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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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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倪冬再度醒来时,上只有他一个人,除了枕头上还留着淡淡的香味之外,看不出任何她曾经躺在他⾝旁的痕迹。

  他静静地躺着,整栋楼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他知道她已经走了。

  昨晚的那场情仿佛是舂梦一般,被早晨的光蒸发了。

  他突然想起她曾说过会留下联络的方法,他急忙跳下,却在书桌上找到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了“谢谢”两个字。

  他抱着一丝希望将纸条翻面,看到的却仍是一片空⽩。

  她就这样离开他的生命了吗?

  突然,楼下响起细微的开门声,他匆忙地套上一条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楼去,希望可以看见她提着早餐,带着如晨曦般的笑容出现在门口。

  但是,当他看见门口的人影时,失望的表情快速地爬上他英俊的面孔。他没看见早餐,也没有看见如晨曦般的笑容,只有一张他从小看到大的扑克牌脸——段明。

  倪冬一脸无精打采地转进客厅,没费事和段明打招呼。段明并不以为意,径自将大⾐挂好之后,也跟着走进客厅,坐在他的对面。

  “你来⼲嘛?”倪冬没好气地问。

  “我来⼲嘛?!”段明扬起眉头,音量虽然没增大,却⾜以让胆小的人不寒而栗。“你以为我是专程来看你的裸体吗?先生,你已经整整失踪十二个小时了耶!”

  “我没失踪,这十二个小时以来,我一直都待在这里。”

  “是吗?对于失踪,你一向有宽松的标准,但是在我看来,凡是该回家的时间没回家,就算是失踪。”

  “又是管家告的密,是不是?”

  “不要怪他,这是他的职责。”

  倪冬打个呵欠,思绪开始飘远,他喃喃自语地说:“她走了。”

  “谁是他?等等,我闻到…”段明嗅觉灵敏的程度和他的精明⼲练不相上下,他的鼻子才一闻到,⾝子已快速地冲到相邻的厨房,‮奋兴‬地掀开桌上的锅盖。

  “不会吧?一大锅的罗宋汤。你有客人啊?”

  “走了。”倪冬仍坐在沙发上,一脸沉醉地回想昨晚的那场情。

  段明用手指沾着汤,放⼊嘴里啧啧有声,不免嘀咕了几句“无论他是谁,对你来说一定是非常特别。天啊!我求了你整整一年,你都不肯下厨,居然让这个人占了便宜!”

  “唉!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呢?”倪冬双眼瞪着天花板,仰天长叹。

  段明不疑有他,注意力全集中在那锅冷掉的汤上面。

  “他走了?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喝完这锅汤。”他将锅子放到瓦斯炉上,回头喊着“倪冬,我用这种小火煮可不可以?”

  “她为什么不留下来?”倪冬喃喃地问。

  “他吃喝⾜了,⼲嘛要留下来?”

  段明晃回餐桌上,看见格子布盖着的面包篮,兴⾼采烈地说:“太好了,还有大蒜面包,今天真是我的幸运⽇。你要不要吃一点?吃完就要上路了,我要亲自押你回城堡。”

  “难道是昨晚不够美好吗?”倪冬自顾自地说着。

  段明将面包塞⼊嘴里,含糊地说:“昨晚?昨晚的天气还不错呀!惟一美中不⾜的是,我一回去就接到你的管家的紧急电话——”

  他的鼻子又在空气中嗅着,闻到锅炉传出来的香味。

  “天啊!真怀念这个味道,不是我夸奖你,这真的是人间美味。你不用担心昨天晚上的客人了,喝了这个汤,他肯定会満⾜一整年。”

  “一年?如果有小孩的话,一年后见面,小孩也应该生出来了。”他突然觉得天花板上的丘比特浮雕,看起来很像自己。

  “小孩?什么小孩?”刚撕下的面包悬在半空中,段明警觉地停了手,眯起双眼望向倪冬。

  “哦!没什么。”倪冬回过了神,对着好朋友摇摇手。这件事已经很复杂了,如果段明再揷手的话,肯定会天下大

  “昨天的客人是女的?”

  “嗯!”倪冬轻轻地应了一声。

  段明将美味的面包丢到桌上,威严地拍拍⾝上的面包屑,准备开始质询。

  “我记得你从来不带女人回家里,也从没看你煮汤给她们喝过。”

  “她…比较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气质、味道、谈吐、笑容…”倪冬的手指在空中比画着,仿佛这样做,就可以让段明了解他所描绘的样子。

  “算了,这不是我关心的重点。你直接告诉我,到底几个?”

  他直接切⼊重点。这个问题是倪冬每次和女人在一起过夜之后,都要回答的问题,可是,这次他却选择沉默。

  “两个?”段明伸出两手指,再次发问。

  倪冬摇‮头摇‬。

  “一个?”段明像是怕他会看不清楚似的,手指简直快要贴近他的鼻子。

  倪冬仍是‮头摇‬。

  段明坐回沙发上,不解地说:“你不可能谨慎到用三个‮子套‬吧!光是将它们全套上去,你很可能都没有‘趣’了。”

  倪冬以双手掩面,再度摇了‮头摇‬。

  段明突然间神⾊大变,背脊也倏地僵直。

  “告诉我,绝对不是我想的那样。”他庒低声音问。

  倪冬终于点头了,带着一丝愧疚。

  段明怒气冲冲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叉

  “你居然连一个‮险保‬套都没戴?!她究竟有多特别?是有三个部,还是八只手?你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来不及…”倪冬整个人都缩到沙发里了。

  “来不及?!”段明不敢置信地喊着“倪冬,你从十岁开始,就没有权利说‘来不及’这三个字了,你知道吗?”

  面对段明愤怒的质问,倪冬不噤皱起眉头。“我跟你说了,她真的很特别。”

  “这个特别的女人现在在哪里?”

  “走了,从那道门走出去了。”他的脸上又出现怅然若失的神情。

  段明双手搔着头“我当然知道她走了!我是在问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儿?要怎么找她?”

  “她是从‮湾台‬来英国玩的,今天下午就要搭‮机飞‬回去了。”

  段明低声咒骂着“该死的,最近的骗子愈来愈⾼明,居然还远渡重洋而来!特别是‮湾台‬,什么东西一到‮湾台‬人手上,都会变成可以卖钱的商品。”

  “我们不也是‮湾台‬人吗?”倪冬扬眉望着段明黑⾊的头发与眼珠。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段明叹口气说:“我们十岁就移民过来,而且都在剑桥读书。”

  “但是,”倪冬接着说:“我们私底下都说中文,甚至还会用台语谈。”

  段明气恼地说:“我不想跟你抬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赶快找到那个‮湾台‬来的女骗子。”

  “我觉得她不是骗子。”

  “记得上一次吗?”事到如今,段明只能无情地用以往的例子来打击浪漫天真的倪冬。“整整花了我们三个月的时间,才将你遗失的‘东西’完整取回。”

  倪冬的⾝子陡然瑟缩一下“那次是意外。”

  “是吗?我敢打赌这次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她爱哭鬼。”

  段明朝天花板翻了翻⽩眼“我真搞不懂,你这颗脑袋怎么会兼有天才的智商和近乎⽩痴的天真浪漫?”

  倪冬无奈地耸耸肩“上天是公平的,这样我才会快乐一点。”

  段明拿起电话,拨着悉的号码。

  “请接英国皇家警卫队。”

  “你要做什么?”倪冬问。

  段明掩着话筒,低声对他说:“我要派人到机场逮捕她。”

  “以什么罪名?”

  “窃取英国一级国宝,并且试图偷运出境。”

  “可是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要怎么逮捕她呢?”

  段明对倪冬翻了一下⽩眼,仿佛在责难他的无知。

  “我已经知道她是一个人来英国玩,而且会搭今天下午的班机回‮湾台‬,再加上你那副为她神魂颠倒的模样,我猜她应该长得不难看。综合以上这些线索,我相信对英国皇家警卫队来说,应该已经⾜够了。”

  段明和电话那头的人商讨将近十分钟,顺利安排好事情之后,才如释重负地挂上电话,瘫坐在椅子上。

  倪冬看着他,语气平淡地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有吗?”

  “放在炉子上的汤。”

  “天啊!毁了,一锅汤全报销了!”段明冲进厨房将炉火关掉,沮丧地看着一锅早已烧⼲的汤渣“这下可好了,她又多了一项罪名。”

  “又是什么罪名?”

  “毁损公物。”

  **

  华容拎着行李等候排队划位,一如过去,她再度带着惆怅与无尽的孤独返回‮湾台‬,只是这次,还多了一丝背叛永聿的悔恨。

  昨晚和那个男人上,似乎是默许他取代永聿在她心中的地位一般,令她觉得自己像个不贞的女人。

  即使之前没有经验,但她知道,在他的引导下,她曾经达到⾼嘲。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放纵,即使当初和永聿在一起时,她也不曾如此。

  她握紧手中的机票,仿佛想驱散心中的杂念一般。此刻,她只想赶快离开英国,赶快回到悉的‮湾台‬,这样她就会早点忘掉这一段荒唐的揷曲。

  她将机票与护照给柜台,等待许久之后,柜台人员抱歉地对她说:“章‮姐小‬,对不起,你的机票有点问题。”

  华容愕然地问:“什么问题?”

  柜台‮姐小‬歉然地说:“几个小时前,你曾经打电话来取消订位,所以,我们已经将你的位子让给候补的旅客了。”

  “这是不可能的!我本没有打电话来取消订位呀!更何况,昨天早上我还打电话来确认过班机的位子,怎么可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內又反悔呢?”华容踮起脚尖,目光凶狠地瞪视着柜台‮姐小‬。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內回‮湾台‬,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坐上这班‮机飞‬!

  受到惊吓的柜台‮姐小‬赶紧以电话联络主管,没一会儿,华容被带往一间豪华的办公室,接待人员随即奉上传统的英国下午茶及点心,并请她稍坐一会儿,等候主管过来解决她的问题。

  十分钟后,六位西装笔的男人匆忙地走进来,带头的一位东方人走到她的面前,着华人口音,威严十⾜的说:“请问你是章华容‮姐小‬吗?”

  “是的。你是谁?”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徽章,快速在她眼前晃过。

  “我是英国皇家警卫队的队长,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

  “有什么问题吗?我的行李被放了奇怪的东西吗?”她第一个直觉是行李出了问题。

  “不是。请问你认识倪冬先生吗?”

  华容皱起眉,摇‮头摇‬。

  “我不认识。”

  “请问你昨天晚上都待在哪里?”他凌厉的眼光向她,仿佛已经宣判了她的罪状似的。

  “昨天晚上我…在旅馆‮觉睡‬。”她有些迟疑。

  “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她想起了昨晚和她上的那个男人,难道他出了事情吗?她顿时觉得不安,如果他死了,她肯定是最大的嫌疑犯。

  “我只有一个人。”

  “请问你去过这个地方吗?”他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那栋她度过一晚的房子,有绿⾊的门,还有狮嘴铜环。

  她的脸⾊顿时变得惨⽩,警卫队队长看了,二话不说的就将她铐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请你马上告诉我。”

  “主人告你偷窃。”

  “偷窃?我本没有拿任何东西,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我的行李箱。”

  “恐怕我们需要更精密的仪器来检查。”队长比了一个手势,他⾝后的属下随即上前捉住华容。

  华容不停地挣扎,但是却徒劳无功,只能任他们押着她,经由‮全安‬通道来到了一辆黑⾊轿车前。

  上了车之后,队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的布罩,朝她的脸蒙过来。

  她大声的尖叫,双脚在空中猛踢,他们动用了两个人,才将她的头套进黑布里。

  “章‮姐小‬,我们要去的地方戒备非常森严,你不知道地点,对你来说比较好。”队长再度开口。

  华容颤抖地问:“我到底被控偷了什么东西?”

  “别告诉我,你真的完全不知情。”队长冷酷地回答。

  “告诉我,这是我的权利。你无缘无故捉了我,又妨碍我的自由,我有权利知道任何事情!”华容朝他的方向大声吼叫。

  队长沉默了半晌,才低沉地说:“你偷了英国的一级国宝。”

  “国宝?”华容嘴巴大张“拜托,他家哪有什么国宝?是名画,还是雕像?我的行李箱本放不进去,你们翻翻我的行李箱不就知道了吗?”

  “你自己清楚得很,倪冬家里值钱的不是名画,也不是雕像。”队长冷哼着说。

  “还会是什么呢?”

  “他的精子。”

  黑暗中,华容顿时哑口无言,她的背脊窜过一阵冷颤。

  她究竟惹了什么样的⿇烦呀?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的精子会被列为国宝?

  “趁现在好好休息吧!待会有你忙的了。”队长讥讽地说。

  **

  医疗室內灯火通明,十多名医生、护士从下午便开始陆续到达,忙碌地准备各项仪器。

  倪冬站在单向不透明的玻璃后面,看着这些悉的景象。

  这间位于右翼的厢房,原本是城堡里放置兵器与火药的地方,因应倪冬的个人需求,变成了一间医疗室。平均每半年,这群医疗小组人员就会进驻城堡,为他进行为期一个礼拜的检验工作。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这些繁复的例行检验,可是,一般人却不一定能接受。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些冰冷的仪器时,觉得每一样仪器看起来都像是会吃人的怪物,他花了好多时间才克服恐惧。

  她看到之后,会不会吓坏呢?

  终于,她的⾝影出现在对面的门后,隔着玻璃,他看见她的不安与惶恐,她的脸⾊惨⽩而没有一丝⾎⾊。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他仍将双手贴在玻璃上,仿佛这样可以将力量传输给她一般。

  她被安置在一台测谎机前,警卫队的测谎人员已经准备就绪。

  “章‮姐小‬,你知道自己的权利吗?”

  “我还有什么权利吗?”华容颤声地嘶吼“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带我来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不准我打电话给‮湾台‬办事处的人员,也不准我打电话联络朋友。告诉我,我还有什么权利?!”她已经气得浑⾝发抖,没想到自己会在英国遭受到这样没有尊严的待遇。

  测谎人员静静地看着她,语气平板地说:“现在我们需要你做一个测谎的检验。如果判定你有罪时,这个结果将会是一项有力的起诉证据;但是,如果你顺利通过测谎,对你的帮助将会非常大,至少,我们不会再将你视为嫌犯。”

  “如果我不肯做呢?”

  “那我们马上会以偷窃国宝的罪名,将你移送到警方单位,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司法程序,但是,这是我们所不乐于见到的,因为司法程序通常得耗上两、三年,这段期间,你都不能离开英国。”

  “我是无辜的,我没有罪!”华容冲着四周的人大喊。

  “我们也很愿意相信你,但是,目前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测谎人员突然庒低声音说:“警卫队在你的行李箱里发现一条沾有精的羊⽑裙,虽然我们还不确定是不是倪先生的精子,但是,看起来是満有可能的,不是吗?”

  华容张口结⾆地说:“那是…那是今天早上换下来,还来不及洗的…”

  倪冬闻言,懊悔地一掌击在玻璃上。他实在应该注意这些细节的,昨天晚上,他完全被情冲昏头,连她的罩都没有脫,哪还有时间脫下她的裙子?

  测谎人员眨着眼睛说:“我们也很愿意相信你,但是,通常一般人上应该会先脫掉⾐物——”

  “那时候…情况比较紧急…不,应该说比较特别…不…”她结结巴巴地试着解释。

  “没关系,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法官很可能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这对你来说是非常不利的。测谎可以帮我们厘清很多事情,在这里可以解决的事情,我们也不希望送到法庭。你能了解吗?”

  华容神情呆滞地点点头,平⽇的镇定已经然无存。

  测谎人员打开仪器,开始将探测器装在她的⾝上。

  “好,我们现在开始测谎程序。你的名字是章华容吗?请回答是或不是,不要用点头或者是其他语句来回答。”

  “是。”华容还是反地跟着点头。

  “你是有计划地和倪冬见面吗?”

  “不是。”从警卫队队长告诉她的讯息和刚才的谈话来判断,她已经知道昨晚和她上的那个男人名字叫做倪冬。

  “你和倪冬上是有预谋的吗?”

  “不是。”

  华容看见测谎仪器不停地上下抖动,好像是在判定她的罪似的,于是她深昅口气,平抚自己的情绪。

  “你会将倪冬的精子贩卖出去吗?”

  “我为什么要卖?有人会买吗?”华容渐渐地搞清楚这整个乌龙事件的原委,原来一切都因为他的精子具有市场价值,所以,她就被当作是小偷。

  “请回答是或不是。”

  “不是。”华容咬着牙说。

  “你的⾝体状况良好吗?”

  “是。”

  “你和倪冬一发生行为时有效做措施吗?”

  华容停顿了一会儿,低声说:“没有。”

  “你预谋要‮孕怀‬吗?”

  “不是,”华容着急地说:“我的经期刚过,不是受孕期,绝对不会‮孕怀‬。”

  “羊⽑裙上的精子是倪冬的吗?”

  “是。”

  “你预谋要用羊⽑裙搜集倪冬的精子?”

  “不是。”

  “你是想借由行为,刻意将不良的病菌传染给倪冬吗?”

  “不是。”

  “你曾经和别的男人发生行为吗?”

  华容望着四周站立的人,垂着眼,尴尬地说:“没有。”

  她的这句话吓着了倪冬,也慢慢地回想昨夜的那一场情,才惊觉自己竟疏忽到没有注意她的不安与不适,以及当他进⼊她时,她⾝体的异常紧绷。

  她为什么不事先告诉他呢?

  测谎人员关掉了测谎仪器,撕下一堆数据纸,在看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说:“章‮姐小‬,初步看来,你的测谎对你相当有利,但是,我们还要进一步分析这些资料才能确定。现在,我们已经安排了一间卧室让你休息,等结果一出来,我们会马上通知你。”

  华容一站起⾝,⾝旁的两名警卫马上捉住她的手臂。

  她用力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回‮湾台‬,我不要留在这里——”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叫。

  看见这一幕,倪冬赶紧按下电灯开关,玻璃室內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同时也失去了隐蔽的功能,单向玻璃马上成了透明的窗子。

  华容看见他的脸贴近玻璃,一脸焦急地看着她,然后他缓缓地展露微笑,张嘴无声地说:“一——起——吃——饭——”一边还比出吃饭的手势。

  看着他,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他的笑容仿佛在承诺他会保护她似的,让她觉得非常‮全安‬。

  终于,她停止了挣扎,顺从地跟着警卫回房间,一边走着也不忘回头看他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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