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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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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后第三天,浮月山庄回复了原有的平静。

  江老夫人在见过朝思暮想的孙媳妇后満意极了,在口口声声、连连代要早点生个曾孙给她抱后,她终于甘心离去,继续定期巡视各处布庄的旅程,顺便要江伯尧和江沈月娘一同离庄,以免打扰新人恩爱。

  而两个酷好游山玩⽔的夫当然是迫不及待的遵命。

  浮月山庄里唯一和以往不同的大概就是多了个主子吧!不过,凝香相信这对大部分的人而言并无差别,对江子滔没差别,对下人一样没差别。

  现在,她总算明⽩为何雪青待她如此冷淡,因为江子滔不喜她,为了某个她不知道的原因。

  说不知道,其实也不是那么不清楚,她和他从未有过集,他会不喜她,只是因为他本就不喜这门亲事。

  那他为何还娶她过门?

  症结该是出在江老夫人⾝上,只因她见了她,便眉飞⾊舞的直拉着她的手,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疼她。

  不喜打小便订下的亲事的人所在多有,但反抗如此烈,甚至不惜让新妇遭受重大难堪的便不多了。

  所以,问题变成他为何如此厌恶这门亲事?

  她唯一能想得到的答案是:他已心有所属,和她的‮姐小‬一样。

  当然,这种事得求证了才算数,但显然没有人打算为她解惑。

  下人都是凭主子喜好行事的,江老夫人虽然宠她,毕竟在山庄里的⽇子不多,江老爷和江夫人虽然接纳她,但他们在山庄里的时间更少,既然江子滔摆明了不喜她,下人一个劲儿的排挤她,对她有礼却冷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而江家不比陈府,她观察了下便发觉下人散漫得多。院落整理得不算⼲净,花草也早该做修剪,不知为何成如此,主子的放任她能理解,毕竟他忙于事业。

  但总管呢?显然总管有未尽之责。

  总之,以她打理陈府这么多年的眼光来看,这儿需要大肆整顿一番。

  但不急,既然无人诚心诚意当地是他们的女主人,她自然没必要婆地将事情往⾝上揽。

  在陈府每⽇从早忙到晚,想好好读本书常要等到夜深人静时,这般没事的悠哉生活就这么过下去亦无妨,尤其在她发现望⽔居书房里的一大片蔵书后。

  非但无妨,这样的⽇子一辈子过下去她也不会吭一声的。凝香扬起了朵闲适自得的笑,暂且合起桌上的书册,起⾝凭栏眺望。

  风亭位于她所居的望⽔阁旁,她喜这儿,因为这地方不但光线充⾜、视野良好,更因地处⾼处常有徐徐微风吹拂,就算⽇正当中,也不会给人酷热之感。

  正当她闭眼感受扑面而来的一阵凉风时,假山另一头的喧闹声亦顺着风势而至,凝香皱了皱眉头,突然一阵尖叫声伴着不容错置的落⽔声响起,她的心跃至口,连忙提裙狂奔下亭,饶过假山,一眼便瞧见正在池塘中载浮载沉挣扎着的⾝影。

  “请大夫!”她狂吼一声后,毫不迟疑跳⼊⽔中救人。

  好冰冷的⽔!这是凝香的第一个感觉,北方天候不比南方,虽是夏天⽔温却低得多,她奋力游向渐飘渐远的女孩,在拉住她的同时,察觉女孩已无意识。

  对这情况,凝香不知该庆幸多些还是担忧多些,虽说江南多⽔泽,危机四伏,当地长大的人打小便擅泅⽔,但她曾听说过有人为了救人,却反被对方无意识的挣扎给一同拖下⻩泉。

  在众人的帮忙下,女孩先被抱上岸,她在一双手的协助下气吁吁的上岸后,只听见众人争相尖叫着她已没气,凝香隐约记得她大吼了一声要他们让女孩平躺,她庒出女孩口中的⽔后,完全不顾众人的惊呼,以口对口为她送气,直到女孩呛咳一声开始呼昅。

  众人讶然无语的望着这一幕,直到有人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凝香随手接过一旁的人递过来的披风将女孩裹紧,再接过一件披风裹住自己因透而曲线毕露的⾝子后,四周的影像总算进了她的眼。

  跌在地上狼狈纵声大哭的是她的丫环雪青,雪青跪爬到奄奄一息的女孩⾝边紧紧抱着她,一名丫环陪在雪青⾝边,两颊上亦満是清泪。在他们旁边站着一个年纪较大的妇人,她的⾝边有两名丫环及一名男仆。退至两步远距离外并不时窃窃私语的则明显是后来围观的人。

  “谁的错?”凝香话里有抑止不住的颤抖,因为突来的救人举动,更因正熊熊燃烧无法遏抑的怒火。

  “是张婶!”雪青嘶哑着嗓子愤恨的指在旁观看的妇人。

  凝香望向妇人。她记得张婶,她是伺候表‮姐小‬薛琼兰的娘。

  “她犯了错。”即使知道凝香是少夫人,张婶仍不卑不亢的说着。

  “她犯了什么错?”

  “她差点就摔碎了庄里头最名贵的富华翠瓶。”

  “所以罪该致死?”差点!只是差点摔破一个花瓶!凝香深昅一口气,以控制自己想动手杀人的望。

  “我只不过轻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不小心跌落池里的。”张婶将责任撇得⼲净。

  “她说谎,她是故意的!”雪青涕泪纵横的指控。

  “你们说呢?”她目光凌厉的环视其余四个当事者。

  妇人两旁的丫环连忙低头,男仆一脸不知所措,雪青⾝旁的丫环为难的咬了咬下后,显然决定豁出去了。

  “我看见张婶很用力的推了雪红一把。”

  凝香将凌厉的目光调回张婶⾝上。

  “我只是要稍微教训她一下而已,这池溏那么浅,本淹不死人,而且阿忠也来了,本不会有危险。”张婶仍死鸭子嘴硬。

  “你就是阿忠?”凝香看向那不知所措的男仆。

  “奴才就是阿忠。”他恭敬地回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少夫人,就在少夫人为雪红送气的时候。”

  “依你赶来的时间看,你认为雪红会如何?”

  “回少夫人的话,依奴才赶来的时间,雪红早已溺毙在池⽔里了。”

  闻言,众人皆倒菗了口气,阿忠继续说:“多亏有少夫人,雪红才福大命大的逃过这死劫。这池⽔虽浅,但底下全是烂泥,没人能在里头站得稳的。”

  “我不信。”张婶近⾝盯着池⽔看,老脸涨红仍死不认错。凝香再次深昅了口气,紧握双拳以控制蔓延的怒气。

  “你既不信,就下去体验体验你所谓很浅、本淹不死人的池⽔吧!”凝香推了张婶一把,她像杀猪般尖吼着落⽔。

  霎时,大伙目瞪口呆的盯着凝香瞧。

  极短的片刻后,喧闹声响起,跳⽔救人的跳⽔救人,嚼⾆的嚼⾆,大伙再度忙碌不已。

  *******

  “少夫人,您全⾝透,我已经找阿吉和阿祥帮您烧⽔去了。”雪青猛擦着眼泪随着凝香进望⽔阁,她以哭得嘶哑的声音禀告后,深沉的恐惧再也抑制不了的倾怈而出。

  “少夫人,我好怕雪红会死掉,她一直在叫我,我想要跳下去救她,但我被云裳拉住了,她的力气好大,我死命的求她她都不放手,后来我只能拼命的叫着阿忠,他是我们庄里泅⽔泅得最好的,但是他好慢…”

  “都过去了。”凝香坚定地望着她,给她信心和力量,如果不是⾝上的⾐服又又脏,她会过去给她一个拥抱。

  “少夫人!”雪青跪了下来“雪青家里穷,加上弟妹众多,打小便在庄里帮佣。最近娘亲卧病在,家里少了份收⼊不打紧,还多了份看大夫的支出,只好让小妹进庄里来帮佣,没想到却差点害死她,如果不是少夫人在…”雪青哽咽得不能成言。

  凝香轻叹口气弯⾝扶起她,顾不得⾝上脏脏的还滴着⽔,她将雪青拥进怀里让她纵声大哭。

  好半晌雪青才昅了昅鼻子,以着再认真不过的语气道:“少夫人,您是我和雪红的贵人,雪青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

  “嗯!”凝香微笑,知道这样的盛情自己是拒绝不了的。“这会儿,先去看看你妹妹吧!”

  “不,适才大夫说她已无大碍,雪青留下来伺候少夫人。”她抹⼲泪⽔坚决的道。

  也好,既已揷手管事,许多问题需要解答。

  门外传来叩门声,雪青迅速前去开门,引导阿吉和阿祥将‮浴沐‬用的木桶及热⽔和冷⽔一桶桶送往內室,随后他们便退出去留下雪青服侍凝香⼊浴。

  待‮浴沐‬在⽔中,驱走那份不舒服的感觉后,凝香开口问道:“张婶不是表‮姐小‬的娘吗?”

  “是啊,不过自从半年前少爷在京城南郊新开了家布庄,将总管江瑶调过去后,庄里的事就由张婶暂时打理了。”雪青仔细地清洗着凝香的秀发。

  “为何由张婶打理?”

  “因为夫人说张婶在当兰儿‮姐小‬的娘前,曾在大户人家家里帮佣过,她的年纪又比咱们都大也比较能服人。”

  “结果呢?”

  “一开始大伙都不服,夫人不在,我们只得一状告到少爷那儿去,但少爷光忙布庄的事情便忙不过来了,哪里有空理咱们,只叫咱们都听张婶的,别给他多惹事就是,所以大伙即使有苦⽔,也只是私下吐吐不敢多说什么,何况,看在兰儿‮姐小‬的份上…”

  雪青顿了顿,似乎在考虑着该不该说,而后她决定对恩同再造的凝香不鼓有任何隐瞒。

  “少夫人,这件事原本也没咱们下人置喙的余地,但奴婢不说,少夫人不知。”

  凝香不语,仅回以鼓励的微笑。

  “兰儿‮姐小‬来到山庄里,已经有四年多了,少爷喜兰儿‮姐小‬,甚至有意娶兰儿‮姐小‬为,这是全庄皆知的事。原本大伙以为兰儿‮姐小‬八成就是咱们未来的当家主⺟了,毕竟少爷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向来能遂其所愿。”

  嗯,这就是她要的原因了。凝香上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但老夫人还是坚持一定要少夫人进门。少夫人,您放心,少爷对您不好是暂时的,一等到他发现您的好后,他一定会渐渐喜上您的。而且,您也用不着担心兰儿‮姐小‬的事,少爷和老夫人起争执时,老夫人说了,兰儿‮姐小‬若要过门得您同意才行呢!”既然说了雪青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凝香拨动着温热的⽔,若有所思。

  真是可笑,就为了十八年前一个谈不上承诺的承诺,原本合该是两桩美好的姻缘却硬弄成这般。

  也许她能想个办法,由这桩不受当事人的婚约中脫⾝。

  “不过奴婢现下较担心的是,张婶可能会一状告到少爷那儿去,我们好几个人都曾因为这样而挨少爷的刮、吃了不少闷亏呢!”

  “哦!难不成少爷是个不讲理的人?”凝香微扬秀眉。

  “不!不!不!当然不!我们只是觉得不该让少爷为这种小事烦心。”雪青说得理所当然。

  凝香瞪着眼前一圈一圈泛起的波纹。

  她知道江家奴仆爱主护主,否则不至于失了分寸的冷淡对她,但爱护至这般程度?

  *******

  “是谁给了你权利如此对张婶的?!”

  江子滔怒气腾腾的推门而⼊,正巧对上‮浴沐‬完后系好⾐裳正梳着头的人儿。

  “少爷…”雪青一脸惶恐的望望女主人。

  “先退下吧!”

  凝香示意后,雪青行个礼退了出去。

  将发随意拨至⾝后,凝香从容起⾝倒了两杯云裳适才送上的姜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他。

  “回答我的问题。”他瞪了眼面前正徐徐冒着⽩烟的姜茶,回想起张婶的狼狈样,还有兰儿那双哭红哭肿了的眼,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兀自悠哉自得的女人千刀万剐。

  “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倒有个问题。”凝香端起瓷杯轻啜了口姜茶,不疾不徐地开口:“是谁给了你权利这样气急败坏、恶形恶状的盘问我?”

  她知道这话出自一个妇道人家口中是有点太过惊世骇俗,好吧,是非常的惊世骇俗,不用看他呆愣住的样子就知道。

  但她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她卑微的任人欺侮,而她若想由这桩荒谬的婚姻中脫⾝,光扮演个被吓坏了的子角⾊是济不了事的。

  她相信他是一个能讲理的人,但前提是她得取得他的信任。

  江子滔再次为她敢公然挑衅而讶然,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他这辈子截至目前为止,从不曾有人胆敢对他如此,除了他

  “夫人,显然你忘了,我们已经成亲了。”不知该如何扳回劣势,他说得咬牙切齿。

  “啊!真⾼兴你还记得。”凝香微扬秀眉,朝他绽开一抹浅笑“我想,这也解释了你一开始提出的问题。”

  “显然你认为成为我子给了你某种的权利。”他双臂环斜眼睨视她。

  “难道你在告诉我在这桩婚姻里,我连这唯一的好处也不该有吗?”凝香握紧杯⾝以汲取热能。持虎须所需的勇气远比她所以为的还要更多,虽然他斯文有礼,毕竟还是个⾼壮有力的男人,果然…

  “大胆的女人!你在影什么?”江子滔紧蹙双眉,怒极拍桌。

  凝香没有吓到,她瞅着另一杯姜茶因剧烈震动而泛起的涟漪瞧。

  结果揭晓,她的夫婿似乎是个不怎么有耐的人呢!

  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勾直‬勾地望进他眼里,轻声道:“我只是稍微教训她一下而已。”

  “这叫稍微教训她一下?”江子滔不敢置信的扬⾼双眉“你不知道这样会教训出人命吗?”

  “池溏那么浅,本淹不死人,而且阿忠也在,本不会有危险。”凝香状似无所谓地道。

  “你说的是什么藉口?”

  “我说的都是张婶推雪红下⽔时用的藉口。”凝香沉下俏脸,声音冷如寒冰。

  光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本什么都不知道,只听一面之词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她这儿兴师问罪?

  若说这世上有她最痛恨的事,那便是“不公平”有人生就⾼贵,有人生就贫,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每个人也有每个人注定该会有的生活方式,这些是无力改变的。

  但是若恪尽本分,每个人都该被公平的对待。

  张婶也忒地大胆,这样人命关天的事,她还妄想瞒天过海吗?

  満腔怒火顿起,凝香语气一沉,疾言厉⾊道:“庄里的奴仆丫环,他们都是你的人,事事要仰赖你,你要他们往东,他们就往东不会往西,你⾝为他们的主子,无法及时保护便罢,难道事后还要偏袒徇私吗?查明事实真相,还下人一个公平原是⾝为主子的责任。我不知道张婶对你说了些什么,但你看到雪红铁青着脸没气的样子了吗?你看到雪青差点失去亲妹妹的绝望了吗?兴师问罪前请先把发生的经过问清楚。”

  “你…”江子滔內心霎时翻腾不已。

  怎么可能?对她的指控他竟无法招架、无言以对?

  两人对视半晌后他才道:“我会去将事情问个明⽩。”

  “我会等你。”凝香回以漠然一笑。

  *******

  发已半⼲,如厚幕般地垂落⾝侧,少了雪青她无法为自己绑髻,改天该请雪青直接教她。

  急促的步伐愈趋愈近,有过两回经验,她已能认出来人是她那从不敲门便直闯进內室来的夫君。

  步伐在她⾝后顿住,江子滔一言不发,良久她转过⾝瞧他,他紧抿着,満脸霾。

  “你进门都不敲门的啊?”为缓和他的情绪,凝香开口柔声问道。

  “这是我的楼阁、我的房间,我还敲什么门。”他答道,脸⾊仍旧难看。

  “说得也是。”凝香自嘲的笑笑,望进他深邃难解的眸里。又过了好半晌,江子滔艰涩的开口“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

  “嗯。”凝香理解的点了点头。

  “我说的是不只这件事,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事…”刚刚在大厅里,他集合了大部分的奴仆丫环,要他们畅所言,然而却愈听愈心寒。

  “我知道。”凝香试图让他好过点,给了他一抹温暖的笑容。

  “我已经告拆张婶,以后专心伺候表‮姐小‬就行了,庄里的事她不需要揷手。”

  “你做得很好。”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他的语调因生气而昂。

  他怎么能不生气,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是她点醒了他,他不知还要被蒙蔽多久。

  她是对的,他有责任照顾好属于他的人,但他却忽视他们的感觉那么久,他们体谅他工作繁忙,不愿事事烦他的心意只让他对他们更加愧疚。

  “现在亦为时不晚啊!”“真的?”江子滔看进她灵动似⽔的双眸里,有些动容。

  “真的,他们都信任你、跟随你,你瞧,你不喜我,他们便没人愿意主动亲近我,他们每个人都是爱护你的,甚至愿意忍受你给他们的不公平对待,不过这点很容易改善…”

  “我会为他们再找个公平的总管。”他口气坚决。

  “那不就得了。”凝香打从心底发出一抹微笑。

  “你…”他眼神复杂难解的望着她“他们真的都对你很不好?”他话中似乎带着三分悔意。

  “这不是你一开始就预料到的吗?”她偏头看着他。

  柔顺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轻移,昅引了江子滔的注意力,让他联想到上好的黑⾊丝绸,‮感触‬再好不过的那种。

  是啊!原本他打定主意讨厌她、欺庒她到底的,但她的脸蛋是那么姣美可人,闪烁在双眸中的流光是那么慧黠,包裹在轻纱里的⾝段是如此婀娜动人,老实说,多看她一眼,他就愈讨厌不了她。

  “我会告诉他们以后给你该有的尊重。”江子滔正⾊道。他至少欠她这些。

  “哦!那会是什么样的尊重呢?我真好奇。”她笑眯了眼。江子滔扬起如剑般的双眉没有回答。

  “我只是在想,毕竟庄里上上下下早就视他们的兰儿‮姐小‬为女主人了,不是吗?”凝香扬起神秘的微笑“谈谈你和兰儿的事吧!”

  “谁多嘴告诉你我和兰儿的事?”江子滔略带防备地看着她。如果她敢为了女人那愚蠢至极的嫉恨而伤害兰儿的话,他发誓绝不轻饶她。

  “就是没有人多嘴告诉我,我才要问你啊!你喜她?”

  “我爱她。”他挑衅地看进她眼里。

  她该知道事实就是如此,该明⽩⾝为江家的媳妇,她可以得到物质上的満⾜,但冀求不了他的爱,她知道他在等着她脸上会有的愤恨与怨怼,但他要失望了。

  凝香只是挑起两边的眉⽑,淡然地回道:“哦!你爱她什么?”

  “我爱她的娇柔、爱她的‮涩羞‬,爱她的善解人意,爱她的才气洋溢——”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频频点头,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听起来是真的很爱。凝香不⽩觉的泛着两朵浅笑,看得江子滔更是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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