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以终日醉,颓然卧前楹 上
站在柳树下,银姬看着池中的鱼,看着出了神。
“公主。”
银姬茫然地回过⾝“原来是汪总管。”
“皇上命奴才将这钗交给公主。”拖着个小盒子,双手递上。
接过盒子。“谢谢了。”
“公主您客气了。”汪全不敢当地躬着⾝子“皇上让奴才托句话给公主。皇上说他下午心情很坏,所以说了不该说得话,要公主您不必放在心上。”
“知道了。”
“公主,有句话奴才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汪全上前了一步“就是不该奴才说奴才也是要说出来的。奴才是看着皇上长大的,其实皇上的心思公主也明白几分,皇上对公主是出于真心。公主嫁入五王爷府的那夜皇上喝得酩酊大醉,抓着您的画像哭得很痛苦。皇上心里的酸楚奴才是感同⾝受…”
“汪总管,”银姬打断了他,再次看向⾝后的那片池子“我已嫁做他人妇…”
“奴才该死,刚才奴才说错话了,请公主责罚!”汪全白了脸,就要跪下。
“汪总管,”银姬扶着他“你是宮中的老公公了,银姬小时候也托你照顾了不少。你的话我心里明白,一切已成定局,还望你以后好好开解皇上。”
“奴才没那样的本事,奴才是阉人,不懂情字。只是在书上看过情为何物。奴才尽力吧。”汪全低着头“奴才告退了。”
银姬握着手中的盒子,只知道心中好乱。当初卷入这场纷争时并没有将这儿女私情考虑进去。想不到她背负感情竟比踩着阴谋还要辛苦。
“银姬公主。”一声娇柔的女音。
“你是?”好媚娇的女子。银姬自觉没有见过她。
“小女叫西江月。”浅浅的一笑,却也是那么的动人。
“好姓,西施也是这个姓呢。”银姬也盈盈地笑了“西江月,好一个如诗的名字,人也和这江上的月亮一般明亮皎洁呢。”看着她稍显羞意的脸,心里暗暗猜测着她接近自己的目的。
“公主说笑了。江月出生在江上,那时月大如盘,所以家父起了这个名字。”西江月红着脸,甚是可爱“姐姐的名字才⾼贵呢,是先皇御赐的。”
“哪里哪里。”银姬也跟着客气得推脫推脫。
“姐姐,”西江月的脸更红了,声音也是越说越小“二王爷今天怎么没有回京啊?”
现在的银姬一听“姐姐”这两个字就立马条件反射地对比两者的年龄差距。她也有二八年龄了吧,凭什么认定自己就比她老呢!就凭这一点她就开始不喜欢她了。“不知道。”就是不告诉你。
“那…”西江月用丝帕捂着脸,害羞地扭着⾝子,就是不说第二个字。
“姐小,太后宣您进去呢。”一个丫环走了过来。
“嗯。”西江月点点头,转而拉住银姬的手,脸红得更透“姐姐,我喜欢你。”说完便如风般地奔走了。
银姬如冰雕般地站着,脸上菗搐得已做不出任何表情。虽然她有一只脚跨入了腐女的行列,但这并不代表她也是性趣特别者。她是正常的!她不是同性恋!她的奶奶啊,打击太大啦!
不过心里还是小小地得意了一下,想不到她银姬也有昅引女性同胞的魅力。等哪一天她被异性感情逼到惨不忍睹的状况时,她或许会去考虑一下同性的!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晚宴也快要开始了。
银姬入进宴会场所时北野萧已经坐在那了。“四哥,你早来了啊,咋也不叫上我哩。我早也想来了,就怕别人说我是馋猫。哎呀,咱俩志同道合啊,同志。”
自说自演了那么一把后才发现那人竟一丁点也没听进去,自始至终都是在喝酒。
“四哥?”银姬不甘心地又喊道。
北野萧依旧不理不睬,独自斟酒喝酒。手里拽着的扇子就这么地放在⾝前的小桌子上。
啊?四哥你又不理人了,咋回事哩…银姬吐着舌尖,酷哥你继续酷吧,最好能走在时代嘲流最前头,变酷头!哼,是裤头!银姬抓着自己⾝前小案子上的一碟花生米,嘎吱嘎吱地嚼着,这份狠劲似乎是要把某人活撕了呑下肚。
于是,在众人还没有怎么到的情况下,银姬面前的那碟子里已看不见一颗花生米宝宝了。白⾊的碟底就是亮堂,烛火一照跟和尚的光头似的,贼亮!
呃?看看别人的碟子都是白里透着红(花生皮是红的),而自己这…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让别人看见还不暗地里嘲笑死她!
再看看四哥。四哥就是聪明,光喝酒不吃菜。酒反正在酒壶里,变多变少谁看得见?
得想办法弥补。
灵机一动之下,银姬左一伸手,将邻桌还没人坐的那碟花生米倒了一半给自己,然后右一伸手,拿过北野萧的碟子,倒了一半给自己。反正四哥只喝酒,菜多菜少他不介意啦。
所以现在她満満一碟的花生,比每个人的分量都多。如果她省着吃等人都来齐了,她的花生米也该和大家的一样多了。
客人们陆续到场,待人来齐了后太后和皇上才姗姗来迟地坐下。
群臣起立:“祝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太后咧开嘴,⾼兴得不得了“今天哀家过生辰,与民同欢,与民同欢。大家尽情地享乐。”
“谢太后。”众臣这才坐下。
歌舞陆续上场助兴。美食也是一道接一道地被丫环们端上每个人面前的小案子上。
银姬的对面坐着的是李运海。李运海隔着舞姬与银姬举杯。银姬笑笑地端起杯子喝了一杯。抬眼看去,北野弦坐在太后的⾝边,可真是莫大的殊荣啊。
银姬专心地对付美食,眼角瞥了眼北野萧,他不喝酒了,而是扇着扇子在看歌舞。四哥果然是犹爱美女啊。
突然,银姬觉得这其中的一名舞姬不大对劲。只见她的露在粉⾊面纱外的眼睛一直勾直勾地看着上面,可谓饱含舂情。这是要迷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