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有点不一样啊。”这是顾芳对李成梁说得一句话。如果说李成梁在荣华集团里有什么亲信的话,那一定就是顾芳了。据说李成栋对这位姐小很有些心思,曾经想让她任自己的特别助理。虽然荣华集团的董事长是李家老大李成华,二老李成栋只不过是个副总经理,连总经理也不是,但荣华的人都知道,这位李二公子的势力绝对不比他大哥小。荣华要害部门都有他的亲信,荣华推行任何计划没有他的配合都绝对施行不下去。
这样一个人比起无权无势,基本上只是一个吃闲饭经理的李成梁来,那无异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他的特别助理比一个部门的经理还要来得威风,对于想往上爬的人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最重要的是李成栋是真心欣赏顾芳,而不是想把她当鸟养起来。他曾经当着别人的面说,顾芳最珍贵的地方是她的大脑和眼力,而不是胸部和腿大。可这样一个大好机会,顾芳就是视而不见,甘心情愿来给李成梁当一个小小的秘书。关于这一点,刘方平有一个解释:“一个人只要一谈上恋爱,智商水平就明显降低。尤其是女人,智商更是无限接近于零,就连顾芳这么聪明的人也不例外。”
几乎所有人都把李成梁和顾芳之间的关系定位为情人,对于风流成性的李成梁来说,面前就放着这么娇嫰的一朵鲜花,随手摘下来那也是顺利成章的事。可只有顾芳和李成梁两个人才知道,两个人之间由开始到现在一直是清白清白的。顾芳当然是喜欢李成梁的,李成梁也未始不喜欢顾芳,但这种喜欢纯是內心的一种感情,两个人都没有表现出来过。所谓物以类聚,李成梁能和刘方平相结至深,并不是偶然,他们两个人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很相似,比如越是对自己重视的人,行为就越是谨慎。
“我有什么不一样?”李成梁本来一直在沉思,听见顾芳说话,抬起头来笑道“难道我长出另一个脑袋了?”
顾芳道:“你当然长不出另一个脑袋,不过我觉得你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锋利了。就好像,就好像是一把磨快了的刀,等不及要砍人!”
“是吗?”李成梁笑道:“看来我的修养还是不够啊。这一点上我真要和刘方平多学一点。”
“学他⼲什么?”顾芳虽然觉得刘方平这个人不错,却不愿意李成梁和他一样:“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可以看淡,有些事情绝不能看淡!真要像他一样对什么事情都不执着,对什么事都看得很淡,只会绑住自己的手脚,什么事都不敢大胆去追求。等你到了七老八十再学他也不晚,现在嘛,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现在的冲劲。”
李成梁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知我者顾芳也。国中文化是讲究隐蔵的文化,最讲究什么锋芒不可外露。我偏不信这个琊!不过有时候刀也不能太快,太快的话会伤到自己和⾝边的人的。你放心,以后我会多加注意。”
李成梁能听得进自己的话,这让顾芳很⾼兴,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李成梁一天之內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她问道:“你能注意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对你我是绝对信任的。不过为什么你突然想要斩人了呢?”
“说到底,还是我养气的功夫不够,被老家伙说了几句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李成梁自嘲道:“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有点本事,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他的意思很简单,我再有本事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我要想⼲出点什么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听他的话。真不甘心啊!”顾芳用手轻轻拍了拍李成梁的肩膀,说:“跳不出来就不跳啊,你还不到三十岁,事业才刚刚起步,有的是时间。他到底是你父亲,就算是向他低一下头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李成梁的手握住了顾芳的手,轻轻地道:“你不用替我担心,你说的我都想过了。你说得对,做事受不了气总是难成大事,我不能跟刘方平一样,总想当个不用听人使唤的散淡闲人,到头来呢,只能做个处处听人使唤的小职员。不过,我心里总是有点憋气。”
“想出气还不容易?”顾芳不动声⾊地把手菗了回来“等刘方平回来,你整他出出气不就行了?”
“哈哈哈,说得对,这句话真说到我心里去了。不过还是不行。”李成梁遗憾地说:“这几天正是用得着他的时候,他劳苦功⾼啊,不能再整他了。”
“呸,什么劳苦功⾼?不就是让他施展美男计吗?说起来你们用这种招数也真是够无聇的,拿我们女人当什么?”⾝为女性,顾芳对刘方平的行为很是不屑。
“无聇自然是有点无聇,不过可能很管用啊。你还别说,刘方平现在变得越来越讨女人喜欢了。他要是一直这么坚持下去,将来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我理解你的感受,不过这也是那些女人自己心甘情愿上钩的,也不能全怪在我们⾝上。”
“狡辩!”
两个人正在说话,刘方平衣冠不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拿起李成梁的杯子就开始向嘴里倒水。李成梁很讨厌别人用他的杯子,以前就因为刘方平用他的杯子而吵过他几次,可这小子一点也不长记性,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李成梁皱起眉头,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拿我的杯子喝水,这里又不是没有纸杯,你拿纸杯不好吗?”
刘方平白了他一眼,说:“你出卖我这么多次,我帮了你这么多忙,用你的杯子喝点水都不行吗?”
李成梁眼睛一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沈玉拿下了?真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真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走的时候,她答应我说会想办法说服那位首长的。”
“太好啊,太好啊,方平,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李成梁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听到这个好消息了。虽然沈玉的话那位首长也未必会马上听从,但有这么一个人在后面劲使,成功的希望总是大了不少。古往今来,只要做通导领家里人的工作,导领本人的工作会变得非常容易做通了。
“很好,很好。方平啊,本来这件事对你来说,的确有点困难,我还一直怕你临阵脫逃。没想到你这么顺利就说服沈玉了,我教你的那些招数还是很有效的吧?哈哈…”李成梁⾼兴得有些过头了,笑了半天才发现刘方平衣着上的破绽,问道:“咦,你的服衣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好像打过一场架似的?”
刘方平脸涨得通红,借喝水来掩饰尴尬,一句话也不说。
李成梁的脑子转得多快,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刘方平半天,头摇赞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直都在想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脫男处之⾝,是和王海蓉结婚的时候呢?还是和那位苏曼青姐小在一起的时候呢?我还想到那时候给你摆桌酒,把齐天也叫过来给你庆祝一下呢,没想到你这么没有耐性,在沈玉这儿就交枪了。说实话,我可没有非让你献⾝不可,这是自己⾰命意志不強,可不能怪我啊。唉,第一次感觉怎么样,你那家伙还管用吧?”
他这番话说出来,刘方平还没说话,顾芳先听不下去了,她把手里的文件重重往办公桌上一摔,气道:“你们男人都是⾊狼,没一个好东西!当着我的面就敢这么说,背地里还不知道说什么呢!懒得理你们!”快步离开了。
李成梁见顾芳走了,更没有什么顾忌了,搂住刘方平道:“方平,方平,咱们是好朋友吧,好朋友就不应该有什么隐瞒。来,跟我说说嘛,第一次有什么心得啊?你不是一向能忍吗?为什么这次对沈玉就忍不住了呢,是不是那个沈玉用了什么手段啊?”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是不是还想知道一些细节啊?”
“好啊,你想说吗?你要是不说,我还真不好意思问。关于细节…”
“你有完没完?我又不是写⻩se小说的,还要给你描述一下吗?”刘方平暴跳如雷,心里又有点后悔。“沈玉答应帮忙,我就应该回家歇着,⼲巴巴跑回公司⼲什么?李成梁最喜欢看我的笑话,我这不是送上门来找罪受吗?”实际上,他也是心里有许多话不知要找谁说,这才跑到公司来。李成梁会说些什么,他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不过没想到这么过分。
李成梁眨了眨眼,说:“也对,也对,非让你说细节问题也的确有点不妥。好吧,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通知齐天,让他也来,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庆你个头!”刘方平开始说脏话了“你真没完了,还真想摆桌酒大吃一顿啊!李成梁,你也够了啊!再胡闹下去,小心我真跟你翻脸!”
“谁胡闹了?谁胡闹了?”李成梁义正辞严地道:“我只是说叫齐天过来庆祝一下,我说是庆祝你摆脫男处之⾝这件事了吗?我说了吗?你说服了沈玉,为我们下一步行动扫除了障碍,厉之钰的事情马上就可以顺利结束了。这还不应该庆祝吗?嗯?”
被李成梁这么反将一军,刘方平还真有点不知所措。是啊,李成梁又没有说是庆祝什么,看来是自己表错情了。他讪讪地道:“是这样啊,厉之钰这件事可以快点结束,那是应该庆贺,你打电话吧,打电话吧。”
“真是的,自作多情。”李成梁嘴里抱怨着,打开机手拨通了杨齐天的号码:“齐天吗?我是成梁啊,你快点到我这里来,有一件大喜事要庆祝。对,大喜事。什么大喜事?你绝对猜不到,刘方平终于脫离男处之⾝了。你快点来吧,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李成梁,我宰了你!”
“你有点不一样啊!”杨齐天咧着嘴,看着刘方平直笑,因为笑得太过分,手里的啤酒都洒了出来。
“我哪儿不一样啊?你给我说话小心点,真要把我气激了,就算你练过散打格斗,我也跟你拼了!”刘方平现在两眼冒血丝,恶狠狠地说。此时他也顾不得不喝酒的习惯了,一口气把一大杯的啤酒喝了个净光。
他们三个当然不会在公司里谈论这件事。杨齐天一来三个人就一起去了刘方平的住处,他那个住处地方够大,又没有什么闲人,正是商量事情最好的地方。李成梁来的时候就买了不少的熟食,杨齐天更带来了白酒和啤酒。刘方平就只带了一张嘴。三个人里面就他一分钱不出,还就他的脾气最大。也怪了,李成梁,杨齐天那都是很有点脾气的人,就算是对有很⾼地位的人也不会低声下气,偏偏就拿刘方平没有办法,还得一个劲给他倒酒。
倒酒是倒酒,两个人的嘴可没闲着,你一言我一语把刘方平气得七窍生烟。这两个人的火候把握得很有分寸,每次把刘方平气得马上就要暴走的时候,两个人都会给他倒酒夹菜,把他重新安抚下来。这样玩了几次,刘方平被他们整得也没脾气了。⼲脆埋头喝闷酒,决定不理这两个混帐家伙。
“当然有点不一样了!”李成梁接话道:“女人只有经过这一关才能有少女变成真正的女人。男人呢,也只有经过这一关才能变成真正的男人。这也就是说刘方平这二十几年只有今天才能真正算是个男人,以前只能算是半个男人。”
“半个男人?那不就是人妖吗?”杨齐天又笑了起来。
刘方平对二人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他不能喝白酒,喝啤酒还是可以的。这两个人说了半天,虽然还不累,但也已经说不出什么新鲜花样了。听了这么多遍,刘方平的火气也小了不少,心想:“只要你拿他们两个人的话当放庇,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对,就当他们两个在放庇,放臭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