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认清感觉
窗外雷声雨声交错，床上的人不断翻著⾝，额上、颊上都淌著汗，两道黛眉紧紧皱起。
“不要…不要走…”
一道震耳的雷声震醒了梦，婧琉瞪开双眼坐在床上。
恶梦。
她知道刚才发的是恶梦，却已经没了记忆，残留的只是那股恐惧感…看向黑暗的前方，婧琉全⾝一颤，匆忙下床开了房间的灯光。
灯闪了几下才长亮，她吁一口气，全⾝乏力跌坐地上看向窗外。雨水模糊了原是一片璀璨灯影的夜景，蓝光间歇闪现。好大的一场雨…
这场雷雨只让婧琉心里更不安，她走出去，再一次站在贺天唯房门前。
她刚才在他房门前站了好久好久，他却一直都没有出来过。但她现在，很想有人安慰…
婧琉有点迟疑，只是无法抑止的恐惧继续在心里漫延。站在无光的走廊上让她好怕。
她轻轻敲了门，两下微响仿似同时敲在贺天唯心上。他抬起头，瞪著门板。
是被雷给吓著了吗？贺天唯想开门，却被自己的自尊止了步。他仍然无法原谅她。无法原谅她这样蹋糟他的心血…尽管她回来以前，从来不知道他做了饭。
对啊，是他没好好事前通知婧琉吧？…好荒谬的想法，但贺天唯受落了。冷静下来后，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婧琉，他难受、她更难受。
负面情绪还未能全面驱散，他僵著脸开了门。
他房间开著灯，只消看到那副冷然的俊颜，婧琉已然找到些安慰，泪水涌出，她伸手抱紧他，埋在他胸口不断菗泣。
“我好怕…”
看到哭成泪人的婧琉，贺天唯再也装不了酷，回抱著她，安慰性地抚了抚她的长发。
“怎么了？”
“我发恶梦…你不生我气了？”
贺天唯叹了口气，这女人是来撒娇的吗…把她再搂紧一点，他扬起了笑容。
“生气不下了。”也说不上为甚么…就只是不想再生气了。现在的他，只想看到她笑。“发了甚么恶梦？是藉机来吃我豆腐？”
听到他一贯的口吻，婧琉放下心头大石，连因恶梦而起的不安都开始转淡。依靠著那熟悉的温暖胸膛，她像找到了靠岸，只想依附在此，永永远远不放开…
“你不生气就好。我不知道发了甚么恶梦，就只是很怕…”
“傻瓜。”轻吻她左颊，那股暖意重袭心窝。刚刚数小时內的孤清一扫而去。原来只要抱著她就能消除一切负面情绪，没这样试过他还真的不知道。
他不懂原因？他懂，只是她还不懂。
若果她懂，今晚就不会跟那个男人外出了吧。
“傻甚么瓜…我真的好怕啊。”好吧，她认贺天唯不生气让她好过了不少。“难道你没发过恶梦？”
“当然发过。”
“那就是啊，你发恶梦的时候不会想找别人安慰一下吗？”婧琉微微松了手，想看一下他的样子。
贺天唯抿著唇，她的问话又一次触著他心底的痛处。
“谁不想，但我没有人能找。”
没有人能找？婧琉想问下去，看到他却不忍再问下去。对，他不想让她触碰到的过去…
皱起眉，婧琉责备自己的敏感。或许不想被她触碰的原因，只是太痛太沈重。
“贺天唯，下次发恶梦，有我在喔。”
“有你在？”
“对，有我在。想哭的可以到隔壁找我。”
他沈默不语，看到他凝重的神情，婧琉些许不解，正欲开口就被人堵住了嘴。
怎么啦，他、又、来、了！只是这次她再不想反抗他的吻了，甚至，生涩的开始回应他。
无疑这种行为是为贺天唯打了強心针，他吻得更深更卖力，重心开始向后，他退了两步，与婧琉双双跌在床上…无碍二人的吻，只是更尽情更放纵。
她想，海靖辰那里可以拒绝了。她已经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意、不再对它有迷惑了…她终于认清自己愿意一生一世逗留的地方，那，就是有贺天唯在的地方…
吻悄然完结，二人就这样对望、笑着，仿佛无语间已胜有声。
“你还想拒绝我、回避我吗？”
现在连她也懂了吧？对，有她在。再不像从前了，从前的他，想找谁说话都没有机会…
“嗯，你说是拒绝甚么、回避甚么？”婧琉装傻，虽然她没有马上站起来已经等于默认。
“我是说，是时候提升一下我们的关系…我很厌倦当房客。”
“那你是想搬走？”继续装傻。
“水、婧、琉！”贺天唯瞪著她，这女人还在搞鬼！他可是很认真的。
婧琉呵呵笑着，就只是偎在他⾝上没有回答。
“水婧琉…你给我快点答啊！”看来他的自制力剩不了多少。
“贺天唯，你不会耍我吧？”
他挑眉“我明白你大概认为以你的姿⾊我应该不会看上你吧…我也很质疑自己的品味为甚么这样差…不过既然都逃不过你这暴力的女人，我认命。”
婧琉气炸了，哪个男人告白会告白得这么不温柔！？说看上她是品味差，还说她暴力…毒舌的臭男人！而她竟然打算答应他！
“贺天唯，我告诉你啊。虽然你很讨厌很自大嘴巴很毒，但是我也很不幸地喜欢上你。那既然我们两个都这样不幸，那就如你所愿提升一下关系吧。”
或许，由一开始他就是她心目中那个王子。虽然他跟自己理想中的择偶条件回异，但该相信的该是自己的感觉吧？她已经无可救药地把心神系在他⾝上，想菗⾝也菗得太迟了。
是何时候的事呢？大概由他的第一个笑容开始吧。
“那么女友姐小，要履行一下女友的义务吗？”
婧琉领会到他的含意，红了脸。“你这⾊鬼，一开始就在逗挑我…”
“别乱想，我只是说弄宵夜。”贺天唯奷笑，庒根儿就是要让她丢脸。
“我把某人弄的东西全吃光，没胃口再吃东西。”
他一凛，望着婧琉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脑里再不想算计甚么。这个女人，已经是他一生人最大的福气…尽管从前有多不堪，她的存在已经弥补了一切、一切。
“那好吃吗？”
“我建议以后晚饭交回我掌厨。”已经是很含蓄的说法了，那些食物，怎能以难吃来形容，简直…可怕。
也好，这女人除了做饭比较好也没其他优点。
“水婧琉，别再让今晚的事发生…有了男友不准再跟别的男人去吃饭，否则有你好看。”
“好啊，我看着瞧。”
“水婧琉…”大少爷准备抓狂。
婧琉主动在他颊上印了一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耶！虽然很不够热情，但总有进展的，不急、不急。
“贺天唯，你就来暖暖床吧。”婧琉翻过⾝睡在贺天唯侧，张开双手就抱著他。“我好想睡…这次应该不会发恶梦了吧？”
“抱著我睡啊，你别发绮梦乱叫就好。”他乐得呛声。
“贺天唯…”
他没有回答，闭上了眼就要睡。
这大概会是他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