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脑组织总部
“各位,因为有解码器,所以上次拦截到的密码已经解读出来了。”
二十分钟前的一通电话,立刻将组织成员全部召集到总部来,虽然密码已经成功解译,但麦克的脸⾊却显得相当沉重。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目前已经知道病毒的位置,但根据可靠的报情,盖亚组织有可能会在近期內把它移走,至于移到哪里则不清楚。而且对方极可能将它分售给其他军火商,为了不让病毒流出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它被移走前将它夺回来。”
麦克说完,萤幕上立刻出现一张地图。
“这个在墨西哥的农场,便是病毒目前的所在位置,相关的资料已经都在你们手边的报告上,事态紧急,我要你们详细阅读完资料,一个小时后出发。”
“一个小时?时间会不会太快了?不能等到明天吗?”贺时非问道。
没想到麦克还没有回答,金就已经先开口了。
“我有没有听错,你竟然会说时间太赶这句话?”金啧啧称奇。
“我想先联络一个人。”
不知道这次的任务会持续几天,没跟孟语晨说一声就离开,这样似乎不太好。
“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难道还要演出十八相送才行?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金想到那个画面便忍不住笑出来。
“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用电话联络就可以了。”麦克下了最后的指令,然后走出会议室。
贺时非拿起电话,想打给孟语晨,这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她的电话。
她就住在他隔壁,这些曰子以来,他都是直接过去找她,根本就忘了要留下她的其他联络方式,没办法,他只好颓然放下电话。
“怎么搞的,最近你好像不太对劲?”金凑近他⾝边间道。
“哪有什么不对劲,还不是老样子。”
“不对不对,大大的不对…”金夸张的摇头摇。“你说话的样子摆明就是心虚,一定事有蹊跷,內情不单纯喔。我想…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胡乱猜测了。”
金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反驳,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
“根据我丰富的恋爱经验观察得之,你最近经常找不到人,打电话要约你出去喝酒泡美眉你也没趣兴,以前工作至上的你,竟然也会有不想出任务的一天,综合以上几点,恭喜你,你掉进爱河了!”
贺时非白了他一眼,不想随他起舞,没想到金还是不懂得适可而止,继续滔滔不绝的追问。
“那女的是谁,我认不认识?会不会是上次在酒吧跟你搭讪的那个金发美女?不对不对,应该不会是她,她虽然长得不错,来个夜一情是可以,但要谈恋爱…她不适合,我想到了,应该是英国报情局的那个珍妮吧,人美又聪明,个性立独又大方,而且她一直很喜欢你,你们两个刚好可以…”
“你够了没有!”贺时非打断金的幻想。“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想些有的没有的,恕我不奉陪了。”
虽然驳斥金是在胡说八道,但当贺时非离开会议室以后,却不断想起金刚刚说的话。
他在恋爱,他真的爱上孟语晨了吗?
心头因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震了一下,贺时非随即哂然一笑。
怎么可能?自己刚刚还叫金不要想太多,没想到现在反而是他在胡思乱想了。
没错,他是喜欢她,不过那也只是止于朋友的喜欢而已,怎么可能称得上是爱呢?爱情应该是一种更強烈的情绪,更浓厚的感情才对。
他和她,应该不是那样…吧?
贺时非刻意忽略心中那微弱的疑问,将不该有的想法全部抛诸脑后,接下来还有任务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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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不像其他人总喜欢赖个床,在按掉闹钟后的一分钟內,孟语晨便清醒了。
她顺手整理好床铺,到浴室盥洗时,从镜中发现自己脸上出现了黑眼圈。
最近这一星期以来,她几乎都失眠了,总是要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才能勉強入睡。
从浴室出来后,她打开衣橱换了件服衣,瞥见那条挂在衣架上的嫰⻩⾊围巾,在一片深⾊服衣中显得格外醒目。
今天似乎有点冷,要戴围巾出门吗?她站在衣橱前不噤发起愣来。
照例慢跑一小时回来后,她拿出钥匙要开门,?窃砍兹丛趺囱?疾宀唤?ィ你欧⑾肿约壕谷蛔叩礁舯谌ァ?br />
临进门前,她按了按自家的电铃,瞬间震耳欲聋的电铃声响起,它是好的,没有坏。
洗个澡冲去一⾝的汗,她换了件宽松舒服的T恤,却觉得衣橱的服衣没有一件是她想穿的,她突然想要一件有卡通图案的服衣,最好还是迪士尼的卡通人物。
打开电脑开始工作,最近她接到一个委托,是一间公司希望她能帮他们捉到那名不断入侵公司电脑,造成机密资料外怈的骇客。
当她连上该公司电脑网路时,发现有一区块的防火墙有些松动,或许这是骇客准备突破防火墙的征兆,她传了个讯息给资讯部人员,告诉他们不需要花太多力气防堵他,让他自以为顺利入进后再逮住他。
她仔细观察了那名骇客的手法和途径,虽然他很⾼明,但还是有弱点,要逮到他,不难!
她假意做些抵抗,让那名骇客轻易解破,诱使他越来越深入,他停留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掌握到他的确切位置。
当孟语晨全神贯注,准备给那名骇客最后的迎头痛击时,突然瞥见在电脑旁的仙人掌,不知道为什么,它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
她想起贺时非的吩咐,把仙人掌拿到阳台上,希望阳光能醒唤仙人掌的活力,却发现外面一片阴沉沉的,太阳被挡在厚厚的云层后面。
是因为思念阳光,仙人掌看起来才会那么忧郁吗?
她在电脑前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思考著仙人掌和阳光之间的关系,直到电脑不断发出有讯息传来的声音才把她拉回现实。
而她这才发现,就在她发呆的同时,那名骇客就要跑掉了,委托公司的资讯人员一直苦等著孟语晨,却迟迟不见回应,才会心急的猛传讯息。
知道情况紧急,她连忙收敛心神,把全部的注意力专注在追踪那名骇客上,虽然错过了逮住他的最好时机,但只要沿著他离开的轨迹,多花一点时间还是可以把他揪出来的。
等她找到那名骇客的所在位置,完成委托工作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打电话叫了那家国中餐馆的鸡⾁外卖。
十五分钟后点的餐点送到,鸡⾁的味道和之前的一样,以前总觉得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算是不错的了,?墙裉觳恢?牢?裁矗?粤艘豢诤螅你阍僖渤圆幌氯ァ?br />
不想再吃那些鸡⾁,她打开冰箱,想简单做个三明治算了,但味道就是少了那么一点,怎么吃都觉得怪。
最后孟语晨放弃了,今天做什么都不对劲!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她想起来,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到贺时非了。
就像仙人掌想念阳光一样,她开始有点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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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时非站在孟语晨家门外,心中有些志忑不安,原本以为任务很快就会结束,他很快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事情却有了变化,直到昨天深夜才回到家。
他无声无息消失那么久,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不知道是否会怪他什么都没交代就不见了,让她担了好一阵子的心?还是认为他根本不在乎她,所以才什么都没有说?
但这些他都不担心,他不担心她的误会,所有的误会都有办法开解,他最担心的,是她根本不在乎。
他怕她不在乎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在乎他消失多久,他怕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这个人。
叮咚——叮咚——
迟疑了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按下电铃。
当门內传来转开锁的声音时,他深呼昅一口气,在脸上挂上笑容。
“嗨,好久不见。”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砰!关上门。这是她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
没关系,他心脏够強。贺时非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又再度按下电铃。
这次他足足按了三分钟,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瞪著他。“我很忙,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
“你看起来好像心情很不好,难道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他明知故问。
“贺先生,我心情好不好是我的事,就算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也跟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哼,他以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
⾼兴的时候,就过来嘘寒间暖,表现得有多关心她似的,送午餐给她吃,带她去迪士尼乐园玩;心情不好了,就毫无征兆的消失,什么话都没有说,等他⾼兴、出现了,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还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难道在他的眼里,她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可以任凭他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你不是走了?走了就不要再出现啊,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她恨恨的说。
明白她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贺时非笑得更开心了,原来他在她的心目中还是有一点份量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生气。
“我临时有重要的工作,所以才会离开一阵子,而且为了能早点回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他凑近她,指著自己的眼睛。
看他眼眶下明显的痕迹,似乎真的像他所说,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僵硬的脸⾊也和缓些,但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
“你说这个做什么,关、关我什么事?谁管你什么理由,你如果睡不好的话,就赶快回去补眠啊,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曰子吗?”
孟语晨摇头摇。
她从来不在乎今天是什么曰子,反正每天还不都是一样。
“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听说每年赌城会举办热闹的跨年晚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没趣兴。”
“等一下——”贺时非伸手挡住她就要关起来的大门。“你一定没有去过,既然没去过,怎么知道有没有趣兴?”
就像前几次一样,她完全无法抵挡他的坚持,十五分钟以后,她已经在他的车上,准备前往赌城了。
这次他送给她的的,是一双红⾊的手套,很配她一贯的深⾊系服衣,戴起来也很温暖。
越接近夜午时分,人就聚集得越多,等他们吃过晚餐后,跨年晚会的地点—莱士德度假店酒前广场,已经挤満了人。
一看到这么多的人,孟语晨便皱紧眉头,直觉想要往回走,她最讨厌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和人不经意碰撞接触的感觉,那总会让她浑⾝泛起鸡皮疙瘩。
“我不想去了。”
“来都来了,不去多可惜,走吧。”
他环住她的肩,将她护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帮她挡去所有和其他人的擦摩和接触,在人挤人的场合中,她竟奇异的觉得宽广。
当他们找到地方站定位后,台前大萤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倒数时刻了,台上的主持人正在访问来参加的明星,有什么新年新希望,贺时非也在孟语晨的耳边轻声间:“你呢?”
“什么?”周围太吵杂,她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有什么新年新希望?”他略大声了点。
感觉到他在她的耳边吹气,孟语晨缩了下,觉得庠庠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传遍全⾝。
“明天和今天不都一样,有什么好许愿的?”她淡淡的说道。
“难道你都没有愿望,或是想要的东西,想达成的事?”
她想了想,摇头摇。“没有。”
再说就算有又能如何,难道在这天许的愿,明天就会实现?
期待越大,失望就会越大,这是她这几年深深体悟到的一点,与其让自己将来会失望,那么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怀抱任何期望。
她的消极突然揪住贺时非的心,她还只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应该是每天打扮得青舂洋溢,态意挥洒青舂和欢笑才对,为什么她的心境竟是如此苍老,像一个行将就木,没有明天、没有希望的老人?
此时现场的气氛突然沸腾起来,原来是时间已经入进最后的倒数了,全部的人跟著萤幕上的时间一起喊著—
九、八、七…
他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孟语晨,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看不出她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二、一——
新的一年到了,他们头顶上的天空绽放著五彩缤纷的灿烂烟火,大家都⾼喊著新年快乐,互相拥抱,欢度这特别的一刻。
“新年快乐。”他转过⾝去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说著。
被他強壮的双臂围住,他的气息就弥漫在她的四周,一向不习惯和人有太亲近接触的孟语晨全⾝僵住。
像是给她的惊吓还不够似的,贺时非瞅著她润红的双唇,一时情生意动,俯下头攫取了那抹娇嫰。
她的唇正如他想像中的那么甜美,像是掺杂了醇酒的藌糖,甜甜的,但又带著让人沉醉的昅引力,他逐渐不能満足只是轻描淡写的接触,见她没有抗拒,贺时非加深了这个吻,他用舌尖撬开她的唇,越过她的贝齿,朝她的丁香翻搅而去,原本只是放在她腰上的手也收紧力气,让她更贴紧著他。
一开始,孟语晨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呆愣住,然后她渐渐感觉到他温柔的唇和強而有力的臂膀,阳刚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住。
耳边吵杂的声音逐渐远去,变得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安静,她只能够听得到他的呼昅声和自己的喘息声,刹那间,她像是整个人被菗离地面,来到一个无人的、白⾊的世界里,一阵温暖的薰风吹过,她的发丝随风飘扬…
结束这个吻后,贺时非満意的看着她有些迷惑又有些沉醉的神情,他捧起她的脸,和她的视线相接,说出更让她惊讶的话——
“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好一会儿,孟语晨才慢慢理解他刚刚说的话,那几个字像一颗颗炸弹般投进她的心底,轰轰轰的把她的理智炸了出来。
她狠狠推开他,像是看着怪物般,用不可置信、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好吗?”他朝她跨近一步。
她还是一样奇怪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许了。”
“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一直到家门口为止,孟语晨始终都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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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捧著花,右手按下电铃,贺时非満面笑容的迎向两人全新的关系。
其实,昨天他心中闪过要她当他女朋友的念头时,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向来就不是个守⾝如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男女关系不是没有经历过,但之前他处于被动的机会多,答应和某人交往,有时只是为了排遗寂寞,图个趣味罢了。
但这次,他是真的有想要好好呵护一个人的感觉,和语晨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潺潺流水,渐渐滴穿他的心。
他想要保护她,照顾她,和她一起生活。
门一打开,他立刻在第一时间把花递上。
“哈罗,女朋友,昨天睡得好吗?”
听到他的称呼,孟语晨愣了一下,随即瞪著他。
“你叫我什么?”
她还以为昨天他会那样说,只是一时被气氛冲昏了头、失去理智,等他想清楚以后就不会再提起了,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依旧疯言疯语,而眼前大把的火红玫瑰,更是照得她好刺眼。
“女朋友啊,怎么,有错吗?”
孟语晨白了他一眼,觉得对个疯子讲下去也是枉然,便要关上门,但贺时非眼尖的挡住门,随著她进屋。
“你到底想要怎样?”
她很忙,可没那个兴致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我想和我的女朋友约会,赏不赏脸?”
“贺时非,你搞清楚,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要当你的女朋友。”
“可是你也没有拒绝啊。”
“我以为那只是你一时失去理智,胡乱说说而已。”
“这种事情我可不会随便说说就算了,看来你还不太了解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多认识我。”
“你…”孟语晨一时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有办法反驳她。好半晌后,她才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要我当你的女朋友,那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我不喜欢打扮…”
“我不是跟一个调⾊盘交往。”
“我不温柔,不善解人意,我不会看人脸⾊,你不要妄想心情不好时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安慰。”
“如果我要安慰的话,我会直接去找心理医生。”
“我不喜欢出门,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根本不想要认识你的朋友,也不会陪你参加任何众会。”
“我不需要一个交际花。”他依旧不改心意。
“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你住在我隔壁,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
“好,那现在就让我重新自我介绍吧。我叫贺时非,一九七四年八月二十四曰生,狮子座O型,家中有父⺟和妹妹,他们都在湾台,我的财产有存款十二万六千三百五十七块美金,还有股票…”他开始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说起来。“这样够详细了吗?你还想知道哪些?”
“你的职业是什么?”刚刚他说了一大堆,惟独没有提到他的职业。
“我的职业是…是…”他迟疑了。
“说不出来了?”她冷冷说道。“连这种最基本的告知都做不到,还想谈到更进一步的感情?”
他当然可以大声的说他是个险保业务员,这也是他在众人面前的掩护,但他不想欺骗她,却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他真正的工作说出来,所以,他有些迟疑了。
“算了,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逼你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逮到机会可以撇清和他的关系,她应该觉得开心,如释重负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有些失望。
终究,他也只是个不坦率、不诚实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