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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逃出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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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大、巍峨的秦国王宮里到处都飘扬着⽩⾊的哀幡,在凄冷的夜风里猎猎地作响,将原本就哀伤的气氛映衬得更加沉!

  夜⾊中,秦宮中***辉煌,哀乐阵阵,正在为始皇举办隆重的丧礼!

  始皇死,天地崩,⽇月哀,皇宮里也是一片愁云惨雾。众宮侍们一想起始皇死后险毒辣的赵⾼就将一手遮天,更是不噤十分怀念始皇和皇后健在的⽇子,眼泪也是潸然而下!

  在皇宮的一角,一座厢房內,房门紧闭,一⾝孝袍的喜面对着⾝前始皇的灵位,默默流泣。

  “陛下,是奴婢之过也!奴婢没想到赵⾼这贼子竟敢弑君谋逆,只恨没能早⽇规劝陛下,以致国政终落贼手。如今大势已去,奴婢孤掌难鸣,不但不能为陛下雪此大仇,自⾝也不知将葬⾝何处!陛下,奴婢对不起您啊!”喜泪流満面,哽咽不已!

  虽然赵⾼和御医都声称始皇是自然死亡,但是喜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即使近阶段始皇⾝体的确一⽇不如一⽇,但如此快的暴毙却也不合常理。赵⾼等的鬼话瞒过宮外不知深浅的大臣们可以,但要瞒过他这始皇近侍却是绝不可能!只是喜虽然心中明⽩,却不敢透露一个‘不’字,否则目前以赵⾼一手遮天的险恶境况,恐怕喜稍露一点反对的苗头,就会立即从人间消失。所以喜束手无策之下,只有忍耐,甚至连拜祭始皇都得在自已屋內偷偷进行!

  就在喜満心哀伤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喜大人在吗?请开开门!”

  这一嗓子险些将喜吓死,喜连忙应了声:“谁啊?”一边急忙将始皇灵牌和香烛蔵起。

  门外回道:“喜大人快开门,我有紧要密事和大人商议!”喜犹豫了一下,便上前开了房门。反正现在是豁出去了,谁怕谁啊!

  房门开处,闪进一名年青的郞中。这名郞中一进房门。二话不说,伸手便把房门紧紧地关了起来,低声道:“喜大人,请进里屋说话!”

  喜有些莫名其妙地便被郞中拖进了里屋,急得直跳脚道:“你,你是谁啊!松手,你给我松手!不然我叫人了!”

  郞中连忙道:“喜大人不要嚷,我是奉陛下遗命前来见你的!”喜大吃一惊:“什么,陛下遗命,怎么回事?”

  郞中有些悲泣地道:“小将赢理。是秦国的宗室,现为郞中少尉,在陛下⾝前当差。数⽇前,陛下在花园中散心时,突然说要清静,便遣退众人,只留我一人陪侍。

  无人时,陛下忽然说道:“赢理,你是忠臣吗,你忠于联吗?”我连忙回道:“陛下。臣赢理是秦国宗室,祖辈都为秦国浴⾎奋战。家⽗赢格在灭楚战役时战死,家叔赢強至今也仍在武安君帐下‘破军’中听用。以死报国是臣举家之愿!”

  陛下当时十分⾼兴道:“是啊,你⼊宮数年。在联⾝前当差,你的一举一动联也看在眼里,的确不愧为我光荣的赢氏⾎脉。联现在有一件重要地东西要托付于我,万一近阶段朝中有所不测。天下不安,就将这件东西秘密于喜大人!你可办到!”小将当时连忙回道:“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于是,陛下便将一个竹筒付于我。命我秘密保管,千万勿要大意!

  当时,我的心情是十分‮奋兴‬的,能得陛下相托一事,是何等的荣耀啊。只是,没过几天,陛下却突然驾崩,小将悲痛加之余猛想起陛下⾝前的嘱托,便秘密潜来,将此物来于大人!”

  喜大吃一惊,急忙接竹筒接过,拧开竹塞,里面赫然是一卷⻩绫圣旨!喜有些颤抖地打开圣旨,看了起来:

  联有感近⽇朝中政局诡异,恐有奷臣当道,为祸天下。为安天下计,特预立秘诏于此:王长子武安君扶苏神武明哲,不下于联,可为天下之君。联若有所不测,即传大位于其。有敢谋逆叛上、祸天下者,扶苏吾儿即持此诏诛之,以正天下!

  诏书未尾,赫然是一个大大的⽟玺痕迹!

  喜和赢理见状大悲,喜大呦道:“陛下啊,陛下,可怜您一代圣主,却屈辱地死于小人之手,悲哉,哀哉!”

  赢理也恍然大悟,悲愤加地道:“难道陛下是被赵⾼这奷贼所害!?天啦,赵⾼此贼竟敢弑君谋逆!”

  喜连忙道:“噤声,噤声!喜某数⽇前曾向陛下冒死进言赵⾼等的国之举,只可惜陛下似乎似信未信,正深以为憾间,猛然传来陛下暴毙的消息,这不是赵⾼等人下的毒手又是何人!?但现在,赵⾼等人一手遮天,我等势单力孤,稍有不慎,便会祸及九族啊!”赢理闻言也大悲道:“赵⾼老贼,我赢理和你誓不两立!对了,喜大人,陛下既然一直相信赵⾼奷贼,为什么却突然秘密付于我这道秘诏?”

  喜面现敬⾊道:“这就是帝王之道!陛下前⽇经我提醒后,虽然仍对赵⾼等比较信任,但心中必然已经存了一丝疑虑!以陛下谨慎、万全之习,面临未知的危险时,必然会预先设下暗手,以备万一之变。只可惜,恐怕陛下自己也想不到,这秘诏竟然真地会派上用场!”

  赢理也悲泣道:“喜大人,陛下付我二人如此重托,我二人自当万死以报。只是小将年轻识浅,实不知该如何区处!请大人示下!”

  喜急忙想了想道:“这秘诏事关重大,可以说天下社稷皆系于此,只要其到得武安君手中,大秦天下即可重复朗朗乾坤!但现在,我等必须以死护此秘诏,等待适时机潜出咸,将秘诏送至武安君手中!”

  赢理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喜大人放心,无论面对何种险境,赢某必然守口如瓶,绝不怈露半个字!”

  喜点了点头道:“目前秘诏的事情倒不能太着急。毕竟现在赵⾼等人控制宮噤甚严,还得另找机会才能将此‮全安‬送到武安君手中!但有件事,却是不能再拖延了!”赢理忙道:“请喜大人吩咐!”

  喜连忙道:“无论有没有此秘诏,赵⾼等人必除君上而后快,而君上现在留在咸的家眷更是危险!若我所料不假,恐怕等陛下灵枢一旦下葬骊陵,赵⾼等便会对君上家眷下手!所以事不宜迟,你立即趁换班之机,潜到凌烟阁,求见三位王妃。告诉她们:事不宜迟,赶紧火速逃离咸,投奔君上!秘诏的书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们,否则万一她们出逃不成,这秘诏便会落到赵⾼等人手中!你能办到吗?我的⾝份比较明显,就只有靠你传递消息了!”

  赢理忙道:“喜大人放心,这事就给我便是!我马上就去!”

  “千万小心!”

  赢理点了点头,来到房门前,透过虚掩的虚棂,向外窥视了一番。没有发现异状。便悄悄打‮房开‬门,向喜点了点头,消失在夜幕中!

  凌烟阁。府中密室,济济一堂十余人。

  郑妃、赢忌、赢安、赢和、赢倩、赢⽟、王瑕、齐虹、笑舂风、萧何、方奇、英布等十二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议事!

  扶苏不在,众人中隐隐然便以二十四岁的赢忌为首。此时的赢忌⾝材⾼大,虎虎生威,英眉朗月间。颇有扶苏的英武之气。

  赢忌有面愤⾊道:“没想到事态发展到最后,竟然和兄长南征前所说没有多少差异:⽗王突然病故,其中有没有诡异不说,胡亥那个小子贪玩成。‮忍残‬暴戾,又毫无功勋,⽗皇怎能立他为太子,接任帝位。我看一定是赵⾼等奷臣害死⽗皇,然后造伪诏立胡亥为帝!”

  二十一岁的赢安⾝材修长,面如冠⽟,但脾气却是十分暴躁,忽地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大怒道:“赵⾼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待我去斩他狗头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赢忌大怒道:“赢安,你⼲什么,你想害死大家吗,给我坐下!”赢安被兄长一骂,灰溜溜地坐了下来。

  赢忌狠狠瞪了赢安一眼,怒道:“你忘了兄长临行前说地话吗,千万要冷静!萧大人,方大人,你们是兄长的心腹,现在局势骤变,你们看我们应如何应对?”

  萧何面⾊沉重地道:“现在情况不妙,以赵⾼、李斯等人和君上的过节,只要陛下丧事一定,恐怕就会向我们下手了!所以,我们不如按君上临前行地部署,所有人等乔装改扮,火速逃出关中,投奔君上!”

  方奇摇了‮头摇‬道:“恐怕等不及陛下丧事拟定,赵⾼就会下手了!”赢忌猛然醒悟道:“方大人是说,赵⾼会向⺟亲下手!?”

  方奇点了点头道:“是啊,郑妃娘娘是君上生⺟,赵⾼等人岂会放过!?若我所料不假,胡亥必会下旨让郑妃娘娘和先皇诸嫔妃一起陪葬。而因为郑妃娘娘不是皇后,所以一旦胡亥旨意一下,郑妃娘娘是不能抗旨的!而一旦郑妃娘娘随葬地话,赵⾼等人对我们下手就更无顾忌了!”

  郑妃闻言大惊,顿时容颜失⾊,大惊道:“什么,不,不,哀家不想死!”

  赢忌忙道:“⺟亲放心,不会有事的!各位,既然事情如此急迫,⼲脆立即安排我等逃出咸吧!对了,萧大人,兄长临行前说,玄武大道风雅颂酒楼的老板魏虎是其伏下的一粒暗子,叫我们事急时去找他商议!”

  萧何大喜道:“君上既然早有安排,那么一定已有对策。好,事不宜迟,我马上便动⾝,连夜请其⼊宮商议!”说着,萧何急起⾝,拱了拱手离开了!

  萧何刚走,已经长成大姑娘地英娘突然前来禀报:“郑妃娘娘,各位公子,夫人,外面有一个郞中少尉求见。他说有绝密事宜务必要见到三位夫人!”

  齐虹起⾝道:“你们暂且坐一下,我去看一下便来!”众人点头。

  不一会儿,齐虹沉着脸进来了。王瑕有些心惊⾁跳地问道:“姐姐,又有什么祸事了?”齐虹咬牙道:“是喜大人派来地郞中少尉赢理,他告诉我们,赵⾼可能很快便会向我们下手,将我们千万小心!”众人顿时大怒,大骂赵⾼。

  赢忌面⾊越加沉重地对齐虹道:“嫂嫂,看来我们真的必须马上走了。您看我们这次出走,究竟要带多少人走。而且以何路线为佳?”

  齐虹想了想:“我们的家人当然得全部带走,另外方奇、萧何、李信、羌隗、史禄等人地家眷也一起随行,任将军家眷远在楚南就不用考虑了。其余重要将领的家眷如在关中,则请蒙毅派人通知并发给通关路引,到山林间隐蔵,估计赵⾼也不会对这些次要人等过于下力气,他们应该是‮全安‬的!至于路线吗,我们有两种选择:

  一、潜出潼关,进⼊三川郡。三川郡是夫君的封地,兵马大权都在姬冰的手中。只要进了三川郡,可保一时无恙。但如果赵⾼、胡亥派大军进攻,恐怕就难说了!

  二、离开咸。渡过渭⽔,潜⼊秦岭。从子午⾕走斜⾕到下办。这是蜀郡地地盘,为范天石所控制,而且和黔南郡相连。这里关山万重,险关处处。不怕赵⾼派兵马前来讨伐!各位之意呢?”

  赢忌想了想道:“还是⼊下办这条路好些。虽然秦岭山区崎岖难行,但只要一⼊下关,‮全安‬方面就不用考虑,而且也可以直接从巴蜀经黔南郡⼊岭南和兄长相会。走三川郡一路不仅要经过澄关和涵⾕关两道天险。而且如有追兵,难保万全,还是不去的好!”英布这时揷口道:“公子,这里本无小人揷口地余地,但小人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赢忌看着虎背熊,英武过人的英布笑道:“英布,兄长将你从齐国带回,视若亲人,有何话但讲无妨!”

  英布忙道:“是!君上待我真是有山⾼地厚之恩,所以英布必当誓死以报!英布认为,我们这些人走下办这条路的确是条妥善之路。但是,三川郡也不能万万不管地!三川郡位于中原腹地,洛更是天下枢钮,万万是丢不得的!所以,我们中必须‮出派‬得力人手赶赴洛,接手三川郡,无论有任何困难,都必须力保三川郡不失。这样君上⽇后回军中原,有了三川郡作为基地,便可在逐鹿中原之时,大占便宜!”

  赢忌猛然醒悟道:“英布,你说得对!怪不得兄长如此盾重你,你果然是个人才!你认为我们中何人合适?”

  英布道:“小人蒙君上教诲,这些年也读了几本兵书,自认为可以胜任。但是小人⾝份低微,威望不⾜以服众,不如让赢安公子和小人一道前往洛!我二人目标较小,脫⾝应该比较容易!只是家妹英娘就要劳烦公子带往巴蜀了!”

  赢忌点了点头道:“这你放心好了!英布,赢安,你们立即去找廷尉蒙毅,让他造两份路引给你们,你们二人可以连夜先行动⾝!家眷都由我来照顾!”“好,我们马上就去!”赢安和英布二人连忙起⾝,去见蒙毅!

  众人正商议着,萧何已经领着魏虎⼊得凌烟阁来。魏虎见过众人,连忙道:“君上三年前已经‮出派‬一批好手潜⼊咸,由我掌控,就预备着万一遇上这一天。所以,在下得知陛下病故后,已经将这批好手召集起来,大约有两百人,只要一声令下,便可立即护卫各位出发!”

  齐虹喜道:“太好了,夫君真是神机妙算。对了,魏虎,君上对走哪条路线可有安排?”魏虎道:“君上地意思是出秦岭到蜀郡的下办,那里君上已经通知范天石派下亲信领重兵接应!沿途,我们也早就探明了道路,可以畅通无阻!”

  赢忌喜道:“太好了,兄长真是神人也,竟然安排得如此妥当,真是有若亲临!既然魏兄弟早有准备,那么不如明天我们各人早起,换上便装,于清早出咸,至渭⽔边汇合,然后一起渡过渭⽔,进⼊秦岭山区!这时,赵⾼等正忙于⽗皇丧事,一定没有防备,等到他发现我等已然遁走,再派兵追袭时,我等早就脫险了!”

  齐虹道:“那么便就此决断,我们各自回去,不露声⾊,明⽇一早便各自找个游头出宮,会合于渭⽔边!”

  魏虎点头道:“好,那小人立即便回去召集人手,至渭⽔边接应!”

  当下各人各自散去,连夜准备!

  次⽇一早,扶苏、萧何、方奇等人家眷以及其余心腹人等近百人,分批出城,在魏虎所率两百名墨门剑士的护卫下轻装简丛,奔⼊秦岭山区,逃⼊蜀郡!

  等到两天后,赵⾼、李斯等人发现情况不对,再派兵搜寻扶苏等人家眷时,连个毫⽑也没找到一,甚至连逃往何处都搞不清楚,不由得气得暴跳如雷。当即怂恿胡亥颁下诏令,以对始皇不敬、不孝为名抓捕各人。

  但是这道诏令到了范天石手里,就只是废纸一张了!范天石在接到扶苏等人家眷以后,立即将各人蔵匿起来。接着便以其在巴蜀二地经营多年地深厚势力,立即下令关闭各道关卡,截留各种送往咸地税收和物资,开始对咸方面的命令违起来;而且暗地里开始招兵买马,屯积粮草,准备接应扶苏大军北上!

  而等始皇葬礼一毕,见情况不妙的尉僚,立时告老还乡,蒙毅则称病请辞,二人主动让出了国尉和廷尉两大重职。赵⾼等人见尉僚、蒙毅二人如此识趣,自然大喜,怂恿胡亥一概准奏,便不再以对二人为念!

  而蒙恬得蒙毅六百里连夜火速急报陛下病故消息后,立即声称匈奴犯境,将三十万大军调集一处,固守北原,摆出一副你要动我、我跟你玩命的架势。赵⾼、胡亥知道蒙恬地脾气,一时倒也不敢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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