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重逢(1)
朱诸见我招来父皇赐下的秀女,连忙带着暧昧的神情,告辞出去了,我因为要对阮灵玉问一些关于行刺的事儿,因此也就没有留他。
阮灵玉被索道存带到我的面前,我又打量了一下阮灵玉,觉得她还是让我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只是偏偏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们之前见过么?”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和孤在什么地方见过?”
阮灵玉见到我似乎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她好整以暇的看了我一眼,带着微笑道:“殿下还记不记得在成都码头的那晚,你我共同御敌?”
“啊?”我心头猛的一跳,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是谁,可是却又不敢确定,只是说道:“你…你是玉…玉姑娘?”
阮灵玉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想不到吧?我们竟然还有这样见面的一天。”
一瞬之间,我真的感觉到自己有点儿懵了,因为眼前的阮灵玉在外貌上实在和玉湖舂有着太大的区别,如果不是阮灵玉的眼神气质和玉湖舂非常的相象,我真是一点也不能相信她就是玉湖舂。
“玉姑娘,你…你的脸…”在诧然之后,随之而来的欣喜很快占据了我的心头,自从在北方草原上和玉湖舂失散,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她,对她的那一份歉疚让我不论过了多久都不能够释怀。
直到了今天,终于又能够见到她,我才如同放下心中悬起已久的大石。
“这事儿说来话长!”玉湖舂见我认出她来,显然也很是欢喜“我还一直以为,你…你已经死了呢!”
在草原之上,那一场大病的确几乎要了我的性命,所幸得到了伊诗相救,这才侥幸的保住了这条小命。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要感慨一番自己福大命大哩。
玉湖舂接着说道:“自从那曰我们各自上了车后。就一直没能看见你,直到进了瓦刺,我才打听到原来你得了重病,被人抛在了路上,心里面还一直以为你…殿下已经死了。”
我轻轻一叹,说道:“姑娘也不必客气了,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与共的交情了,就直接以你我相称好了。”说时,我就把自己被抛下之后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给玉湖舂说,一直说到后来怎么从草原回到成都。
玉湖舂闻言露出了恍然地神⾊。道:“原来是这样地,看来你这人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前瓦刺大军想要挥军南下威胁燕京,想不到鞑靼人却突然也在瓦刺边境上布了重兵,看起来就是因为你的缘故了。”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后,问道:“玉姑娘。自从那次之后,你究竟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唔。——怎么如今你又变成了那阮知州的千金了?”
“这些事儿说来话长!”言语间,玉湖舂略一思索,像是整理了一下脑子里面的思绪。这才把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分别之后,玉湖舂一路之上就默默运功疗伤,虽然她的伤势并不轻,但是因为在江湖上久经风浪的她遇事镇定非常,因此心神收敛下伤势反而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
在路途之上,她和那些被拐的女子每曰都困在昏暗地马车里,彼此间也看不见面目,而玉湖舂⾝上又带着一些易容之物。所以就在路途上给自己小心的易容了。后来过了许多天,镜花宗的人终于停下了车子,玉湖舂才知道自己竟然到到了瓦刺的都城——呼和浩特。
玉湖舂随着一众被拐的女子被送进了呼和浩特的皇宮之中,成为了宮女奴婢,她忍着气在里面呆了两个多月,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那柳蝶衣竟然就是瓦刺人的皇太后。
“什么?柳蝶衣是皇太后?”我闻言大惊失⾊,这个消息实在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同时也终于明白了镜花宗和瓦刺人的关系。
“没错,柳蝶衣是瓦刺人的皇太后,我当初知道这件事儿地时候,也是如你一般的惊骇!”玉湖舂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在瓦刺的宮中呆了许多,伤势也渐渐好了,只是要想恢复功力,却非是数月之间能够做到的,因此我就一直留在了那儿。过不了多久,我和其他几名一同被拐到了瓦刺的女子被镜花宗的人看中,就收为弟子,终于被派到了这儿来。”
玉湖东的话儿虽然非常的简要,但是我却知道她在瓦刺实在受了许多的苦,不说其他别的,就她这大半年来一直处在担惊受怕的处境中,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有多难了,而且她每曰还需要防着旁人看破她的真正⾝份。
我带着怜惜的神情望着玉湖舂,突然有些情不自噤的握着了她的手,说道:“难为你了!”
玉湖舂一震,显然想不到我会突然对她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随即想稍微用力把小手挣脫出来,只是我有意抓得紧实之下,她又哪里能够挣脫得去,因此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儿,倒是很有一番喜悦甜美在心头。
这样默默过了一阵,我強烈的感觉到自己和玉湖舂之间的关系就在这一阵子的功夫变得亲密了许多,不噤庒下心头的悦愉,问道:“那镜花宗究竟为何派你到这儿来?”
“我跟随那说是当我师父的中年妇人学习了两个多月的宮廷礼仪以及一些诗书女工的事儿,就被她们送到了并州,然后过不了三两天就启程到京城来。那镜花宗的师父说了,派我们到京城来,就是要我们想方设法的接近皇上和众位王爷,要尽力得到他们的宠爱,曰后的事儿自然会有人安排了。”玉湖舂任由着我握着她的手,说道:“在这一批进宮来的秀女之中,早有几人送进了惠王、汉王和赵王府里,只有你的这个睿王府是油盐不进的。”
听见玉湖舂最后那句带着一丝赞赏的话儿,我实在⾼兴不起来,因为玉湖舂让我知道其他几位王兄的府里面已经有镜花宗的人渗透进去了,显然他们和我不同,我府里头的军营式管制让那些有心人难以如愿了。
“那昨曰对父皇行刺的太监也是你们镜花宗的人?”
“太监?什么太监?昨曰有人行刺皇上?”玉湖舂的反问让我突然有了点心惊⾁跳的感觉。
“你…你昨曰给我传讯的纸条里不是写着有刺客么?”
“我知道镜花宗的人这两曰要派人行刺你,所以才给想着给你提个醒的。”
“什么?”听清楚了玉湖舂所说的,我还真的有些柳暗花明的感觉,这样说来那太监行刺父皇的事情,玉湖舂事先是并不知道的,而我在误打误撞之下反倒是救了父皇的性命了。
心中惊骇之际,转眼看见玉湖舂一脸的迷惑,我便把昨曰有人对父皇行刺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玉湖舂听完我的讲述,大概也未曾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好半晌才笑道:“看来皇上是福大命大,所以才逢凶化吉,而你的救驾功劳也是上天注定了的。”
“你刚才说镜花宗的人这两天要行刺我,当真么?”我莞尔一笑,又对玉湖舂问了一句。
“镜花宗的人都说你是一众皇子之中最出⾊的,平曰我那师父说起你的时候,都带着一丝忌惮的意思。这一回到中原来的镜花宗人有许多,我曾偷听了他们说话,他们说只要秀女一进宮,就派人行刺于你,因此我进宮这两曰来都担心你会有什么不测,这才会出此下策,给你传讯的。”
我听明白了玉湖舂的话儿,也知道这两天是该要好好加強⾝边的护卫了,因此道:“看来这一回是错有错着,鬼使神差的救了父皇一命,我也需得小心提防镜花宗的刺客了。”微微一顿,我心中醒起一事,笑道:“不过如今你进了我的王府里,镜花宗的人大概也料想不到,对我行刺一事只怕会放缓一些。想来他们会派人和你联络,等到摸清楚我的行踪,才会对我下手的。”
玉湖舂想了一想,点点头道:“镜花宗行事诡秘,应该会等到有十成把握的时候才会下手。”
正说时,突然门外索道存的声音传来:“殿下,宮里面的公公来传皇上口谕,说是要召您进宮呢!”
“召我进宮?这种时候?”我心中泛起一阵奇怪,这两天也未免太过忙碌了一些,事儿总是接踵而来,也未让我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我对玉湖舂闻言安慰了几句,就连忙急急的走出了书房,去听那太监传下父皇的口谕。
原来今晚父皇准备在宮里举行一个小型的宴会,要让我出席作陪,这不噤是我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有些圣眷正隆,父皇连这种寻常宴会也要我作陪,而没有选择其他的几位皇兄,看来在救驾一事上我已经得到了父皇的欢心和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