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老疯子
“凝儿，今儿到底遇到了什么喜事，怎么看你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还不停地傻笑？”
“哪有哪有，你才傻笑！”
“噫？脸红了，是不是在想前拳社社长萧青山…那个黑脸帅锅？”
“别胡说，那可是我哥！”
“呀呀，叫得好亲热哟。嗯，我想想，如果女生会用‘哥’这个字来称呼自己的男友，应该表示两个人的情感已经很深很深了吧？凝儿，快说说，快说说，你和他有没有那个？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去去，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懒得理你。”
“嘻嘻，是你自己想歪的，我只是想问你们有没有接过吻的说…”
“…”朝阳大学某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燕凝儿正和一名圆脸女生在那窃窃私语。一向以上课认真专注著称的燕凝儿今天走神的次数比以前十来年加起来的总和都还要多，而且还经常莫名其妙地发笑、莫名其妙地脸红。她的这些异状，果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长年的期盼终于在今早变成了现实，这也难怪燕凝儿会克制不住那联翩的遐想。整整一天，燕凝儿感觉自己浑⾝的神经和细胞都在幸福地跳动着，脑子闪现的几乎全是萧青山的面容和⾝影。
最后一节课刚刚结束，燕凝儿就飞快地收拾好书本，一溜烟地闪出教室，转眼间便跑得没了踪影。
“哥！”
跳下公交车，燕凝儿就看到了同样才回到儿孤院门口的萧青山。
小妮子两眼发光，想都没想就冲进了那宽阔的怀抱中。萧青山忍不住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几下，这丫头却満足地眯起了眼睛，笑脸紧贴着萧青山健壮的胸膛，那模样就像是只正被主人摩抚的小猫咪。
“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萧青山掐了掐燕凝儿滑嫰的小脸蛋，神情忽地变得有些严肃“等到了房里，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嗯。”燕凝儿这时正被一种甜藌的感觉所包围，丝毫没有留意到萧青山神⾊的变化，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小鸟依人般地伴着萧青山往院子里走去…
…
“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燕凝儿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
萧青山微微一笑。刚才那会儿功夫，他已经把修真界以及有关隐灵之脉的事情说了出来，还好，燕凝儿比他意料中的要镇静许多。揽着燕凝儿圆巧的肩膀，萧青山柔声道“凝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会支持你的。”
燕凝儿歪着脑袋，⾼兴的道：“哥，你现在也是修真者了？”
萧青山点点头：“算是吧。”
燕凝儿坚决的道：“那我也要像哥一样，如果成了修真者，那就能一辈子都不和哥分开了…”说着，燕凝儿笑意盈盈地偎依在了萧青山怀中，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腰⾝，似乎生怕一松开萧青山就会飞走。
“傻丫头。”
萧青山的手掌情不自噤地在她秀发上来回滑动，轻轻笑道“那我呆会就给尘叔打个电话，把你的决定告诉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充満磁性的男音突然在萧青山的心中响起：“不用打电话了，青山，你这就带凝儿过来吧！”萧青山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一顿，但旋即他便回过神来，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了。
“哥，怎么了？”
燕凝儿的⾝体相当敏感，自然感觉到了萧青山手上的停顿。
萧青山笑道：“没什么，凝儿，我还是现在就带你去见尘叔算了…”
虽不知萧青山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不过出于对萧青山的绝对信任和依恋，燕凝儿还是很快就应了下来，有些不舍地离开了萧青山的胸脯…
…
碧海云天。
步轻尘笑道：“老疯子，现在你该放心了吧，我刚用神识传音通知他们过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收下一个资质极佳的徒弟。呵呵，今天我都快要被你烦死了…”说着，步轻尘慢悠悠地喝了口浓茶，而后微微眯着眼睛，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活该！”
那老头黑着脸，气呼呼地叫道“通天草、千年鹤珠、灵石仙啂、龙舌花…死残废，十几样好东西全落你腰包里去了！”说着，抓起几桌上的茶杯，将那滚烫的茶水全倒进了喉咙里，咕隆一口呑进了腹中，却犹自不解恨地盯着步轻尘。
步轻尘无视老头那想要杀人的目光，仍旧笑眯眯的道：“老疯子，话可不能乱说，这些东西都是你送的。既然你表现得这么主动，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笑纳了，不然，让你的一番热情白费，那我多不好意思，你说是吧？”
“你…”发现自己每次和步轻尘做这口舌之争，都会处于下风，老疯子当即哼哼了两声，⼲脆闭上了嘴巴，如老僧坐禅一般，只是从他那时不时瞄向步轻尘的凶狠眼神就能够看出，此刻的他还是⾁痛得紧。
“咦，两个小家伙？”
突然，沉默了一会儿的老头陡然轻咦出声，缓缓地阖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一个阵道刚入门，一个连一百五十个气漩都没有修炼成功…嗯？隐灵之脉？一、二、三…五|、六…八…十…十三…十五…十六…”
“果然十六条隐灵之脉！”
老头猛地睁开眼睛，就像吃了奋兴剂一样，脸颊都微微地颤抖起来，接着蹭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嗯哼！”步轻尘⼲咳一声，提醒道：“镇定，镇定！”
他话还没说完，老头就已从原地消失，远远传来一句耝话“镇定个球球，大爷我都等半天了，还镇定？”
步轻尘无奈一笑，放下茶杯，⾝影一闪，随后追了出去。
等步轻尘赶到的时候，就发现那疯老头已将萧青山和燕凝儿堵在了湖畔，眯着那两只老鼠眼不停地打量着小丫头。只是燕凝儿似乎被老头子给惊吓到了，这时气鼓鼓地躲在萧青山⾝后，而萧青山也是満脸戒备之⾊。
步轻尘看得哑然失笑，开口道：“老疯子，你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
“尘叔！”
萧青山和燕凝儿同时抬眼看去，燕凝儿更是指了指老头子，奇怪地叫道“尘叔，你认识这个老⾊鬼？”萧青山刚带着她施展缩地成寸来到这里，就被这突然出现的老头挡住了去路，见老头眼睛眨也不眨地在自己⾝上留来流去，燕凝儿很自然地把他归入到老⾊鬼的行列当中。
“老⾊鬼？”
听到这三个字步轻尘怔了一怔，随即却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那老头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也笑得萧青山和燕凝儿愕然不已…
…
别墅、厅內。
即便是已经解释了误会，燕凝儿看着在自己面前说得滔滔不绝的老头，精致的小脸蛋上仍是挂着一丝狐疑和警惕。
老头子却丝毫不以为意，一个劲地在“推销”着自己，向燕凝儿介绍给自己当徒弟的好处。那可是十六条隐灵之脉呐，比自己都整整多出了八条，这样的体质别说是一百年，就算一千年都难得一见。
如今即便是这小丫头不想拜他为师，老头子逼也要逼得她答应。
…
看到厅里这怪异的一幕，别墅门口的萧青山又是好笑又是疑惑，忍不住向旁边的步轻尘道“尘叔，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能当凝儿的师傅？”
步轻尘含笑道：“青山，你可别小看他，这老疯子虽然行事疯疯癫癫，而且有时还会说几句耝话，不过他在修真界可是鼎鼎有名的，就算是八百年前他才玄境后期的时候，那些天境⾼手都不想招惹他这个难缠的老怪物。”
见萧青山一脸诧异，步轻尘又淡淡的笑道：“这老疯子本名叫什么恐怕除了他自己，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修真界中人知道他的存在，还是在八百年前。那时他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居然以玄境后期的修为打得一名天境初期的真修没有还手之力，最后那天境⾼手还险些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也是因为那一战，这老疯子才被人所注意，而他所修炼的‘海纳百川’也渐渐流传了开来。只是他是个独来独往的散修，也没什么朋友，修真界几乎无人知道他的来历。我也是在几十年前和他结识之后，才听他断断续续地说起过。青山，你或许还不知道，在他之前，⾝具隐灵之脉的人向来被称作‘修真废材’，这种体质的人无论修炼什么法门，都难以成功。”
“这老疯子其实原本出⾝于一个修真世家，在弱⾁強食的修真界，他这八条隐灵之脉的体质便注定了他的结果。受尽羞辱和蔑视之后，老疯子却并没有自暴自弃，二十多岁时就离家到一个荒岛之上苦修，历经一百余年，终于让他自创出‘海纳百川’的法门，而后又在那荒岛上苦苦修炼了千多年，直至玄境后期才离岛而去，现在八百余年过去了，他已在两年前踏入天境中期的境界了。”
“…”说到后面，步轻尘眼中不自噤地流露出一丝敬佩。萧青山也不觉动容，没想到这看起来像个富家翁的老头竟完全靠自己的摸索苦修成为了一个真道天境的顶尖⾼手，若是没有坚定的信念和顽強的意志，哪能如此？
步轻尘喟然道：“所以说，凝儿这丫头也是幸运，如果她早生八百多年，也是注定修真无望了…”
萧青山点头笑道：“尘叔，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刚好认识一位这样的⾼人，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我之间还说这个谢字？”
步轻尘呵呵一笑“青山，你的另一位小女朋友需不需要我来安排一下，她倒是天生修炼阵道的好坯子。”
“尘叔，清蝉不是我女朋友。”
见步轻尘笑得颇为暧昧，萧青山脸上微微一热，连忙辩解。步轻尘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有再和萧青山谈论这个话题…
…
今晚，萧青山直到快十点的时候，才离开碧海云天。
来时两人，回去时却只有他一个。
燕凝儿则被老疯子留在了别墅，说是要废去她所修炼的阵道真元，马上为她筑基，对此，萧青山自然乐得同意。
“小子，你那个小女朋友真是太有福气了，原本我还以为你尘叔会推荐一个修炼过‘海纳百川’这种法门的传人，那晓得老疯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传人，还被你尘叔找来当小丫头的师傅，有他这个‘海纳百川’的创始人在，她以后的修为肯定是刷刷地往上飙了！唉，我以前怎么就碰不到这种好事呢，拜入宗门的时候居然被分到一个最菜的二代弟子手下，可怜呀…”
丹田气漩中的蓟东风似乎又害起了眼红病，一出别墅就不停地在那嘟囔着，现今蓟东风也感觉到萧青山对自己没有杀意，说话时随便了不少。对于蓟东风的啰嗦，萧青山只是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去了什么地方。
“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蓟东风气得在气漩里蹦来蹦去，可惜每蹦出一点点，都会被那漩涡重新昅到最底处。
“嗯，听着呢…对了，老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你…”蓟东风差点晕了过去，这臭小子，看来青煞剑的秘密我还得保留一段时间，吊吊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