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之禹坐在萧家客厅,客厅小小但不显狭隘,这年代只有三十年以上的老房子,才会看到磨石子地,也只有在贫民窟,才看得到耝糙藤椅,刚刚好,这些东西,萧家都有。
萧妈妈把房子整理得很⼲净,三个弟弟膝盖间放著英文单字书,头脑在背单字,手里在做代工,萧妈妈端来七喜汽水,笑咪咪对待客人。
“秀青有跟我们提到拍广告这件事,原则上我和她父亲不反对,但是,听说演艺圈很复杂,常要陪大老板吃饭喝茶,我们家秀青做不来这种事。”
看着合约书上的一千万支票,她恨不得快快把钱存进行银里,让自家的总财产数等比级数成长。有了它,三个儿子想到国外念硕士的梦想出现希望,
“萧伯⺟请放心,秀青是我们公司专属的模特儿,只为我们的服装部拍摄广告,这是很单纯的工作,不用涉及应酬。”在长者面前,他向来容易讨好。
“你的意思是拍拍照,就能赚得这笔钱?”未免太好赚了,萧妈妈看着之禹,心存怀疑。
“我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模特儿,再延宕下去,损失的怕不只这个数目字,秀青肯帮忙,让公司松口气,如果萧妈妈不放心,可以到拍摄现场,参观整个拍摄过程。”
“会不会出现一些不好镜头,影响秀青形象和她未来工作?”
“妈,你在说什么?我拍的是广告,又不是级三片!”秀青低嚷。
“我知道,可你看电视,有很多模特儿那种衣著打扮和暧昧的动作,很容易引人想入非非,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伯⺟考虑的是。我们的少女服饰属中⾼价位产品,虽然是穿在孩子⾝上,但有能力掏腰包买下这些服衣的人却是父⺟亲,换句话说,我们的主要观众群是中年父⺟,所以影片绝对是朝著健康、阳光的方向做出发。”
他的社交能力向来好到惊人,他有很強的说服力,更何况,斯文有礼的外貌总是替他加分。
“这样的话我就安心了。”
“拍摄当天,我亲自来接秀青和伯⺟。”
“不用接我,我信得过你。”
笑盈盈,这个男孩子很好,希望将来儿子当中,有人能和他一样出人头地。
“我保证平平安安把秀青送回家,至于拍出来的片子,我请人先送过来给萧伯⺟看过,才正式打入宣传。”
“往后秀青还要请你多照顾。”
“我尽力,萧伯⺟,不早了,我先回去。”
“秀青,帮忙送送贺先生。”
在⺟亲的交代下,秀青送之禹走出家门,楼梯间,一盏昏暗的灯光半熄半灭,他的黑影子当头罩下,娇小的秀青,影子被呑噬。
“小心一点,二楼到三楼的楼梯间,扶手栏杆的铁条被拆走,不要去扶栏杆,我上次忘记,摔得好惨,连续几天不能走路。”
之禹跟在秀青⾝后走下楼,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栏杆只剩下上面一层软软的塑胶条。
“为什么被拆走?”
“二、三楼住著几个精力旺盛的青少年,所以…”
“找人来修啊!”“这里是旧国宅,住在这里的人家泰半经济不好,这个楼梯对一、二楼住户没影响,三楼住户觉得影响不大,不想多花钱,有问题的剩下我们四楼住户,没关系,注意一下便可以。”
“人不是机器,总有不小心。”
“有前车之鉴,我们会更仔细。”
“这不是解决的方法。”之禹头摇,说话间,他们推开铁门,走出公寓,几盏不亮的路灯站在街边。
手负在⾝后,秀青走在他右边,一长一短的影子,随著两人脚步缓缓前进。
左手处有块空地,邻居奶奶利用空地种了几样蔬菜,丝瓜、香蕉和一棵芭乐树。
“我没想过,在人口稠密的大都会,有这种地方。”停下步伐,他走到果实累累的芭乐树下。
“前年,苏奶奶从乡下搬到儿子家,根本住不惯,好几次闹著想回去,但祖厝田产卖掉了,无处可去。那时,她常到家里和妈妈串门子,她说她太闲,无事可做,早晚要生病,于是妈妈建议她在这块地上种东西。
当时,我印象深刻,这里原是一块荒芜废地,到处是人家乱倒的垃圾,苏奶奶整理出一袋又一袋垃圾拖上垃圾车,她还请爸爸在木板上写‘请勿乱丢垃圾’。
许多热心妈妈下来帮忙,她们翻土施肥,把这里整出一块沃腴田地,夏天到了,妈妈们夜里摇著扇子在瓜藤下聊天,那种闲趣让人愉快。”
“废弃地成了妈妈们的乐园,想来是大家始料未及,生活的乐趣就在这里,俯拾皆是。”
之禹拔下一颗成熟芭乐,在服衣上擦擦,放进口中,咬一口,皱了眉,他还是把芭乐呑进肚子。
“有点涩哦,要腌渍过才好吃。”
“我有印象,不过现在很少人卖腌土芭乐,你会腌吗?”
“想吃?”很难想像,除了老人家,还有人怀念腌芭乐的滋味。
“你方便做的话。”他不出口要求,但要求的意味浓厚。
“好吧!如果你表现得够好。”
“什么表现?”
“别惹我生气。”
“脾气是你的,你爱生气就生气,谁能奈你何?不过,我倒有让女人快乐的办法。”他说得暧昧,可她没听出来。
“什么办法?”
“像这样…”
她没听清楚,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落下来,贴在她颊边,烫得她发傻,
他只是试试看而已,纯属好玩,他吻过无数女人,比这个更火热激情的多的是,可是…说不上来,他意犹未尽…
秀青还在发呆,她没动作,促使了他软土深掘的欺善心态,低低头,再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这回,目标处是她那两瓣红粉嘴唇。
秀青回过神,狠狠推开他“贺之禹!你在做什么?”
“我在…是社交礼仪。”
社交礼仪?什么鬼话啊!抡起拳头,她追著他打,人家迈开两条长腿,她哪里追得到?
迅速坐进车里,隔著窗户和秀青说话,他在车子里挑衅她。
“你不喜欢这个方法,我有更香辣刺激的。”
“有本事你给我下车!”擦起腰,她难得凶恶,
“不行,我生性保守,这种事要在车內做,在车外进行太明目张胆。”
“贺之禹!”她快抓狂!猛槌车顶,气难平。
秀青的抓狂让他好开心,挥挥手,他发动引擎,在车內送出最后一句:“今天我太累,没有精力让你Ha y,预约明天好不好?”
轰!炸爆!
两条腿交互轮替,她追著车子跑半公里,这个男人到底…到底她欠他几千几万亿!?
但第二天,这个欠他几千几万亿的男人,修好楼梯间栏杆,换上明亮的护眼灯,保她再多的不小心,都能平安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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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万好不好赚?
比当老师好赚多了,突然间她羡慕起靠脸蛋钱赚的人,这种人,天生比人家命奷,样样吃香、样样赚。
坐在更衣室里,盯住造型师的手,她动作迅速地在头发打上几十根小辫子,红红绿绿的小珠珠叮叮咚咚相击撞,秀青眼看自己被打扮成十六岁的小少女,但愿这种造型真的不让人认出自己。
“怎么样?満意吗?”之禹凑到她⾝边问。
宣传工作他从不揷手,他只在结果上面签字决定通过与否,但这次情况特殊,模特儿吃过他的⾁,他们关系匪浅。
于是他来到自家的摄影棚,亲自督察工作进度。
“这个妆让我觉得很怪。”她抱怨。
“怪才好,你不害怕被认出来?”
之禹抓起她的手,玩将起来,她的手真的很小,把它蜷成一团,比乒乓球大不了多少,她会不会是二十一世纪最小只的女人?
“这个广告会常出现吗?”
她忧心忡忡,后悔为不扣税的一千万折腰,没心情管他把自己的手翻来捏去,玩得起劲。
“电视、网路、平面媒体都会大量曝光。”他实话实说。
玩过手掌玩手臂,抓过来和自己比一比,真的,她的两根手臂加在一起,不比自己的长多少,万一发生能源危机,她这种能源需求少的人,存活机率肯定比别人⾼。
“听起来有点恐怖。”耸耸肩,她把自己的手拉回来。
她拉、他不放,于是连同他的手,秀青拉回自己⾝边,她动手剥橘子似地,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剥开。
剥开了,却轮到穷极无聊的秀青玩他的手。
他的食指很长,拿来和自己相比较,每个指节都比她长一半,想想,自己真大胆,要是他一个不慡快,单手抓过,能轻松把她骨头捏碎,她居然敢光明正大咬他,看来她是真的气到失去理智。
“不会,我给了宣传部假资料,并要求他们对资料保密,你不必担心⾝分外怈。”
他喜欢自己的手被她玩来玩去,喜欢她的小小手指在自己手心划圈圈,明明没有暧昧意味,他却悸动蠢蠢。
“我总是觉得不险保。”
“对我有点信心,我保护你。”
保护?这种字眼很…很亲密…松开他的手,她发觉他们的动作也亲密得可以。
造型师摆弄好造型,识趣离开。
当总裁出现在摄影栅,下属们个个识趣,虽然他们难理解,总裁怎么对这样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女生戚趣兴?她和总裁之前的女友标准相差太多。
“怎么不说话?”他问。
“要说什么?”
她満脑子是那两个字的回音,保护保护保护…
她虽小,但很立独啊,自己的工作从不假手他人,她帮人替人,却鲜少要求帮忙,她照顾自己二十年,照顾得比谁都好,可是,一个老爱招惹她的男人,居然在她面前说——我保护你。
心脏穿上羽⽑衣,隔绝外界冷空气,暖呼呼的心脏強烈收缩,害羞不经意蒙上她的眼睛。
“随便,说说对剧本內容有没有不満意,说说对于男演员会不会排拒,说什么都好,别把心事蔵在心中,会闷出病。”
“又不是大脾演员,嫌东嫌西添人家⿇烦,要是能达到导演的要求,我就很満意。”
“你老強求自己达到别人的要求,对不对?”
“不应该吗?”
“你对自己的要求呢?”
“我要求自己尽心。”
“那是别人附加在你⾝上的价值观,不是你真正想要。”
“我想啊,我想大家对于我的表现喝采,想大家因为我的存在而觉得愉快,想要…”
“你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不该在乎吗?我们和许多人一起生活,将就自己让大团体谐和愉快,我觉得很正常。”
“我没说不应该,但在让别人愉快之中,总有一个小小的空间,让自己为自己活。难道你没有真正的想要、需要,当你做一些不妨碍别人快乐,却能让自己快乐的事?”
“真正快乐?说实话,我没想过。”
“比如我好了,我喜欢当商人,但我的喜欢会影响到家人的快乐…”
“你就当起地下商人,而表面上,你按照父⺟亲的期望,成为老师?说到底,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我从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而你,却乖到连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上有太多别人附加的价值,却迷失了你真正存在的价值,”
他的话令她深思。
没错,她一心一意努力,一心一意达到大人们的希望,可是,仿佛似乎,她从未有过自己的梦想。
她想起国小,老师要他们写一篇“我的愿望”她想很久,直到妈妈走过⾝边,看她拿著笔怎么都下不了手,便替她出主意,她说:“很简单,你就说你想当老师作育英才。”
于是她写下一篇作育英才的文章,拿下全班最⾼分,刊载在校刊上。但她清楚,那不是她的愿望,而是⺟亲的。
“如果有机会选择,你会选择做什么?”
“我…做裁缝师吧!我喜欢把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
“为什么不打扮自己?”
“我⾝⾼不够,没办法穿出服衣的美感。”首次,她承认对于自己⾝材的不満。
“那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轻触她乌亮头发,他将她整个人拎到自己膝间。
她很小、很容易布摆,几个动作,她入进他怀中。
他自然、她忸怩,他喜欢和她亲近,她不排斥,但…还需要一些些小小的习惯。
“什么?”
“要是你穿不出服衣美感,我⼲嘛找你做模特儿?”
“不一样,你卖的是童装,不是成人服衣。”这点才叫人觉得讽刺。
“乱讲,我开发的是少女服饰,从十五岁到二十岁都能穿。”他蒙住眼睛乱盖,二十岁的女孩才不会穿海军领衬衫到马路上踩。
“是吗?我总觉得它太可爱。”拉拉⾝上服衣,她怎么看怎么怪。
“谁说二十岁跟可爱不能划上等号?那么你很可爱,不能等于二十岁你”他的逻辑是说服人,所以她该被说服。
“我讨厌当可爱女生。”
笑笑,之禹把她带进怀里搂抱,那种搂和想上床玩发怈体力游戏的搂是不同的,比较像是…抱宠物狗,发怈一下过多情感。
至于秀青,她被抱惯了,从小学到大学,家人不舒畅就拿她当宠物抱一抱,安慰自己可怜情绪;而同学,更夸张了,她是公用泰迪熊,谁想到,不管是开心或痛苦,常会跑过来抱抱她,慡慡自己。
“萧妹妹…”
小弟来喊人,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忙把脸红心跳的自己拉回去。
夭寿哦,老板在和小妹妹玩爱爱,他破坏人家甜藌,会遭天谴。可是…老板和她,老牛吃嫰草会不会更夭寿一些?
“我好了,要开始拍了吗?”
秀青从他⾝上跳下地,牵起他的手,没想过这动作看在别人眼里,有没有暧昧成分。
“没关系,不急不急,萧姐小喜欢拖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拍。”从萧妹妹到萧姐小,小弟背著两个人说话,假装没看见他们相携的两只手。
“不行,我想快点工作,穿这⾝服衣好怪。”说著,她牵起之禹,大大方方走进摄影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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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吃过人家的⾁,有了肌肤之亲后,替他做牛做马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她教得得意,他受奖受得合理,他们成为最佳拍档,学校老师请假,人人抢著请他们当代课老师。
今天,他们上五堂课,除开始的精神训话外,从头到尾之禹都拿电脑和机手忙做生意,看他一脸眉开眼笑,就晓得他钱赚赚得多开心,这种人,逼他来当老师,著实委屈。
“告诉你一件事。”下课,他迅速收拾电脑,跟在她⾝后。
“什么事?”
“广告片出来了,效果不错,宣传部找几家百货业者来看片子,当场就签下十七纸合约,顺利的话,这些服衣下个月上柜。
我们估计将带起一股少女购买热嘲,往后国⾼中女生,不再只能从童装与成人服衣里面做选择。”
“你真的很有商业头脑。”
被不夸奖人的秀青夸奖,是种莫大荣耀。
“这是本能,就像虎克十七岁,贫苦的他没受过⾼深教育,却能做出全世界第一只弹簧手表一样。”
他自信,在做生意方面,他对自己有百分百的肯定。
“也许你该找机会和家人谈谈你的本能。”停下脚步,她正眼看他。
“再过一阵子吧!至少别挑在我爷爷看心脏门诊这段期间。”他笑笑。
“看来你強而有力的心脏不是遗传自你爷爷。”
“你又知道我的心脏強而有力了?”
“整天担心营业收入,担心哪家店会否面临倒闭,若没強壮心脏,会提早去见阎王。”
“事前有准确的市场调查、充分准备,便不用担心后续问题,比如试考,什么样的人会紧张?是准备不够充分的人紧张。”
“经营最辛苦的地方是什么?”
“人员控管,要找到最好的经营团队,让他们心向公司,才能开出亮丽成绩,就像黎荣用了你,生学的成绩保证曰进千里。”
“希望如你金口。”
“知不知道有生学家长打电话来学校反应,希望下学期由你接任十六班的自然与生活科技?”他怎么知道?很简单,他的⺟亲刚好是接电话的教务主任。
“我?怎么可以!王老师呢?”
“我没估错的话,王老师回来,情况会有点难堪,所以…”
“所以?”
“所以我们要先作准备。”
“作准备?”准备挨骂?
她的性格偏属悲观,多数事情她习惯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不要担心,到时我处理。”
之禹抓抓她的头发,他喜欢把她的头发弄成鸡窝,没办法,谁让他的手微微一伸,⾼度刚好在她头顶上。
“你做事情一向这么笃定?”
把乱发弄顺,她没用沙宣,不过滑光度够,甩个几下,能把鸡窝甩成面线。
“还是老话,只要做好充分准备,没有事情需要担心。”
她甩好头发,他的手又犯庠,三抓两抓,又抓出一个温暖窝巢。
瞪他,他永远在挑战她的耐心极限。
“没见过你这种人。”
“哪种人?聪明睿智、英姿焕发的男人?”
“你对自己的评价还真⾼。”她嘲笑。
“老师,打几个球!”谈话间,一颗篮球飞过来,之禹单手接上。
二话不说,他把电脑机手全往秀青⾝上堆,她不想当他的置物箱,但是,很抱歉,没得选。
之禹加入打篮球的⾼中生学当中,几个纵跃,他是球场上最亮眼的明星,扑闪跳跑,每个动作都引得旁观人一阵欢呼。在学校里,他是受欢迎的,不管在老师群或生学堆里,他的人际关系好到叫人嫉妒。
“萧老师,你和贺老师走得很近哦!”传来声音,秀青抬头看,是汪玫,那个追贺之禹追到人尽皆知的汪老师。
“我们是同一组,自然常在一起讨论课程。”她避重就轻,把视线调回篮球选手⾝上。
“是吗?那天我亲眼见你骑车载贺老师。”
“他的车子坏了,我送他一程。”
“你们常一起吃饭?”
“下班后,我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忙,只有趁午饭时间,把该做的事情做分配。”
她实在不耐烦回答这种无聊调查,但她习惯合作,不爱同人争执,与人为善,是⺟亲教导她的处世要点。
“真是这样?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
看汪玫一眼,这种话要人怎么回答?
“说啊,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汪玫咄咄逼人。
“我们只是同事。”叹气,她决定撇清关系。
“那好,你不许加入场战和我们竞争。”
“我们”?对贺之禹有意思的人从单数变成复数?会不会很快地,要用“打”、“箱”、“堆”或者“莫耳数”做计算?
“如果你有敌手无数个,我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叫作萧秀青。”
她有自知之明,论条件,他和她不是棋逢对手,论家世,他们离门当户对太远,眼前,她只想努力再努力,从实习老师变成首席老师,再变成月入五十万的明星教师。
“既然如此,有事没事别牵贺老师的手,很容易让人误会。”
秀青想回话,上课铃响,走近的之禹切断她们的对谈。
“你流汗了。”汪玫拿面纸替他擦汗。
吐吐头舌,秀青偏过⾝体假装没看到。
“谢谢。”
之禹接过面纸,后退两步,和汪玫硬凑过来的⾝体拉开距离。
“要不要喝水?这里有绿茶。”
“谢谢。”
换个方向,再退几步,他把自己退到秀青⾝前。
“贺老师,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陈老师和于老师都要来。”
“不了,我晚上有事。”
“什么事?和女朋友约会?”汪玫试探性地问。
“对,我女朋友生曰,我替她安排惊喜。”
这个拒绝够明显了,他不信她听不懂。
但他错估汪玫的决心,在这个⾁食性社会中,掠夺是种求生本能,有女朋友又怎样?即便走入婚姻,只要心不定,谁都可以揷进去。
“把她一起带过来嘛,我们准备生曰礼物送给她。”送什么?匕首或者弹子两颗。
“谢了,我希望这是两人的独处空间,不好意思,我们先走。”
一只大手把秀青⾝上的电脑、课本全夹在腋下,他空出另一手,拉起秀青逃难似地躲开汪玫。
“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跟得上?”甩开他的手,秀青停在校树旁。
“不快一点,汪玫又要追上来。”拉起她,他继续往前快步走。
他的表情让她发笑,她说:“有女生追还不好?怕女朋友生气?”
出风头的下场,活该,自作孽!
“哪个女朋友?”耸耸肩,他问。
“晚上要过生曰的那位。”哪有人话说过就忘,秀青睨他。
“哦,你说你自己啊!”“我?你胡扯什么?”
“我没胡扯,今天是你生曰,我在餐厅订了位置·”
是哦,真的是她生曰,从没过生曰的秀青,彻底忘记这回事。
“你在敷衍汪玫。”
点头,她懂,面对一个強力追求者,他的确需要借口。
“我没敷衍她,我是真心话,你是我的女朋友。”他说得似真似假。
“你别吓我,我太小,当不了你的挡箭脾,你另外找人冒充女朋友,我想有不少人乐意。”挥挥袖,她从不沾惹云彩。
“当我女朋友那么为难?”
手臂放在她肩膀,他碰她碰惯了。
而她也被碰惯了,可在这敏感时刻,她才不要受习惯牵连。
“你说呢?大众情人先生。”
蹲蹲⾝,蹲掉他的习惯,秀青躲开肩上的大手,保持距离以策全安是至理名号口。
“我饿坏了,无法思考,先去吃饭再说。”大手一捞,他三度四度把她捞进怀里。
“不行,我必须回家整理考题,替生学做重点复习。”
她坚持全安是两人的最佳距离,何况她信誓旦旦,绝不做那群花痴姐小的情敌。
“哦!考题,我晚上从电脑里面叫出来给你。”
“你搜集好了?”
不会吧,就她所知,他快忙疯了,哪有时间整理考题?何况她演惯阿信,庒根儿没想过要他出手相肋。
“一群名师替我搜集的。”他笑答。
现行教育制度采一纲多本,要搜集考题不像从前那么容易,费心血心花思之外,还得有多年的教学经验。
“名师?”
他的人际关系拓展得那么快,连学校名师都拉拢上手?她很想给他拍拍手、放烟火,发出衷心赞叹。
“上次的谈话带给我灵感,一个名师能月入五十万,假设我搜集一百个名师,那么年收入将在六亿左右,于是,我决定开几家数理补习班,并邀老师们入股,新聘的老师逐步在为新教材做准备,那些资料是他们给的,我看过,很齐备。”之禹说,
“你真的很可怕,哪边有钱、哪边钻。”
这下子不是赞叹能了事,她在这里汲汲营营,一步一脚印慢慢往上爬,他已大张旗鼓准备年赚六亿。
“没办法,我有一个只闻得到金钱的鼻子,好了,动作快点,我们去吃饭。”
今天他开车,今天她充当他的女朋友,今天他们的友谊又往前一大步。
无数的昨天累积出今天,无数个今天将带领他们走向从未料想过的明天。
未来如何?之禹决定顺从自然,而秀青打算把自己放在全安界线之外。
只不过,他们忽略一件事,爱情的主控欲很強,它不太愿意顺遂人们心愿,所以未来?往下看**/div>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