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天尚未全亮,一向早起的夜瞳就被饥肠辘辘的肚子的声响所醒唤。
他饥饿难耐的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非但在不知不觉间爬上柔软的大床,此刻更与躺在⾝旁的人四肢纠缠、亲密依偎着。
夜瞳望着拥搂着自己的云霆霄,不知怎地,一股久未有过的松懈与令人安心的释怀竟袭上他的心头。
尽管那夜的缠绵,是个不应有的错误意外;尽管他的态度,从之前的温柔体贴变成了现在的狂佞霸道。可曾经信誓旦旦与之诀别的决心与伪装的冷漠,却在见到他的人后,迅速崩溃、瓦解。
明知是条不归路,可自昨晚乍见他的⾝影后,种种狂野而惑人的亲密接触,让夜瞳无法阻止自己一颗心的急速陷落。
双手悄然地搂上云霆霄的腰⾝,脸颊轻轻地挲摩着厚实的胸膛,夜瞳依恋地将⾝子往散发着⾼热的怀抱靠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好想好想就这样依偎在这个怀抱里,直到永远永远…
虽然不知道云霆霄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找他,为什么不闻不问地把他关在这里后又拥着他入睡,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温暖的怀抱不是他所能拥有的。
或许现在他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是如此的強势,但若有一天他腻了、烦了、厌了之后,他又将如何自处呢? 夜瞳知道与他相处的时间越久,自己的心就会陷得越深。而他不敢保证,在他离去之后,失了心的自己是否还能够活得下去。
轻叹了声,不敢惊动沉睡中的云霆霄,夜瞳在他脸上轻啄了下,然后轻手轻脚地挣开拥着自己的一双臂膀,溜下床往门口走去。
试探性地推了推门扉,确定它并未上锁之后,夜瞳离去的心意更加坚决。
想到这一离去,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他,夜瞳情不自噤地停下脚步。他回首望了云霆霄最后一眼,而依依不舍的视线在远方传来嘈杂的喧哗声时,立即被狠狠地截断。
定了定神,夜瞳在收回专注的目光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出去。
当门扉又再度无声地合上之后,云霆霄原本紧闭的炯亮双眸缓缓地睁开了。他坐起⾝子,大手轻柔地抚着颊上所残留下的余温。
他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眼前闭合的门扉,熠熠发亮的黑⾊瞳眸中,闪过一抹神秘而未知的光芒。
???
冒着细密的雨丝,夜瞳慌慌张张地冲进傲云大厦,他紧张地看了右腕上的手表一眼。
“呼,幸好还来得及,差一点又要迟到。”见表面上的长针离十二还有一些距离,他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才被叨念一顿,下午他还想要请假回去搬家;若现在又迟到的话,那么他肯定就得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
在现今业失率飙⾼的社会,享誉际国的傲云集团不但薪资优渥,就连福利也是超水准的。因此,就算只是个小小工读生的缺额,也是十分地热门、抢手。
正当夜瞳匆匆地往打卡钟的方向赶去时,一道蓦然映入眼帘的肥胖⾝影,却令他疑惑不解地停下脚步。
咦?那个站在打卡钟前四处张望的人,不就是昨天叮了他満头包的人事主管朱宜儒吗?
⾝为主管,不需要打卡上班的他,站在那里做什么?不会是想找⿇烦,特地等在那里要抓他的小辫子吧?当夜瞳尚停留在原地疑惑地猜测时,前方那⾝材矮胖、神⾊略显焦躁的“圆球”却在发现到他的存在后,立刻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摇晃着一⾝肥颤、抖动的⾁团向他跑了过来。
耶耶耶…怎、怎么办?他、他真的朝他走过来了。
见那“球”也似的⾝躯朝他直直地疾冲而来,生怕自己会因他煞车不及而被撞飞,夜瞳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两步。
朱宜儒虽然体型肥硕、臃肿,但移动的速度却是异常的神速,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跑到了夜瞳的⾝前。 “朱…朱经理早!”对骤然停在自己眼前的圆滚⾝影,夜瞳仍是礼貌性地问候着。
呃…一向清亮的嗓音中竟有着些微的沙哑?夜瞳不噤呑咽了口口水,想藉此润一润⼲涩的喉咙。
嗯,大概是刚才淋雨的关系,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他不甚在意地想道。
“真是的,你怎么现在才来?”圆滚的⾝子久未如此急遽而迅速的移动,朱宜儒猛喘着大气地对夜瞳埋怨。“快快快,那人早早便来公司,他已经等了你将近半个钟头了。”真是的!害他也连带地跟着坐立难安了近半个小时之久。
只见他气息还未调顺,肥肿的胖手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握住比它瘦了将近一半的纤细小手,急急忙忙往前奔去。
而在夜瞳尚未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他就已经莫名其妙地被拉进直升大厦顶楼的专用电梯里。
???
“快进去吧,可别让他等太久了。记得态度要恭敬有礼一点,千万千万别惹他生气,懂吗?
”朱宜儒边走边不厌其烦地叮嘱着。“如果他问起有关公司的事务,你可别自己随便乱答,就说…呃,对了,就跟他说找人事部的朱经理问最清楚了,还有就…”
唉!真是可惜,如果他们能直接见面的话,那他就可以为自己制造升迁的机会。恨不得与他见面的人是自己,朱宜儒只好委屈地藉由这小小的工读生来为自己牵线、找机会。
“等…等等,请问一下,您说的他,指的是哪位啊?”夜瞳从一进电梯后,就听朱宜儒叨念了一堆,可至今他仍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咦?我刚刚没告诉你吗?”不満话语被打断,朱宜儒不悦地回头睨视着他。一路上急着赶路、又忙着叮咛嘱咐的,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有空得以正眼注视夜瞳。
“没有。”夜瞳摇了头摇。老实话,从头到尾,他只见到两片如香肠般的唇瓣不停地开开合合,可到底讲了些什么,他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这样啊…好吧,就算我忘记说好了。可你想想看,有资格待在这层楼的人,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朱宜儒对夜瞳是否有能力达到自己的要求,深感怀疑。
“够资格待在这层楼的…”夜瞳略微沉思了会儿,然后恍然大悟地说:“啊!该不会是昨天才刚到的曰本总裁吧?”
“就是他。”朱宜儒朝他确定地点了下头。
“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工读生而已,总裁他找我会有什么事情?”
“这我就不清楚了。”朱宜儒摇了头摇,也是一脸的不解。“我只知道总裁一早来,就点名道姓地要你一到公司后立刻找他报到去。”
不找分公司的负责人、也不找⾼层的主管,却找一个小小的工读生?一向神秘莫测的总裁,其行径还真是怪异得令人费解。
朱宜儒看了夜瞳一眼,才伸手敲了敲镶着“总裁办公室”五个大字的门。
“总裁,我是朱宜儒,人已经带来了。”朱宜儒语调恭敬无比地道。
隔了半晌,一道充満威严的低沉嗓音,才从门后缓缓响起:
“进来吧。”
“是。”朱宜儒恭谨地回答,然后不厌其烦地对⾝旁的夜瞳一再叮嘱,还伸手用力地推着他进门。“快进去吧,千万要记得我刚才说过的话,咱们分公司的生机就全寄托在你⾝上了,知道吗?”最最重要的,就是我的升迁大事。
“是的,我知道了。”夜瞳微皱了下眉头。说实在的,他真的不怎么喜欢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朱经理。可吃人头路,看人脸⾊,他也仅能称是了。
“总裁,我是黑夜瞳,我来报到了。”走进门內,夜瞳礼貌地自报着姓名。
“进来,把门带上。”沙哑略低的磁性嗓音,威严而冷漠地从那正背对着他的椅后传了过来。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少了层门扉的阻隔,这陌生总裁的声音,竟令他有着似曾相识的错觉。
“是。”应该是他想太多了吧。
把门关上后,夜瞳再次转⾝面对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总裁。
然而,胸口处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却因那随着椅子的旋转所出现的熟悉面孔,而再度急遽地狂跳起来。
“又见面了!我们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缘呢。”双手交错地托在下颚处,云霆霄一脸兴味地望着夜瞳那既气愤又惊愕的俏脸。
他…就是那个曰本来的总裁?
好不容易才狠下决心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的夜瞳,连忙二话不说,转⾝就欲离去。
只要能够离他远远的,什么优渥的薪资福利,什么公司上下数百人的寄托,全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可当他的手才刚碰到门把时,喀喳一声,门锁已经紧紧地落下。
可恶!夜瞳低咒一声。扯不开门,他只好无奈地再次回头,怒目瞪视着眼前那散发出浓烈的男性魅力与王者威严气势的男子。
“这么急着离开,你向来习惯不告而别吗?”手中握着门锁的遥控器,云霆霄不疾不徐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请你把门打开吗?我很忙,没多余的时间浪费。”夜瞳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那么颤抖,冷凝着一张俏脸,无动于衷的面对云霆霄如戏调般的言语。
“跟我说话是种浪费吗?”云霆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就这么出去行吗?人事部的经理可是在外面等你的消息呢。”
“那是他的事,反正他只是个自私自利的烂主管,只要我递上辞呈后,不管是他还是你,都再也管不着我了。”既然这工作也与他有关,为免藕断丝连,夜瞳索性豁出去的说:“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各过各的,互不相⼲。”他下定决心与他断得彻底,撂下了决绝的话语。
“这么绝情啊。那么…这条幸运炼也不关你的事?”云霆霄从西装外套的衣袋內取出一条水蓝⾊的绳炼,对着他晃啊晃的。
啊!那不是⺟亲亲手为他编织的许愿带吗?怎么会落在他手里呢?
“还我,那是我的。你从哪里拿到的?”
他还记得那时,⺟亲神秘兮兮地漾着绝美的笑颜对他说,只要他一遇上生命中注定的人选,许愿带就会自动地从他的手腕上掉落。
“是你的吗?可是,这是掉在我床上的哦。”云霆霄眨了眨眼,暧昧地说道。
轰的一声,夜瞳粉嫰的双颊霎时染上瑰丽的红霞。
随⾝之物会掉在对方的床上?那两人是怎样的关系,自是不言而喻了。
夜瞳知道云霆霄刻意暗示着两人的关系匪浅,是为了议抗他那些划清界线的话语。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还我?”不管怎么样,⺟亲留给他的遗物,他还是得要回来才行。
“只要你能证明它是你的,我就还给你。”云霆霄坏心地将他昨晚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要我证明?”不知该如何证明的夜瞳,一脸为难地犹豫着。
“过来!”云霆霄起⾝走至桌前,朝他勾了勾手指,那⾼傲的姿态犹如一头豹子般优雅。“
我又不会咬人,有必要离得那么远吗?”
夜瞳一咬牙,妥协地朝他敞开的双臂走去。
只想着如何收服眼前这桀骜不驯的人儿,云霆霄并未发现他脚下的步伐竟有些不稳、有些蹒跚。
见眼前的人儿僵着⾝子,満脸不愿地停在⾝前,他伸手一拦,便将他紧紧地拥入怀里。
“吻我。”勾起那倔強的小脸,漾着満是得意的琊魅笑容,他命令地说:“用你的吻来证明掉在我床上的东西,确实是属于你的。”
夜瞳羞红了双颊,只得听话地踮起脚尖,仰首在他的薄唇上轻掠而过。
“可以了吧。”依他所愿地献上一吻后,夜瞳也要求他遵守约定。“请遵守约定,把东西还我。”奇怪,他…怎么会变成两个了?忽觉一阵晕眩,他连忙微喘着气地抓紧云霆霄的衣襟。
然而,他那敷衍、应付性的一吻,并不能令云霆霄感到満足。
未察觉夜瞳的不对劲,云霆霄在他欲退离之前,再次收紧双臂,以狂佞之姿封住有些冰冷的小嘴,霸道而炽情地与之深情缠绵。
“这才算是吻,懂吗?”
结束持续许久的缠绵热吻后,云霆霄仍意犹未尽地细细品尝着温润的唇瓣,细密地啄吻着粉嫰的双颊。可唇下微烫的肤触与怀中人儿异常安静的反应,让他警觉地抬起了头。
“夜儿?”他轻唤了声。
只见璀璨的星眸中蒙上一层朦胧的迷惘,原本因气恼而苍白的双颊也呈现不寻常的酡红。
怀中的可人儿那热烘烘的体温与紊乱不定的气息,让云霆霄连忙双臂一收,将他打横抱起。
他按下电话的內线,对在外头待命的护卫们下着一连串的命令:“风、雨,快备车!还有,联络云宅,要陈医生立刻到别馆去待命。”
“我头…好晕…”
云霆霄⾝前的衣领忽地一紧,从怀中传来一声气若游丝的细微呻昑。
“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云霆霄连忙柔声地轻哄着,怀中人儿那娇柔荏弱的模样,让他心中蓦地一紧。
都怪他不好,只想着如何将这急着逃离的人儿留在⾝旁,只顾着驯服重逢后他那突如其来的反抗,而忘了原本的他是多么地柔弱、多么地需要人来好好地怜惜、疼宠。
???
“如何?他没事吧?”
云霆霄站在床边,心焦地问着终于结束诊察的陈医生。
“他的⾝子太虚。”微蹙着一双花白的眉⽑,云家的家庭医师正望着床上的病人,不甚赞同地摇了头摇,又继续说:“营养不良、操劳过度,再加上受到风寒,虽说医治得早,不至于转成肺炎,但是仍需要好好地调养一阵子才行。”
“营养不良?操劳过度?”闻言,云霆霄不敢置信地望向床上的人儿。
“还有,你最好先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因为从昨天到现在,他除了水之外,根本就没有吃进任何的东西。”
陈医师的话,让他的一双剑眉皱得更紧,云霆霄冷凝着脸对⾝后的暴雨吩咐:“雨,去查一查这半年来他的生活状况,然后向我报告。”
这半年来,他的夜儿到底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啊?
???
睁眼映入眼帘的可爱⾝影,让夜瞳不由自主地露出会心的浅笑。他伸手将枕畔的泰迪熊娃娃抱进怀里,依恋地在⽑绒绒的肚皮上磨蹭着。
⺟亲亲手缝制的熊娃娃,一直是他半年来的心灵倚靠。
忽然一声轻微的开门声,让又欲沉沉入睡的夜瞳缓缓地睁开了眼。走进房內的⾝影,令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一双水灵灵的黑⾊瞳眸。
他怎么会在这里?坐起⾝子后,夜瞳更觉奇怪地四下张望着。
耶?这不是霄带他来的那个房间吗?怎么他房內的东西全都跑到这里来了?
“醒来了吗?”捧着热腾腾的清粥,云霆霄漾着一脸无害的笑容走了进来。
或许是俊颜上温柔的笑靥,化解了夜瞳伪装的冷漠;也或许是体弱气虚的关系,让他无力再继续逞強。
“霄?”失去红润⾊泽的小嘴中,缓缓地吐出细若蚊鸣的轻唤。
搂紧怀中的绒⽑娃娃,夜瞳瑟缩在大床的角落,不解地望着他。
那孩子气的举动,显示出他內心的无助与不安,而在一双水灵灵的瞳眸与怀中小熊娃娃的陪衬下,床上人儿的娇柔更惹人心生怜惜与不舍。
放下手中的瓷碗,云霆霄将床上的人儿连同他怀中的玩偶一并搂进自己的怀里,惩戒地轻捏了下俏鼻,微带愠⾊地柔声斥责:“为什么这么乱来?三餐不正常、睡眠不充足,除了傲云的工作外,又趁课余之便拼命地四处打工。你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还是铁打的⾝子?”
不解他的突然改变,夜瞳搂紧了玩偶,下意识地又想挣离他的怀抱。
察觉怀中人儿的退缩,云霆霄连忙扣紧纤腰,将他紧紧地锁在自己的双臂中。
“皓阳不是有留下一笔为数不少的遗产吗?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望着略显苍白的小脸,云霆霄不悦地拧紧双眉。小情人那不知爱惜自己的自虐行为,让他很想狠狠地痛揍他一顿小庇股。
“你认识爹地?”忽然听到父亲的名字,让夜瞳倏地张大双眼。
“嗯!”云霆霄怜惜地拨弄着他覆在额上的柔细发丝,改天他非得将这头头发给染回原来的颜⾊不可。
“霄,你到底是谁?”既认识他父亲,又是傲云集团的总裁,夜瞳发现,他对眼前男子的⾝份竟然一无所知。
“我是你的霄啊。”云霆霄露出一抹浅笑,往前一凑,逐渐逼近那一直魅惑着他的诱人小嘴。“夜儿!我可爱的小情人!留在我⾝边,不许你再离开我了。”
“不要!”双手捂住自己的唇,夜瞳别开了脸,拒绝他的亲密接触。
“夜儿?”
“放我走吧!”
云霆霄隐而不语、却又不断地要求与他吻亲、搂抱的暧昧行为,那温柔的举止与体贴的态度,其背后所隐瞒的种种神秘,让夜瞳心中再次泛起了阵阵的不安。
“如果你只是想玩玩的话,可不可以请你放过我?我不想成为你游戏中的棋子,也不想被当成任人耍着玩的傀儡。”他好累、好累,更玩不起赔心的游戏。
望着那双漾着氤氲水气的黑亮瞳眸,云霆霄心中顿生不舍,双臂一收,将推拒着他的人儿更往怀中紧紧搂住。
“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不是真心的话,我怎么会在你不留只字片语便离去后,苦苦地找了你大半年;又怎么会在得知你的消息后,不惜千里地追赶而至?”
“我才不是不告而别!当初…当初明明是你要求旅社的人员,严噤任何人在你房內逗留、进出的…”夜瞳哽咽着声音,议抗地说:“他们说,因为你讨厌不请自来的骚扰者,而我又找不到你,所以…所以我才以为…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想玩一玩,只是把我当成一时无聊的消遣…”
难掩心中的悲伤,他盈満眼眶的泪水,有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双颊缓缓的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