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 战神归来
“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将用熟兵才能打胜仗,且不说老子这些骄兵悍将会不会买魏国公的帐,就是放给他指挥,他会用飞艇,会用空降兵,会组织步炮骑兵协同作战么!”
刘子光狠狠地将京城发来的电报摔到桌子上,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政治,不是战争。”
的确,这纯粹是不懂军事的人瞎指挥,现在河北山东已经连成一线,大可以把指挥权全部交给刘子光,让他统一调度,歼灭洪承畴,根本不用搞什么主将互换,说到底还是为了架空、削弱刘子光,或者说是考验他。
上次没有及时驰援南京,恐怕已经给朱由校留下了不好的感觉,所以刘子光生气归生气,还是不得不服从这个命令,事到如今,他依然没有动过造反自立为王的念头,因为现在人心思定,天下大乱了几十年,也该统一下来休养生息了,自己图个有权有势就行了,何苦当什么皇帝,当了皇帝就要住在古板单调的皇宮里面,每天一大早爬起来上朝,睡哪个妃子都没有自由,⼲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有史官盯着,曰子过的可不舒坦,还不如他这个逍遥侯爷过的惬意呢。
朱由校的圣旨上说让他俩轻车简从,尽快赴任,也就是说不能把自己的队部一起带过去,刘子光完全遵从了圣旨的安排,只带了二百卫队,走天津、沧州、德州一线赶往济南,京北的一摊子就交给李岩了,反正华北政治经济军事都已经走上正轨,只要徐增寿不瞎指挥,是稳赢不输的。
刘子光胆子够大,只带了二百卫队就赶往济南,这一路上的河北城市早就望风而降了,都遵照共荣朝廷的旨意,在城头竖起一杆丈八⾼的大明旗帜和一杆一丈⾼的大清旗帜,満汉员官皆剪辫穿汉服,当地満族百姓也从⾼人一等的贵族变成了二等公民,刘子光将这个阶段称为过渡期,只要灭了康熙,民族就可以平等了,现在必须控制着満人,不能让他们资敌、传送报情啥的。
主要城市都已经降明,交通线也在掌握之中,但这不能阻止那顺格曰勒的蒙古骑兵对华北平原的渗透,这些蒙古人根本不需要后勤补给,每人带三匹蒙古马,少量⼲粮就可以了,渴了喝河水和马奶,饿了吃⼲粮,打野味,蒙古马也比平常的马要好伺候得多,不必吃什么精饲料,随便吃些青草就能凑合。
蒙古骑兵行动迅速,来去如风,在马上就能吃喝拉撒,别说是植被茂盛的华北平原和气候适宜的十月金秋了,就是严寒的戈壁大漠,他们也能照样维持。所以城镇坚壁清野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处,为了对付那顺格曰勒的蒙古骑兵,刘子光特地从蒙古草原上调来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这支队部完全由受庒迫的察哈尔牧民组成,论起战斗力来他们和那顺的科尔沁骑兵不相上下,以蒙古制蒙古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所以刘子光这一路走的有惊无险,顺利抵达了阔别已久的济南城,算起来刘子光自从上回赴京治病之后就没回过济南,趵突泉的宅子建好了足足两年硬是没看过一眼。
上回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区区九品团练把总,见着济南总兵牛勇也要尊称一声牛叔叔的,现在可好,堂堂大明朝太子少保一等侯爵,又是当朝驸马皇帝的亲姐夫外加好朋友,权势滔天红得发紫,就连掌握山东军政大权的魏国公也不敢和他分庭抗礼。
当济南北门的守军看见一队人马慢慢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清军骑兵过来威示,赶紧张弓搭箭预备射击,可是定睛一看,竟然是明军旗号,再擦擦眼睛认真看去,走在前面意气风发的那个青年,和千佛山上武神庙里那尊受尽济南人香火的英伟塑像竟然如此之象,难不成…。难不成是镇武侯他老人家亲自来了?
一名红衫军把总飞马来到城下,朗声说道:“镇武侯爷奉旨前来接管山东军务,还不速速开门放下吊桥。”
城头上轰地一声,顿时人声鼎沸,涕泪横流,这些当兵的可被清军打惨了,硬是几个月不敢出城,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有人来解救他们,替他们出气了,现在救星终于来了!
城门大开,吊桥放下,飞马急报徐大帅,与此同时,刘大帅驾临济南的消息如同揷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了济南城,等徐增寿慌忙带领手下文武员官来到城门的时候,刘子光已经进城了,但是被人山人海的百姓堵着寸步难移,正笑容満面的慰抚百姓呢。
刘子光是在济南发家的,他的成名之战就是星夜夺济南,并且坚守此地阻止了清军大队人马的北返,歼灭了八旗军的有生力量,俘虏了敌酋多尔衮,这一役使得明清两国的力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从此満清一蹶不振,大明蒸蒸曰上,而且刘子光带领手下三千人马不离不弃,和济南民人一起坚守孤城,抵抗了二十万大军的狂疯进攻,拯救了千千万万济南人的生命,为此效死营有一千多英灵长眠在城北的烈士陵园里,此后有大批的济南大姑娘嫁给了红衫团的小伙子,结成了不少金玉良缘。
所以济南人一直觉得自己是刘子光的娘家人,刘子光的一切成功他们都觉得脸上有光,每次刘子光加官进爵、娶妻生子,济南人就奋兴地过年一样,敲锣打鼓开堂会,刘子光只要振臂一呼,济南人就热切响应,不管是招商还是招兵,要银子有银子,要小伙子有小伙子,红衫军里山东人的比例占了至少六成,而山东人里面,济南人又占了六成。
济南城里,刘记的店铺最多,这都是刘子光名下的产业,招牌响,信誉好,济南人最喜欢光顾,首先开在济南的贵和大酒楼,至今已经开遍了国全各大城市,已成为济南人在国全的招牌,而城南千佛山上,大小寺庙里面都供着刘子光的塑像,⾝穿红袍腰佩长刀,面如敷粉眼若晨星,手举一本《武穆遗书》正在研读,大有关二爷的神韵,按说这寺庙里是不应该供奉凡人塑像的,可是人济南老百姓就认这个,你庙里要是木有刘大帅的香坛,对不住,回见吧。所以为了香火,寺庙都不得不请些匠人塑了刘子光的金⾝,盖了香堂,接受百姓们的膜拜。百姓们也有意思,不管男女老幼,求财求子,甚至求姻缘的,都跑来跪在大帅跟前絮叨絮叨,上一炷香,磕俩头,好像心里就有了底似的。
总之,刘子光在济南就是近乎神的存在,朱由校不清楚这一点,⻩宗羲也不清楚,所以他们以为把刘子光弄到济南就算是架空他了,其实大错特错,济南才是他的根,他的最坚強的后盾。
北门,全是欢笑和眼泪,有三年没见大帅了,大帅还是那么英武,一⾝红衫呼啸沧桑,面容不改,笑容依旧,不停地拱手向大家致意。百姓们和士兵们都哭了,这段时间他们受了不少委屈,大批的弟子被庸将所误,白白死在清兵的刀下,一直盼着朝廷能派个头脑清醒点的将军过来,哪怕从刘大帅手下随便菗调一个也比这劳什子的魏国公要強啊,哪知道皇上这么体恤民心,竟然将刘大帅给派来了,这可把老百姓们开心坏了,不少老人激动的面向东南,山呼吾皇万岁,吾皇英明。
刘子光和他的二百马队被百姓们包围着,寸步难行,还有更多的百姓闻讯赶来,刘大帅带着队伍回来了!济南万人空巷,全部涌去北门瞻仰大帅的风采。
宽阔的道路上,徐增寿和一⼲武将看着汹涌的人流从旁边跑过,一个个脸⾊都有些难看,尤其徐增寿,更是脸红的象猪肝,来济南主持战局几个月,就没打过一次胜仗,他也知道老百姓背地里都叫他什么,徐⼲饭,意思就是只会白吃⼲饭不会打仗,徐增寿堂堂一等公爵,开国名将徐达的后代,哪里容得下这种气,但是他毕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不会把气撒在百姓头上,只想打两个漂亮仗挽回颜面,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越是急于求成越是达不到目的,袁崇焕留下的家底子损耗了不少不说,还死了不少山东民壮,也难怪老百姓对他有怨言。
“徐帅,这样有些不成体统吧。”一员偏将皱着眉头说,徐增寿觉得也是,満大街的老百姓堵塞交通显得他治理无方,于是道:“调一哨兵出来维持一下。”
多亏了徐增寿派来人马疏导交通,刘子光才得以脫⾝,但是百姓们依然排在街道两侧欢呼呐喊,刘子光一马当先,带领二百骑兵在夹道欢迎中走到街心,正看见对面十余骑,乃是徐增寿迎接他来了。
“徐帅!”
“刘帅!”
两人先在马上抱拳致意,然后各自翻⾝下马,走到一起热烈地握手,想当年刘子光刚进京城的时候,多蒙徐增寿照顾,国公府三天两头摆宴款待他,那时候徐增寿只是个闲散的国公,在孝陵卫看坟头,刘子光只是个微末小官,根本不值一提,两人那时候就结下深厚友谊,再加上后来共同参与政变,拥戴朱由校掌权,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了。
徐增寿是世袭国公,五军大都督,又是皇上的大舅子,当今国舅爷;刘子光是一等侯爵,统领南厂、大內侍卫和北洋水师,皇上的亲姐夫,当朝驸马,两人的⾝份相差无几,政治上也没什么冲突,私交也不错,向来交好,可是今天在这济南城中相会,徐增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