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别无选择

　　了班回到家，我煮了碗面给自己，然后心不在焉地吃里都在想即将到来的与叶岚的约会。怎样开场？怎样向她表明自己对她的感觉？如何解释为什么一直冷淡疏远她？用什么方式谈才能既不伤害她，又让她明白我的意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拿好钥匙‮机手‬下楼。

　　步行，920。走向CE的时候，我的每一步似乎都带着踟躇，这是自己在这条路上从没体验过的心情。我清楚地认识到今天晚上和叶岚谈话的重要性，而以上的那些问题至今为止，也没有答案。

　　走到CE门口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我，回头看了看，一个男人快步走下旁边的路肩，向别处去了。最近我偶尔会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我说不清楚。

　　雪亮的车灯光从背后射过来，我向旁边靠了靠，一辆白⾊的宝马5轿车停到了CE门口，我看到车牌后猛然心跳，那是叶琳的车。

　　车灯熄灭，从驾驶员座位处出来的，是一个一⾝淑女装扮的美女，这是叶琳惯常的穿着风格。“叶琳…”当我几乎要叫出这个名字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叶岚。

　　从没想过叶氏姐妹俩会如此相像！除了五官眉眼，⾼跟鞋、线条明晰的米⾊长裤、中间加带的列装式夹克、飘逸的丝巾、挽得整洁明亮、一丝不乱的头发，连⾝上地那种淡淡的霸气都像极了。看得我有点发愣。

　　“凡哥，真巧啊。”许是早就看到我了，刚推上车门，叶岚已经像我快步走过来，亲亲热热地挽起我的胳膊“刚才在路上我还在想我们谁会先到呢，我们进去吧。”叶岚的脸离我很近，一股馥郁的香气已被我昅到了肺里了。

　　“嗯，进去吧。”我看着她。勉強挤出了一个笑容。她看上去兴⾼采烈，而我则在心中叫苦，本来今天白天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尽力地在把气氛搞的庒抑一点。以便好让她对我要说的话有一些心理准备，没想到此刻她竟是抱着约会情人的态度来地，这样一来，我将要说出来的那些冷漠的语言势必对她的伤害会更大。

　　拉开CE地门。key原本在调酒的手举在空中一动不动了，吃惊地看着我和叶岚手挽着手、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了9号桌坐下来。

　　服务员送上零食和酒，叶岚端起杯子，里面是轩尼诗XO加冰。笑着看我“凡哥，来。为了我们相识两年后相约在这里。⼲一杯！”

　　“…岚岚。我们只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啊，怎么能是两年呢？”我奇怪了。

　　“凡哥。你忘了，我们在这里认识的时候，还没有过年呢。这就像计算小孩儿的年龄，一生下来是一岁，过了年又长一岁，同理，所以我们相识已经两年了，呵呵…”叶岚灿烂无比地笑了。

　　“…这么个两年啊。”我勉強地挤出一丝笑容“好吧，⼲杯。”

　　“凡哥，虽然我们认识地时间不长，但在我的心里，仿佛已经认识你好久好久了，真的！这种感觉很奇怪，就觉得你一直是我⾝边的一个特别亲近地人…”叶岚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盯着我，我只能低下头。

　　真要命！叶岚越是热情，就越让我觉得自己‮忍残‬。“不如换个时间，酝酿好气氛之后再说吧…”这种感觉让我动摇，逼得我几乎要打退堂鼓了。我能想像得到，知道真相的叶岚会是怎样地感受！说心里话，让我亲手扼杀这个可爱女孩內心地那份美好，真是比杀了我还难受！她是无辜地，我怎么忍心！但是，如果今晚不说，那她对我的误会只能更深，她受到地伤害也只能更大！

　　“凡哥，你觉得我这⾝‮服衣‬好看吗？为了搭配，我特意开姐姐的车来的，怎么样啊？给个评价吧。”叶岚的开心是‮实真‬的、发自內心的。

　　“不能让这个女孩再这样幻想下去了，逃避永远无法解决问题，长痛不如短痛，做为当事人，你只能面对这一切…”我在心中发着狠。

　　“凡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啊？”

　　“岚岚，…这段时间以来，你觉得凡哥对你怎么样？”思考良久之后，我

　　看了看叶岚，低沉地说道。

　　“…你对我很好啊。先是在大崖山舍弃自己救了我的命，然后教我如何做事，帮我改掉那些坏⽑病，甚至还教我做一个淑女…”说到最后一句，叶岚调皮地伸了伸‮头舌‬。

　　“岚岚，如果说这些，那你对我更好。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你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凡哥，那些你就别说了，都是我自愿做的，”没等我说话，叶岚已经打断了我的话“其实只要你喜欢，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的…”说着话，叶岚低下头来，脸竟然红了。

　　“但是岚岚，我要对你说，其实…我对你并不好。”

　　“…凡哥，为什么这么说呢？”叶岚有些惊讶。

　　“岚岚，你说心里话，你就没有发现我在刻意地冷淡你疏远你吗？”话说出口，我感觉心中一阵难受！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了，叶岚愣住了。过了一会她小声说道：“凡哥，我知道自己有很多⽑病，脾气急、性格不好，也知道你喜欢淑女。我想，你是通过这样做来磨炼我，让我…怎么说呢？快点长大。我知道的，我也不怪你，因为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也一直在改，竭力让自己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叶岚的一番含羞带怯的话语已经把我逼到了悬崖边上，再也没有退路了。

　　“叶岚，比我好的男人有的是！到处都是！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吗？啊！”我看着她苦口婆心地说道，就象是在‮醒唤‬一个正在做梦的人。

　　“当然值得！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找寻一个自己所爱的人，为了他我可以去做任何事！凡哥，遇见你之后，我断定你就是那个人！”看来叶岚并没有明白我的话的意思，热切地看着我的眼睛。

　　“…”听着她的话，我心中叫苦，脑子里混乱异常，都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了。

　　“凡哥，你还记得吗？”看我不说话，叶岚⾝体微微前倾，眼睛放光“在爬大崖山的前一天晚上，你在我和那几个人中间充当老好人，并想阻止我上山。说真的，当时我特别鄙视你，觉得你不是‘男人’，只是一个胆小鬼，而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但后来你一个人上山追我，而且是第一次爬那么⾼的山，让我马上对你刮目相看，改变了对你的印象，也明白了你头一天晚上的良苦用心。那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很不成熟，在你面前就跟小孩儿似的。

　　后来我在山上试探你，问你如果找不到我会怎么办，你的勇敢表现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也是后来宿营的时候我和你说了的原因，在你面前，我已经不想再有任何保留。

　　再到后来，你为了不让我失望，和我一起向大崖峰峰顶冲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是…爱上你了，而且是义无反顾地…”

　　说到后来，叶岚満面桃花，声苦蚊蝇。而我则像被硬生生地在嘴里塞进了一个苦胆，裂着嘴，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完全不知所措了。

　　叶岚低着头，双手握着杯子，过了一会儿又含羞带怯地轻轻说道：“凡哥，这些话在我的心里庒了很久了，我一直想找一个时间和你说出来，让你明白我的心。今天终于以愿以偿了，希望你不要笑话我呀…”

　　我必须要承认，自己被叶岚的这番话深深地震憾、‮实真‬地感动了。这是长这么大以来自己所没有体验过的一种心情。叶岚话语中的崇拜与依恋对一个男人来说无比珍贵和不容拒绝的。我甚至怀疑自己在这一瞬已经爱上了这个执着、自然、明朗⼲脆、敢爱敢恨的女孩。她的表白是那么‮实真‬动人，深深打动我的心。

　　然而，我爱的却是这个可爱女孩的姐姐，老天多么会作弄人！不能再拖延了，我对自己说。

　　如同一个手持巨锤的破坏者要去摧毁一座建筑在一个女孩心中的美丽的宮殿一般，我咬着牙开始说话了。这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之事，我得去做，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