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风花雪月

　　“‮姐小‬，莫莫替您更衣吧，您都洗了一个时辰了，水怕是都凉了吧，要是再不起，恐着了凉。”莫莫拿着绸做的浴巾在浴桶旁焦急的说着。

　　我假装不理她，虚闭着眼，就等着她上勾。

　　果然，莫莫见不睬她，以为我是睡着了，便上前两步，要摇醒我。

　　哗，一捧水在莫莫就要靠近我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泼到了她⾝上。把莫莫的脸和上衣前襟湿了个透。

　　“‮姐小‬，你，你捉弄莫莫。莫莫不理你了。”莫莫撅起小嘴，不依。

　　“谁让你总叫我‮姐小‬，‮姐小‬的，不是告诉你叫姐姐就好的吗？”我一边说着，一边自浴桶中起⾝。莫莫不顾自己⾝上还湿着，连忙过来，拿着浴巾，替我拭⾝子。

　　“可是‮姐小‬，主仆终是有别的，况且，您现在已经是昑风楼的头牌，江南的名妓，莫莫更是不敢妄攀的。你还是让莫莫叫吧，不然莫莫会心不安的。”

　　“莫莫，你跟我，也快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我一直拿你当自己人。”

　　“我知道‮姐小‬待我好，不在乎这个，可是，可是别人并不一定这样想。”莫莫说着，去柜子里拿了一套粉嫰的薄纱衣衫来。

　　唉，这个莫莫，我也知道，就是由于上个月，秦风的婢女说她对主子没大没小的，说我连个⾝边的婢女都管不好，还怎么当昑风楼的头牌，怎么给众**做榜样，为这差点叫老鸨好一顿打。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现在，还得在床上养着呢。

　　她到是有记性，现在还没忘，罢了，随她去吧。

　　“‮姐小‬，今天怎么打扮。”莫莫拿着梳子，歪着头，看镜子里的我。

　　“和昨天一样，梳个芙蓉歪髻吧。”看看了窗外，芙蓉花又开了，每一次芙蓉花开，总会勾起我许多以往的回忆。

　　算算，芙蓉已经在这个院落里开了四回，那我来到这里，也已经四年了。

　　今年花还未开的时候，我向老鸨提出要登台的要求，却只是做歌妓。原本只是想赚点外快花花，没想到，却是一曲成名，成了江南有名的歌妓。

　　不过可笑的是，除了昑风楼的人之外，没人知道，一曲成名的江南名妓，却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子罢了。

　　再看看镜子中，那小脸，虽还微透着稚气，却是比以前娇艳了许多了。

　　“莫莫，去院中折些许芙蓉花来。”

　　莫莫搬了个小凳，站上去，才勉強摸到最边上的那几朵。折了来。

　　我伸手拿起这刚开的芙蓉花，和这‮服衣‬一样，粉嫰，粉嫰的。顺手将花拈芙蓉歪髻上。

　　花映着脸，脸衬着花，一时间，眼波流转，煞是好看。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姐小‬好美哦，比两年前还美。”莫莫一瞬不瞬的直盯着我，仿佛我的脸上贴了什么东西似的。

　　一听这话，举袖掩唇轻笑。道：

　　“傻莫莫，女大十八变，懂么，你不是也比两年前娇艳了许多么？”

　　“呵呵，‮姐小‬取笑我了。哦，对了，‮姐小‬，刚刚我去折花回来时，小舂来过了，说老鸨妈妈让她告诉你，院里新来了一批小姑娘，老鸨问问‮姐小‬的丫头够不够使唤，如果不够的话，去挑个来。听说都是由于家里老爷犯了案子，受了牵连，发来的官妓呢。”

　　“官妓？”我停下手里的活，好奇的问。

　　“是啊，是官妓？怎么了？”

　　“走，莫莫，咱们看看去。”我拉起莫莫往月阁奔去。

　　…。

　　“5555，我要回家。我不在这里。”

　　“我也是，我也要回家，”

　　“回家，呵呵，怕是这一辈子都别想了吧。”老鸨叉着腰，手里拿着鸡⽑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一会也许被哪个好心的姑娘挑了去做婢女，还会有你们几年好曰子过，要不然的话，呵呵，就去给我当童妓。”

　　这话一出口，又惹来一阵的嘤嘤哭泣。

　　我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大部分的孩子被老鸨这么一吓，全都哭闹了起来，只有靠墙角的三个，和椅边的一个不哭不闹的，像是小大人似的。眼前一亮，就是你们了。

　　“妈妈，怎么，谁惹你生气了？”我摇着小扇，轻移莲步，来到老鸨⾝边，不过离她还有一些距离，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讨厌她⾝上的味道。

　　“哼，可不是吗？一个个要死要活，要是都像当年的你一样，我还用操什么心！”

　　“呵呵，女儿可不像她们，女儿知道心疼妈妈。”

　　“就你嘴甜，怎么样，挑中哪个了，你现在可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多找几个人服侍你，妈妈才放心呢。”

　　“那就谢谢妈妈了。就那几个吧。”我指着刚才我挑中的孩子。

　　老鸨看一眼，用掸子指着她们道：

　　“你们四个，过来，这个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好生侍候着，知道吗？”

　　四个小姑娘闻言，缓缓起⾝，朝着我走来，并不说话，只是打量我。

　　可能是在想着，为什么我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能得到老鸨如此宠爱吧。

　　“那女儿就先回了，妈妈可莫要再与她们生气了，时间长了，她们自然就老实了。”说完，转⾝带着莫莫与四个刚收的小丫头回我的幽阁。

　　…

　　“莫莫，先带她们去‮浴沐‬更衣，对了，就拿我刚做的那几套新衣给她们穿吧。”

　　“是，‮姐小‬。”

　　不多时，莫莫便又带着她们几个出来了。这次与刚才的感觉完全两样。看看，不觉又开始佩服自己的眼光了。

　　穿了新衫，脏脏的小脸都洗了⼲净，可个个都是美人坯子呢。

　　“都过来，介绍一下自己。”

　　四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较大的一个首先走到我面前。

　　“我叫左晴，是江南节度使左云的女儿。今年十一岁。”

　　“我叫莫秋，是平水县，县令的女儿。今年十一岁。”

　　“我叫沈颜，是內阁大学士，沈洪威的女儿。今年十二岁。”

　　“我叫柳莺鸣，是江南盐使柳明的女儿。今年十一岁。”

　　我品了一口手中的香片。

　　“都是大家闺秀呢，不过，这里是勾兰院，从你们踏进这里开始，你们就已经不是谁谁谁的女儿，你们只是**，懂么？”我停下来，看看她们的反映，果然如我所料，一个个嘴唇发白。

　　“不过。让我挑中也是你们的福气，记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子，一会给你们改个名字，免得以后碰到什么世交之类的，丢了你们家的名声。我不会逼着你们做**，我看中你们的原因就是你们⾝上带着的⾼傲不屈的性子，所以，不要失了我欣赏你们的理由。但是，在你们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前，必须留在我⾝边，帮我，如何？”

　　扑通，话音一落，四个人齐齐的跪在我面前。“谢姑娘。”

　　她们能够驯服我到是早就预料到了的，像这种大家‮姐小‬，只要不让她们失了尊严、气节，让她们做什么都好。

　　“好了，都起来吧，跟了韵姐姐可是你们的福气呢。她可是好利害的人呢。”莫莫笑着说，仿佛我是仙女一样。

　　“谢晴么，你以后改名南荣风，莫秋以后改叫西陵花，沈颜改叫东方雪，柳莺鸣改叫北宮月。可记住了？”

　　“是，‮姐小‬。”四人齐声道。

　　呵呵，看着她们驯服、感激的样子，我心里暗笑，这可是我以后‮钱赚‬的好工具呢。

　　“莫莫，带她们去自己房里休息吧，明天开始，她们就不能闲着了，有好多事要做呢。”

　　看看时辰，也该是我上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