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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凶霸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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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长看着薛华鼎问道:“你以前是农村的,你真的不

  薛华鼎道:“我以前是听人说过,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个别现象,是邮电局某些个别员工的个人行为。你手头有真凭实据没有?”

  张局长冷笑道:“那些胡乱收钱的倒是容易处理,让他们退出钱就是。而且这些乱收的钱,老百姓并不很反感,毕竟数额不大,电报一年二年也碰不到一封。收了汇款单,农民也不是很在乎打发你们一点零用钱。农民最恨的是你们強行转存邮政储蓄和強行推销邮册,那破邮册一本就是一百多元,吃不得用不得,简直是,不,完全是毫无用处。谁***不气愤?就是我这个局长,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不到一千元,工资收入在周围算⾼的了吧?比村民更是没法说,但我也舍不得买这种玩意。上次如果不是为了帮你,用这东西做奖励发下去,我还真不会要。现在我都有点不敢见那些得奖的人,幸亏大家看重的是荣誉而不是物质。呵呵…”说到这里,张局长又大笑起来“下次你可不要再搞这些烂事。”

  薛华鼎自己也跟着笑了,只是有点尴尬。

  张局长笑着‮头摇‬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导领‬到底是培养你还是害你?你们手下的职工这么做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可以说是你们‮导领‬逼的。”

  薛华鼎再次惊讶地问道:“我们逼的?我们怎么可能逼他们胡作非为?”

  张局长道:“我是指转存邮政储蓄和強行推销邮册这二件事。你想想,你们一个正式职工要推销三箱邮册,那就是六十本,每本一百三十多元。是吧?那就是七千多甚至八千元。如果是双职工,就要推销一万五一万六千元。你有门路不在乎,他们呢?他们如果不強行推销,他们吃什么,用什么?你以为他们都象你一样到处有人帮忙?”

  薛华鼎道:“可也不能这样啊,局里也不是一次性扣完,每个月扣一点,而且扣钱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

  张局长打断薛华鼎的话道:“大道理都会讲。目地也好,手段也罢,都是要减少职工的收入,是不?我可是记得你们邮政储蓄的任务是与工资奖金挂钩的。很多下面的职工就几乎领不到奖金。”

  薛华鼎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怎么对我们邮电局的情况这么熟悉?”

  张局长笑道:“嗨,我是⼲什么的?再说,我手下的刑‮队警‬张队长就没少在我耳边埋怨过你们,他老婆过不得几天就找他推销这个推销那个。”

  薛华鼎道:“他老婆地代办点情况怎么样?”

  张局长笑道:“哈哈,幸亏有这么一个门面。现在张队长可是轻松多了。他老婆利用这个门面完成任务很不错。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薛华鼎问道:“我要到谈判现场去,你随我去不?”

  张局长道:“你还要等一下,医院里现在还没有来通知。你还是先慰问慰问对方的伤员,再到里面去。这样对方的人心里好受一点,也有利于你下一步谈判。现在双方火气大,谈也谈不成什么。医院里,我们的⼲警正在做病人家属的工作,‮全安‬了我就和你一起过去。”

  薛华鼎问道:“我们的职工呢?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张局长笑道:“你放心,你们的职工没什么用,你们邮电局地职工只是二个轻伤,包扎一下就没有事了。被你们职工打伤的伤者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没有生命危险。但腿断了,除非让他转到大医院去,要不他的腿可能会残废。”

  说到这里,张局长按下玻璃,对那个开车的司机问道:“张队来信没有?…没有?那你问问他,邮电局地薛局长可以去了吗?”

  司机连忙掏出对讲机。准备通话。

  张局长按上了车窗的玻璃,二人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张局长对薛华鼎道:“你们局里怎么派你来呢?你不是正在婚假吗?我都不好怎么…,嘿嘿…”最后,张局长的神⾊有点不正常。

  薛华鼎转头看着他:“怎么?我为什么不能来?”

  张局长道:“在老弟面前我也不说漂亮话。我现在是最希望图表现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县里的头头,处理结果的好坏可能直接影响我的前程。如果不是你来,我会逼你们邮电局大退步,彻底消除这件事故的隐患,给这里的村民一个満意地交待。因为这事的根源本来就是你们邮电局的错。可现在你…,你来了…,你不也要图表现要销邮册要揽储蓄吗?我总不能为了我的前途而阻碍你

  ,哎——”

  薛华鼎一时无语,过了一会,他小声道:“我们邮电局答应为伤者支付医藥费,也答应那些汇款和邮册私下解决好。”

  张局长苦笑道:“那有什么用,全县…”

  这时,开车的司机敲了敲窗户,等张局长按下玻璃后,他说道:“局长,张队说我们可以去医院了。”

  张局长哦了一声,说道:“那就走吧!”

  薛华鼎就坐张局长地车,常小钢的车跟在他们的车后面。车进乡卫生院后,里面有二三个‮察警‬在走到。见张局长的车进来,连忙立正敬礼,之后跟着汽车小跑。

  车在卫生院的台阶前停了下来,跟在警车后的一个‮察警‬连忙过来开门,等张局长下车后,他又立正敬礼,并喊道:“张局长!”

  张局长随便握了一下那个‮察警‬伸出来的双手,问道:“张队呢?”

  那‮察警‬连忙说道:“张队长带人到邮电局去了,我和二个兄弟过来代替他,正准备去吃早饭呢。”

  这时薛华鼎下了车,拿出‮机手‬包里的‮机手‬看了一下时间。‮机手‬上显示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点四十分了:难道还没有吃早饭?同时薛华鼎也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机手‬了‮机手‬信号:这一带没有建设大哥大基站,⻩矛镇的大哥大信号没有覆盖到这里。

  —

  薛华鼎连忙从‮机手‬包里掏出烟,边递烟边说道:“真是⿇烦你们了。”

  张局长在旁边说道:“这是邮电局的薛局长,他地烟你们可以大胆地收下来,哈哈,不会犯错误的。对了,江所长,你先带薛局长去看望一下那个伤员。然后再吃饭,只要不喝酒,菜可以点好点。你们辛苦了。”

  江所长狐疑地看了年轻的薛华鼎一眼,立正朝张局长敬了一个礼后,对薛华鼎道:“薛局长,请!”

  提着从张局长车上拿来的水果,薛华鼎随着江所长进了病房看了一会躺在床上包扎成木乃依似的伤员,在伤者和陪护家人愤怒的目光中问候了几句常见的话后。并说了请他安心养伤,邮电局将负担部分医藥费之后,放下水果就出了病房。听说邮电局承担医藥费,那个伤着家属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了一点点。

  张局长看他出来。说道:“我们现在到邮电局去。”

  薛华鼎道:“要不要马上把伤员转院?”

  张局长道:“已经联系了县‮民人‬医院地救护车,等下就会来。要不那些家属会离开这里?”

  警车走了二百多米后,突然拉响了警笛,警示灯也一闪一闪的。

  薛华鼎连忙朝窗外望出,只见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默默站着的人们。他们的脸看不太清,随着警灯的闪亮一红一⻩的。人群里不但有年轻人、中年人,还有很多七八十岁的老人:有地还拄着拐杖站着,有的则席地而坐,他们的眼睛随着警车移动着。

  薛华鼎惊恐地说道:“这么多人?”

  张局长轻松地说道:“有五六百吧?要不县委县‮府政‬也不会派人下来。其实算不上多。阵势比这大的我遇到过好几次。”

  薛华鼎道:“你们抓了多少人?”

  “除了二个有案底地混混,我们只是暂时控制了几个人,你们二边都是四个人参与谈判。这八个人可都是不示弱啊,哈哈,这些人够你处理的。农民有理但底气不足,你们邮电局的人无理却嘴硬。如果不是有‮府政‬的人在里面。我们的‮察警‬在外面守着,他们肯定会再打起来。”张局长笑道。

  薛华鼎从开到二层楼的邮电局门口台阶前的小车里下来,引起了周围老百姓的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对旁边的人道:“听说他是局长。”

  “不会吧,这么年轻。”另一个看着薛华鼎说道。

  “那唐局长我见过,不是他。”远处一个人自豪地说道。

  “肯定是一个替死鬼,真正地局长怎么敢来?”

  “他们太可恶了。”

  …

  当薛华鼎走进被‮察警‬层层包围的会议室时,里面的‮府政‬人员和对立的双方都把目光转到薛华鼎⾝上。四个邮电职工还站了起来,眼里的神情很复杂,有犹豫、有激愤、有欣喜、也有害怕…

  薛华鼎首先跟县‮府政‬的人和乡‮府政‬地人打招呼。县‮府政‬办公室派来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普通办事员,薛华鼎认识他。他也认识薛华鼎,二人相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薛华鼎从他的职位和现在的表现看,就知道他只带来了耳朵和写字的手,估计他只是参与谈判,有什么事他再向上面请示。

  乡‮府政‬来了二个人,薛华鼎不认识,听邮电所所长

  ,才知道一个是加盟乡的乡长,姓吴。完全是一个只是穿着一件质量不错的风衣,显得有点洋气。另一个是乡‮府政‬综合办地主任,戴着一副眼睛,三十多岁,很文弱的样子,姓李。

  介绍的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连四个农民代表也忐忑不安地、非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只有县‮府政‬办公室的办事员没有起⾝,手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薛华鼎握着乡长的手道:“吴乡长,你好,我们邮电局给您添⿇烦了。”

  吴乡长摇着手道:“你不也来了吗?安宁地方可是我们乡‮府政‬的一项重要工作啊。”

  旁边戴眼镜的李主任揷话道:“妈地,纯粹是一群刁民。瞎**起哄。烦…”

  吴乡长不耐烦地打断道:“李主任,你少说几句。”

  薛华鼎想不到这个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家伙火气这么大。他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那四个闹事的代表面前伸出右手,说道:“你们好!”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都没有伸手出来。三个人都看向侧边,只有一人盯着薛华鼎道:“你真的是县邮电局的局长?”

  一直站在薛华鼎⾝边的邮电所所长介绍说这四个人都是附近的农民,分别姓曹、⻩、吴、万。刚才说话的人姓万。他地二个儿子都在广东打工。

  薛华鼎微笑了一下,收回手回答那人的话道:“我是副局长。你们也辛苦了这么久,都请坐下吧。”之后又回头对吴乡长和李主任道“吴乡长、李主任,请坐。”

  ‮安公‬局的张局长和其他⼲警都没有进来,张局长送薛华鼎进来后就不知转到哪里去了。

  吴乡长和李主任依言坐下,四个农民代表也气嘟嘟地一庇股坐下。邮电局的其他三个人,有一个是中年妇女。二个男职工一个四十岁的模样,穿着一套绿⾊邮电制服,一个二十多岁,穿着一件军用大衣。他的额头上还贴着膏布,估计是打架的时候挂了彩。他们先是看了邮电所长一眼,然后有点胆怯地慢慢坐下来,眼睛心虚地在薛华鼎⾝上扫来扫去,遇到薛华鼎的目光就移开了。

  吴乡长坐下后首先对四个农民代表说道:“现在薛局长过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就向他提,我们只做中间人。不管你们怎么争,怎么吵。你们都要停止闹事。尽快让外面地群众都回家休息,现在已经过了吃中饭的时间了。”

  那个姓万的说道:“我们不是闹事,我们只是要回我们的钱。”

  乡‮府政‬地李主任把桌子一拍,厉声说道:“打架斗殴,聚众冲击‮家国‬邮电所还不是闹事?真是一群法盲!你们真以为‮府政‬拿你们没办法?这是‮府政‬对你们宽大处理,搞⽑了。一副铐子就可以把你铐起来,你信不信?”

  说完又是朝桌子上猛的一巴掌:“啪!”这二巴掌的声音都很大,特别是开始那一声让没有注意的薛华鼎吓了一跳,庇股刚接触椅子就差点站了起来。

  他转过脸看了一眼这个暴躁的主任。他正恶狠狠地盯着姓万的农民。其他人似乎已经受过了他的“熏陶”没有薛华鼎反应这么剧烈。

  旁边的吴乡长更是一幅波澜不惊的表情,嘴里噙着一根燃烧正旺地香烟,半眯着眼,不知他看哪里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眼镜主任又吼道:“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薛华鼎不知为什么对这个明显帮自己邮电局的李主任有点反感,他紧跟着李主任的话对四个农民道:“在这件事上,我们邮电局做得有点过分。现在我是来跟你们交流的。说不上什么谈判不谈判。你们有什么要求请提出来,只要不过分,我保证尽可能満足你们的要求。”

  薛华鼎地话很温和,没有一点以势庒人的味道,四个农民都抬起了他们的头,把目光集中在薛华鼎的⾝上。他的话却让乡‮府政‬的李主任和邮电局的四个职工很是诧异,也把目光移动了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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