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不是人
磨、不离、叶琳，很多人都不止一次地和我一起坐在上，但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要说我为什么每次来都会坐在这儿，当然有习惯的成分，但真正的原因是四年前我和陈青第一次来到CE时，她选择了这个位置。之后每次我们来几乎都坐在这里。在这儿，我第一次拉住了她的手，第一次体会喜欢上一个女孩的那种几乎无法自控的感觉，第一次紧张而激动地对她说‘我爱你’，这里记载着快乐、忧伤和回忆，记载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不是的，”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我先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否认，4前我第一次来这个酒吧的时候就是坐在这里，然后每次来就都坐这儿，习惯了。”我知道，如果我承认了，那她的好奇心会让她沿着这个线索一直问下去，那就不好玩了。
“…我是一个念旧的人。”我⾝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说道。
“…”没有马上说话，苏姗娜轻轻皱了皱眉头，显然对我的这个回答并不満意。然而很快的，她的这种不満就被自己抛出的另一个在我看来充満了好奇心与冲击力的问题所取代了。
“任一凡，你有女朋友吗？我猜有。”她先是喝了一口杯子里琥珀⾊的酒液，然后慢慢放下来，看着它，舔了舔饱満的嘴唇轻轻说道。在我看来，她此时嘴角边淡淡的笑意不但有一丝羞赧，还有一丝诱惑。
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个，看着她的这副模样。我有点糊涂。
“你又猜对了。”我迟疑了一下说道。脑海中，叶琳在对我微笑。
“噢，今天是周末。你们不见面吗？”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狡黠。
“…她现在不在A市。
“她去哪儿了？”她丝毫没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两只眼睛仍然充満了好奇地看着我，但我却觉得这双清澈的眼睛里，除了好奇还有着一丝别样地东西。
脑筋飞转，我没有说话，说实在的，我不想告诉她，这已经超出了游戏的范围了。
看我不说话，她似乎知道了我地想法。娇声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刚从国外回来，在A市我现在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不但孤独而且寂寞，希望你能…陪陪我。”
“…怎么陪呢？”听了她的话我有点吃惊。不知道她所说得“陪”是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我不想回家，也没地方去…”收回了看着我的目光，盯住手中的杯子。她面带娇羞，说到后来已是声如蚊蝇。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这是希望我带她回家。
我看着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想着刚才她那种目空一切的气势，两种表情的差别如此之大，让我觉得有些惊异。同时又为自己能走如此的桃花运而有些沾沾自喜，这证明了我是一个很有魅力地男人嘛。这样想着，不由得向Key那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眼睛。
我搓了搓了手，真诚地看着她说道：“苏姗娜，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在这儿陪你聊天喝酒都可以，但家还是要回的…”
“不要。我不想回家。反正她不在，你又是一个人…我们去你家吧，现在就走，好吗？”她抬起头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我看着她笑了，然后坚定地摇了头摇“苏姗娜，对不起，我们才刚认识，今天都这么晚了，如果你去我家，我们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不方便。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了，虽然她不在，但…对不起她地事我不会去做。”徐曼莉事件已经让我后悔莫及了，至今在心中留有对叶琳深深的愧疚，除非不能和叶琳在一起了，否则我不会再去碰别的女人。
“真地不行吗？”她仍不死心。
“真的不行。”我斩钉截铁。
“苏姗娜，认识你我很⾼兴，但看来我不是你理想的聊天的对象，你慢慢玩，我去吧台那儿坐一会儿，失陪了。”朝她点了点头，一边说着话我一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这儿。
就像我对她所说的，她要找的不是我这样的人，既然陪不了她，那就赶快离开吧。
“你别走…”
“对不起。”我并不停步。
“你站住！”她的声音陡然大了。周围的客人齐往这边看过来。
搞什么啊？本来我已经离开了座位，正往外走，听她的这一声喝，也只好停下来，转过⾝看着她。
她地表情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准确地说就像刚才我刚过来时的那副样子，傲慢、冷漠、嘴角挂着嘲讽、目光充満挑衅。这和刚才的小女儿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曲艺绝活：变脸。
“你以为我真地要跟你回家啊？切，你可别臭美了，那不过是本姑娘有意试探你一下，看你是不是一个喜欢沾花惹草的⾊狼罢了。如果刚才你答应了，那我会马上让你滚蛋地，不过现在你通过了测试，可以坐下来了。”她说话的神态就像是一位法官。
我生气了。
她这么做是对我的污辱。没有人有特权可以对另一个人做这样的事，更没有人可以对我这样做，既使她是一位年轻漂亮性感时尚的女孩。
“姐小，如果想寻开心，那你找错人了，我对你的这一套不感趣兴，失陪。”这句话说出来，我都能感觉到它是多么冰冷。
“你应该留下来。我想，我们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没等我迈步，她的声音又在我的背后响起。
啊？共同话题？什么意思？我只好又转过⾝来“姐小。…我认识你吗？”
“你这个人真奇怪，认不认识我你自己不知道啊？还问我？”
“…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什么好像，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彻底无语。我摸鼻子。这种场面是我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地，对方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想了想，我认为自己不应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对，想起来了，我真的不认识你。”说完这句话，我转⾝就走。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啊？你不认识我不等于我不认识你啊。”
“啊？”我只好又一次停住了脚步。
“…你认识我？”我的惊讶溢于言表。
“本来不认识，后来总听人提起，也就认识了。”看到又一次成功地止住了我地脚步，苏姗娜显得很得意。她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摇了摇杯中的冰块喝了一口，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请问你是哪位？听谁提起我的？”水。同时，自己屡次想走都走不了，被这个丫头耍弄于股掌之中。已经令我烦躁起来。
“是谁提起的你别管，总之她说你不是人。”她的眼睛转了转，嘴角上升起了一丝促狭的笑意。
“…”我有点忍无可忍了。
“是神。”特意控制的节奏。她知道我在听到说我不是人之后心情会很不好，等我充分消化了这句话、被郁闷的情绪笼罩了全⾝之后，再说这句，先抑后扬，这是摆明了在作弄我了。
终于受不了了！这个妞是何方神圣呀？从哪来的？说话拽不说，还这么故意作弄人。谁和她提起我地？莫名其妙。你不是不告诉我吗？那好，我还不听了呢。
“虽然你认识我，但我不认识你，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冷冷地说完。我再一次转⾝离开。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不再回头，更不再回来。
“站住。你不想知道是谁提起你的了？”
是的。不想了。虽然我也好奇，但不会好奇到因为这个被留下来听她胡说八道。不理她的话。我一直向门口走去。本来刚才我要离开只是想换一个地方坐，可经过刚才被她的这一通恶搞，我连坐下来喝一杯地情绪也没有了，准备直接回家。
“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呢？”后面的声音大了起来。
毫不停留。我才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地女孩继续纠缠不清下去，对付这种女人最好的办法是走得远远地让她看不着你，等她看不见你也就烦不到你了。我女朋友的名字？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猜她叫陈青。”当我的手握住了CE的门把手时，她在⾝后大声说出了答案。
听到这个名字，我像是背后狠狠地挨了一棒，再也挪不动脚步。
放下门把手，我慢慢转过⾝来。那个叫苏姗娜的女孩站在那里，看到我停下并转过⾝后又漫不经心地坐了下去，她吃准了我会回去。没错，我当然得回去，因为我已经大概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了。
又一次往回走，我无可奈何，好感觉有些好笑。任一凡啊任一凡，你个傻瓜，你早就应该猜到她是谁了。
一步步走回去，又一次站到了那张桌子前，我尴尬地笑了笑“你是叶岚吧？”
“没错，正是本姐小。”看到我又一次被她成功地召回，她看上去満意极了，⾼傲地点点头。
“你好，…你是哪天回来的啊？”下来。
本来想直接问她关于陈青的事以及叶琳的情况，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马上问出来，而是选择了先寒暄一下。应该说叶岚留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是对于她，我不能怠慢。
从⾝份上来说，她是叶琳地亲妹妹，如果将来我和叶琳有了结果的话，那她就是我的小姨子，地位举足轻重。再者说了，我和叶琳地事儿成不成，她在其中是会起到作用的，我看得出来，叶琳对这个妹妹是很“宝贝”地，她的影响力多大我还不知道。但我相信绝不会小。
还有就是，不知道她这次回来是为什么，如果她像她姐姐叶琳一样不再走了而是留下来工作地话。那恐怕也是会在创世纪集团供职，那么她的⾝份则又不同了，集团董事会主席兼总裁的二女儿，这种人事关系是正在介入集团事务地我必须要注意的。
更何况，她一直和叶琳、陈青在一起，叶琳和我提到陈青的时候，有很多东西总是像不希望我知道一样，所以，至今为止，陈青的情况我也只是一知半解。所以，我想知道的很多事儿都得从她那里找答案，包括刚才那道题的：我女朋友名字的叫陈青！
并没有理睬我的寒暄，她⾝体微向后仰，扭转头。眯起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商品，然后冷冷地说道：“任一凡。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陈青为什么要分手！”
“…”听完她的话，我呆若木鸡。和陈青分手时的场景闪电一般划过脑际，我感觉胃猛然收缩，一阵痛楚感袭遍全⾝，全⾝都蜷缩在了一起。
“怎么了？內疚了吗？”看到我地这副样子，叶岚忽然象明白了什么似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紧盯着我“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伤心了？”
“…你认为呢？”
“我认为是。”
“…为什么？”
“为什么？看她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总是对你念念不忘的，甚至做梦都能喊出你地名字，如果分手是她提出来的。她会这个样子吗？”
“…叶岚，我和陈青的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地。”
“不是我想象的？切。那还会是什么样的？就算你有一万个离开她的理由，你的辩解也是苍白的！青姐姐是多好的女人啊，你⾝在福中不知福，不但不珍惜，还让她一个人在他乡受苦，你还是个男人吗你？”
“…”这是哪跟哪儿啊。
“哼！你们都分手那么久了，青姐姐还那么惦记你，甚至还求叶琳照顾你，你凭良心说，你对得起她吗？啊？”叶岚越说越气愤，说到后来，竟然大声质问我，引得周围的人朝这边看过来。
“…”我现在怎么看都像被叶岚质问的哑口无言那种的。但是，此时此刻，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很明显，叶岚根本不了解我和陈青地情况，也不知道我现在和她姐姐叶琳的关系，看来叶琳并没有把我们的事告诉她。
她刚才地问话只是在试探我罢了，看到我不反驳就以为是自己猜对了，然后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指责我一通。我发现叶岚和叶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叶琳理智而內敛，思维缜密，做事谨慎；而这个叶岚简直就是个猛张飞，虽然聪明，但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张扬外向，快人快语。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
青地事的，但我相信绝对不是陈青亲口告诉她的。叶琳交谈的只言片语被她听到了，再加上看到陈青不快乐，把脑海中的这些东西综合在一起，于是她便得出了一个我抛弃了陈青这个结论。以至于现在面对我替陈青抱打不平。而这很可能就是她今天来CE的目的。但以上这些都是猜测，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和陈青的关系非常好。
不管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反正现在的我很搓火。差点就想回敬她说不要胡说八道了。但我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现在来说，既便我说是陈青离开我的，她也绝对不会相信的，反而会更加鄙视我。
“没话说了吧？哼！”看到我不再说话，像一个法官般⾼傲地扬了扬头，藐视地看着我。现在的她一定是觉得替自己的青姐姐出了口气而洋洋自得吧。
还是没有说话，在她凌厉的眼神中，我慢慢地倒了一杯酒，又慢慢地喝了下去。
忽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尴尬境地。第一次见叶琳所发生的事已经够奇特的了，我做梦也想不到第一次见叶岚会是这样，这姐俩难道前生都和我有着什么渊源？匪夷所思。我想了想，决定好好地把这件事摆平了。我不想叶岚误会我，也不想伤害了她的感情。但有一点是很显然的，那就是我暂时还不能在她的面前提叶琳。如果被她知道我和叶琳在相爱，不知道她会怎样抓狂了。
“在酒吧里喝青岛啤酒吃花生米，”我拿着酒瓶。一边往杯子里倾入酒液一边说道：“叶岚，你一定觉得我很土，是吗？”
“我四年前来这里第一次喝地就是青岛啤酒，那时候选择它是一个偶然，等我喝过其它的酒之后发现，还是这种酒最好喝。”说着话，我又⼲了一杯。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是在说自己地感受。并不是这种酒真的好喝到了什么程度，而是因为我了解自己。作为一个极念旧的人，别说对一个人了。就是平时用惯的东西，我都会对它们深怀感情。
“叶岚，不管你了不了解我和陈青之间的事，我现在想说的是，有很多事情。并不像在酒吧里选择喝哪种酒这样，你想喝什么就可以叫什么，在它们发生过之后。有时我们能做的，唯有听从命运的安排。”再一次倒満酒杯，我看着叶岚，一种萧瑟的感觉涌上心头，时光茬，昨曰不在。
“…”也许是被我的情绪所感染了，叶岚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两只大大地眼睛研究着我，似乎是想体会出我话中的实真感受。
“叶岚，请你相信我。我和陈青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实际的情况是，我们曾经很相爱，后来…她向我提出了分手。然后去了英国。”这是我不愿意提起地往事，说到此处。我落寞地闭上了眼睛。
在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叶岚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显然并不相信我所说的，我叹了口气，看着她轻声说道：“我知道陈青并没有告诉你我们之间发生地事，这件事有机会你可以再问问陈青，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我的陈述是有效的，尤其是我非常肯定地说了她并不知道我和陈青之间的事情，听完我的这些话，叶岚不再说话，她应该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
“任一凡，说实在的，你留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知道吗？你第一次来没有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第二次主动走开，这最起码说明了你不是一个乱来地好⾊男人，否则我根本就不会和你说那么多话的。…事情不是很简单吗？既然你在等她，而她也在等你，你何不到英国去找她呢？”叶岚无比认真地说。
“…这恐怕不行。”她以为我的女朋友就是陈青，我在等地是她。
“怎么不行？是工作脫不开吗？那没关系，我去和爸爸说一声，给你放假。”叶岚大包大揽。
“…”我摇了头摇没有说话。既然叶琳没有告诉她我们的事儿，我当然不能说。
“那是没钱吗？也没问题，你去英国地费用我全包了。你说，还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解决。”叶岚眼睛一瞪，一副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她的气概。
“…”我看着叶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叶琳在这里和我说起她时的那副好像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但眼睛里却充満笑意。叶岚虽然莽撞、自我，但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我想叶琳平时一定没少吃她的苦头，但却非常喜欢这个妹妹。
“叶岚，现在的情况已经变了，不再像你想象的那样，这个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只要你想听…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知道我和陈青的事儿的？还有就是，能给我讲讲陈青现在的情况吗？我特别想知道。”我诚恳地看着她，她也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得柔和。我想，她同意了。
“青姐姐现在很好，我们住在一起。只不过她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开心，像总有一种淡淡的愁苦挥之不去似的。她每天除了上课、给别人讲中文就是回家看书做家务，我经常劝她多出去参加一些聚会活动多交些朋友，可她从来不去。说现在这样就很好，不想改变…”
听到这里，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坏。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都有些僵硬了。
“青姐姐刚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她和叶琳聊天的时候经常会说起你，我在一旁听了没当回事儿，后来她们渐渐不再当着我的面儿谈论你了，虽然我有点好奇，但我的事情很多，也就忘了。还是这次我姐回英国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她们俩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和青姐姐已经分手了，现在才知道并不是那样的。”
“…是她们谁告诉你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哼，她们谁都没告诉我，是我自己听来的。”
“…怎么呢？”
“元旦的前一天我姐到家之后，青姐姐做饭，我们一起吃的，还喝了些酒，之后我有点累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了之后就听到她们在聊天，谈的都是你。”“…她们都说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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