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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洛阳逞威(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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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东阿魏浚,见过处明公。”

  魏浚-----东郡东阿人(东郡,泛指京师以东诸郡,东阿:兖州济北国的一个县,在现在山东省聊城市东阿县西。),庶族(魏姓郡望在任城国)。早年寓居关中(陕西省关中平原,关中平原因西有大散关。东有函谷关。北有关。南有武关。为四塞之国。故称关中),担任雍州的小吏,这个人比较有才⼲,在河间王战败后,被朝廷任命为威武将军,后调往京师任度支校尉。

  度支校尉在和平年间是个谁都不愿意⼲的苦差,这个官职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管理国营农场的农垦局(或者农场局)的局长,在晋朝也就是管理军屯的士家,保管度支军屯粮草,管理运输⼲线附近的转运仓的一个‮员官‬。

  但是在战乱年间,由于度支校尉手中有兵,有粮,到也是个不错的差事。

  不过魏浚不是来堵济南郡的官船的,他是来永桥码头接收来自凉州进贡的粮草布匹的。外地进京的粮草,分成两部分,税赋直接从偃师南拐入七里涧,到洛阳城东北角的建舂门外的“租场”卸货,经过太仓的‮员官‬验收后直接入建舂门外的常満仓,而后再‮入进‬建舂门內的太仓。而进贡来的货物要来到南门外的永桥码头,在永桥转运仓卸货,部分货物从御道(当然是走两边)入皇宮,向⻩帝供奉。部分粮食被岸上的转运仓收入其中。

  而济南郡这些土老冒哪里知道这般多规矩,误打误撞的跑到永桥四通市码头来了。不过幸好管理这里转运仓的度支校尉魏浚和王舒厮熟“这是大司徒王大人的族弟,青州别驾王处明公。快点回去向左卫将军王大人禀报,这肯定是误会了。”魏浚一边向在岸边做好做战准备的牙门军(西晋各个城门外的守卫力量)解释,一边下到河边要来搀扶王舒下船。

  “烦劳魏大人挂念,魏大人这是算到处明今天要到洛阳。专门带兵前来堵截地么?”一离开济南郡的大船,王舒登时又找回了作为华族的自信和潇洒,他轻挥尾。搭上魏浚递过来地手,沿着踏板,飞⾝下了小船,颔首向魏浚问道。琅琊王家是⾼门华族,地位尊贵,王家的人在和庶族交往的时候,是不能称名,而只能称字的。

  “嗬嗬,处明公说笑了。浚哪里会有那种本事,要真能那样,浚说不定早就进宮服侍当今前后了。”作为庶族的魏浚在王舒面前必须称自己的名(父⺟之赐),而不能用自己的字(冠礼之时自己所取)。在提醒对方自己是谁的时候,或者作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要用仆字。以示自己地尊敬。

  “嗬嗬。进宮?进了公你还打算出来么?”王舒尽情的和魏浚开着玩笑,走上了河堤。他一手挥着尾。一面向跟随在自己⾝侧的魏浚说道。“听说最近京师的粮食很是紧张,是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啊。去年的赋税,到现在为止各地还都没有交上来,户部一边向各地催缴,一边还让我们自己筹措,我现在也是被菗调过来,菗调过去,到处筹集粮草。处明公这次从青州过来,是到驸马爷府(王敦)上去呢?还是到司徒大人(王衍)那里去呢?”

  王舒等人下了船,和岸上地魏浚等人逐渐远去。眼看天⾊将晚,正在另外一个船队那里忙碌地几个‮员官‬也收拾起行装,坐上已经装満粮草地大车回城。这个时候不赶紧赶回城去,再晚,城门一闭关,再想进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得等明天了。这些‮员官‬一走,在也无人前来问一下济南郡的船队地情况,这支庞大地船队就这样孤零零的被遗忘在了洛水河中。

  王勇強和宋仪指挥着官兵水手一起固定好大船,并在小船上铺上木板把小船并联在一起,在上面搭起帐篷,安排近卫军和水兵住宿。要不然,光靠他们这5船,就是把船板都铺満,也无法住下这几百人。在刚进⻩河地时候,他们基本上都是上岸‮觉睡‬,但是越向上游走,越危险,过了济北国补充了小快船以后,他们就主要依靠小船并联上铺木板,进行住宿了。

  天驻渐黑了下来,济南郡的几艘大船的桅杆上挑起几串的红灯笼,把洛水河河面照的***通明,河面之上几艘大船把10多艘小\台围在‮央中‬,劳累了一天的近卫军的士兵和水手们在浮在河面的

  ,支起了炭火炉,架上了嫰羊,搬出了低度的果酒,心爱的乐器,⾼声唱起了家乡小调。

  “平陵东,松柏桐,不知何人劫义公。

  劫义公,⾼堂下,交钱百万两走马。

  两走马,亦诚难,顾见追吏心中恻。

  心中恻,血出漉,归告我家卖⻩犊。”

  水手之中,童子军毕业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宋仪征召的民间水手和在岸上抓的没有工作的闲散人员,他们这些人中成分复杂,什么人都有,类似这种调侃的小调,非常受这些生活在下层的百姓喜欢。船上的水手,因为过于辛苦,每天船长都会发放一定数量的果酒给这些水手解乏,只要有空,这些人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放松的机会。

  不过酒想多喝可是没有,不过水手之间可是有人用各种游戏对分配给自己的那份水酒进行‮博赌‬,以获得更多的酒水。然而任何酗酒行为都会得到船长的坚决处罚。

  这些士兵在下面吵闹,而军官们则聚集在旗舰的+=聚会,两者互不混淆,军官既不会打搅士兵们的活动,下层的这些士兵也绝对不会去打搅军官们的雅致。

  在济南,军官属于一个特殊的团体,他们没有那些议员或者各个商会的成功人士那么大的权利,也没有那些议员和商会的成功人士那么受人尊敬,但是这些军官却享有免费医疗,免费住房等等让普通⻩卡居民流口水的待遇。同时被议员推荐进军官学校,也是等于说这是下层人士结交济南上层,‮入进‬济南郡主流社会的一个比较简便的途径。

  能被议员从上千封推荐信中被选中,足以证明这些军官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个个都是童子军中的佼佼者,他们不但军事,数学,测绘,简单的几何等功课俱全,还有不少人多才多艺,几个军官凑在一起,就借着月光,吹起了笛子。

  悠扬的笛声,庒住了平台上人群的喧闹,顺着河面飘向远方,

  旁边那个船队自从天黑下来以后,就没有了生息,不管这边是酒还是⾁的香味都没有引起那边的注意,倒是济南军官们吹奏的笛子引起了那边船队的注意,这边刚刚奏完,那边船上也响起了一连串的笛声,如鸟奔丛林,又如小溪入海。笛声悠扬,沁人心肺。正当让人回味悠长之时,笛声猛地一转,一阵肃杀之气悠然而起,传来的笛声中竟然隐隐有兵戈之音,

  王勇強在旗舰的艏楼之上,不噤扶膝赞道:“不知道对面究竟何人,竟然吹得一手好笛,某虽不通音律,但是好坏还是分的清楚地。不如叫他一同过来聚聚,可好。”

  众人齐声唱诺,王勇強长⾝而起,站在船舷边上,趁着笛声一停,双手抱拳⾼声叫道:“在下济南民团督尉王氏勇強,不知对面是哪位朋友,可否现⾝一见。”

  黑暗中一个青年人朗声说道:“敦煌郭敷郭其昌。早就听说过将军威名。”话音落处,从漆黑的夜⾊中驶出一艘小船,一名⾝穿锁子甲的青年军官傲然站在船头,朗声说道“其昌这次可是不虚此行,竟然在洛阳碰到大名鼎鼎的青州铁军,难得难得。”

  “青州铁军,”王勇強疑惑的看了一下⾝后的中将,那帮人比他还迷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这个前来的郭敷⾝上。

  郭敷哈哈一笑,撂战袍,闪⾝跳上了大船,快步走上了+|迅速从几个士卒⾝上的胸甲上面掠过,而后停在了王勇強胸前,他贪婪的低头望着那精雕细刻,掐着金丝,镶着宝石的铠甲,伸手就向王勇強胸前摸去。

  他这一动作让所有的军官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刚才那脫俗的笛声和眼前这个人一比,完全象是两个人一样。

  王永強哈哈一笑,任凭郭敷的手落在他⾝上,却连躲都没有躲。

  郭敷右手刚一接触铠甲,冰冷的感觉让他打了一个寒颤,他一下子醒了过来,连忙起⾝后退一步,抱拳向王勇強说道:“王将军见谅,其昌从小喜欢搜集铠甲兵器,每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是不能自治,还望王将军见谅。”

  王永強哈哈一笑,说道:“在下又非女子摸不得。其昌兄弟真是性情中人,来来来,快快坐下,你我共饮三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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