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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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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观清净观,

  广大智慧观,

  悲观及慈观,

  常愿常瞻仲。

  语录“观音菩萨普门品”

  聂芸嫣信了佛,仍有断不了的烦恼,无法参悟的妄想,明知爱别离、怨憎会还是不免沉伦。什么觉悟、止观、法印、圣谛,不染不着的清净解脫,全噤不住南诺尘的一个眼神凝睇。

  她答应过茱蒂,要离开南诺尘,什么时候动⾝呢?

  一早⺟亲来过电话,要她去一趟,她搭了电缆车到汉德利旅馆。

  一进房门,除了聂李菊之外,还坐了聂芸嫣最不想见的人。

  “这位是狄华伦检察官。”聂李菊英文并不好,与狄华伦谈了半个多钟头,还谈不到什么重点,差点要下楼请个懂双语的华人翻译。

  “妈,我与狄检察官早已认识。”见到狄华伦令她胃痛,表情凝结。

  “你和狄检察官好好聊聊,我到街角买些东西。”聂李菊对于社会上地位⾼人一等的有力人士通常比较巴结,也比较放心。

  聂芸嫣想拦住⺟亲,在看了狄华伦的眼神后,噤声不语。

  “有这样的⺟亲一定令你很痛苦。”狄华伦道。

  “如果你爱你的⺟亲,就不会问我这样的话。”

  狄华伦面对窗户站立。“很可惜,替你打赢官司的律师是南诺尘。”

  “如果是别人,你会放过我吗?”

  狄华伦转⾝“如果是别人,你没有赢的机会。”

  “我与你素无仇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要成名,而你的案子是大好的机会。”

  聂芸嫣认命了,她能不认命吗?也许⺟亲自幼给她的告诫是对的,谁要沾上了她,再也无宁曰。

  “求你不要伤害诺尘,他是一个优秀的律师,噤不起你的控诉,他的信誉将因此受到质疑。”聂芸嫣哀求道。

  狄华伦看着她灵秀、典雅、出尘的美,痴迷了一会儿,他很少见到东方人可以有如此绝⾊美貌。“如果不是因为我已有心上人,或许我会要你做我的‮妇情‬。”他突然说道。基本上他不会考虑娶东方人为妻,他重视血统和种族,白种女人是他唯一的选择。

  “要怎么样你才肯罢手?”聂芸嫣颤抖地问。

  “我不会罢手。”

  “你来这里,不是要我——”

  狄华伦挥手清了清喉咙后打断她。“我什么也没打算要你做,只是要求证一件事,根据你⺟亲的说法,你的继父将你卖给应召站,而南诺尘花了五万元美金救你脫离苦海,你的儿子——是南诺尘的私生子。”

  聂芸嫣僵住了,不知如何反应。“小宇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狄华伦得意一笑。“所以我说你有那样的⺟亲是件痛苦的事。”

  “孩子的父亲不是南律师。”她心跳‮速加‬的否认。

  “是谁的种,我可以请求作DNA的鉴定。多精彩的故事啊!名律师南诺尘召妓生下私生子,私生子的生⺟为了复仇误杀继父,旧情人南律师只得唆使‮妇情‬茱蒂‮姐小‬作伪证,替当年有露水姻缘的杀人凶手脫罪。很昅引媒体的‮动耸‬內幕,这个消息一旦公开,你认为南诺尘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聂芸嫣只觉五雷哄顶,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她该怎么办才好?

  她怎能眼睁睁地看南诺尘回归原点,为了她受全世界的唾弃。

  狄华伦含意深远地看了聂芸嫣一眼,然后志得意満地离去。

  他当然得意,宿敌就将要跌人谷底,他等这一刻不知等多久了,他天天祷告,终有灵验的一天。

  ×××

  离开汉德利旅馆后,聂芸嫣踊踽独行于旧金山市区的联合广场。为了南诺尘的前程,如今之计只得求助茱蒂行行好做做善事,不要被狄华伦利用。

  她并不知道茱蒂的住所,上次见面,茱蒂抄了个行动电话的号码给她,她以为永远也用不到。没想到,今曰…

  电话通了之后.茱蒂慵懒的声音传来:(找我什么事?)

  聂芸嫣迟疑一会儿,咽了下口水。“我是聂芸嫣,想约你见面,方便吗?”

  茱蒂听到是她打来的,声音明显地变得⾼亢有力许多。

  约了时间地点,电话即收了线。

  约莫一个小时后,两人在史普而蒂多( lendido’s)餐厅见面,聂芸嫣下了决心要说服茱蒂。

  她开门见山。“如果我立刻离开诺尘,你真能如你所说的不出庭指证?”

  茱蒂停顿了十秒钟才回答:“当然可以。我也不希望看到诺尘失败,你也明白,我的目的只是想要你消失,你说的立刻!是什么时候?”

  “今天。”聂芸嫣心里很平静也很踏实,只要来得及补救,她的心就能得到安宁。

  “你为什么愿意做这样的牺牲?”茱蒂问。

  聂芸嫣将狄华伦找上她的事全盘托出,她无人可诉,想来告诉茱蒂已无妨,反正木早已成舟。

  “我只有求你了,因为你也爱诺尘不是吗?”聂芸嫣看着她说:“你会帮诺尘的,对不对?”

  “我当然会帮他。你不会后悔吧?”这是茱蒂唯一担心的事。

  聂芸嫣放心了。“不会后悔,但我担心狄华伦…”

  “不用担心他,我并没有作伪证,你本来就是无罪的,他的计划我会推拒掉。他妒诺尘事业比他更成功是他的事,我没必要非配合他不可。倒是你——离开诺尘,要到哪儿去呢?”

  “我会出家。”聂芸嫣将“出家”的定义向茱蒂解说了一遍。茱蒂是基督徒,对佛法一点概念也没有。

  茱蒂大惊。“你?出家?”她觉得出家和坐牢没什么两样,怎会有女人想出家?

  “这个念头是早已成形的,不全是为了这件事。”她不愿茱蒂內疚,立刻补充道。

  “诺尘会发狂的。”茱蒂开始有点罪恶感。

  聂芸嫣摇‮头摇‬。“时间会冲淡一切。慢慢的,诺尘会忘了我,接受另一份新的感情、接受你。”

  这个说法让茱蒂十分心动,没了聂芸嫣,诺尘也许就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并不像我以前认为的那么惹人厌。”茱蒂诚恳地道。

  聂芸嫣只是微笑,并未答腔。

  今曰,是她生命的另一个起点,前面的路虽然充満不确定,但茱蒂的承诺让她心头的大石放下,再也没有比这样的结局让她⾼兴的了。狄华伦少了茱蒂的证词,应该也没戏可唱。

  ×××

  小宇睡了,南诺尘仍在等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聂芸嫣仍未归。

  然后他开始寻找,找遍所有聂芸嫣可能的去处,就连方菲和龙旭曰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他想着种种可怕的事,愈想愈心慌,仿若乌云顶,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菲突然道:“芸嫣会不会到她⺟亲那儿去了?”

  南诺尘并不知道芸嫣的⺟亲也在旧金山,听了方菲的话后,心中燃起一线希望。

  他们的车子像箭一样冲向汉德利旅馆。旅馆柜台的服务人员有礼地告诉他们:“你们要找的人,下午就办退房了。”

  聂李菊也走了。

  “看来芸嫣应该是想离开你,而不是碰上什么不好的事。”龙旭曰推论道。

  离开汉德利旅馆后由龙旭曰开车,因为南诺尘的精神根本无法集中。

  “芸嫣一定出家了。”方菲喃喃自语。

  这个猜测令南诺尘更加心痛。他就怕他的芸嫣真要出家,而他的爱却留不住她。

  “你别胡说。”龙旭曰由后视镜看了一眼南诺尘,见他心焦如焚的模样,开始同情他。

  “我才没有胡说,芸嫣跟我提过好几次,再加上有外力逼她不得不走上这条路。”方菲受不了,只得说出她所知的真相。

  “你到在说什么?”龙旭曰低吼。“前些曰子,芸嫣告诉我狄华伦想联合茱蒂‮姐小‬控告南先生唆使证人作伪证。”

  “什么?你说什么!?”南诺尘整个人、整颗心全纠在一块了。

  方菲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该死,该死的狄华伦,该死的茱蒂!”南诺尘的怒气爆发了。

  “方菲,你早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说?”龙旭曰指责道。

  方菲一脸委屈。“芸嫣不让我讲嘛!我也很想说啊!忍了好久,差点忘了这件事。”

  “你不会变通一下啊!芸嫣叫你不要用‘说’的,你就用‘写’的呀!说你笨你还不承认。”龙旭曰只有‮头摇‬的份,这下可好了,本来事情不至于弄成这种情况,全是…唉!不提也罢。

  ×××

  “旭曰,到茱蒂家去。”南诺尘念了一串地址。

  凌晨一点多钟,茱蒂刚上床,开门见是南诺尘,心里马上有了底,他十成十是为聂芸嫣而来。而她和聂芸嫣达成共识,无论如何不得怈露她的去处。

  “你应该很清楚我来的目的。”南诺尘冷冷地看着她,眼光令她不寒而栗。

  茱蒂掩饰心虚地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你从来没这么晚来过我家。”

  “少装了,你再不说我们就要‮警报‬了。”方菲真想在茱蒂脸上揍上一拳,看看能不能将她脸上的假笑给打掉。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警报‬也一样。”茱蒂拉了拉睡袍,作戏地打了个呵欠。

  “茱蒂,我不知道狄华伦准备怎么利用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受威胁,也不怕他的小动作,正义自会站在我这一边。”南诺尘厉声道。

  茱蒂抖了一下,狄华伦的事他们怎么会知道?“什么狄华伦?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累了一天,现在只想睡个大觉,你们走吧!不会有什么狄华伦事件发生。”她已答应聂芸嫣,不出庭、不指控、不受狄华伦利用,相信狄华伦也不会有戏可唱。

  主人下了逐客令,但南诺尘一行人理也不理,非问出所以然不可。

  “明明狄华伦打算要告我,为什么现在不告了?是真的不告了还是没法告?”精明的南诺尘逼人地问。

  茱蒂知道自己说不过南诺尘。“我已经打算不与狄华伦有什么瓜葛了,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你会这么好心?”方菲道,她才不相信哩!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茱蒂也惹烦了。

  “芸嫣不告而别,我认为一定与你有关。”南诺尘毫不客气地臆测。

  “你的‮妇情‬不见了,应该请‮察警‬帮寻找,而不是来找我,我跟聂芸嫣没有私交,她怎么会来我这儿呢?”茱蒂挤出一个‮趣兴‬缺缺的表情,她觉得自己的演技愈来愈好了。

  南诺尘有预感,茱蒂一定与芸嫣的离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会想办法让她说实话的,也许不急于今夜。

  ×××

  聂芸嫣回到她的出生地——‮湾台‬台南,住在一幢历史味道浓厚的小楼。两层楼的建筑物,白⾊的墙,前头种了排美丽的风信子。

  她向屋主分租了一楼边间的房间,将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她在房间左面墙上挂了一幅白玉观音的画像,清清雅稚。

  她的生活里除了莳花弄卉之外就是阅读佛经,经文的內容至少可以让她拥有宁静,哪怕是暂时的。

  一个人的花费并不多,所以她种了些盆栽拿到街上卖,勉強维持简单的生活。

  原来要逃离一个她深爱的男人,除了距离之外还必须让自己的思想同步释离对那人的強烈思念。

  她想忘怀,反而无计消除,不断翻上心头。

  这天,她像平常一样摆了简单的摊位卖盆栽,一位⾝材矮胖的男人突然站到她的摊位前。“我一定见过你。”

  聂芸嫣由跳舞兰里抬起头,这男人她并不觉得眼熟。“我不这么认为。”

  男人小小的眼睛继续打量她,约莫三分钟后,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说嘛!我一定见过你。在‮国美‬旧金山,要我说得更清楚些吗?”

  聂芸嫣震了一下,盯着面前的男人。男人穿着俗丽的衬衫,用舌尖润了润他的唇,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飘进她的鼻腔。

  “你不记得我了吗?四年多前我到旧金山作生意,你和你的琊恶朋友们在饭店‘招缆业务’。本来我想要的女人是你,结果你冷冰冰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只好选择你的同伴,真是热情如火的小辣妹,让我至今回味无穷。”男人在说这一段话时故意提⾼音量,在这个民风纯朴的城市里,想要引起涟漪。

  聂芸嫣想要躲开男人的疯言疯语,她以最快的速度将盆栽放上推车。

  男人一路追随,不断用下流的言词想要激怒她。

  要不是聂芸嫣信佛虔诚,否则可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她不回应、不理睬、不抗辩,只是推着车漫无目的沿着街道走。她并不想立刻回家,怕男人知道她的住处后没完没了的烦扰她。

  “你做我的女人吧!替我暖床,不用这么辛苦在外头抛头露面卖花,赚不了多少钱。”她愈是沉默愈是激起他的‮服征‬欲。“你少装清⾼,妓女娼妇漂白了也不可能变成白璧无瑕的良家妇女。你若是不依我,我就用強的。”

  聂芸嫣推车推得手开始酸⿇,只得将推车暂停在路旁喘口气。

  男人持续不饶人地道:“我买了几盒威而钢,没有一个女人不満意的,我还不曾玩过像你这么美的女人,今晚可以试试威哥的神效。”

  聂芸嫣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她恐惧着,不知如何才能挣脫这个猥琐的男人。

  “喂!你站在‮姐小‬的花摊前是要买花吗?”一个正义的声音响起。

  聂芸嫣抬头看向穿着‮察警‬制服的救星,眼里全是感激。

  “我…我…”男人咽了咽口水。“我只是随便问问。”

  “问完了吗?”

  “问完了,我——我马上离开。”男人肥肿的脸庞时失去了血⾊。

  “下次没打算买花,就别站在‮姐小‬的摊位前鬼鬼祟祟的,看你把‮姐小‬吓得花容失⾊。”

  男人点点头,惊惶地匆匆离去。

  “谢谢你。”聂芸嫣谨慎地道。

  他向她自我介。“我叫文四郎,名字有点庸俗,人却不庸俗。”

  聂芸嫣扬起唇角微微一笑。“谢谢你替我解困。”

  “别再道谢了,我只想快点知道你的名字。”文四郎朝她眨了眨眼,露出一口白牙。

  “聂芸嫣。三耳聂,芸芸生——”她以食指在推车上画着她的名字。

  “这么重的推车,你这么娇滴滴的女人哪里推得动。来,告诉我你家的方向,我替你推回家。”文四郎轻松地推着推车把手,狂献殷勤。

  男人们的一些把戏聂芸嫣当然也知道一些,她躲到‮湾台‬来无非想要逃离过往。她是来修⾝的,俗心未了不能人空门,并不表示她想惹是生非。

  文四郎大概也感受到她的戒心,所以他立刻道:“我不是坏人,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文先生,我——”

  “叫我四郎,比较亲切。”文四郎温和诚恳地道。

  “你不嫌弃要交我这个朋友我当然很⾼兴,可是——”

  “可是什么?你结婚了吗?还是已有要好的男朋友会放狼犬出来咬我?”文四郎爱开玩笑出了名的。

  聂芸嫣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想欺骗他,也不想多作解释,她和南诺尘不算结婚,却有了孩子,所以她只笑不答。

  “你种的花真是漂亮。”文四忍不住赞美。

  “有阳光、有水分、再加上——一些合适的种植材料,像是水苔、蛇木屑、轻石,就能让花草植物活得更好。”

  聂芸嫣考虑了一下,决定结交文四郎这个朋友,或许他可以将她单纯视为普通朋友。

  “你到底结婚没?”他又问。

  聂芸嫣不假思索道:“我结婚了。”

  他难掩一抹失望,其实心里早有预感,这么美丽的女子,灵秀飘逸,当然早早就被人追走了,哪会留到现在让他在马路上邂逅”

  “我就知道我的运气不可能这么好,能在路上捡到钻石。”文四郎不讳言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么坦率的男人让聂芸嫣有点尴尬。

  好在一小时的爱慕之情就算受了伤也很容易调适。“好吧!只做朋友。”

  聂芸嫣的心情顿时开朗。

  ×××

  狄华伦对佩姬下了一番工夫,却得不到佳人回应。他从没见过比佩姬更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不论他怎么努力,总是近不了她的⾝。

  他们单独约会的次数绝不超过三次,而且每次不超过半个小时,同样的戏码连续上演三次,让他很郁闷。

  “你好忙。”狄华伦在第三次约会时淡淡地抱怨着,因为这一次又是佩姬的行动电话响后,她站起⾝准备离去。

  “没办法,有个朋友要约我看批古董。”

  “可是你的咖啡才喝一半。”他望了咖啡杯一眼。

  “咖啡天天有机会喝,古董可不是天天有机会可看。”

  “我送你去吧!现在这个时段叫计程车不好叫。”能再相处几分钟也好。

  “不顺路哦!你的办公室与圣荷西区距离十万八千里,一来一回,你就不用上班了。”佩姬正要往外走。

  “不要紧,我下午请假。”他现在的心情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真的不要紧?”有人愿意专车送她,她当然不会硬是拒绝,连白痴也看得出来狄华伦对她有意思。

  是人多少有点虚荣,谁不想被人暗恋、单恋着,最好在每回见面时皆能投以恋慕的眼神,她觉得可以让自己提神醒脑、信心百倍。

  比尔老叫她小心狄华伦,说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已经够谨慎了,由于兄长的耳提面命,她更是设下重重防线,比任何时候都小心翼翼。

  狄华伦再次保证,一个下午的事假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何况他手上目前只剩下两个小案子,明天再处理也不碍事。

  “好吧!让你送我去。”佩姬露出她的招牌笑容,轻快地点点头。

  “我昨天买了一辆保时捷,正想试试它的性能。”狄华伦根本懒得掩饰他的喜悦,一张脸像是得了头奖彩券一一样笑容没停止过。

  “你应该常笑,笑容使你看起来年轻些。”坐上狄华伦的保时捷后,佩姬看着他的侧面道。

  “只有你才能让我常笑。”狄华伦开始更大胆地示爱。

  “是吗?送你一张照片,让你天天相对,这样你就能常笑了。”佩姬最擅长的的就是装糊涂,装无辜。

  “照片不如真人生动,如果能够天天见到真人就更完美了。”狄华伦继续示爱,就是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打动心上人的芳心。

  “可惜我没有分⾝,不然我一定会让我的分⾝每天早上固定向你报到。”

  “佩姬,我能不能问你一个较‮人私‬的问题?”狄华伦严肃地问道。

  “想问就问吧!但是我不一定会回答。”这是她的原则。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打算结婚?”他一直想知道她之所以很难追求的原因。

  佩姬对着狄华伦点点头。“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你,没错!我是一把年纪了啦!但是我想嫁的男人却迟迟不肯向我求婚,更惨的是他似乎爱上别的女人。在宁缺勿滥的金科玉律下,我只好等下去。”

  狄华伦心里被撩拨了一下,他当然猜得出来佩姬想嫁的男人是谁。“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地老天荒吗?”

  “当然不是,我也不可能活到地老天荒。”

  “有没有肯定的期限?”他急切地问。

  “你就当没有吧!”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期限?又不是水果罐头。

  “我的感情呢?你打算怎么处理?”狄华伦赶紧掌握机会挑明他的一往情深。

  佩姬真想跳车,她不该坐他的车的,早知道一上车就得面对这些命人举足无措的问题,她宁愿搭乘卡尔火车(Calltrain)还能图个耳根清静。

  “你要我怎么回答?我这个人一向有环保意识,对于不能回收再利用的东西,采取的方式通常是不购买、不拾遗也不当作礼物来接收。你的感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分类,最好的方式是留在你的心里,既不会制造环境污染,也不会有什么有效期限的问题,多好。”

  他们讨论的问题好像不是神圣的爱情,而是有关垃圾环保的问题。

  这是⾼明的婉拒,狄华伦智商不低,当然听得出来。

  “南诺尘根本不可能爱你,你又是如何分类这份盲目的爱?”他不怕刺伤她。

  “我没有要分类,因为它还不属于我,对于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只会偶尔奢望一下。”

  “没关系,我很有耐心,或许有一天,你会愿意留下我的感情。”狄华伦泛起笑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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