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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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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在这刹那,黑衣人左手涌现一股巨力,竟将项粲抓着他的手拍开。项粲反应极快,翻手便是一掌,黑衣人哇的张嘴噴出一口滚烫的鲜血,⾝形丝毫没有停滞,向楼下急坠不止。

  项粲冷笑,跳出大楼,疾追而去。

  这一切不过是眨眼的工夫,眼见项粲将要追到黑衣人,忽然间,只见这黑衣人竟然凭空稳住⾝形,反弹而上。

  项粲惊骇不已,若有一手如此功夫,多半已是顶尖⾼手了。顶尖⾼手又怎会被他打得吐血?

  正惊骇中,再要反应,已是来之不及。只觉得浑⾝一软,竟没有继续跌下去,而是摔到了一个网中。项粲猛的想起最初的不安情绪:“不好!”此刻再叫不好,亦是来不及了。却见那黑衣人反弹上去之后,却犹如凌波真人一般飞到另一幢大楼。亦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拉了一把,⾝形犹如流星般急坠。

  网一紧,项粲立刻便察觉到了,心中恼恨不已,当下手腕一翻,⾁掌竟如刀刃一般锋利无比,将网给割开。他此刻既是想通黑衣人武功不⾼的事实,又险些被抓住,心头怒火涌现,抓住网,果然立刻被拽到了对面的大楼。

  黑衣人似完全没想到项粲竟破了约旱南葳澹抗庵谐渎司б馕叮铘颖粕锨耙徊剑阃丝徊健?

  慢慢的,已是走廊的边缘,他已是退无可退了。

  项粲眼中闪着凶光,一步一步的进逼:“这次,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我为什么要逃?”黑衣人的目光中闪过一缕狡猾,纵⾝而起,左掌兜头兜脑的挥下来。

  “哼!”项粲冷笑,拼內力,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呢。当下亦是毫不犹豫,立刻探手迎上!

  一股巨力涌来,项粲惊骇万分:“这不是內力…”

  一声闷响过后,项粲胸中难受之极,那黑衣人亦是殊不好过,砰的一下砸在天花板上,又是一口鲜血噴出。

  然…这一掌力量之威猛,实为外人所难以想像。项粲一触及,便立刻醒悟过来:“这不是內力…”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他所站的地面轰然一震,竟是塌了下去。饶是项粲反应极快,亦几乎陷落其中,闪电般疾点跃向后…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再一次动了,从天花板边缘扯出一根绳索,猛的一拽。

  这本是旧楼,盖楼的几乎都是预制水泥板,楼上走廊的预制板随着这一拽,轰隆隆犹如巨石般一大片都坠落而下。

  莫说项粲此刻的內力已是难以为继,便是可以,放眼望去这整齐划一,一起坠下的预制板笼罩了极大一片范围,凭他的轻功,多半也是逃不掉的。

  项粲又惊又怒,全然没想到,如此一个武功低下的家伙,竟然设计了那么多的陷阱来坑害于他。飞快在心中计算出自己逃不掉,还不如⼲脆一点,驻留地面,稳住⾝形,深昅一口长气,胸膛顿时⾼涨,双掌迎向带下来无数沙尘的预制板。

  他抬掌相迎,必定要抬头,这一抬头,沙石立刻掉进眼里。

  轰然一声沉响,极沉极重的预制板被击破,只是…

  只是项粲所踩踏之地,又是轰的一声沉闷之声,竟是又塌陷下去。

  这一次,项粲已是无力再逃,⾝不由己的掉进了窟窿里。他悔恨万分,早知道就不要追这黑衣人了。现在,他终于知道黑衣人为什么要激怒他,为什么敢以不⾼的武功来抓他了。

  如果他没料错,窟窿下面定然还有陷阱。

  黑衣人早在下面一层楼的走廊里等待了,见半截⾝子落下窟窿,他诡异一笑,纵⾝从第一个窟窿中钻上楼。

  项粲连续几次未调息的情况下便提气,此刻自然难以为继,刚掉落下去。腰部顿觉一紧,勒得他极为难受,⾝不由己的被牵扯着移向第一个窟窿。

  当黑衣人从第二个窟窿跳下来的时候,项粲已是半空悬挂在第一个窟窿下面。

  几乎在这瞬间,项粲便一掌斩向这条困住自己的细索。嗡的一声轻颤,这锋利胜过刀刃的破山掌,到底只是⾁做的。这一斩下去,项粲便立刻感到了‮大巨‬的痛楚,这绳索竟是极为坚韧,直接切进⾁中,勒住骨头。

  项粲性子亦是坚強,这痛楚足叫任何普通人躺下痛哭狂呼,他却只是倒菗一口凉气,额头汗珠不断滚下。

  黑衣人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点笑意:“奉劝一句,你最好不要尝试弄断绳子,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项粲默然不语,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被武功那么低的人抓住。这绳子的威力,他已尝过,知道自己是挣不掉了,当下便望着黑衣人冷冷:“你好,你很好,想不到我项粲居然栽在你手上,哼!”项粲有种悲戚感觉,自己居然有被吊的时候,而且还是一个武功极低的小菜鸟,这大概是毕生都洗刷不掉的聇辱。如果将来有机会,他一定报仇。但是,对方会给他机会吗?

  项粲动不得,黑衣人倒亦不敢过去。毕竟项粲的手可没被绑,黑衣人笑笑:“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愿答,就答。不愿,那就罢了。”

  “你以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项粲冷冷的答,心中在不住琢磨着有什么方法可以断绳子,或者脫困。

  “你在想怎样脫困!”黑衣人微微‮头摇‬:“劝你最好不要想了,你可以试试把走廊给打塌下来,也许有机会。但是,我会毫不犹豫的拖你走,拖到你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再来问你。”

  项粲凛然,他之前的确是在盘算这法子行不行得通。可若按黑衣人的说法,的确只要拖着他在楼上楼下跑几圈,他就离死不远了。他气极,又不得不接受这局面,心想这人能算到那么多,败在他手里,也不算丢脸。也不再冷言冷语,漠然道:“你想问什么?”

  黑衣人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回风秘籍,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

  项粲自然料到会是什么问题,早有准备:“秘籍是在苍头山背面出土的,我运气好一点,第一个找到。”

  “第二,传言回风秘籍是苍山道人的武功,那里是不是苍山道人隐居之处?”黑衣人目光灼灼,紧盯着项粲的眼睛,似要判断他是否撒谎。

  项粲有些惊讶:“你怎会知道苍山道人…”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不是在石室墙壁上见到,我都不知道苍山道人。”

  黑衣人眉⽑微微扬了扬:“石室里除了秘籍,还有什么?”

  项粲心中一动,难道石室里还有其他的宝贝,怎的当时没察觉:“只有秘籍,还有一些道家典籍和普通物品。我拿了秘籍之后,还到处看看才走的,肯定没有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

  项粲倒是很想有,如果有两百年前的瓶子罐子,他要是拿到,多半也是一大笔钱。

  听了项粲的详细介绍,黑衣人不言不语,眼神中明显流露出思索。来回走了两步,绳子又勒得项粲腰快断掉:“里面有什么样的生活器具?按说,那些很值钱,你为什么不拿?”

  项粲嘲弄不已:“要是有,那早就到手了。里面的生活器具,全都是石头做的,那有什么价值。”

  “没理由啊…”黑衣人踱着步子,项粲在空中喊:“你别走来走去,勒得很痛。”

  黑衣人赫然一笑,停住了步伐:“除了秘籍之外,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就奇了。”他想来想去,硬是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忽然灵光一闪:“你进去之前,有没有察觉到捷足先登的痕迹?”

  项粲此刻亦渐渐生出了‮趣兴‬,这黑衣人始终未打听秘籍所在,反而不断追问石室中的事,莫非里面真有古怪。待得黑衣人提醒,他立刻‮入进‬回忆中:“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怎会不拿走秘籍。”

  只怕未必…黑衣人心想,不是每个人都在乎秘籍的。如果武功本⾝就很⾼,对秘籍的‮趣兴‬自然不会太大。沉昑片刻,他抬头望着项粲:“秘籍呢?”

  来了,果然还是来了!项粲心中早料到对方要问秘籍,冷然道:“我毁了。”

  黑衣人头疼不已,现代社会真的很讨厌。要是放在古代,得到武功秘籍之后,要么贴⾝携带,要么蔵着,要么背下来再毁掉。可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

  可现在在现代社会里,天知道他到底是蔵在哪?可以蔵在‮行银‬
‮险保‬库,也可以抄录下来,然后放到网上,对于这些,都很难有办法对付。

  项粲此言未必是真,黑衣人也不敢轻易*过去搜⾝,万一被项粲来一掌,那自己可就真的亏大了:“好,我放了你。”

  项粲吃了一惊,居然不杀自己?他此刻反倒不急了,喝道:“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我蔵⾝于此?”

  黑衣人笑笑,偏着脑袋盯着他:“如果我说了,你以后就不会再犯类似的错了,你以为我会说吗?”

  项粲百思不得其解,在情在理,他都蔵得极好,怎会轻易被找到呢?越想,就越是不明白。而且,这黑衣人不但知道他蔵⾝于此,还设计了那么多的陷阱抓他,这就表示黑衣人十成肯定自己的下落。

  可没理由被人发现,自己不能察觉啊。项粲的确很难理解,想了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犯了错。如果黑衣人告诉他,他接下来的逃亡就会顺利很多。突然间,灵光一闪脫口而出:“今天下午是你!”

  黑衣人不置可否,项粲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极是畅快:“你告诉我,我犯了什么错。我就保证不再找你⿇烦,而且,把回风秘籍借给你抄录。”

  “给我个信你的理由?”黑衣人笑笑,似乎全然没半威胁放在眼里:“你该知道,我可以杀了你。”

  “你不会!”项粲笑得好像现在已经自由万岁了:“你还很年轻,不会为了杀人毁了自己的一生。你可以信我,江湖上谁不知道我破山刀一言九鼎。”

  沉昑片刻,黑衣人笑笑:“除了自己,我谁都不信。莫说你一言九鼎,便是一百鼎,我也是不信的,人心难测这个道理,几年前我就明白了。”

  项粲愣了愣,这小子很老练啊,想正开口,黑衣人突然道:“不过,这笔交易倒不亏。我与你毕竟无仇无恨,将来多半也不会有冲突,如此,便是说与你知也可以。但是,除此以外,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放心,不会违背你的行事原则。”黑衣人想起什么,面⾊一沉,随即轻道:“什么事,我还没想好,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至于,回风秘籍,你愿意给我一观,那是我的幸运,不愿,那就罢了。”上乘內功心法又不是只有回风秘籍,关键还是在于镇魂针,那才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套。

  项粲想了想:“好,我答应你。如果我项粲做不到,就教我…”

  “不必发誓!”黑衣人制止了项粲的举动:“我从不信这一套的。你先制住自己的⽳道,我再放你…”项粲这次毫不犹豫的点了⽳道,却见黑衣人将自己犯的错说了,才恍然大悟。黑衣人仍然极小心的从窟窿中掠上楼,然后隔得老远,手腕抖动之下,绳子竟然自动‮开解‬。

  隔了大概六七丈远,黑衣人将这半透明的绳索收回:“希望你能履行诺言!”便跳下楼,眨眼间消失不见。

  活动了一下筋骨,活络血脉,项粲目光倾斜望着楼下那道黑影,噤不住感慨万千:“妈的,现在这年头真难混,后生可畏啊。”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布,捏了捏,得意笑:“要不是老子聪明,哄住这小子,不然…可惜还欠了这小子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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