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满载而归
当然，在暗地里骂人的不止是韩王一人。上至王宮贵族，下至江湖武林，无一不为才收到的消息大骂拍卖不老丹诀的人。骂归骂，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该做的事，还是不能耽误的。
拍卖会这天，就在天下乱作一团的时候，在新安城外的一个小镇中，一家客栈里，有几个人却像没事的人一般。他们就是⻩九智、伊超、蓝、颜二老等人。
“颜前辈！你别在屋子走来走去的，我的眼睛都被你们晃花了！”
顿住⾝体，颜权神情紧张，望着⻩九智“九智！你说，这不老丹诀真的能卖出价钱么？万一…”
“你就别万一了！就算卖不出去，哪又能如何？我们饭照吃，事照做。谁也不少一斤⾁。”⻩九智瞪了颜权一眼，微微皱眉道：“你别像一个娘们一样，我这个分大头的人都没有着急，你这个分点残渣的人反倒惴惴不安了？看看人家蓝前辈，他虽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表现的像没事的人一般。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何总是输他一筹了么？”
“那是他脸皮厚！”一庇股坐到一个木蹲上，颜权的老脸通红。
“你们说你们的，为何偏偏要连累到老夫？”蓝洛狠狠地瞪了颜权与⻩九智一眼。
“九智！你为何要让一个怎么打扮都不像富贵人家的少年去冒充不老丹诀的主人？”一直沉默不语的伊超揷开话题，转移三人的矛盾。
“很简单！为了把假造的更真！”⻩九智的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若是老年人，根本不可能把不老丹诀卖了，也只有对金钱有着贪欲的年轻人才不会去考虑年老后的事情。”
“那个年轻人可靠么？他会不会怈漏机密？”蓝洛问道。此时，他与颜权都不知道天机阁的事情。
“当然！除了两位前辈，九智何时看人走眼过？”⻩九智没好气地回道：“两颗龙蛇丹，就让你们露出原型。哼！”蓝洛面⾊难看，无语。
“嗨！我们不是毫无怨言地把龙蛇丹送给你小子了么？”颜权嘿嘿笑道：“九智！你说莫风这老鬼会不会杀了那个土小子，然后独呑了那笔财富？”
“哼！无论是谁，胆敢为了利益背叛于我，不管他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会把他揪出来，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九智的表情狰狞，心里乐道：［是时候给这两个老头施加点庒力，免得他们往后见利忘义！］
“公子！两位总堂求见！”门外，一个天机阁的侍卫报道。
蓝、颜二老面面相觑，各怀心思，不再出声。［这小子是在威胁我们呢！…］
见李凤仪与田卫进来，⻩九智忙问道：“田叔！凤姐！都准备好了么？”
之前，李凤仪曾在私下里找田卫理论“田卫！你这卑鄙小人，阁主为何要叫你田叔，却叫我风姐？你倒真会占便宜！”
“嘿嘿！阁主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阁主都没有说什么，你有什么想不通的？”田卫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到李凤仪的头上，使之立即清醒。［对啊！阁主都没有说什么，我一个属下，又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之后，李凤仪也就习惯了⻩九智对自己的称呼。“都准备好了！路途中的各个关节也都打通！”田卫先回答道。
“阁…公子！你真的要走么？”李凤仪接着田卫的话问道。
点头，⻩九智正⾊道：“对！眼下各国暂时停止了纷争，我选择在这个时候回神来峰，最为合适。”
“小子！这没有确定拍卖会是否成功，你就这样走了？”颜权忍不住揷嘴：“你处心积虑算计了那么久，不看结果就走了？”
“各国均派遣了奇人异士前来鉴定那块羊皮的年岁，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瞟了颜权一眼，⻩九智转向李凤仪“凤姐！这次拍卖会的钱财，最少价值有五十万两⻩金。等拿到钱财，你和田叔一人拿四成，用来完成我交与你们的任务。还有两成…”
“这两成当然是老夫和蓝老头儿的！”颜权嘿嘿笑道。
“颜前辈！蓝前辈！都一把岁数了，为何还是如此鼠目寸光？将来，两老便是我⻩氏商盟的元老。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股份，也够你几十代的人用度。”⻩九智撇撇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蓝、颜二老“九智花这么大的价钱买工匠，目的是什么？那是为了造世人从未见过的奇货；是为了造坚韧的钢铁，造各钢铁⼲什么？有了宝贝，九智就可以顾人开采金矿。…唉！你们啊！”说着，便无奈地头摇。
“我说颜老头儿！为兄早对你说过，跟着九智混，就要相信他；就不要鼠目寸光，早晚，我们兄弟会过上神仙般的生活！”蓝洛一脸正经，严厉地瞪颜权。
“蓝老头儿！什么话不是你教唆老夫的？每回…”颜权的话还没说完，又被蓝洛打断，被他一把搂着“颜兄！老夫已决定把产业全都交给⻩氏商盟，你老小子还在这唧唧歪歪什么？听老哥哥一言，把产业都交给九智管理吧！亏不了你小子的！”
推开蓝洛，颜权愣了一下，随即转⾝，瞟了田卫与李凤仪一眼，接着盯向⻩九智“小子！你这两个属下可靠么？”
“颜前辈！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你绝不可怀疑他们俩人。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随时取消！”⻩九智暗地里开心，表情却是一副严厉。“他们就是我⻩九智的亲人，怀疑他们，就是怀疑我⻩九智。我⻩氏商盟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人！不是…”
生怕⻩九智再说下去，蓝、颜二留几乎是同时从怀里掏出一面令牌，递向他“九智！老夫随你混了！”两人异口同声。
“本来！我不想接这两面令牌！只是，我怕⻩氏商盟一但壮大起来，两位前辈的产业便无生存之地。念在我们曾经同甘共苦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接下了”⻩九智一脸苦楚，接过蓝、颜二老的令牌，皱眉道：“眼下，两位必须护送九智回神来峰，毕竟，那里将是我⻩氏商盟的生产基地。如此，你们的产业只好⿇烦我田叔和凤姐了！不过，你们必须休书一封，吩咐门人完全听从他们二人的调遣。”
一怔，心里虽对田卫和李凤仪一百个不放心，想到自己将与⻩九智在一起，一咬牙，蓝、颜二老逐一向田卫和李凤仪交待自己产业和人力分布的细节。
直到此时，李凤仪对小阁主唯一的成见才完全消融。［不亏为七圣之首！邱老的眼光果然老道毒辣！眼前的这位小阁主，怕是邱老亲自来了，也多有不及！…］
“公子！楼下，一位自称吕纯的公子求见！”就在屋里众人各自忙碌时，门外，一个天机阁的侍卫的声音响起。
“外公！你陪九智下去！”起⾝，对田卫、李凤仪、和蓝颜二老吩咐一番后，⻩九智方才拉着伊超下楼。
此时，吕纯已等的不耐烦，在心里愤怒道：［真不明白爹爹，为何要让我跟着一个十岁的顽童！本公子等了他这么久，不知这顽童是不是玩耍的忘了？…］
吕纯哪里知道，自从他爹得到⻩九智赠送的秦圣留下的洞天阁阁主令牌，就完全肯定了⻩九智的价值，更加被这小孩的眼光和胸怀折服。因此，他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到⻩九智手中。多年以后，在⻩九智手下得到重要的吕纯在得知此事后，不但没有责怪他爹，更是在心里敬佩父亲的眼光。
从楼上下来，⻩九智一眼便认出吕纯。只见他在那里头摇晃脑，一副焦急的表情。他在十四五岁左右，个头不⾼，在一米六左右，⾝型瘦弱，⾝着一⾝华丽锦缎白⾊儒衫，头戴白⾊方巾，脸型整个是吕不韦的庒缩版，只是略微有些苍白，眼神中也没有吕不韦的那种灿烂的神彩［他的眼神，倒是和三伯很像！］。他⾝后，挺立着一位⾝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彪形大汉，一脸坚毅，方脸厚唇，太阳⽳⾼⾼鼓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此人叫司空马，是吕不韦专门请来保护吕纯的。
“你就是吕纯！”走到吕纯面前，⻩九智面带微笑，若无其事地朝吕纯拱了拱手。“小弟处理了些俗事，让吕兄久等了！见谅！见谅！”
⻩九智那副不合岁数的表情和动作引起周围几桌人的注意，众人心想：［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和举动？…］
吕纯一肚子的怒火，却被眼前的顽童化解于无形之中。心里一动，对着⻩九智亮声道：“小生吕纯！见过先生！不知先生有何可以教我？”
“你想学什么？”面带微笑，⻩九智心里却暗暗道：［这小子当真具备固执的书生品性呢！哼！等你到了神来峰，老子才好好的磨练你！］
“自然是圣贤的学问！”吕纯得意道。
“圣贤的学问有何用？”⻩九智问。
临近桌上的人一阵哗然。
“嗨！只是两个小孩子！还搞的像大人一般！”
“这小孩，竟然问圣贤的学问有何用！一看就知道还没有开始读书。”
“…”听到众人的议论，吕纯有些得意，盯着⻩九智道：“爹爹让我拜你为先生，自然要由先生来告诉我圣贤的学问有何用。”
走到一个桌前，⻩九智指着桌上的饭菜向吕纯问道：“你先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一愣，吕纯笑道：“先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小生告诉你，这些是饭和菜，也就众人所说的粮食。”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均认为面前的一大一小两个小孩有趣。
“那你知道这些粮食怎么来的吗？”无视众人的讥笑，⻩九智又问。
“废…当然是地里长出来的！”吕纯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这些粮食能自己从地里长出来吗？”⻩九智再问。
“哼！如今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世上有士、农、工、商，这里面所说的农，自然是种粮食的人。若没有农，这粮食自然无法生长出来。”吕纯反倒感觉自己是先生一般。［这顽童，当真什么都不懂，爹爹为何要让我跟着他？…］
“若没有粮食，我们人类能活么？”⻩九智两眼直直地盯着吕纯。“小弟在从几国行来，一路尽是饿死之人。这是什么原因？”
“废话！没有粮食，人如何能活？”吕纯有些恼火，撇嘴道：“你看到的那些死人，就是因为没有粮食。”
“哦！小弟见到的死人当中，有不少人也是读圣贤书的，他们为何会被饿死？难道是圣贤书读的不够多？”⻩九智笑望吕纯。
“这…这…”吕纯直冒汗。
“光你自己能读圣贤书没用，有本事，你让天下人都能吃上饭，如此，天下人就有力气去读圣贤书！”⻩九智意味深长道：“跟我走吧！我教你圣贤书上没有的东西！”
吕纯怔在那里，一脸的木然。
“怎么？吕兄认为一个十岁的小孩不足以教你么？孔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吕兄不会没有读过吧？”⻩九智又加了一把火。
被⻩九智说的一阵脸红，吕纯面上尴尬不已，结巴道：“反正爹爹让我陪你四处走走，如此，为兄就…就打…打搅了！”
…
从韩国到赵国，路途中，一直都由田卫与李凤仪的亲信田忠、李凡二人替⻩九智等人开道。偶尔，会在半途上碰到強盗。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強盗不是被歼灭，便是被收编。等到了赵国。⻩九智导领的这个队伍中，工匠、护卫、新收服的強盗、乞丐等人数达到了两千多人。
还好，田忠与李凡早已买通各个关卡的官兵。仅二十多天，⻩九智导领的众人便出了代郡，渡过清河北上。
在经过清河时，⻩九智不免再次感慨：“谁会想到？⻩河的水会如此清澈！”
“九智！什么⻩河？这明明是清河！”伊超忍不住接过⻩九智的话。
“对！对！清河！禹豪只是想到其他的河了！”⻩九智忙解释道，心里却念道：［这条河的成长历史会像地球上的那条⻩河么？…或许，通过后人的努力，不会再有‘⻩’河出现。］
［⻩河？这世上有这条河么？…］伊超在一旁独自纳闷。
…
清河之北，茂盛的小草翠绿了河岸。不知名的水鸟徘徊河水与翠绿之间，停停飞飞，飞飞停停，好不惬意。抬头仰望，遥远的碧空万里无云，晚舂留恋着大自然的美，不时在大地和空气中散下舂的味道。
深深呼昅着漠北耝犷豪放的空气，⻩九智感觉全⾝极其放松，懒洋洋地浴沐在初升的红曰中。然而，一阵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却破坏了这种融洽。
顿时，⻩九智导领的队伍中，有人开始逃跑，并大声喊道：“快跑！匈奴人来了！”队伍大乱。
一个眼神，蓝、颜二老从⻩九智的眼睛里明白了什么。几乎同时，两人从马背上跃起，借力几个鹞子翻⾝，秒杀逃跑之人。可怜了那些以乞丐为主的逃跑者，没有饿死，反倒死于胆小。
“不要乱跑！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蓝、颜二老的言行使队伍安静下来，静等远处的匈奴兵马向自己包围过来。
“这些匈奴人怎么跑到神来峰以南来了？听说，他们只是在茏城周围活动的！”吕纯的脸⾊有些卡白，声音也有些颤抖。
“匈奴是游牧民族，通常，随四季水草的变化而四处迁移。眼下，清河南北，水草茂盛，正是他们放牧的好时光。”⻩九智解释道。
点头，吕纯有些不以为然，心中不平道：［你小子生活在漠北，自然知道匈奴人的习性，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家伙！至少两万人马！”蓝洛望四面围来的匈奴骑兵，皱眉道：“这些人像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又如何？先看看是哪路人马，若是头曼的势力，还好说，倘若不是，两位前辈少不得要擒贼擒王。”⻩九智笑道：“茏城事件中东胡与楼烦的八万兵马都没有吓住两位前辈，这区区的两万人马又算得了什么？”
千穿万穿，马庇不穿。蓝、颜二老不免有些找不着北，早已乐开了花。
没几分钟，⻩九智等人便被匈奴兵围成一个小圈。
“你们是谁的兵？叫你们头领出来见老子？”⻩九智用匈奴语狠狠地吼道。
正说着，匈奴兵让出一条道来，壶衍豹那耝犷野性的⾝影出现在⻩九智面前。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子！听说你在南面收获不浅，不知我这个做舅舅的能不能沾上一点光？”壶衍豹內心有些窝火：［他娘的！以为可以抢些奴隶和财物，原来是这个天杀的混小子。若不是太子一再強调，老子非把这些人擒了去！］
［你他娘的是谁的舅舅？蠢货还満会拉关系的！］想归想，⻩九智嬉皮笑脸道：“原来是壶衍将军，您带这么多兵马，不会是来抢本公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