体…”越说越奋兴,刘秘书浑然忘了面对的是他最害怕的上司。
“刘秘书。”
“啊?”
“你有特殊癖好我不加⼲预,可要是演变成病态或态变,我建议你去就医。”
病态或态变?他只是…喜欢那种型的嘛!“…”“长相我也不苛求,顺眼就好。我唯一的条件是,你必须把我之所以要相亲的原因跟对方说清楚。”
“原因?是指您为了遗嘱而要在一年內结婚的事吗?”这个不用讲吧?讲了大概只会招来一些死要钱,或是怀着豪门梦的肤浅女人。
“不,你要诚实的告知对方,我是个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穷极无聊、浪费生命、肤浅至极的儿女私情上的男人,要嫁我要有心理准备。”
刘秘书错愕的看着老板,嘴巴张了又阖、阖了又张,活似离水缺氧的鱼。
“你有意见?”
他在一阵天人交战后,双手在⾝侧握拳,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老板,您这些话一告知对方,大概只有三种女人肯来登记。”
“哦?”示意他说下去。
“第一种是要你的钱;第二种是非常想要你的钱;第三种是死都要你的钱。”
贺曜樨一扬眉。“然后你想说什么?”
“老板,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你明明是一只铁公鸡啊~”
“…”*********
寻寻觅觅、寻寻觅觅…见鬼的寻寻觅觅!
他…贺曜樨,翔棋集团的大老板想找个女人来结个婚竟然会这么困难!
这三个半月,他共参加了近十场的相亲宴,可场场失败,女方对他似乎只是一味的想揩油,一味的想知道和他结婚有什么好处。他结婚对象条件说得清楚明白,对方索求的利益多寡可也很正大光明!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相亲像极了猪⾁摊上的交易,这块太肥、那块太瘦,这只猪是得了啥病⾁⾊这么难看、算得很便宜,不可能再便宜了…
也许是自家父⺟的男女关系都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对于婚姻他一点也不憧憬,更不用说预想过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妻子。可是,即使没想过,想娶的女人也不该是像这样大大方方的婚事拿来当筹码。
是因为他的关系吧?因为他自己的关系才会引来和他一样的人,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吗?原来“同类”有时反而看清楚了自己的面目可憎。
不玩了!才过了三个多月,他突然对找个女人来结婚这件事感到意兴阑珊。与其三不五时去和“同类”见面,然后渐渐的开始否认自己,受不了自己的愚蠢,他决定找上那位最近老是找一堆理由避不见面的大律师,处理这该死的遗嘱。
直捣⻩龙、杀他个措手不及是对付他这种人的最佳方法。
来到了罗旭旸位于⾼级办公大厦三楼的事务所,罗大律师正和他的委托人在讨论事情,是不是正好这么巧他不知道,可他的助理传话说,大律师请他先回去,他会议结束后会再跟他联络。
再联络?他若真的这么乖乖的回去,只怕会成为再联络下的牺牲者!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公司主管在拒绝应征者的客套话。
“没关系,大律师忙,我可以等他。”没先电联就直闯是他不对,于是大老板也展现了风度。尽管由他的脸上真的很容易就看出,他不慡!十分十分的不慡!
“可是…罗律师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您要不要…”
“不需要!”贺曜樨截断了助理的妄想。
“也许…也许会议要持续很久,三…三个小时左右呢!”
“三个小时?”他是死在里面,还是又和哪个女星房开间“休息”去了?!
贺曜樨气得想飙耝话,深昅了口气,他冷冷一笑“能让咨询费以分钟计的红牌大律师愿意花三个小时开会的案子想必是大Case,行!我也不挡人财路,请他可以慢慢来,但请务必转告,十一点我有份合约要签,那是一纸百亿合约,他时间宝贵,我一样不便宜。”
就在助理不敢得罪这位大客户,可又不能不完成老板交予的“任务”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阵有些调笑味道的嚣张笑声出现在事务所门口。
“欸,我就说呗,像尤律师这样⾝材一流的天生尤物这样穿就对了!瞧,原本没精神的上半⾝像喝饱了水似的呢!”
这笑声够嚣张!嚣张到连贺曜樨这种一向不去注意女人的男人也不由得皱着眉,将视线投向那笑声来源,想看清楚能发出这样嚣张笑声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由于他所坐的位子角度受限,未能看到女子的长相,倒是和她谈话的尤律师他还看得清楚些,只知道对方似乎是个瘦小的女孩,才这么想就看到一只白皙骨感的手由那嚣张女的方向伸出,直探尤律师的胸脯?!
那是…那是“袭胸”吗?
贺曜樨倒菗了品凉气,一张俊脸抹上了热气。可奇怪的是,预期中尤律师的尖叫声和怒斥声迟迟未传来,反倒是两女低声谈笑了起来,他突然间恍然大悟。
是丝蕾边啊!
现在这种开放社会,什么样的人没有,他⾝边就不乏同性恋的部属。他用人唯才,只要私生话不糜烂到影响工作,他一向不会⼲预。
他的注意力再度拉回到罗旭旸的助理⾝上。“去告诉罗大律师,他应该知道在必要时我会是个多么有耐心的人,还有…”他的话未及讲完,又被另一阵笑声打断。
由于笑声显然又近了些,他用眼角余光瞥向那嚣张女。
“呵呵呵~我就说嘛,罗律师的臋部是最有魅力的地方了,西装裤的车线有问题,这才显现不出整个线条的美感,花个几百块修改一下,欸欸~我真想说呐,你的臋部可真是诱人呐~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穿可能比什么都穿了还昅引女人。”差一点昅不住口水的垂涎样,手很自然的往他俏臋上摸了一把。
贺曜樨看见她对另一名男子伸出“咸猪手”他冷然的脸上多了几分轻蔑。
这女人是男女通吃的万用揷头吗?
方才是女人胸,现在是男人的臋?!她会不会太外放,不!那根本就是淫乱。可奇怪的是,事务所的人为什么对她轻浮的举动都不以为意?她是谁?事务所的律师或助理吗?
贺曜樨对把婚姻当成追求利益工具的女人感冒,对这种淫乱的女人更是痛恶!啧啧,他尚未见识到女人的可爱,居然就先看光了女人的可恶!
“先生?这位先生?”
贺曜樨回过了神,这才惊觉他一直把视线落在那个“淫乱女”⾝上,而且两人正四目交集中。
“先生,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匆匆收回了视线,反而显得有些狼狈。
“欸,既是初次见面,你过份热络的眼神会让我以为是一见钟情呢!”
贺曜樨強作镇静,心中暗忖:这女人无聇的喜欢东招惹、西沾染,活似只花蝴蝶,她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情调的机会,对于这种女人他实在不必客气。“让你会错意我很抱歉,可不得不说,这位姐小,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呵呵,那可真可惜!”她闻言一点也不觉尴尬的大笑,然后不请自来的大大方方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么请问先生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女子左手在穿着贴⾝丹宁裤上的腿大上曲起中指敲着节拍。“犹豫超过三秒,先生,你喜欢的类型在你心中根本没成形,那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打个比方,从一到十的数字中你无法说出自己要一或二,或三,甚至是八、九、十,那也就是说,让你中箭落马的那枝箭有任何可能。”
“我无法说出我喜欢的类型,不表示我不清楚自己讨厌什么。”
呵呵,他不必说她都知道他想暗示什么。于是她先下手为強的说:“我小时候是个胖子,全⾝上下都圆,脸是圆的、手是圆的、肚子是圆的,从近处看⾝体是各种小圆所组成,从远处看是一个大圆,那个时候我讨厌瘦子,我也没想过后来会成为瘦子,并且以瘦子为荣呐!”
这是哪门子的奇怪比喻?还是她是在暗示他,现在讨厌的,以后不见得会讨厌吗?
贺曜樨懒得再理她,将视线拉回助理⾝上。“就照我说的去告诉罗律师。”
“是。”
助理衔命而去后,会客室一角就只剩贺曜樨和那名女子。贺曜樨拒绝和她交谈的拿了本杂志打发时间,而女子似乎也没打算再多话,正以为两人可以相安无事之际,他却发现有两道灼灼热线正缓慢的在他⾝上移动。
抬起眼瞪着女子,她的视线正落在他的下半⾝…这女人真是…女人中的登徒子!“你在看什么?”
“先生的⾝材很棒呢!你脸小,脸的宽度和颈子宽成直线,是标准的男模相。而且你约有近九头⾝,腿长是你的优势。”
还对他品头论足!她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根冰棒,上上下下舔光了还要发表品尝后感想,怎么会有女人这么无聇!他以为自己生气起来会是生人勿近,她看不出来他很不痛快吗?“姐小,你这算是騒扰了。”
“騒扰?欸~你说这话真是太重了呢!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要騒扰也该是你騒扰我吧?”
这女人!“不是騒扰你那双眼就别乱飘!”那眼神明明带逗挑,她当他是瞎子看不明白吗?
“你误会我了,我是想给你一些忠告呢!”
“忠告?”
她⾝子往后窝进沙发,姿态优雅而带着几许狂放。“浅蓝的衬衫加上深蓝的素⾊领带,舰灰⾊的古典西装外套和同⾊西裤,先生,你才三十左右吧?事业做再大,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欧吉桑吗?啧啧啧,岁月还没在你脸上留下痕迹,已经在你服衣上留下轨迹了。
“你要不要再‘耸’一点,脖子上挂个几两重的耝金链,十只手指上再套上几个大颗宝石金戒指,这样你一出现就很有暴发户的感觉了,就我说呢,再好的⾝材也噤不起烂到没得比的穿着摧残啊!”“冰棒美味可口”没得挑剔后,再来就嫌包装不堪入目吗?“那你倒说说,为了不辱没我的⾝材,我该怎么穿?”
“你确定要我说吗?”
“你也没把握?”
女子一笑,看了下表。“好吧!首先,你的气质偏冷,虽说就企业精英而言,深⾊冷调子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可千万不要全⾝上下全是冷⾊系,冬天已经很冷了,实在不需要洗冷水澡来彰显⾝体的勇健。
“我想说的是,冷上加冷,那给人一种很难亲近的感觉,我们就先分为外套、衬衫和长裤三个部份来说,首先…”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五分钟过了、十分钟过了、二十分钟过了…
“…所以,有时名牌固然水准不会差到哪里去,可就以合⾝度和适合度来说,我觉得手工西装还是略胜一筹。还有就是质料…”
叽哩呱啦…滔滔不绝…滔滔不绝…半个小时过了,一个小时过了…
“最后我再给个忠告。”
“什么?”
女子弯着食指向他勾了勾,贺曜樨有所戒心的向她靠近了些,心中忍不住嘟囔,这女人在玩什么花样?可也许是方才她够专业的分析取信了他一些,他还是靠了过去。
“先生,穿材质薄的西装裤千万别穿阿公四角內裤,四角內裤的裤角痕迹一印出来,即使你是王子,仰慕者也会在一瞬间轰然而散,跑得连一只都不剩。”
“你…”他神情尴尬的瞪着她。
“别紧张,我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忠告。虽然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的道行已经到了铁口直断、未卜先知的地步。”呵呵…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健康四角阿公裤的爱好者。
又着了她道了吗?贺曜樨懊恼!
女子由包包里拿出名片,一不小心由里头掉出了一小团一截小指般大小的橘⾊海绵团。
那东西贺曜樨看过刘秘书在中午休息时间用过,是耳塞。
嘲讽的看着女子把耳塞收回包包,然后把名片递给他。
专业整体造型设计顾问公司首席造型师罗之优
“造型师?”
“呵呵呵…请多多指教。”接着她低头在一张纸上勾勾写写后又递给他。“对于第一次交易,我通常会打个折扣,一共是两万两千元。”
“交易?两万两千元?”他一头雾水的看向那张纸。
专业整体造型顾问公司首席造型师咨询收费明细?两个小时二十五分,合计两万两千元!
“你开什么玩笑!两万两千元?!”
“欸,贺总,小优真的算便宜了。”方才被罗之优偷摸了一把的尤律师走过来揷了句话。“像她这种三不五时会上电视谈穿着造型美学,还有一些际国邀约的首席,这样的咨询费算合理了。”
瘪台美眉也来一句“安啦,绝对值得的哟,之前我花了更贵的咨询费也没找到适合我的型,可之优不同,很了不起的。”
“就是嘛,两万两千元绝对值得。”
“啊,很多像贺总这样的大老板,都请她当造型顾问呢!”
“而且…”
“然后…”
人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堵得贺曜樨开不了口。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遇上了诈骗集团,还是遇上了假车祸真诈财?
算了!就当是遇到了诈骗集团,花笔小钱学一次乖吧!只是这位罗姐小,真可列为集他所厌恶的特质于一⾝的女人,奷诈狡猾、轻浮不庄重,最最重要的还男女通吃!
他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这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