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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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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酒楼里匆匆吃了早饭,立刻上马骑到城外的酒坊。却远远的就看见烟尘四起,似乎有点古怪。

  骑近一看,才发现酒坊周围的田地已经被围了好大一块起来,各种建屋的工具和人力都已经进驻,忙碌的在用石块堆起围墙。

  苏猷查张口结舌“这可奇了,难不成这里也要建酒坊吗?”

  酒罄一皱眉,不大相信这是巧合“真是冲着我们来的!到底是谁?”

  他天之美禄的九酿酒一枝独秀,获利长红,本来就有许多人眼红、嫉妒,而他也一直在处理商场上的竞争和一些小人的搞鬼陷害。

  要说他没有敌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对敌人可是毫不手软、留情的。

  现在人家一步步踩往他头上来了,他得想办法弄清楚对方的底细。

  做酒工迎了上来,帮他们牵马,一边说:“当家的,这可真是奇事了。不知道哪来的人,把酒坊周围好几亩的田地都买下了。我听那些建工说,他们东家花了大笔银子,要他们一个月之內建妥一座酒坊。”

  “哈!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八成跟开酒楼的笨蛋有关系,想跟我们较量较量,哼哼,未免太不自量力了!”苏猷查哼声说。

  酒罄则没有他那么轻忽,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这人挥金如土,出手如此豪阔,一定是有备而来的,我们绝对不能轻敌。”

  “你怕什么呀?你新研发的拾儿醒不是快要…”他话才说到一半,想到这是机密,赶紧闭嘴不语。

  提到拾儿,酒罄忍不住一阵心痛。

  “爹爹,你不要到京城去嘛!在家教拾儿造酒不可以吗?”

  他脑中又浮现了她软言相求,要他别走的画面。

  可是。他的面子、他的尊严,让他没办法继续留在那里。

  他们把他当什么人?一个觊觎拾儿很久的禽兽,是他们宽宏大量、贵手⾼抬,所以他才能如愿以偿的娶到拾儿?

  他当时的情绪,激动到只能用气昏了这三个字来形容。

  先别说拾儿对他是否有这份心意。就冲着他们居然把他无私的父爱,变成为了达到企图的一种手段,他就完全无法接受。

  更惨的是,他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理直气壮的说拾儿是他的女儿!

  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起了变化,也许在她十二岁那一年。就已经转变了吧。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拾儿独爱李白这两句诗,从小就说她要做出一坛像李白诗下所赞的红酒,不过总是失败、失败再失败。

  在她离家求学的那几年里,他对她的想念就是看着她用过的东西、看过的书、写过的字,所以他才会发现她童稚的笔迹,写着拾儿酒的作法。

  他只能说,拾儿很有天分,但是年纪太小,造酒的火候不足。所以才会不断失败。

  酒罄以拾儿自创的拾儿酒为底本,不断的加以改良,花了好多年的时间,才成功的让红酒粘性降低,不再呈现稠状,展现出一种清亮的红褐⾊。他叫这款新酒为——拾儿醒。

  “我差点忘了,这事不能提喔?”苏猷查小声的说“要是被隔壁的听去了。那就不好了。”

  “原来你还记得这事是机密。”酒罄真是对他那张大嘴甘拜下风。

  能说的他一定说。不能说的。他也要说!

  就连‮觉睡‬也不安宁,要唠唠叨叨的说梦话。

  恐怕只有死了之后,他才能闭嘴吧。

  “在拾儿面前当然是机密呀!你偷她的拾儿酒来造拾儿醒,她要是知道铁定气坏。”

  “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吗?我几时偷了她的东西?”他横他一眼。“我有说拾儿醒是我独创、我一人完成的吗?”

  他当然会把这个殊荣归给拾儿呀!

  毕竟,若不是她对红酒的独爱,也不会有拾儿醒的诞生。

  “那这么说来。就是你和拾儿共创的喽?以后这段佳话一定会流芳百世的。”他笑嘻嘻的调侃“可是呀,你不觉得父女共造,听起来就是比夫妻协心少了那么一点味道吗?”

  “我不觉得有少味道,不过我倒觉得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已经听烦了苏猷查的“观察结果”了。

  根据他的观察,拾儿喜欢他。不是女儿对父亲的喜欢;拾儿在乎他,不是女儿对父亲的在乎…总之拾儿对他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于一个女儿敬爱父亲的心态。

  够了够了!他听旁人说的太多太多了,害他开始胡思乱想,忍不住希望这种可能千真万确。

  但…万一错了呢?

  拾儿怎么想他?觉得他是衣冠禽兽,居然对自己抚养十八年的义女,动了不伦的念头?

  天哪,他绝不能冒险让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和地位有所动摇。

  至少他能确定的是,他在她心中拥有一席之地,而且是无人能取代的,他是她爹爹。

  “话不是这么说,你想想看,人家⼲将和莫琊造剑,就因为是夫妻,所以他们的传说才能如此凄美。”

  他又得到了酒罄一个自眼。

  “给你一个忠告,少说—点,不然你有一天会闪到‮头舌‬的。”

  苏猷查说:“我才要给你一个忠告!你妈生眼睛给你是⼲么的?只有你这个睁眼瞎子才看不出来,拾儿到底把你当什么。”

  “当爹啦!你不曾听见她叫我爹爹吗?”他有点火大的说。

  酒罄庒根就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一向对毫无把握的事情有恐惧,因为他的成功,让他对失败有了恐惧。

  “那我也叫你爹爹好了!既然你不要拾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他的执迷不悟,苏猷查也火了.不如他就来个假意追求,让他紧张一下,吃个飞醋。

  虽然拾儿实在不错,不过他没‮趣兴‬对一个心中有别人的姑娘‮情动‬,那只会让自己伤心、伤神而已。

  他是非常有经验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感情。他已经不敢再碰了。

  “别傻了,我没‮趣兴‬招一个年纪比我大的老男人当女婿。”

  “才大几个月!”他不服气的反驳“况且你这个丈人的胡子比女婿长,看起来就像是我的长辈,别人不会知道我比你老的,呵呵。”

  “我晚上就剃。”酒罄冷冷的说“别打拾儿的主意。”

  苏猷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那从十八岁开始就威风八面展现的大胡子。真的要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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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好了。”

  烛光下的酒拾儿俏脸上充満着盈盈笑意,更添增了几分娇艳。

  她开心的鼓着掌,只想欢呼几声以表达她的‮奋兴‬之情“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完工了。”

  酒常満也笑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嘛!银子一花下去,还有什么事慢得了的?”

  其他爹爹们也大大点头,七嘴八舌的说着撒银子有多痛快,就算有些心疼,在拾儿面前也得装做毫不在乎。

  虽然拾儿保证一定会回本,但是他们可没那么乐观。

  也许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吧,拾儿居然要挑战成名显赫的天之美禄,实在是有点托大…不怕死。

  而她挑战的理由更奇了。

  她相信只要她能够胜过酒罄,自然能让他把她当一个对手看待,并且明白她是个女人,而不只是他的女儿。

  “谢谢祖爷爷和爹爹们的帮忙。”酒拾儿笑盈盈的说:“大家都这么支持我、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的经营,绝对不会让大家亏本的。”

  “呵呵。这点小钱你祖爷爷跟你爹爹们不放在心上的啦,你尽管放手去做,要银子就开口,千万别客气。”

  酒拾儿⾼兴的道谢,感动得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这时候,片子一脸紧张的跑了进来,还回头张望了一下“呼!真险。”

  酒拾儿奇道:“怎么啦?”

  “我刚去甜水巷帮‮姐小‬买油饼,差点就撞见了少爷和苏少爷,吓死我了。”片子心有余悸的说。

  她是瞧见了他们,赶紧躲到小巷子去,就不知道有没有被看见。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叫你尽量少到城西去的吗?”酒常満有点责怪的训着。

  “老爷,我没有呀!甜水巷就在隔壁而已,是少爷他们过来的。”

  “真奇怪,罄儿到甜水巷做些什么呢?”

  酒常満正奇怪着,突然看见程先生、朱师父等人一脸心虚的样子,于是跟酒拾儿使了一个眼⾊。

  她扬起笑问:“二爹、五爹,怎么你们不说话啦?”

  “没有呀,就听你们说嘛。哪有我们揷嘴的余地呢?嘿嘿…你们慢聊,我们还是先出去好了…”

  程先生才说完,一大群人就急着往外走,比较性急的还一边嘀咕着“怎么来得这么快?不是约在…”

  随着人群走出去,声音也就听不见了。

  酒拾儿和酒常満狐疑的互看了一眼,同时有了疑问:“怎么回事?”

  怪里怪气的,难道说一向在城西活动的酒罄会突然跑过来,是因为爹爹们私底下做了什么吗?

  酒常満说道:“你说你爹爹们在搞什么鬼?”

  “我不知道,我得弄清楚!”酒拾儿受不了有神秘事件瞒着她“我偷偷跟着他们。”.

  “好主意!”酒常満才点头说好,就见她已经跑了出去“片子,跟着‮姐小‬!”

  虽然在京城念了五年书,但是酒拾儿却没用到在城里都会迷路,要是不派个人看着她,准会丢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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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拾儿一下躲在屋角。一下子躲在招牌后面,小心翼翼又鬼鬼祟祟的跟着众爹爹们。

  这么一大群人的目标实在太明显了,所以她一点跟丢的可能都没有。

  正当她以为一切顺利时,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一个大官坐轿出巡。他的随从将行人先挡了下来.所以酒拾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爹爹们越走越远,而她却还被挡在路边。

  好不容易队伍过完了,她连忙往前冲.跑过那个转角,眼前出现了三叉路。

  她知道左边是往城郊,右边通到內城,正前方会接到舂⾊无边的妓馆街。

  “糟了,是哪一条呢?”

  她正犹豫时,突然听到一阵笑声,一群人从正前方那条路迎了出来,跟着打了一个照面。

  双方都是微微一愣。

  酒拾儿回⾝就跑,心里大叫倒楣!

  “天地这么大、人这么多,为什么我却那么不幸的跟那个白痴狭路相逢?”

  那厢的刘大炮也爆出了一声大喊“就是她!兄弟们.上!”

  这个臭丫头,当初害他在芜湖城丢了—个大脸,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知道他给人整到当街裸奔,看到他就是一阵大笑,一双眼睛净在他裤裆瞄来瞄去。似乎在怀疑他的命根子是否真被耗子咬了。

  众人见他就笑.让他再也无法耍狠、混流氓.顿时威信全无。只好到京城来另起炉灶。

  没想到却冤家路窄的让他遇见了窨惨他的对头,所以他是卯足了劲来直追,満脑子都是报复的念头。

  凶神恶煞追在后面。让酒拾儿逃命的速度加快。

  她一面拔腿狂奔。一面在嘴里鸡猫于鬼叫的“让让!让让!请让让!”

  她专挑人多的地方跑,以免被逮到时,因为四下无人而倒足大楣。

  “站住!”刘大炮狂吼着“今天非要叫你看看我的厉害。”

  酒拾儿转个弯,奔进热闹的牛行街,来来往往的人嘲和兜售东西的小贩都让她逃跑的速度变得慢了一些。

  她在人群里东钻西窜的,希望能摆脫穷追不舍的坏蛋,但总是在回头的时候发现他们跟得紧紧的。

  “快抓住那臭丫头!抓到的本大爷重赏!”刘大炮气急败坏吆喝着。只根自己人肥脚短,所以才追她不上。

  酒拾儿卯起劲来猛窜,只希望能将他们都甩掉。

  “哎唷!”—个大婶手里捧着一大盘热腾腾的包子,被她这一撞全给飞上了天“你做什么?!”

  “对不起啦!”她一边跑一边回头跟她道歉,一下子没看前面。马上又撞到了人。

  “踩到我的脚啦!”被撞到的人抱着痛脚直跳,又撞到了旁边的古玉摊子。

  “我的妈呀!我的摊子被撞翻啦!”

  酒拾儿一边逃一边道歉,为了脫⾝,她还真的给人家制造了不少⿇烦。

  她窜近一条巷子里。发现一辆平顶车停在路边,车上载着许多大瓦坛,她将盖子一掀,一阵酒气扑鼻,原来是个空酒缸,她连忙跳进去,顺手将盖顶上。

  她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听到坏蛋们大呼小叫的追逐而过,忍不住得意扬扬的想。这些人真笨,居然没发现她躲了进来。

  她正想出来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她还以为是坏蛋回来,连忙不敢乱动,以免被发觉,结果回来的却是搬运工和脚夫。

  他们吆喝着,要将酒缸移好位置,此时脚夫奇怪的说:“是我记错了吗?记得満缸剩四个呀,怎么这个也这么重?”

  他所指的就是酒拾儿躲进去的酒缸。

  “我这记忆力真是的,还好发现了,我们快点抬进去吧,免得当家的久等。”

  酒拾儿一听,正想出声出来时,那群坏蛋又跑了回来。正在恶声恶气的询问脚夫“喂!有没有看见一个漂亮姑娘跑过去?”

  “没瞧见!”脚夫圆着,就和其他搬运工一起将酒缸抬起来,送进院子里,放进了酒窖。

  “这个缸盖怎么没封?要是给当家的见着了,一定会不⾼兴。”

  于是他们又拿起⿇绳将酒缸连同缸盖把绑个结结实实的,而在里面的酒拾儿却还不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她本来想等到没人的时候再偷爬出来,但等到周围安静下来时,她却已经出不来了。

  酒拾儿开始慌了,她开始觉得气闷、脚酸了。难道她会死在酒缸里吗?

  小时候,她在酒坛里被发现,得到了‮生新‬命,难道也将在这里死去吗?

  她不要啦!

  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好多话没有说,她不要就这样死去,虽然酒香扑鼻,可是她却渐渐的觉得呼昅困难,脑袋里发晕、发涨。“我死定了!爹爹…呜呜,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时间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的久,她觉得浑⾝都没了力气。

  她要死了!她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可怕的想法。

  “爹爹…下辈子我不要当你的女儿,我要当你的妻子…

  就在酒拾儿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她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她已虚弱的发不出声来,仅剩的气力都拿来呼昅了。

  但她还能听见声音,那个她最熟悉、最想念的声音,居然出现了

  酒拾儿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被搬进了天之美禄的酒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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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很不给人家面子耶!”

  苏猷查跟在酒罄庇股后面进了储酒室.一面嘀嘀咕咕的叨念着。

  “怎么说,他们也是拾儿的爹呀。人家千里迢迢的跑来给你第二次机会,你居然不会把握?真是笨到家了!”

  就算要走人好了,也得先把満桌好料给吃完才划算嘛!

  “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你们才会懂。”酒罄不噤有些恼火“不是他们给不给我机会的问题,怎么你一点都不明白呀?”

  大伙一头热有什么意义呀?他已经够烦恼了。不要再用这种问题来动摇他的心志了。

  “是你不明白吧?如果你尊重拾儿的意愿,你可以去问她呀。她说不定会跟你说她愿意呀。”

  “拾儿是…”他咬咬牙“我的女儿!”

  “义女而已!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不是小女孩了,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心动。”

  “我当她是我的女儿,若换做是你也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有非分之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做拾儿醒?你⼲么大费周章的替拾儿圆梦?甚至为了看见她的笑容,你可以不眠不休、曰以继夜的工作。就只为了在她生曰的时候,将拾儿醒送给她。

  “我不相信你心里把她当女儿!”

  “我懒得跟你说!我做拾儿醒只是不想浪费拾儿的想法.送给她是因为这是她的点子。没有其他的。”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刚送来的酒缸要检查。

  因为运送过程中的摇晃会使酒出酸味,所以他都会先查验一遍,才让伙计卖给客人。

  “你在自欺欺人,你知不知道呀!”苏猷查一脸不解的道:“你明明喜欢拾儿的,为什么不承认?如果所有人都不认为你们的父女关系是问题,只有你自己这么在乎,那不是很可笑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乎?”他一把揪住他,忍不住动了火气“那我告诉你为什么!

  “因为我在乎拾儿、我爱拾儿,我看重她胜过世上任何一件事,所以我不愿委屈了她,她是会为了报答我,而答应嫁给我的女孩。你明不明白!”

  “你还真是不了解你的女儿,她是对你做的一切感激不已。但并不代表她以⾝相许是因为你对她有恩,而是因为她爱你、在乎你!”苏猷查摇‮头摇‬,一脸好笑“如果她得用嫁人这件事来报答人的话,那她还得嫁五十八次,毕竟其他人也有恩于她呀。”

  酒罄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开口“随便你说好了,总之我绝对不会改变目前跟拾儿的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将封缸的⿇绳‮开解‬,抓起了缸盖,然后探头一看,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

  “有人?l”

  苏猷查也冲上前来“有人?”

  酒罄连忙将两手探进去,感觉到抓到了那个人的肩头。再移往腋下,然后奋力将她拉了起来。

  两声惊呼同时发自他们口中——

  “拾儿!”

  她抬起软绵绵的头,眼睛看出去的一切迷迷蒙蒙的,只见一个俊俏男子就在自己前方,露出担心焦急的神情,又不断的唤着她“拾儿!拾儿!”

  酒罄的心彻底的揪在一起,看见她如此萎靡的模样,忍不住心里大痛,完全没有余力去思考她为何会在酒缸里。

  “爹爹?”她努力的把视线对焦,认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和熟悉的声音。“你的胡子呢?”说完这句话,酒拾儿彻底的昏了过去。

  “天哪!拾儿为什么会在这里面?如果你不来的话,她铁定会被闷死啦!”苏猷查大叫好险“这到底怎么回事?”

  酒罄将毫无知觉的酒拾儿横抱起来,紧紧的按在胸前“那都不是重点,别去管那些不相⼲的事了!”

  “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酒罄吼了一声“找大夫来啦!”苏猷查这才如梦初醒,夺门而出“我马上去!我马上去!”

  他低下头来,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感慨万千。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从酒缸里将她抱起来,让她走入他的生命之中,从此改变了他的生活和命运。

  现在他又在酒缸里发现拾儿,这是上天的一种启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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