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回 上
平北的雇佣军山寨一下子多出万余人本来是件很大的为地处沿海的偏僻之处,赵雷、⾼顺又提前作好了安排,曹兵躲在山中休整两天并没有怈露出半点的消息出去,旁人还以为是雇佣军的外海商队再次到来而已。
两天的休整期间,曹少不了在山寨周边转转,这一转下来曹大为汗颜。算算自六月登船时起,这一万多曹兵吃的都是陆仁早就在船上准备好的粮食,曹出发时自带的一月口粮本就动都没有动过。到了右北平之后,屯积在山寨中的粮草⾜够这一万军兵三个月的食用。而且在寨中也有数千民众从事耕种或是其他的产业,换句话说这个山寨完全能够自给自⾜,每年快到秋收时受雇下山去保护村庄并不是为了那么点雇佣金才去的,真的是在保乡卫里。
当问及这山寨是否有被乌丸、鲜卑等异族攻打过时,赵雷与⾼顺不约而同的同时重重的哼了一声,表示这种事几年来就从来没少过。想想也是,这处依山临海的山寨在这一地区算得上是富裕之地,光是屯积的粮米都能让北地异族垂涎三尺,若是再把雇佣军⾝上精良的装备算进去,能夺下这里对异族来说不亚于抢到了一座小金山。
前前后后山寨与各个大大小小跑来劫掠的北地异族打了不下百场硬仗,而异族来犯者多的数以千计,少的居然只有几十骑。无一例外地都被赵雷与⾼顺打得大败而归。最夸张的一次是在建安九年舂,赵雷带领五百受雇期已満的雇佣军在回山路上碰上了一只约有四千余人的胡骑,双方想也没想就上了手。结果是五百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的雇佣军把这四千胡骑打得北都找不着,战半⽇竟然伤亡过半,最后不⾜两千的胡骑扔下了一地的尸体落荒而逃。
久而久之,北平雇佣军的名声就这么打了出来,这两年已经再没有异族敢接近雇佣军山寨方圆三百里地地区。这似乎映证了一句话:欺软怕硬。这些前来劫掠地异族也就是能欺负一下普通百姓或是没什么战斗力地汉庭军队,真要是碰上战斗力強悍而且组织严密的对手。他们也会躲得远远的。
袁尚在得知自己的境內居然有这么一支战斗力強悍的雇佣军之后。自然对其留上了心。也曾经带派人来想招为己用。在赵雷与⾼顺一口回绝后,几次想派兵来強行夺取却都被沮授、田丰给劝阻住了,理由是:
“彼虽未能为我所用,然其行止之境不过三百里,所行诸事亦为护民之举,于民有恩,乡间有望。于主公亦无害。且有此一军稍护乡里,胡骑劫掠无所得,百姓居止稍安且民用不乏,北平钱粮税赋亦稍有出处,于主公亦有裨益。
“我之极北城邦未成,南方曹贼不能速破,北平诸郡仍是主公基之地。乌丸与主公虽有暗盟,但非吾族类其心必异。若放任其劫掠乡里其势渐壮。主公之势渐微,乌丸蹋顿心生异端,⽇后又当以何而图之?眼下与曹公对峙。于蹋顿借得胡骑两万屯于易京,主公为求兵助尚不能速图蹋顿,何不容此一军稍慑北族散骑,使其劫掠之举难坏我北平基?
“与蹋顿暗盟曰主公容其取食(劫掠)之举,一众军兵作视而不见,不可发兵追讨。此虽为暗中之盟,但民间已颇有怨言。现有此一军为民去怨,主公虽招纳不得,亦不可轻讨。战之虽不难破,但民怨亦会大起,归咎于主公。且河北战事未定,大军尽在易京,后方空虚,万万不可出民变自坏基,纵然图之,亦当在破曹之后方可。愿主公明察,为大业暂忍一时之怒。”
基于多方面的因素,这只雇佣军就在这个微妙的环境与关系之中存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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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地北平城一片宁静,只有街头巷尾偶尔会传来几声⼲涩的梆子响,还有就是更夫有气无力的喝更声。
城墙上的哨卫士卒几乎个个都是低头倦⾝,倚着怀中的兵器昏昏睡,时不时的还有几声鼾声传出。偶尔有巡哨的小校带着几个人经过,却也是一样的哈欠连连,对那些偷懒觉睡地士卒管都懒得管,了不起也就是上前在庇股上踢上一脚,不管有没有踢醒就径直离去。北方天气冷得较快,而现在已经过了中秋时节,谁不贪恋家里温暖地被窝?
城外十余里处,已经昼伏夜行了两⽇的曹军正在稍事休息回复体力。曹就着望远镜观察城墙上的情况,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冷笑:“北平城防果然松懈之极…子方,你说你已经伏下了数十壮士在城中,只要孤开始攻城,他们就会打开东门?”
赵雷微笑着点点头。自收到陆仁地信时起,赵雷就出派了
潜⼊北平城打探报情。据打探来的消息,袁尚自 授、田丰一直驻扎在易京前线,北平城中守将是袁熙,守军仅有四千余人。由于袁熙个软弱的原因,部下并不是很听从袁熙的指挥,再加上曹主力一直被死死的挡在易京的原因,北平城的城防极为松懈与空虚。
“北平城破,子方当记头功!”
说完这句话,曹満意的坐到地上也稍稍休息一下。
四更时分,已经恢复了体力的曹军随着曹的一声令下,如嘲⽔一船涌向北平城东门。这是毫无玄念的一仗,北平城城防的松懈程度甚至让张辽、许褚打得索然无味。这到也罢了,赵雷事先出派潜伏在北平城中的数十雇佣军甚至在曹军刚刚接近东门的时候就打开了城门,让曹军毫无阻碍的拥⼊城中。
四千守军大部投降,袁熙在吃惊与绝望中拔剑自刎。北平城作为袁尚目前的据地,就这样因为疏于右平北一带的海防,被几乎没有受到损失的曹给夺了下来。
战后第一件事就是审问俘虏,这一审不要紧,得来的消息让曹喜出望外。北平城现在是袁尚与北方大兴安岭地区的新城(为了方便,就称之为新城,反正是虚构的。如果有这方面资料的朋友不妨提供一个现实中的城市)的中转要点,而北平城中屯积的粮草、军需极多,袁尚驻扎在易京的七万多人马,全要靠北平这里提供粮草。换句话说,这次海上的迂回攻击,不亚于又打了一次官渡的奇袭乌巢!现在的易京袁军等于已经被切断了粮道,只要放出消息使其自,旬⽇之间就能不攻自破。
曹当机立断,马上放出少量袁军俘虏,让他们跑去易京传播这一消息,同时加強北平的城防以防备袁尚的拼死一搏。此外选出十来个擅长走山道和悉易京地区山路的士卒,让他们马上从山道赶回河间通知曹仁、于噤,只要发现袁军有所动摇就全力进攻,务必要用最快的速度与北平曹两军汇合。
至于什么下榜安民之类的杂事用不着曹去烦,现在开心不已的曹下令在府衙设宴庆功同时一并犒军。北平城中屯积的粮食不是一星半点,除了犒军还能拿些出来下放给百姓。
曹在府衙中乐得庇嗔庇嗔,对于这次果敢听从刘 (陆仁)的海上迂回一计甚是得意,之后更是在庆功宴上喝得大醉。这已经是曹的老⽑病了,每次的大胜之后总会有些得意忘形,想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得掉的。再说现在郭嘉就在他的⾝边,酒宴之上曹见郭嘉没有出言提醒,反而也在尽兴狂饮,无形中就放心了不少,尽兴的大醉一场又有何妨?
宴散人归,曹放心大睡。
赵雷在酒宴上没有喝多少酒,散宴后他便直接去了自己那八百雇佣军的营盘。早在北平刚刚被攻克的时候他就下了令,雇佣军要随时随地整装侍命,为的就是这一刻。
来到营盘中悄声下令,八百佣军片刻之间就已经集合完毕,赵雷満意的点了点头,领着这八百佣军径向东门而去。
“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夜⾊下东门守军拦住了赵雷人马的去路,赵雷不慌不忙的上前道:“我是北平候赵雷,你们不认识我?”
“原来是赵将军!赵将军是要出城吗?”
赵雷道:“不错。方才山寨中传来急报,说是有胡骑来犯,我必须马上赶回山寨敌。”
“可有丞相手令?”
赵雷道:“今⽇犒军宴,丞相已然大醉,不敢惊扰丞相。且山寨本是我的私族部曲,岂能有劳丞相军兵?今⽇事急,各位且容我出城回山救应,待破敌回城赵某自会向丞相请罪。”
“赵将军请勿见怪!丞相有令,但有军兵非持其手令者不得出城。请赵将军候至丞相酒醒讨来手令再行出城。”
赵雷皱了皱眉头道:“救急如救火,各位不能通容一下吗?”
“对不起了赵将军,我等也是依令而为。”
赵雷叹了口气道:“那——休怪赵某得罪了!”
城门的暗处突然闪出十余道黑影,片刻之间就已经将守门的士卒一一击晕在地。不等城墙上的其他士卒反应过来,雇佣军们已经打开了城门,瞬息间就消失在了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