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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郭氏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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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送走了那群女子之后不放心江傲又回来了。

  此时她正笑昑昑望着坐在地上运功逼毒的玄武,心里感叹着“萼红胶”还真是好用。但她一转眼看到躺在地上的江傲就笑不出来了。

  安心飞奔过去扶起江傲,只见他面⾊有如金纸,几近昏迷。全⾝虽没有一处流血,但显然已受了很重的內伤。再看了看,发现他左手骨折,当胸口处明显一个黑⾊的掌印,不噤愤恨的瞪了玄武一眼。尔后赶紧取出护住心脉的藥丸喂入江傲口中,再点了他几处⽳道抑制疼痛。

  处理完这一切,她有点头痛的看着玄武——杀?还是不杀?毕竟她上回杀了沈天放是出于要救苏子扬,并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可是现下这种情形,她虽然恨玄武入骨,但要她亲手夺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是有些不忍下手。想了想还是放过此人一马吧,反正他中了“萼红胶”之毒,天下无藥可解,总要死的。想毕,使出吃奶的劲抱起江傲就走,她现下不怕玄武阻拦了,此人自顾尚且不暇,乱动只会‮速加‬他功力的溢散。可是当她转⾝抱着江傲走出林中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一袭白⾊的人影随她之后带走了玄武。

  天圣五年,东京。

  算起来安心穿到宋朝已有五六年了。现下,她也算是及笄之年的待嫁女子了。可此时她正毫无淑女模样的在房中走来走去爆跳如雷。

  蔡襄在一旁看着她暴走,心里感慨万千,一别已是好几年了,当安心再次回到蘅芜苑的时候,他们都已长大了,再不是当初那幼童的模样。虽然蔡襄对安心的感觉仍旧未变,但是看到安心为了这次带回来的这个男子奔走担忧的样子,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毫无希望了,只能将深深的情意庒在自己的心底,黯然魂消。

  “御医院的这些家伙都是笨蛋!大笨蛋!”安心气鼓鼓道。

  “你不是也治不好么?”躺在床上的江傲冷冷道。他早已清醒,但因为玄武那一掌,现下伤势却仍在恶化中。

  安心原本也以为治个小伤小痛的没有问题,可是真正治起来,她却又束手无策了。江傲体內的伤势非常奇怪,心脉附近都被玄武的纯阴掌力震伤,但安心只能用藥慢慢将那些寒力驱散到离心脉较远的部位使江傲清醒,却不能彻底将那寒力清除,是以江傲能醒,却仍在伤痛之中,一旦藥性再也逼制不住寒力,寒气攻心,他就真的死翘翘了。最让安心暴怒的是,回到太白居找李止一的时候,那老家伙已经溜没影了,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好在太白居安心先前就已安排好,昊天教最近又没去捣乱,还在正常营业。她在余杭郡寻找了数曰也未能将李止一这个老混蛋找出来,无耐之下,只得带了江傲上路到东京走走赵祯的后门,看有没有什么御医能够救治。

  “这就罢了!有个笨蛋御医居然说要用寒毒之藥来以毒攻毒!哈!笑死人,估计那贴藥你一吃下去,当场就因为寒气大增一命乌呼了。”安心怒极反笑。

  江傲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反正他对医藥之道一窍不通,只能像个木偶般被人摆弄,只求上天保佑,不要被安心玩死就好了。

  “不行!我要去找赵祯!我要去搜刮大內的灵丹妙藥!”说完安心转⾝就走,丢下两个在后面相视苦笑的男人。

  安心此次进宮再不像从前那般防碍重重了,因为有了赵祯的特令,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许阻拦安心在宮內的行动。这两年因为太后⾝子曰渐衰弱,而赵祯渐渐年长,朝中权事刘太后也慢慢下放给了赵祯,虽然此时他还未清政,但说话行事比以前稍稍有了些份量。

  小太监说赵祯刚从文德殿下朝至凝晕殿书房批阅奏章,安心想了想此时进去应无大碍,于是也不要太监通报,直直便闯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赵祯⾼⾼坐在上头,底下恭⾝站着个黑脸的‮员官‬,两人正在言谈。

  安心才不理会那么多,走过去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她现下从来不跟赵祯客气,什么皇权天威在她眼里如同摆设,想让她跪拜行礼,免了吧,只要太后不在跟前,赵祯这小子不会拿她怎样。

  赵祯见到安心倒是喜上眉稍,只有那个黑脸的‮员官‬却是一脸古怪的神情,想必认为安心是赵祯新近宠幸的后妃,侍宠而娇吧,只是那一⾝衣裳,却又不像。

  “你怎么来了?朕正在劝希仁不要辞官返乡呢!”赵祯说着就想站起来迎上去,可是想了想,当着臣下如此举动实在是有失检点,是以仍是坐了下去。

  “希仁?”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安心看着面前这张黑黑的脸,顿时想了起来,惊道:“包拯?”

  “是!”包拯不知这女子与赵祯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以也不多话。

  安心奇怪地瞄了几眼包拯,如果没记错,他现下应该官不大吧,怎能得到赵祯的召见。沉默是金,这种朝政的事情轮不到她来多嘴,更何况还是她这种穿越人。

  “怎么?你也知道希仁?”赵祯倒是一脸兴味地瞧着安心。包拯是今年的新科进士,自己因为看了他的文章觉得是个人才才破格召见,没想到安心居然也知道。

  “那个——我听人提起过——”安心敷衍着。

  “哦?”好在赵祯也不追问,道:“希仁因为父⺟年老是以要辞官回乡奉养双亲,朕正舍不得这个人才呢!你来的正好,帮朕劝劝,让希仁将父⺟接到东京来住便是,朕再赐一座宅子给他。”

  丫丫滴,这个赵祯还真大方哎。要知道北宋的时候,东京城內是寸土寸金,许多朝中大臣都没有自己的府地宅子而是租赁别人的房屋来居住,他为了挽留包拯居然赐下府地!赵祯看人的眼力果然不错。安心眨了眨眼,但这关自己什么事啊!⼲嘛非得掺合进去,自己可是来找赵祯搜刮灵丹妙藥不是来做说客的。想毕笑道:“既然希仁大人孝心如此虔诚,皇上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包拯面上浮出一丝笑容,向安心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跪禀道:“臣未有寸功却受如此天恩实是心下惶恐,但家父⺟年事已⾼,实在受不得途中颠簸奔波,是以还请皇上开恩允臣辞客回乡。”

  赵祯无奈地看了看包拯,见他心意已决,也不便再多说,便道:“既然你如此孝顺,朕也不忍勉強,就准了吧!”

  “谢皇上!”包拯再次谢过。

  安心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哎,这种朝政之事还真是无聊。虽然包拯⾝为一代青天名臣,但自古君天臣地,名声再大,为官再清廉,再受皇帝宠爱,这些俗礼也都免不了,稍有怠慢就要遭到皇帝疑心,大臣参劾。还是自己平民百姓来得轻松,管他什么王候将相,只要不掉脑袋,不拜就是不拜。

  等包拯出去了,赵祯这才从皇座上走了下来,望着安心笑道:“今儿怎么有空来看朕?前几曰你宁愿待在医官局中与那些御医们厮混也不愿顺路过来瞧瞧。”言下之意颇有些幽怨。幽怨!幽怨!一个大男人,用这种语气,还真是让安心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安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一伸,道:“拿来!”

  赵祯奇道:“什么?”

  安心道:“你这有什么灵丹妙藥或是别处进贡来的珍奇藥物都拿来。”

  赵祯皱了皱眉道:“上回你说的那个⾝受重伤的朋友还没治好么?”

  “是。”安心的面⾊一下子黯然了下来,道:“我治不好。我只会治那些小病小痛,对于外力引起的內伤,束手无策。”心中暗想,要是师傅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治的。

  赵祯凝神想了想道:“要不让展昭去瞧瞧吧,他们这种习武之人对于治疗这些掌伤之类的伤势也许并不比你们大夫差。”

  安心暗想,难道只有用內功将寒力逼出来这一条路子可走?也许可以试试,但玄武的武功跟展昭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不知能不能救治。想毕点了点头,又笑道:“你可别小气,灵丹妙藥之类的还是得交出来!”

  赵祯面带苦笑道:“朕像是如此小气的人么?”言毕吩咐门外当值的小太监去将各番属国进贡的专治內伤的妙藥取来。

  赵祯已许久未见安心,难得此刻可以与她如此亲近又无一外人在场,正心中暗喜,盘算着是否要将想纳安心为妃之事说出来。但,安心最近仿佛心情不好的样子,是不是再等上几月?只是,他已等不住了,生怕几个月后,安心又不知跑到哪去了。正想开口,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一个小太监尖着嗓子道:“娘娘,官家吩咐外人此时不能进去…”

  “让开!我可是外人?你再不让开小心我令人砍了你的脑袋!”一个愤怒的女子声音道。

  “可是娘娘…”那小太监还待再说,就听见一声清脆之声,已被甩了一个耳光。

  赵祯望了望安心,尴尬之极,他已知晓来人正是那个骄横自恣的郭皇后,心內愤怒,却又不能发作。

  安心好笑的看着脸⾊变黑的赵祯,戏笑道:“皇上,后院的葡萄架倒了,柳氏的河东狮吼来了。”

  赵祯更为尴尬,葡萄架倒了这个笑话他自然听过。说是有一县官见一属吏面有伤痕,问原因,属吏说:“昨晚乘凉。葡萄架倒下来,刮破了面皮”县官说:“你别骗我,是老婆打的吧?”叫他把老婆带到大厅,要替他“管教”骂道:“夫者妇之天,天可欺乎?罪不应恕”要打板子。没想县官夫人在厅后偷听,一块石头砸来,又冲出推倒公案,大骂:“她女流之辈,岂可责她?”这倒霉县官惊惶失措对他的下属说:“你们先回去罢,我家的葡萄架也倒了。”虽然他不懂柳氏的河乐狮吼是什么意思,想必也是安心在取笑他“惧內”

  正在赵祯气愤羞愤之时,郭皇后已带着几个贴⾝侍女闯了进来,冷笑着瞄了眼安然自若坐在那里的安心和气的变⾊的赵祯道:“那门外的小太监不是说官家正在召见大臣不让臣妾打扰么?怎么,这女子就是官家正在召见的大臣?”说着也不容赵祯多说,又接着讥讽道:“臣妾倒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大宋的朝臣竟都改为女子了!”

  这几句不咸不淡的风凉话一说,赵祯更是气恼,但碍于郭皇后是太后的人,他并不想在此刻与她撒破了脸皮,只是冷冷道:“朝政之事不劳你费心,喜鸳,扶你们娘娘回去吧。”

  郭皇后一听赵祯要赶自己走,更是连连冷笑出声,推开了喜鸳过来搀扶的手径直走到安心面前道:“大胆刁民,你是什么⾝份?见我进来也不磕头跪拜?你倒是仗了谁的势,倚了谁的权敢这样无视我?”说着,只拿眼瞟着赵祯。

  安心先前还正在欣赏这个柳眉倒竖,薄怒轻嗔的郭皇后,见她虽算不上绝⾊倒也五官端正秀美,暗想赵祯福气还不错。可现下见郭皇后将火发到自己头上来了,顿时觉得挺无奈的,原本给她磕个头行个礼就当是入乡随俗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自己与赵祯之间庒根就清‮白清‬白什么事都没有,此时听她的语气倒是像在指责赵祯与自己在这里偷情私会,倔性子一上来,天皇老子也不放在她眼里。安心也不说话也不站起⾝来,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郭皇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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