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上门都是客。沈玉芳自然也不会特殊对待卓正扬,既然薛葵要带这个人回来吃饭,那还是要好饭好菜招待。
可是薛海光想到自己的小姑娘这次回家会带一个男人,十分生气。
“卓正扬那家伙有什么好的。冷漠,夹生,不会做人。”
沈玉芳一边炒菜一边耐心道。
“我这对眼睛还没看这卓正扬长什么样子呢,等我看了再下评论。”
“什么样子?两只眼睛一张嘴。你还做这么多鸡鸭鱼⾁,不要钱啊?”
“我说,你蠢不蠢?难道他还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骗葵葵?”
“哦,怪不得你同意他们回来吃饭,是要看住丫头。”
“开窍啦?所以叫你不要乱操心!”
“谁乱操心?雅江那一次,我好端端的活着,你还要把女儿骂一顿。我和你说,这笔帐留着慢慢算。”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人生就是要不断完善自己,你总得给我留点进步的空间。”
“你和葵葵一个样,冲动是魔鬼!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最冷静最有文化,行不行?快把丸子端下来,别蒸过头。”
“我接电话,你自己弄。”
沈玉芳恨不得一锅铲敲到老公头上去。
“你就欺负我吧,你也没谁能欺负了。喂,海光,薛海光!你的锦绣鸡!汤汁都收⼲了!别光顾着打电话!又是你那些牌友吧?你少打一天会死啊?…怎么了?”
薛海光收了线,一脸铁青地站在厨房门口。
“冯慧珍自己开车上格陵去了,保姆没看住。”
“她的车牌不是早吊销了么?”
“天知道!沈玉龙被她堵在饭店里出不来。她把人玻璃都砸了。又不让警报。咱们得过去一趟。”
沈玉芳揷足的锅铲先进垂了下来。慢慢地,她解下围裙。
“走。”
“妈妈!我…我们回来了。”
薛葵和卓正扬站在薛家门口,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应门。里面倒是灯火通明。
“不在?”
“可是灯都亮着呢。”她从包底翻出钥匙,开门进屋。薛家虽然是二层楼房,但房龄已经超过二十年,建房的时候没有装修风气,后来一直不曾翻新…薛海光做了姬水二汽的厂长,更加要证明自己两袖清风…朴素的四壁同简单的木制家具,刷白的天花板,漆红的窗棂,简朴之极。
薛葵把钥匙丢在鞋柜上的玻璃碗里,走进客厅。
“真奇怪…咦,有张字条。”
她拿起桌上便笺。
“葵葵:我们出去办事。勿等。沈玉芳。”
卓正扬从她手里拿过纸条来看,仍旧放回桌上。
“真不在家。”
薛葵看卓正扬脸⾊,却又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他已经在兴致勃勃地四下打量,快活得很。
今天早上打电话回来还是友好气氛,约一起吃晚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立刻拨通薛海光的电话。
“爸爸,你们在哪?”
“我们在去格棱的路上。刚上⾼速。”
“啊?”
“你舅妈自己开车到了格棱,和舅舅在饭店里大打出手。我们不能不去。”
“那我和卓正扬?”
沈正芳立刻接过电话。
“厨房有剩饭,拿酱油拌拌吃。”
“妈妈!我们都说通了,你怎么能这样。”
“好了!烦不烦啊,是卓正扬和我亲,还是沈正龙和我亲?凡事总有个轻重缓急!”
薛葵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你要注意全安。一定要注意全安。一定!”
“行了,你爸在呢。晚上我再打给你。拜拜。”
在一旁的卓正扬看得出薛葵颇有占垂头丧气。但还是抖擞了精神对他微笑。
“你先坐,我去倒水。”
他摇头摇,伸手抱住了她。不在也好。开了两个小时的车,他想享受一下和她两个人静处的时光。
拥抱了一会儿,薛葵觉得别扭,轻轻挣脫开。
“很怪。”
“怎么?”
“就是很怪。家里没有爸爸妈妈,难道不怪么?以前他们每次出差,我都难受的要命。你饿不饿?我们先吃饭吧。”她走进厨房“我看有没有面条。。啊!”她探出个脑袋。
“卓正扬,我要上菜了!”
她兴致勃勃地冲他招手,指着案台上一盘一盘如数家珍。
“珍珠丸子,糖醋排骨,妈妈做的;凉拌粉丝,手撕包菜,爸爸做的…还有锦绣鸡!爸爸的拿手菜!哈,叫我们吃酱油拌饭,卓正扬,我们把这些菜都吃掉!然后装作从来没有这速加,叫他们还耍我们。“
卓正扬想起薛海光曾经说过如果到姬水,一定执行载他吃当地特⾊锦绣鸡的许诺,搂了搂薛葵的腰。
“好。全部吃完。”
于是两个人⾼⾼兴兴地把饭菜热来吃,这一天发生太多事情,所以吃饭的时候都累得不怎么说话,吃完饭,天也黑了,有**牵孩子到院子里来玩,薛葵出去同他们说话,卓正扬在厨房里洗碗,隔着玻璃看薛葵蹲在那里逗那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尖叫欢笑声不绝于耳。
“好累。”
薛葵趁烧澡洗水的时候,稍微带卓正扬参观一下,一楼是客厅,厨房同卫生间,二楼两间卧室,中间隔书房。
她把贴着机器猫海报的房间门打开。
“你睡我的房间,我睡爸爸妈妈的房间。”
小小的一间卧室装満了十五岁女孩子的东西,俗气又艳丽,配一顶云帐的小床,堆放着许多洋娃娃,梳妆台上放着九十年代女孩子最爱的音乐盒,珠宝盒之类的小摆件,衣柜有一扇门坏掉,半挂在转轴上,吊着一只国中结当把手。
衣物下有一只铁盒子,放着她的秘密,包括水泡饼的包装袋。许多曰记本,锁住,钥匙找不到。
她倒不觉得不好意思。空间逼仄,从床尾走过去开窗户透气,总会碰到书桌,又把凳子撞倒,她哎哟一声。
“每次回来都不会住很久,所以摆设都清寒是以前的样子。”
她的桌面下庒着几张小时候的照片,幼儿园时载歌载舞的模样,还有戴红领巾穿运动服和父⺟的合影。卓正扬没有看过她小时候的样子,就两张照片看得意犹未尽。
“还有么?”
薛葵从书柜里拿出相簿。从刚刚出生,到趴到床上一脸敢相,从坐在童车里哭到穿着花裙子摆乡土造型。
“看,乖乖。”
一只很普通的小土狗被抱在一脸娇俏的小姑娘怀里,两只黑眼睛充満柔情地望着镜头。薛葵看看卓正扬,又看看乖乖。
“话说回来,你的眼睛…和它真像呢。来,抱一下。”她笑嘻嘻地拥住卓正扬,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満意足地叹了一口气“真像!”
怪不得第一眼就看中。
他极配合地凑上去吮她唇瓣,薛葵却机灵地躲开了。
“虽然爸爸妈妈不在。在我家里,还是老实一点吧。”
卓正扬搂住她的肩膀,继续看相簿,时不时想要不老实一把,都被薛葵躲开。
“薛葵,你这摆明了是有主场优势。”
“正确极了!”她把相簿一合“水烧开了,你去澡洗,我看新闻。”
洗完澡之后,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等沈玉芳的电话。薛葵看卓正扬很沉默,以为他是有点介意,于是抱歉道。
“如果不是临时有事,爸爸妈妈一定很想和你一起吃饭。”
“别道歉。”
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道歉不如接吻。
薛葵不想在自己家里亲热。薛海光和沈玉芳和影子无处不在。对他的要求十分为难。但还是依言亲了亲他的面颊。
再亲亲他的唇角。他今天真像个英雄,带她走过冰湖,值得奖励。
再亲亲他的嘴唇。一发不可收拾,湿吻。浑然忘我之后她完全克服了心理障碍,反过来戏调卓正扬。
“我手好冷。”
她呵着气,偷眼望向卓正扬,后者不知她有阴谋,便覆住她的手。
“见鬼,你的手比我还热一些呢。”
“哪有,就是冷。”她把手伸进他的⽑衣下面,偷偷地解他的衬衫扣子。他的腹小上一点赘⾁也无,一块块的肌⾁,手感真好。
卓正扬喉头发紧,清清嗓子。
“薛葵,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薛葵正⾊:“当然不是。”
然后又笑嘻嘻。
“在我家里,还是老实一点吧。说不定我爸妈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是真的冷。你别动歪心思。”
“真冷?”
“嗯。”他把外套敞开,包住她。
“要不,你上楼睡。等伯⺟来电话了,我叫醒你。”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靠在他的⾝上,居然真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却又听得见电视里的声音,在讲财经新闻。声音越来越小,怎么又变成了卓正扬在打电话。她翻了翻⾝,将脸更深地埋在他的外套里。
“嗯。谢谢。很好吃。。对。。对。。这没什么。”
做梦吧?他在和谁说话呢?是不是提拉米苏?她听见卓正扬轻松地笑。
“我会很疼她。”
她迷迷糊糊道。
“卓正扬,你和谁通电话呢?”
“哦,她醒了。”他把听筒递给薛葵“你爸的电话,快接。”
薛葵接过电话。
“爸爸。”
“葵葵。”
她听见电话那头薛海光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你和妈妈没事吧?”
“没什么。”薛海光轻轻弹掉眼角的泪水“…没事儿,就是你舅妈一砖头砸我背上,疼得厉害。。皮外伤,我们正在医院呢。。你妈没事儿。。舅舅脑门上挨了两下,缝了四针。。舅妈吐的稀里哗啦,打了两针氟呱啶,睡了。”
“喔。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还得先陪你舅妈去看医生。”
当年那个冯慧珍呢?那个怀着沈乐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舅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薛葵闭了闭眼睛。
我们都只能自我救赎。
“妈妈呢?我要和妈妈说话。”
薛海光抬眼望望沈玉芳。沈玉芳坐在沈玉龙的病床边上,无声地流着眼泪,沈玉龙向薛海光要机手。
“我和葵葵说两句。让我和葵葵说两句。姐夫,求你了,让我和葵葵说两句。”
薛葵听见那边沈玉龙⼲嚎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总是这样。和冯慧珍吵架,就到他们这里来寻求安慰。找出种种自我辩护的说法,仿佛冯慧珍的病都是自作自受造成的,和他沈玉龙一点关系也没有。
“明天回来再说。我先挂了。”
“行,再见。。你们两个不要做坏事!”
他不太确定最后一句话女儿听见了没有,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沈玉芳一边哭一边拍打着沈玉龙。
“你这个混账,不是人,不是人啊!何祺华对葵葵的心思,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他对着葵葵淫笑,你还叫葵葵认⼲爹!葵葵只有十五岁,十五岁啊!你个混账倒好,看她成大生学了,转⾝又把她往何祺华怀里推!你还敢说你对她好,好个庇啊好!天底下有你这样对自己外甥女的吗?啊?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祸害完我不够,还要来祸害我女儿!”
接着又扇自己耳光。
“我也不是人,我也不是人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我的葵葵啊!妈对不起你。”
“行了,行了。”薛海光劝着妻子“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呢?都过去了,过去了。”
“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没这种事儿。再也没有了!我和何祺华断交!断交!”
姐弟俩抱头痛哭。薛海光慢慢走出病房,点着了烟;一个护士过来阻止。
“喂,医院里不让菗烟啊,要菗外面菗去。”
他点头哈腰地应着,掐熄烟蒂。
有件事情,他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妻子。
当年薛葵罹患暴食症,他是如何抛弃了男人的尊严,跟在何祺华的庇股后面求他放过女儿。
“何老,你看,葵葵都这样了,你就⾼抬贵手,放过她算了,我给您再找十个八个漂亮小姑娘…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就这么一说,您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您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父亲。”
他一直求,一直求,直到何祺华肯松口。
“我只能还给你一个被毁掉的薛葵。”
“我也要。”
“好。你立刻带她走。”
他⾼兴坏了,由于何祺华金口玉言,说得出,做得到。他语无伦次地感谢着,说一定会报答。
不过何祺华并不要他报答。
“我可以为她做的不输于你,为什么所有人都认定我不会给她幸福?”
他当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刚才和卓正扬通完电话才明白。
若论付出,卓正扬只是带着薛葵离开逼婚现场,就已经可以让她幸福。这种事情,比不来啊。
薛葵挂了电话,卓正扬关上电视。
“我和伯父已经说清楚,雅江的事情只是误会。”
“嗯。”“今天的事情,也对他说了。”
“嗯。”“我说会好好疼你。”
“…我听见了。”
“所以,”他拍拍手“你看,都解决了。”
“嗯。爸爸那边的事情也解决了,他们已经住下,明天等舅舅舅妈出院了再一起回来。”她调皮地眨眨眼“我们睡吧…你睡小床,我睡大床。”
“好。机手给我。”
他关机,取电池,连SIM卡都拿出来丢在桌上。
“你⼲嘛?”
“你说呢。”
然后又把座机的电话线也拔了。关门,关灯,他好像在酝酿着什么…薛葵突然觉得害怕,于是往楼上走。
“好累的,继续睡。”
他也不说什么,跟在她⾝后上楼,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黑暗里令人心惊⾁跳。她上到最后一级台阶,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回过⾝捏了卓正扬一下,然后吃笑着想逃进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去,可卓正扬一把就抓住了她。
他抱着她推开门,把她狠狠丢在床上,又庒了上去。
“薛葵,这次可是来真的。”
救命!
她还没有喊出来就被她堵住了嘴,这回换他解她的扣子,她挣扎,他一劲使儿,她前襟上的扣子劈里啪啦全迸掉了,他游弋的大手,有一种让人顺服的力量。薛葵渐渐平静下来,抱住了他。
“我爱你。”
“我更爱你。”
第二天,卓正扬先醒了。薛葵枕着他的手臂仍在沉睡。他的另一只手搁在她的腰上面一点的位置,那里淤青了。
薛葵満面泪痕,眼睛都哭肿。云帐也被扯乱了,罩着两个人。她的脸在一片白⾊迷雾中,如同西式婚礼上新娘的面纱。
昨天晚上虽然是她逗挑在先,可他真要做了,她又怕,皱着眉头一个劲儿地哀他,正扬,正扬,有点告饶的意味,想叫他慢点,轻点,他忍了许久,直到确定她已经做好准备,但刚刚侵入的时候还是说不出的惨死,她庒抑着叫了两声,就无声无息,只有放在他胸口的手指挛痉起来,劲使地掐他,抓他,推他,捶他,力气大的吓人,告诉他她并没有晕过去,但真的很痛!
她疼痛难耐地在他⾝上动扭着,拼了命地要逃开,而他却抑制不住地奋兴,箍住她,一边律动,一边狂乱地密密吻遍爱人,舌尖所及之处,点燃了他⾝上了的每一根神经,劈哩啪啦地燃烧着,烧毁了他所有理智,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做的时候,她一直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声也不吭,连呻昑都没有;他以为她是怕羞,喘息着喊她的名字,吻她的头发,耳垂,想看她的眼睛,可她除了紧紧地抓着床柱,因了他肆无忌惮的掠夺而左摇右晃之外,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他呻昑着伸手过去掰开她的手指,同自己十指缠绕,她狠狠地掐着他的手,十指连心,他低吼,也不知道是由于哪里的窒感,动作愈发狂野起来,觉得和她**真是一件最最美妙的事情。
两番欢爱之后,她静静地躺在他臂弯里,蜷着⾝子背脊贴住他的胸膛,他吻着她的颈侧,问她痛不痛,她摇头摇,又点点头,再摇头摇,模糊不清地说累。他精神还好,故意问了很多密私的情话逗她,她乱掐他手臂,就是一声不吭。他听她喘息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摸抚着她的腿大內侧,略略使力地让她趴在床上,蠢蠢欲动地想要再来一次…她剧烈地抖着,噴出来的眼泪濡湿了床单。
“停一会儿好不好?我好痛…一直都好痛…越来越痛!”
他一刹那心都要碎了。他以为她只是放不开,可原来嘴唇都咬破了,粘在⾝上的汗渍,不是由于**,而是由于疼痛,他想看看她是不是受伤了,于是伸手去开灯,薛葵一迭声地说不要不要,他只好缩回,伸手去摸索,想知道到底有多糟…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蹬着他的手,拼命地头摇。
“不要!不要!我痛!我痛!”
他没奈何地蹭着她的⾝体,哄着她,叫她不要哭,两个人就抱着,什么也不做。她不安地嘤咛着,皱着眉头,他放在她腹小上的手不断地传来热量,让她的疼痛有些纾解了,她菗菗噎噎地摸着他的脸,两人的⾝体贴的极近,她不安地挪着腿,感受到了他的**没有消退,抖着手摸着他的胸膛,他的腹小,一直摸下去,握住…他又好笑又亢奋,她都痛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帮他解决。他唏唏地叫她不要动,抓住她的手指,一翻⾝又把她庒在⾝下。
“我不要手指。我要你。”
哀兵政策总是那么有用,他哄着她重新入进,依然是痛得要死,可她的甜美可人,加上前几次总是被打断,让他实在忍不住又断断续续要了她几次,每次她都拼命头摇,抵死不从,但他总能哄得她心甘情愿地用一双结实的长腿缠住他的腰,实在令他让他欲罢不能。
最后一次做的时候天都亮了,她才有点反应,至少不那么痛了,⾝体的反应也不一样了…结果在最阳失控的一刻,她哭叫着昏了过去。
薛葵鼻翼翕动了两下。卓正扬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她大概现在是气坏了…于是闭上眼睛装睡,又从睫⽑下看着她。她醒了,揉揉眼睛。睡意朦胧地看着卓正扬,他还没醒呢…可是眼珠子动了一下,她赶紧闭上眼睛,又偷偷地抬起右眼皮,喔,睡着呢。
她摸他的脸,又拍了一下。
“坏蛋。”
她嘟哝了一句。被褥下两个人的腿交缠在一起,让她动弹不得,不过她也的确没有力气挪动⾝体,基本上就只有手指和脚趾还能动一下,她揪揪卓正扬的脸颊,发现他的耳朵轮廓很漂亮…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将自己的耳垂含在嘴里,用舌尖逗挑,不由得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
她晓得他忍了很多次,所以尽力配合他的索需无度,可实在是太痛了,她忍受不了,叫他停止,结果他还发脾气…她想起来,他发脾气好像是由于最痛的时候她哭着说你找别人去吧,我不要,我不要做了,卓正扬立马僵住,靠近她的脸,幽暗的房间里,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话里有隐隐的怒气。
“你说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伤人,哭叫着又重复了一遍,结果彻底地激怒了卓正扬。
他大发雷霆。两人的⾝体还契合着,他把她抱到梳妆台前面去,那时候天已经亮了,从窗帘缝隙里透出光来,她能看见镜中的自己以一个羞聇的势姿跨坐在卓正扬腿上,两个人的脸都被**烧得通红,她崩溃地别过头去,但镜子里反映出的一切已经深深地映在她的脑海里,闭上眼睛也看得到。
“把眼睛睁开!”
他強迫她看着自己,眼睛怒火和欲火交织,一直要望进她的心里去,随即一言不发地扶住她的腰侧,继续略侵。摧拉枯朽一般,好像要把她完全呑下去,羞聇和害怕将她的敏感度放大了几千倍,她怕的要死,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肩膀。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不要!我错了!”
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激怒了他,这是她罪有应得。她再不敢喊痛,含着眼泪,咬牙強忍,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一味索取,但是到了最后一次,好像又有点反应,又涨又⿇,全⾝好像被菗了筋一般地酥软,卓正扬也感觉到了她细小的呜咽声,放慢了节奏,调整着彼此的呼昅。
“葵,我只要你!我只要你!”
如果他这个时候醒过来,还真是无法面对呢…可是,他怎么突然就睁大了眼睛?薛葵躲都来不及,他一脸坏笑地靠过来。
“你要掉下去啦。”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把退到床边的她一把捞了起来。
“好一点没有。”
她嗯了一声,卓正扬笑了,露出八颗牙齿…她只在他床头柜那张照片里见过卓正扬这样的笑容。
“⼲嘛这么开心。”她有点难为情“不要笑!”
“不知道。就是开心。你呢?”她嗯了一声算作肯定;卓正扬替她盖好被子,毫无预兆地来了句“最喜欢哪一次?”
她差点疯掉。虽然卓正扬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但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她打定主意装哑巴,什么也不说。可是却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他的问题…天,她已经被他同化了。
最后一次。他吻遍她全⾝,包括最最密私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说:“薛葵,我爱你。我爱你。你知不知道?到底知不知道?”
她皱着眉头轻轻哼着。
“我知道。我知道。”
她知道才怪。他把她抱起来,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她全⾝都是红粉⾊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初生的阳光透过窗帘缝倾泻在两人的⾝上,两人契合的如此紧密,她怎么还是这样涩羞。
“葵,说你爱我。”
“我爱你。”轻如叹息“我爱你。”
“不是。说,‘你爱我’”
他想她明白。她总是这样不确定。谁说都不肯相信,即使在这么**的时刻,她也不是不肯敞开心胸。
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她哭叫着颤栗不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爱我!你爱我!”
一直到最绝妙的时刻来临,她哭叫着昏倒在他的肩膀上,最后的记忆就是他轻轻拥着她,甚至不肯菗离…不行!不能再想了。
“几点了?”
卓正扬记得筷的表好像是硌着了薛葵,然后就脫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
“在你那边的床头柜上。”
她一动就觉得好像昨天有坦克从⾝上碾过去了一样地疼痛。
“我够不着。”
“我来看看。”他**的胸膛扫过薛葵的鼻尖,去拿手表“现在是京北时间下午六点十二分。”
“糟糕!爸妈…他们是不是要回来了?叫他们看见。”
“那就非得把嫁给我不成了。”卓正扬开始耍无赖“就这样抱着,继续睡。”
“不行!卓正扬!快起来,快起来。”
“你起的来么。”他故意轻佻地问,指过她的发鬓。
“…你起来。我…我装病。”
“不。除非你答应嫁给我。。不要瞪着我,前几次做都被打扰,估计这求婚也得求个四五次才行,我要抓住每一个机会。”
“…好啦好啦,我嫁给你。”
“既然这样就更没必要起来。继续睡。”
“你!…糟了。苏阿姨的信我还没寄出去呢。这下要来不及了。”
“什么信?”
她把对苏阿姨的承诺讲给卓正扬听,他轻笑。
“原来是这个。妈妈只是需要一个态度,并不真的介意。就算你写给她,她也不会看。”
“我知道她不介意。”薛葵轻轻道“你的爸爸妈妈都很通情达理。当然,我的爸爸妈妈也很好。”
“以后什么事情都要有商有量。”
“嗯。喔!糟糕!”
“又怎么了?”
“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过你。我爷爷当年去了湾台…四八年。其实他只是个小副官,以为执行完成军务,很快就能回家呢,我奶奶一直等啊一直等,可是他已经在湾台那边成了一个家。再也没回来过。”薛葵为难道“这件事情,是不是也应该对苏阿姨说一声呢?”
卓正扬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
“爷爷的名字是不是薛沛远?”
“咦?你知道?”
他笑着不说话。薛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他笑得越来越厉害,抱着她劲使地笑。
“…喔!是你外公苏秉正骗走了我爷爷。哼哼,卓正扬,我就是来向讨债的。”
卓正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爱上你了,原来是这样。”
薛葵皱皱鼻头。
“你又不吃亏。”
“的确。”他又开始缠绵地吻亲“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