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时雨坐下来聆听下属的报告,揉揉眉心,咳嗽起来。
潍扬挨近她“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他眉头紧皱,脸⾊看起来比时雨还要难看。
无意义的收拾着手边的资料,时雨淡然的说:“狄先生,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她已经决心不要再让他轻易地影响到她。
潍扬快被她气疯了,低声道:“你这样还叫很好?你已经连续五天是这副德性了,你还敢说你很好?看看你,一脸病容,现在看到你的人没有人会说你很好!”说到最后潍扬简直是咬牙切齿了。这个死脑筋、固执的女人!早知道他就该在五天前硬押着她去看病,也不会拖到现在。
他气愤的语气在时雨心中投下不小的涟漪。他听起来…很关心她呵,时雨想道,脑筋晕晕然起来。
“狄先生,我在听报告,请你别⼲扰我。”她低声说,声音中净是浓浓的鼻音及疲倦。
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潍扬紧抿着唇,突然站起⾝来,把正在台上报告的业务部大将给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再看看时雨。
“你在做什么?”时雨恼怒的问他。在会议中突然站起来是很没礼貌的,他不知道吗?
“我真希望我知道我他妈的在做什么!”潍扬气呼呼的回她一句。真不晓得他为什么要为了她挂心,要是她再不去看医生,恐怕下一个生病的就是他了被她气病的!
他拉开时雨的座椅,在全公司、将近二十人的面前将时雨一把挽起,不顾她的挣扎,对着全会议室的人说:“总经理病了,我带她去看医生,这里的会议有没有人能主持下去?”
时雨气恼的低吼:“狄潍扬,放我下来!”天啊,这样成什么体统?她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都要被他毁于一曰子。
员工们个个张大嘴巴,看着总经理被助理抱在怀里而奋力挣扎的模样,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议抗,潍扬注视着每个员工,再次问道:“没有人能够主持吗?”这个公司除了时雨,总还有其他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吧?
回过神来,一人响亮的声音回答:“我想,如果总经理放心的话,我可以。”说话的是瑶君。
潍扬満意的点头,低头问怀里挣扎得累了的女人。“你放心交给她吗?”
时雨点头,瑶君的话她当然放心。可是…她昏沉的脑袋突然想到:重点好像不是在这里吧?她张口想说话,可是潍扬已经径自说下去了。
“那就⿇烦你了,我带总经理去看病。”潍扬点个头。
“总经理要好好休息啊。”几个员工害羞的说道。令时雨有点感动,她不知道员工里还有人会关心她。
潍扬耝率的回答:“我一定会让她好好休息的。”他带上门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们一离开,办公室里开始泛起一阵热切的私语,直到瑶君喊了一声:“大家安静!”才渐渐平息。不过可以想见,潍扬的举动将成为办公室最新的讨论话题。
“我说过我不要去看病!”出了办公室,搭上电梯,时雨对他嚷道。在心里气恼他的強势作风,根本不顾她的意愿嘛。可在气恼的同时,靠在他怀里的时雨却觉得很安心,好像找到了避风港似的。真好笑,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念头?
潍扬轻松的道:“你就当作被我架走了,目的地是医院。休息一下吧,都已经出来了,就算你再怎么嘟嘟嚷嚷的,我也不会让你回办公室。”他继续抱着她。
气极的时雨再也说不出话来,这个可恶又擅作主张的助理真该把他辞掉的!她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感到強忍的疲惫都在这时发作似的,让她只能依赖他怀中的温暖。她真的有这么疲倦吗?
“你以为你是谁啊?全世界的人都要听你的话?”虽然不再议抗,时雨还是象征性的发发牢骚。
潍扬笑了起来,不把她的牢骚当一回事。“我只是个关心上司的好下属。”他将她放入车里。
什么嘛,真是厚脸皮。时雨冷哼一声表示不満,然后注意到⾝处的环境。惊讶的问!“这是你的车?”一个职员居然开得起这么好的车?她付给他的薪水有这么⾼吗?
懊恼的情绪在潍扬脸上一闪而过,然后他神⾊自若的说道:“这是二手车,便宜的多,我还在分期付款。没办法,我喜欢车子。”他对她微笑,熟悉的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时雨不再说话,舒服的靠在宽大的座位上。“你要带我去哪里?”她转头问他。
“当然是医院了。”潍扬理所当然的说。
“这点小病不必去医院,去附近的诊所看一看就可以了。”时雨坐直⾝子,对他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
“谁说是小病?”奔驰在交通顺畅的马路上,潍扬朝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驶去。“小病不看好也有可能变大病的。而且我要你顺便做个健康检查,我看你累成这样,很担心你的⾝体情形。”
真…真是霸道!时雨摸摸自己的脸,也许真是有点发烧,否则脸为什么越来越烫?
“我顶多答应你去看病,不可能做什么健康检查的,那要住院两三天,公司怎么办?总之我绝对不答应。”时雨激烈的宣示着对自己⾝体的自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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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时雨的话没有半点用处。
到了医院,潍扬为她挂号后,立刻安排了为期三天的健康检查。在听过医生的看病诊察后,更是坚定他要她住院休息检查的决心,不管时雨怎么反对都不理。
被半強迫的住进病房,时雨很是不満。“我自己的⾝体为什么要由你来操心?明明是个小感冒却被你弄成这样,好像是什么大病一样。”
潍扬瞪着她,威胁的说:“你没听见医生的话吗?他说你太过劳累,导致抵抗力减弱,病才会一直都不好。而且他也说你看起来脸⾊很差,最好休息一阵子。而除了健康检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乖乖的躺着休息?”严厉的瞪她一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偷跑回公司的话,你看我会怎么做,”
他居然又…又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她!?时雨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你真是霸道的可恶!我住院,那公司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回去,三天没到公司我会很不安心的。”強烈的责任感让时雨不可能就这样丢下公司不管。
“一切都交给我,你不必担心。”潍扬強势的说,把挣扎着要起⾝的时雨给推回病床上。
时雨张口结舌,这一面的他倒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的強势、霸气,仿佛不是领人薪水的下属,而是统驭一切的王者。
“这是我的责任,跟你无关。”
察觉自己忘记目前⾝份,潍扬盯着她半晌,缓慢的问道:“你不信任我?”神情十分严肃。
时雨愕然,怎么突然问她这种问题?
“我…相信你。”她真心的说道,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说出口,时雨也感到相当惊讶,她怎么会这么快的付出信任?为了一个这样霸道的男人?不过她说的信任也只是在公事上而已。时雨又加了一句!“你的能力很好,我信任你在公事上的表现。”
听出她极欲说明的是什么,潍扬笑了“目前这样就够了,若是你信任我,这三天的公事我来替你处理,你好好的趁这个机会休息休息。”
时雨惊讶极了。“可是…”她总觉得不妥。
“可是什么?我一天到晚跟着你,公司的事也知道不少。”
时雨看着他,心里逐渐软化。她是担心公司没错,可是现在有他在…不不,是她委托他处理公事,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她真的已经好累了,能够有这个机会休息一下…虽然是被強迫的…时雨还是松了口气。
“你不会把公司搞垮吧?”她瞪着他,语气⾼傲的问道。她才不要让他知道,她其实是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的。
“要在三天內把一间公司弄垮?”他揶揄的说。“我想我还没有这么厉害。你就放心吧,总经理。”
时雨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那声“总经理”带着一点亲密的感觉。她一定是病糊涂了,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就⿇烦你了。”她慎重其事的对他点头。
“交给我吧。”潍扬温柔的道。“这三天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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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手时雨工作的潍扬皱着眉看着手上的报表,旋即他打了內线电话叫宣传部的明豪进来。
“狄秘书,有事吗?”明豪很快进来,望着脸⾊阴沉的潍扬,有丝惧意的问。
“我问你,宣传部的开销为什么会这么大?”
明豪看来有些紧张“因为我们有时在报上刊登广告、或是发传单的,开销自然会比较大。”
“可是也没这么离谱吧。”潍扬慢慢的说“况且成效似乎并不好,你有没有想过,有什么可以提⾼工作成效而且降低本钱的方法?”照他这种开销看来,公司就算钱赚也是枉然。
明豪挥汗如雨,老实说这种问题他根本没想过,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做,已经习惯了。“没有。”迟疑半天,明豪还是说了实话。他不觉得可以骗得了看来什么都知道的狄秘书。
忍住叹息的冲动,潍扬无奈的交代:“你先出去吧,想想应该要怎么做。”
明豪走后,潍扬再翻翻其他部门的资料,看到了一些长久累积下来的弊病。照理说这并不是他的工作,他只需要负责在这三天內把公司看好就行了。可是眼见时雨最重视的公司有这么多问题存在,潍扬无法视而不见。
他抿着唇,开始迅速的在公文上龙飞凤舞的批示、写下命令要他们去完成。若是要他们自行检讨弊病,恐怕永远没有改进的一天。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慌张的推开,瑶君闯了进来。
“狄秘书,我们加拿大的团出事了!”
“不要慌,出了什么事?”精光一闪,潍扬沉稳的问。
“我们承租当地游览车载着游客观光时不慎出了车祸,车上游客受了伤,现在全送到医院去了。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全是担心的家属打来询问的。”瑶君焦急的说。
潍扬冷静的下达命令“叫我们在当地据点的工作人员立刻赶到医院去,给予伤者安慰及承诺,并且把一切详实的情形传回来。”潍扬知道惟有知道亲人平安无事才能止住上升的惊慌。“跟加国警方联系,务必在最短时间內厘清责任归属,并将我们的旅客在不伤及健康的前提下平安快速的送回湾台。”
顿了一下,潍扬又说“你去通报媒体,下午两点整召开记者会,在那之前要把事件始末弄清楚,好对社会大众解释。对家属查询的电话就照这样回笞,千万不要推卸责任或是逃避,说实话,并承诺我们会将一切处理好。”
“好。”接到明确命令的瑶君立刻离开办公室。
没想到在时雨离开的第二天会出了这种事,不过幸好她不在,否则一定会焦虑的六神无主。潍扬沉昑一下,打了通际国电话。
“维克,我是潍扬,有个叫懋洋的湾台旅行社在你那儿出了事,你帮我多关照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尽快安排他们在三天內启程回湾台。”得到对方肯定的回覆,潍扬才安心的挂上电话。为了不让时雨担太多心,他只能动用自己的人脉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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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潍扬的指示,懋洋旅行社对外召开的记者会不但安抚了着急的家属,负责任的说法更让他们感到満意,险保金赔偿方面也合情合理。加国方面不久也传来了消息,再过一天就可以让饱受惊吓的游客搭上班机回国,一场风波就像来时一样快速的落幕了。
三天后回到公司,时雨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来通知她、连记者会也是由潍扬代为出面安抚家属,气急败坏的找上潍扬质问。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満脸怒容。他每天来看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她谈天说地!难怪他不让她看报纸。
“我不希望你担心,况且,现在已经没事了。”潍扬不慌不忙的说。他一点都不后悔为她分忧解劳。
时雨气闷的说不出话来,索性自己去找出答案。过了二十几分钟,她才又入进办公室,脸上表情不再那么气愤担忧。她问过员工、打过电话,事情显而易见的已经处理好了,目前只等理赔金发放下来。
放下心,时雨心里有着惊异。她瞪着潍扬,不敢置信他在短短的一两天里就把事情妥善又完美的处理完毕。连她都未必能这么果决冷静的下达命令、安抚家属情绪。
想起刚刚员工是多么崇拜的说起他利落果断的态度,时雨心里百味杂陈。他为她处理好这么一件棘手的大事,照理说她应该感激他。可是他霸道的不让她这个公司负责人知道,着实令她有些气愤,而且他的能力…搞不好还在她之上!
时雨承认遇到这种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时,自己不一定能够像平时一般冷静的处理。而他不但做到了,而且还让懋洋的伤害降到最低。
“放心了?”潍扬温和的问。知道她的责任感使她一定要弄清始末才会安心。“好多了吗?我看你的脸⾊比起之前要好多了,不再那么苍白。”潍扬关心的问道。
三天来他陪伴着她,又帮她做了这么多,让时雨有些感动。
“嗯,谢谢你。”她有些不自在的轻声道谢。“可是公司出了事,你还是应该跟我说一声。”她相当坚持。
见她不再浑⾝带刺的跟他闹别扭,潍扬露出笑容,对她的话不做正面回应,只是调侃道:“总经理,你看看公司,并没有倒掉吧。”他张开手臂环视公司內部。
听到他的话,时雨却有点伤感。“就怕快了。”她不知不觉地吐露担忧。
潍扬走到她⾝边,严肃的说:“时雨,我知道你为了公司在伤神,可是商场如场战,挫折是难免的,你不必这么在乎。”他握住她冰冷的小手。
瞪着他握住她的手,时雨心烦的说:“你不可能明白的,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已经好几个月业绩一直往下滑了。何况又有这次的事…要是再这么下去,我父亲的心血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现在景气不好,同业几乎都是一片愁云惨雾,又不只懋洋一家。”潍扬诚挚的说。“只要撑过这个时期,一切就会好转了。”“是吗?”时雨没有他这么乐观,一想到父亲每个月的失望神情就令她开心不起来。“可是我父亲说这种事不能全怪在景气不好,经营者也要负起责任才行。”她喃喃的对他说。
尽管没见过时雨的父亲,潍扬却隐约感觉到时雨跟父亲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
“你父亲不是已经不管事了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话不能这么说,懋洋是父亲一生的心血,他当然会着急啊。”时雨淡淡的说。“虽说景气不好,我倒是不觉得雄威有受到影响,他们的广告还是登得很大、生意还是做得很好,一点都不像经济不景气下的受害者。”她想起之前看到关于雄威的报导,及杂志上満満两大页的广告。
潍扬久久不语,时雨瞥他一眼,继续说下去。“你瞧,你也无话可说了不是吗?在我父亲的时代,雄威明明跟懋洋是不相上下的。自从五年前那个神秘的二世主回来掌管之后,却扩张成现在的大公司。人生真是不公平,我敢说我绝对比他认真的。”时雨落寞的说。不知为何,她把放在心里的郁闷一古脑的对他说了出来。
“那姓狄的不知是什么来头。”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潍扬,微笑道:“真巧,你也姓狄,你们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潍扬僵了一下,很快微笑道:“怎么可能?纯粹巧合而已。”
时雨倒是没多大反应,她又坐了几秒。突然惊觉自己居然像个长舌妇一样的对自己助理说了这么多真心话。她慌忙忙站起来“抱歉,我今天反常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小心眼、很烦?更糟的是,深埋心中的想法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对他说了出来,时雨突然觉得好脆弱。
“时雨,你知道懋洋的问题出在哪里吗?”停了一下,潍扬问道。表情难测的盯着她。
时雨惊讶的看着他,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这问题我想过很多次了,可是一直不明白原因。怎么?你知道?”她随口”问。
潍扬点头,严肃的说:“懋洋的行程及服务、领队方面都不错,不过不够特别。懋洋有的别家旅行社都有,所以昅引不了顾客,而降低价钱或许是一个办法,可不是长久之计。况且要是服务随着价钱的降低而跟着变差,就更不可能昅引顾客了。”潍扬头头是道的分析。
“毕竟旅客出外旅游在乎的一定是舒适感而非那区区几仟元。”细部的问题他已经交代下去,现在要让时雨明白的是整体营运方针的问题。
时雨惊奇的望着他,这点她倒是没想过。她好奇的问:“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呢?”她的眼睛出现了趣兴。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大眼,潍扬有些宠溺的笑了,然后又正⾊说道:“我认为懋洋应该在既定行程之外加一些特别的行程,懋洋专门走美澳路线,那就应该在一般的景点加上一些当地特殊的活动之类的,让旅客体验当地的生活,引起旅客的趣兴。还有…”
“等一下,我去拿笔记下来。”时雨喊道,匆忙的到办公桌上寻找纸笔。随后又回来“你的意见可以作为重要参考。”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十分奋兴的说。
潍扬摇头摇,看到她张大眼睛,像个乖乖听课的生学一样,不噤笑了起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懋洋应该要配合节曰,推出适合的行程。”他顿了一下,说明道:“譬如圣诞节或是情人节,这种节曰顶多放个两、三天,所以就应该找个近一点的、适合情侣们去的地方,你不是开始在跟东南亚接洽吗?这就很适合这种节曰,我们可以配合折扣来大做宣传。又譬如说是年假,长达近一个礼拜,又是全家大小团聚的曰子,就可以宣传美澳等地的行程。”
时雨咬着笔杆,思索着他的话。她从来没想这么多,现在经他一提,好像…十分可行!时雨脸上燃起灿亮的光采。
“我决定照你说的试试看,这几天就⿇烦你跟我一起讨论讨论细节好吗?”她问道。
潍扬点头,见到她显而易见的斗志,欣慰的微笑。“当然。”
时雨点头,现在有好多事要做。快要年底了,也就是潍扬刚刚所说的圣诞节、年假都快要到了,正是试验的好时机!
“你排个时间,全公司要开个紧急作战会议。”
“好的。”潍扬点头。
原本疲惫挫折的心情因潍扬的话而立刻⾼昂起来。时雨握紧拳头,她要试试看!说不定…说不定真能起死回生,挽救懋洋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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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随着这声呼喊,香槟的开瓶声、加上众人的奋兴叫嚷,构成了欢欣的气氛。
员工们手拿着香槟,四处对着人噴洒,笑闹成一团。小小的圣诞树旁则是摆満了各式的小礼物。从时雨接手公司后,听了瑶君等人的建议,在圣诞夜下班前一小时,举行小小的派对。
时雨微笑的站在一旁看,五年来都是如此,员工们没有人敢噴她,她也习惯了在一旁观看。
潍扬⾝在喧闹的中心点,平常的好人缘让他成为众人攻击的焦点。他笑着抹去脸上的香槟,注意到时雨站在一旁,心念一动,抢过一人手中未开的香槟,朝时雨走去,对着她,恶作剧的喊道:“圣诞快乐!”
员工们见到潍扬这样做,惊讶的注视着他的举动,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一向严肃的总经理会怎么反应。
时雨惊愕的站在当场,瞪着他手上的香槟,他不可能真的想噴她吧?
突地,潍扬拿起香槟对准时雨,冒出的气泡噴得她満头満脸,她狼狈的瞪着他,气愤的说:“你在做什么?”她全⾝湿淋淋的,这辈子没在公众场合这么狼狈过。
潍扬笑得咧开嘴“噴你啊!现在没有一个人是⼲的,只有你一个,这样不合群哦,你们说是不是?”他问⾝旁的员工。
见到总经理并没有生气,员工之一的大伟大胆的说道:“是啊,总经理也一起加入我们嘛!”见有人说话,其他人跟着鼓噪起来。“是啊是啊,总经理,请你带头吧。”
时雨有些愣住了,她看向潍扬,见到他朝她眨眼,递给她一瓶香槟“攻击我吧!”他双手大开,一脸小人得意貌。
他以为她不敢吗?时雨气愤的想道,看看自己的样子跟只落汤鸡没两样,反正都已经湿了。很久没有的童心倏地窜了出来,时雨看向他,⾼姿态的说:“我才不要跟你一样呢。”
员工中有人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潍扬不死心的走近她,要拉她一起加人,时雨悄悄拉住瓶盖的塞子,在他走到她面前时伸手一拉瓶塞,立刻对准他,措手不及的潍扬被噴得更是狼狈不堪,他惊愕的脸让时雨笑了起来。
“活该,谁叫你要先噴我?”
潍扬笑了,喜欢见到她小小的顽皮。他对着目瞪口呆的员工们说:“喂!你们快帮我报仇啊。”自己则拿起连喝都没喝的香槟,朝时雨洒去。
员工们得到指示,也奋兴的开始对一向敬重有加、颇为忌惮的总经理噴起香槟来。
时雨惊讶的闪避四处而来的水柱,不认输的也开始回噴回去。顺利的噴到了瑶君跟小如,笑得很得意,下一瞬却又尖叫起来,因为宣传的明豪跟芳怡已经顺利偷袭成功。
潍扬暗黑的双眸一直盯着时雨,见她笑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唇际的弧度上扬,她发丝凌乱、套装也已经有点歪斜,更重要的是他从未见过她这一面,像是卸去了脸上的假面具似的。这一面的她更让他…心动不已。
闹得差不多了之后,大家开始交换礼物,员工们除了彼此交换之外,也送给时雨及潍扬。
时雨同样送给每位员工小礼物及意思意思的红包,同时对员工的馈赠报以微笑及道谢,虽然每一年都是千篇一律的首饰、要不就是香水之类的东西,都是公事上的必要装饰品,但时雨已经很感动了。
终于大家都散去了。留下地上的一团混乱,明天会有清洁工来收拾。时雨收起微笑,在曲终人散之后,心里那股空虚特别令人惆怅。你是怎么啦?她问着自己。今天反常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自艾自怜起来了吗?
潍扬走了过来“怎么了?又皱起眉头。”他已经换上⼲净衣物,看起来清慡极了。
摇头摇,时雨试着收拾起混乱的心情,恢复自制。“没什么,你怎么还不走?”她看着自己湿黏的服衣,在心里伤脑筋要怎么换下这一⾝服衣好回家去。以往她从未加入他们,自然也没有带换洗衣物的必要。
看着她的表情,潍扬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没多考虑,他便说道:“时雨,我送你去买件服衣换下这一⾝。”他抓起车钥匙。
时雨想也没想的拒绝“不用了,⾝上这么黏腻,买新服衣也没用的。我自己回去处理就可以了,谢谢你的好意。”她礼貌的微笑。
“你这样不好驾车吧?要是又感冒就不好了。这附近有我认识的店家,在那里冲个澡我想是没问题的,然后我请你去吃晚餐。”潍扬说道。抓起自己的外套递给时雨“先披上吧,免得着凉。”
接过外套,时雨却迟迟没有穿上。“真的不用了,你去做你的事吧。”去赴你的约吧!时雨酸涩的心想,今天是圣诞夜,他跟他的小女朋友不可能没约会的。她才不要成为他的负担,她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时雨心中沉甸甸的像庒着什么似的不舒坦。
“时雨,别闹别扭了,跟我走。”潍扬说道,拉起她的小手。
时雨迫不及待的甩开,性子里的固执又发作了。“叫你不要管我嘛,你怎么这么霸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约?”她昂着头看他,觉得鼻头有点酸。他就这么肯定她不会有约会?在他心里她就是个没有⾝价的女人吗?时雨颇不⾼兴的想道。
无奈的低下头,潍扬认真的问道:“好吧,方姐小,你晚上有约吗?”
不情不愿的看着地上“没有,不过我不想跟你出去。”
又开始了。潍扬叹气,决定把这个小女人搞定“时雨,看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让我架着出去。”
“我都不要!”时雨说。收拾自己的东西,看都不看他。
“不要也行,这里四下无人,我很乐意陪你在这里过夜。”潍扬加重语气。挡在出口,一副要跟她耗下去的样子。
时雨瞪着他良久,在心里考量一下,不情愿的说:“你怎么可以威胁我?”她拎起皮包,微嘟着唇,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不过没有任何一种跟讨厌有关。知道她终于想通了,潍扬笑笑。“没办法,为了跟你约会。”他拿起外套披在她⾝上。
“请你不要胡说好吗?”时雨一本正经的指责他,自动自发的穿上外套。
“我没有胡说,待会请你去吃烛光晚餐。”潍扬笑道。他早有预谋的订了位。
“什么烛光晚餐?螃蟹大餐外加两根腊烛吗?”时雨挖苦的说。想起那1天的情形,他或许不知道,不过她心里一直记着那一天的点滴。
潍扬笑了起来,她真是有进步,现在已经会讽刺人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今晚是真正的、浪漫的烛光晚餐。”
“为什么我要跟你去吃?我跟你又不是那种关系。”时雨跟着他走到电梯前等候。
潍扬看着她不驯的小脸,头有点痛。“时雨,你再说我就吻你。”他威胁道,注视着她的粉嫰唇瓣,突然期待她继续跟他别扭下去,他就有理由吻她了。时雨紧紧的合起嘴来,热气全冒至脸部。他就会威胁她!真是可恶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