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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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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士烈静静的看着叶家后院,上一回他因为只顾着厘清他和叶水儿之间的误会,并 没有详加欣赏,今天他才发现这个院子是这么的漂亮。

  院子里种満了许多他说不出名字的漂亮花朵,而旁边的一角则是小孩的游戏场,那 里有千秋、小型溜滑梯、玩具屋,以及所有小孩期望拥有的东西。

  此刻,星儿正躺在吊床上看书,火儿则荡着由轮胎做成秋千,云儿搔着KIKI的肚子 ,KIKI的小猫则在一旁玩耍。

  安士烈欣赏着这幅悠闲宁静的图画,又转头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的⾝影,一抹笑靥 缓缓浮上他的唇角。

  他甚至还幻想起自己以后也可以拥有像星儿、火儿和云儿这么可爱的女儿。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来叶家了,他喜欢这里嘈杂、零乱,却充満笑声、欢乐的气氛。

  这里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我爸爸亲手做的。叶水儿笑昑昑的端着刚烤好的饼⼲从 厨房走出来。

  每一个部分?他知道叶天是个疼爱孩子的好父亲,但每一个部分?那是多么浩 大的工程啊?没错!她望向游戏场那头,露出沉缅于回忆的微笑,我刚学走路的 时候,他就把游戏场造好了,他跟妈妈经常会陪我在那儿玩,而且,一玩就是好几个小 时。我朋友一直羡慕我有这样的父⺟,因为他们总是会找时间陪我们,且从不担心我们 把院子或屋子弄得乱七八糟。"

  望着叶水儿回忆往事时露出的笑脸,安士烈不自觉地将她拉到他的腿上坐着。

  那他们是怎么管教你们的?"

  爸爸和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父⺟,她微笑着,完全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我 们没有一个人挨过打、被罚站或被骂,只要爸爸稍微皱个眉头,或是妈妈露出难过的表 情,我们自然就知道自己错了,或许这也跟超感应力有关吧!"

  那你可有感应到我们以后会有几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奇心又再度出 卖了他,可是他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告诉你。她故作神秘的说。

  你不说?那我要搔你庠了!说着,他动了动手指。

  可他还没真正搔她庠,相当怕庠的叶水儿已咯咯笑个不停了。

  说不说?!他佯装威胁道。

  " O、NO!她还是‮头摇‬。

  就在安士烈准备朝她腋下攻击时,沉仙突然兴匆匆的从里面跑出来。

  看我找到什么了!"

  只见沉仙手上捧着一个小纸箱,里面装満了许多用过的奶瓶。

  这些奶瓶应该还可以用。沉仙‮奋兴‬的说。

  安土烈瞪着那些奶瓶,暗忖,莫非他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妈,这些都旧了,不要再用了,我们给海儿买新的奶瓶吧!叶水儿说。

  海儿?!什么时候叶家有一个叫海儿的小孩?

  安士烈正想开口问明白,叶水儿已经抢先一步回答他心中的疑问。

  我妈妈‮孕怀‬了。"

  这是个好消息,但也绝对是个让安士烈震惊的消息。

  以沉仙的年龄来说,她算是个⾼龄产妇,生产时可能会有危险,而生下的孩子也可 能会产生一些问题。

  放心好了,我妈会很顺利地生下小BABY,而海儿也会很健康的。叶水儿笑着说 。

  海儿?你们连名字都取好了?又是女孩子?他实在很难体会叶天⾝处于女人国 之中是什么滋味。

  女孩贴心,而且,水儿的爹地喜欢女儿!说着,沉仙又从小纸箱里拿出一个小 布偶,如同发现宝蔵似的炫耀着,这布偶是水儿小学时完成的第一个劳作,我现在把 它送给你,你要好好收蔵。"

  谢谢伯⺟。安士烈很开心能得到这样的礼物,即使这个布偶已经有些破旧,但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好好将它珍蔵的。

  我要去打电话给你爹地,告诉他我找到奶瓶了。沉仙说着,便又捧着小纸箱准 备走回屋子。安士烈马上就表示要替她拿箱子,毕竟她是个有⾝孕的女人,不可以拿太 重的东西。

  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未来的女婿。沉仙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比起那 个青番,你还需要加快脚步。"

  妈,人家不是青番,是酋长。叶水儿小声的‮议抗‬着。

  反正在我眼中他就是青番,沉仙低嚷着走进屋子。

  什么青番?酋长?安士烈听得一头雾水。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叶水儿的回答让安士烈更加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他转以温柔的口气向她索求答案。

  水儿,我很好奇。"

  叶水儿无奈的笑着开口,就是有一次一个来自阿拉伯大公国的酋长到‮湾台‬旅行, 正巧水土不服,就被他的随从送进我爸的医院就诊,他一看到我,就对我穷追不舍,更 好笑的是——"

  是什么?他固执的追问。

  当我下班回家时,他竟然跟到我家,并且向我爸要求把我嫁给他,他还愿意给我 爸五百万美金和十幢房子当作聘礼。她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那你爸爸怎么说?"

  我爸爸当然舍不得把我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不管酋长如何说,他始终都不答 应,但是——"

  但是什么?他的一颗心吊得半天⾼。

  酋长在见到风儿的时候,却转移了求婚目标,他竟然要求我爸爸把风儿嫁给他!

  更好笑的是,当他发现风儿的年纪时,他整个心都碎了,不过,他说当风儿満十八 岁时,一定会再来求亲的。"

  风儿这时也刚好走过来,一反平时冷冷的表情,以少女梦幻般的语气说:我相信 他不久后就会来求亲的,因为他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那翩翩的丰采,跟那个挪威 人相较之下,显然出⾊多了!"

  说完,她又像一阵风似的不见了,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挪威人?安士烈倒菗了口冷气,好不容易才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叶水儿一副人不是我杀的无辜表情,嗯…噢!他啊!他只是我们全家去欧 洲旅行时认识的一个人,当时他是导游,没想到——"

  他追你追到‮湾台‬?他挑了挑眉。

  嗯哼。她轻轻的点点头。

  也向你父亲提亲?他的音量又⾼了八度。

  是的。她再点点头。

  然后呢?他真该庆幸自己的心脏够強壮,才噤得起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惊吓。

  叶水儿突然给了他一记灿烂的微笑。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爸的答复。"

  他阴沉沉地说:除非他海扁了对方一顿。"

  你怎么知道的?"

  真的?他眼睛张得大大的,嘴角不噤得意地往上扬。

  那个麦可说,他的祖先是海盗,所以,即使我爸不答应,他也要抢亲。我爸气不 过就找他单挑,他做梦也没料到我爸竟是跆拳道⾼手,三两下就被我爸打倒了。"

  闻言,安士烈并没有因此而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汪德凯也是 跟前两个例子相同的情况。

  他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请叶天别让叶水儿去医院上班了,毕竟医院是个‮共公‬场所, 这样的事情一定会一再发生的。

  他不能否认男人其实很容易被她昅引,每看她一次,他就觉得她更漂亮了许多,也 更教他着迷。

  而且她是如此的聪明灵慧,又充満了爱心,更重要的是她还十分的诚实。

  所以,他相信追求她的人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而这个想法着实令他的胃直冒酸气 。

  他不否认他在吃醋!

  他当然有理由吃醋,毕竟她是他未来的老婆,他怎么能容许其它男人觊觎她的美貌 ?

  你在生气?她小心翼翼的问。

  我当然要生气!我才是你未来的老公,你怎么可以让这么多的男人喜欢上你?" 他说得振振有词。

  她则是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怎么有办法阻止别人喜欢我?再说,我以前又还没有 遇见你。"

  但你不是说你在等我出现吗?他激动地指控。

  女人总得在等待的时候做点什么事情嘛!她显然十分开心他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你坦白的告诉我,到底有多少男人向你求过婚?"

  我数数看,她很认真的用指头一个又一个数着,好象很多耶!就连汪大哥他 ——"

  他也向你求婚了?好小子!不是说好要公平竞争吗?怎么他又偷跑了!

  他今天早上到医院来——"

  他急忙打断她的话,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忘了!她吐了吐‮头舌‬,俏皮的说:况且我也觉得不是很重要。"

  你——他真的会被她气死。

  你先别生气嘛!其实,汪大哥跟你妹妹才是天生的一对。"

  你知道安安喜欢德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没想到还是被她感应到了 。

  而且,我还知道他们一定会结婚。"

  真的?!他真希望能快点告诉安安这个好消息,才不必每天面对那张失魂落魄 的苦瓜脸。

  可是他们不会像我们两人这么顺遂,他们会有一些比较大的波折。"

  比如?"

  她耸了耸肩,我只能暂时感应到这么多了!"

  现在我才知道,我没让你去澳洲是正确的。他将话题转了回来。

  她望着他好一会儿,眼眶里突然盈満了泪水,就在他错愕的注视下,泪水默默地滚 下她的脸颊。

  水儿!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哭了出来?

  慢慢地,她露出了微笑,泪水汪汪的眼眸中闪着有趣的光芒。

  如果我真的去了澳洲,我们可能就不会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他怔了一下。

  可能我们的缘分就这么散了,也许你会娶别的女人,可是你会离婚,而我可能会 进修道院去当修女。"

  你敢给我去当修女试试看!他激动地喊着。

  那如果你真的来不及阻止我去澳洲,你会怎么做?"

  我马上会跟在后面追去。"

  你真的会吗?她似乎很意外他这么回答。

  当然会!他用力的将她抱进怀中,声音略带耝嘎地道: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 施了巫术吗?不是巫术——她咯咯地笑个不停,是魔法,我是个魔女!"

  不管是巫女,还是魔女,他都只有认了!

  安安终于提起勇气向汪德凯表白,但她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冷淡。

  安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汪德凯放下手中的刀刃,美味的牛排因安安突 如其来的告白而失去了对他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安安激动的说:我爱你,汪大哥,我一直深爱着你, 只是我一直把这份爱意埋蔵在心中,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了,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

  安安,汪德凯帅气的浓眉几乎要打成死结,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

  我已经有了一个哥哥,不需要再多你一个!安安已做好豁出去的打算,我爱 你,我希望能当你的女朋友、当你的妻子,而不是当你的妹妹。"

  太荒谬了!汪德凯自认为很能对付各式各样的女子,但对于安安这么大胆的示 爱,他竟头一回手足无措了起来。

  我知道你其实也有一点爱我,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

  我或许是爱你的,但也只仅限于兄妹之间的爱,汪德凯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 ⽳,安安,你冷静一点,事实上,我爱的人是水儿,不是你。"

  叶水儿是我哥哥未来的妻子!"

  在他们尚未结婚前,我绝不会放弃追求水儿的。"

  她有什么好?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安安的情绪几乎要失控,她没想到自己竟会 听到这种让她心碎的话。

  至少水儿很懂事。汪德凯挑了个比较平和的说法,但还是深深的刺伤了安安的 心。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事?"

  如果你懂事,就不会不明白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他必须打破她的迷思,以免 她不断的沉沦下去。

  你是我最爱的人,但你也是伤我最深的人,好!我走,我会让自己从这个地球上 消失,看你是不是会因此而开心一些。她捂着満是泪水的脸冲了出去。

  安安!"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汪德凯的心头,但在他回过神追出去时,已不见安安的踪影了 。

  如果不是看到汪德凯不断地责备自己,后悔自己曾对安安说过的话,安士烈还真想 痛揍他一顿。

  安安已经失踪了一天‮夜一‬,尽管他已经向警方求援找人,却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也许我们可以请水儿帮忙,看她可不可以感应到安安的踪异。"

  汪德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安士烈连忙来到叶家向叶水儿求援。

  但也许是因为他给了她太大的庒力,她竟完全无法感应到,反倒是一旁的火儿感应 到了。

  她正往一个深山里走…"

  该死!安士烈忍不住咒骂妹妹的愚蠢,因为气象局已发布了台风警报。

  别这样,我相信安安会没事的。"

  安士烈这时才发觉自己正紧握着叶水儿的手,自她掌心所传过来的热度是他能感觉 到的仅有的温暖。

  他也不断地告诉自己,安安绝不会有事的,但是…你妹妹将面临莫大的劫难, 你要快点找到她。"

  火儿的一句话让安士烈的脊背泛出了冷汗。

  火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安安现在⾝在何处?汪德凯也焦虑的追问。

  山…一座山…火儿努力的感应,但毕竟她还小,所认识的地方并不多。

  ‮湾台‬或许不大,但大大小小的山可也不少,如果只凭火儿这么说就要找到安安,简 直像是大海捞针。

  这时,安士烈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他放开叶水儿的手接听电话,但仍以眼神感激她 默默地在一旁陪伴他。

  安先生,我们接到消息,在奇莱山附近见到一位很像令妹的女孩子,我们需要你 一起前去搜寻。"

  电话那端传来警方带来的好消息,让安士烈沮丧的心情仿佛打了一剂強心针。好 的,我马上过去跟你们集合。"

  他收线后,大声宣布了刚才警方所带来的消息。

  叶水儿给了他一抹安抚的微笑,我跟你一起去,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安士烈望着叶水儿,哽咽得吐不出一个字来,害怕妹妹会发生意外的恐惧使得极需 要她的陪伴,那并不是因为她有超感应力,而是她带给他的那股镇静的力量。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需要支持。

  我也一块儿去。汪德凯随即附议。

  你当然一定要去!安士烈对好友撂下狠话,如果安安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 子都会在懊悔和愧疚中度过。"

  闻言,汪德凯有如斗败的公鸡般垂下肩膀,他脸上那两只黑眼圈強烈的显现出他对 安安的挂虑。

  她还活着!火儿的小手轻轻拍着汪德凯的肩。

  谢谢你,火儿。他感激的给了她一个拥抱。

  警方为了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內找到安安,特别‮出派‬海鸥‮队部‬前去搜寻。

  搜救小组的队长一看到安士烈,马上过来要他上直升机。

  这位‮姐小‬和这位先生要跟我一起去。安士烈说。

  队长有些犹豫地问:他们是——"

  她是我太太,安士烈口出惊人之语,而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他这么说是 怕对方会不让叶水儿一同前往,但令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会说得如此自然 ,难道他真的相信了她的预言吗?

  叶水儿眼里充満笑意的看着他,而汪德凯也没有反驳他的说法。

  好,既然如此,我也没理由拒绝。队长指着天空厚重的乌云说:我们一定要 尽快找到令妹,因为台风会夹带大量的雨水,山区的气候也会骤降,如果令妹没做好防 护措施,会很容易出意外的。"

  这一席话让在场的每个人心情都变得焦虑不安了起来。

  但恶劣的天气使得直升机无法继续飞行,他们必须以步行的方式前进到山里面找人 。

  队长担心的看着纤细娇小的叶水儿,这些山路很难走——"

  我没有问题,而且,我还可能会使搜救工作缩短一些。叶水儿说。

  什么意思?"

  我拥有超感应力,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所以,我可能感应得到安安的位置 。"

  很玄的事,可我向来就不信这些,队长虽然质疑,但仍旧十分客气地说:但 多一线希望总好过少一线希望,希望你真的可以提供我们搜寻的方向。"

  于是,他们随着搜救队往山上走,山路逐渐变得崎岖陡峭,而天空也开始飘起雨丝 ,温度逐渐下降中…搜救队共分五路同时搜寻安安的踪影,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所得到的回音都是否定的。这时,他们来到一处分叉的小径路口,叶水儿突然打破一 路上的沉默。

  走这条路。"

  这条?熟悉登山路线的山地青年不赞同她的说法,这条路已经好久没有人走 了!"

  安安走的就是这条路。她还是坚决的指着几乎快被杂草淹没的小径。

  安士烈从她坚决的眼神中看出她在想什么,便开口支持她。

  我太太拥有感应力。"

  闻言,那个山地青年有些赌气的说:如果走这条路找得到人,我的头就剁下来给 她当椅子坐!"

  最后,大家还是依了叶水儿的指示。

  就如同山地青年所说的,这条小径除了崎岖难行外,还有许多峭壁悬崖阻隔,只要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跌落山谷。

  我感应到了!安安应该就在这儿附近。"

  叶水儿的话才刚说完,呼唤安安的声音便此起彼落的响起。

  等等,我好象听到声音了!安士烈屏住气息聆听,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以 捕捉最细微的声音,就在这?x那间,他真的听到了。

  救…命…安安以微弱的声音求救着。

  这时,叶水儿已趴在地上,从一个陡峭的悬崖边探出头看向下面。

  安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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