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当烛朵夜回到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一直专注听着席天成叙述营威⽇小时候的事,忘了时间,一顿饭吃下来,竟然那么晚了。
席天成告诉她,营威⽇因为工作太晚,直接回家了。
在回别墅的途中,她担心威⽇没吃晚餐,还特地去买了消夜回来。
“朵夜,我之前对你,是不是太…太直接了一点?”帮烛朵夜开了车门,席天成低头一笑。“我想,你对我的印象,一定很不好吧?”
“我…”
“我想,我的态度直接,和现代女个开放有关。我也不怕你知道,其实,我的女朋友,她们第一天和我认识,就会暗示我,她们愿意和我发生关系。”
席天成的话,让烛朵夜冷汗涔涔。
“你不用怕,我不是已经把你送回来了吗?”席天成撇一笑,靠近她。“你让我觉得很不同,而且因为你,我可能会改变我对爱情的观感,”
他其实也厌倦了一见面就想和他上的女人。虽然这一回,是他想要烛朵夜上他的,他也迫不及待,不过,他知道,对付烛朵夜,用金钱利是没用的。
而且,久久和女人玩一次擒故纵的游戏,倒是有趣的。
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对烛朵夜更感趣兴!
烛朵夜淡淡一笑。
今晚,席天成表现的很有绅士风度,也和她说了很多关于威⽇的事,她对他的印象是有点小小改观,但…可能是之前对他太反感,她总觉得他的绅士风度,还是脫不了那令人厌恶的轻浮。
不过,席天成的为人如何,这对她来说不重要,反正以后她大概也不会和他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要进去了。”她朝他轻轻点个头。
“朵夜,等一下。”席天成从后座拿了一大束红玫瑰,递给她。“送给你,美丽的烛朵夜。”
“我…”
烛朵夜为难的看着那一大束红玫瑰。方才他下车到花店去买,她以为他是买来送他女友的,没想到竟然是要送给她的。
如果她收下花,她要怎么和威⽇解释?
“看在今晚我说了不少故事给你听的份上,你就把它收下吧!”席天成苦笑着。“如果你没收下它,它下场会很惨的,可能是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烛朵夜缓缓地伸出手,把花接过。她是看在他告诉她那么多关于威⽇的事的份上,才勉为其难收下花的。
席天成趁她伸手收花时,突然拉住她的手。忙了一整晚,如果他连她的手都没拉到,那他今晚不就⽩忙了一场!
虽然说对她要慢慢来,但总是要让他先尝一点甜头吧!
“别怕!我只是想对你做一些绅士会做的事。”他紧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菗离。“我想你不会让我亲你的额头吧,那亲手…”
“不用了,请你放开我的手!”
“朵夜,你怎么狠心不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呢?”他強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強吻了一下。
満⾜的笑容,在席天成脸上还未完全咧开来,一个硬实的拳头,便狠狠地朝他脸上挥去——
营威⽇満脸怒火的瞪着席天成。
别墅客厅里的电浆电视和屋外的录影机连线,仅一个开关切换键,他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外的情景。
当他听到车声,他就知道是席天成送朵夜回来了。他们在屋外的一举一动,他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就満腹怒气的他,看到席天成那只咸猪手拉着朵夜的手,他再也忍无可忍,冲出屋外,劈头就赏他硬邦邦的一拳!
“啊——”烛朵夜吓了一跳,退了几步后,才发现挥拳的人是营威⽇。
席天成冷不防地被揍了一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才抬头想看是谁敢揍他,左脸却又挨了扎扎实实的一拳。
接着,又一拳打中他的右脸,另一拳又挥落在他的下颚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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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威⽇…不要打了,你会打死他的!”
看见营威⽇像发了疯似地猛挥拳,烛朵夜吓的瞪大了眼。
她丢下手中的玫瑰花和消夜,急急上前从营威⽇⾝后勾住他的手,不让他的拳头再发狂的挥出。“你会打死他的!不要打了,求求你!”
趁着烛朵夜抓住营威⽇的同时,席天成吃力的站起⾝,他抹去嘴角的⾎迹,回瞪着营威⽇。“你凭什么打我?!”
“你拉她的手想做什么?”营威⽇怒咆着,挣脫烛朵夜的钳制,又朝他挥了一拳。
这一次,席天成机警的躲过。
“你以为只有你可以追朵夜吗?”席天成挑衅的道:“我就是想追她,你想对我怎么样?”
席天成的话,再度怒了营威⽇。
“不要,威⽇,你不要再打他了!”烛朵夜拉住营威⽇,不让他挥拳。
“哼,来呀!”席天成一手扶着他的跑车,另一手逞強的挥舞着。
“席天成,你快点走,好不好?!”朵夜真怕两人再有冲突,她会拉不住威⽇的。“快走呀你!”
“朵夜,你是担心我受伤吗?”席天成故意说给营威⽇听。“你放心,这点伤…”扯动了伤处,席大成痛咧着嘴。
他在心中暗咒着,这个营威⽇疯了不成,出手这么重,两三下就让他痛的龇牙咧嘴。
现在他处于下风,再耗下去,吃亏的人是他。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这笔帐,他一定会讨回来的!
见营威⽇又要追来打他,席天成急急上车,临去之前,朝朵夜说道:“朵夜,你掉在饭店房间那支发夹,不用去拿了,明天我买一支新的⽔晶发夹给你。”
说完后,席天成驶着跑车扬长而去。
烛朵夜愣在原地,还会意不过来他为什么那么说,直到看见营威⽇凶怒的瞪视她,她才恍然大悟——
“威…威⽇…”
她想和营威⽇解释,但气腾腾的他一转⾝,不理她,迳自走⼊屋內。
拿起丢在地上的消夜和玫瑰花束,烛朵夜跟在他⾝后,急急走⼊。
“威⽇,你听我说…”
把手中的消夜和玫瑰花束放到桌上,烛朵夜追着要上楼去的营威⽇,他踏上楼梯的第一层,怒地回头瞪视已追到他⾝后来的她。
“你还想说什么?!”营威⽇一张俊脸铁青的吓人。“你的发夹为什么会掉在饭店房间?你和他到饭店房间——”
“没有、没有。”烛朵夜忙着否认。“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说,我想,他应该只是想气你而已。”
“他想气我?!”营威⽇挟着庞大的怒气走下阶梯。“是这样吗?!是他想气我、还是你想气我?”
“我…”烛朵夜被他退了一步。“我没有要气你呀!”
“你不是和他一起吃饭,吃得⾼兴的吗?”
“不是你要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全,他肚里的怒语又怒腾腾地冲口而出——
“既然你喜像席天成那种花言巧语的男人,那你就跟他回去呀,你还回来做什么?”
他只要一想到她在饭店餐厅里,专注听着席天成说话的那种表情,怒火就会在他的心头滚烧。
烛朵夜睁大着眼看他。“你现在的意思,是要赶我走?!
她的问话丢出,他为之一愣。他没有要赶她走呀,只是,想到她和席天成在一起那么开心,他的怒火不噤又升⾼一分。
“你告诉我,你和他到饭店房间去做什么?”她若真的和席天成发生了关系,这一点,他绝对无法忍受。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没有吗?”
“你没有?!你刚才又为了什么原因护着他?你心疼他被我打伤吗?你心疼他,对不对?”营威⽇动的大吼着。
“我不是心疼他,我是担心你。”她感到沮丧无助,他在狂怒下,似乎什么都听不进耳。
她真不知道席天成为什么要说什么她的发夹掉在饭店房问,偏偏威⽇又不听她解释——
席家兄妹的个真是一个样,为什么都要针对她来?!
“你收下他送的花,替他来向我威示吗?”营威⽇大步走向桌子,拿起桌上那一束惹他怒红眼的火红玫瑰。
烛朵夜叹了一声,静静站在原地。“威⽇,我现在不想和你解释什么,等你静下来,我们…”
“有必要吗?!”他怒咆着。“你真的觉得,在你露出一副仰慕的神情,陪席天成吃完一顿烛光晚餐,再…再和他一起把你的发夹掉在饭店房问里之后,我们还有必要谈什么吗?”
他认识烛朵夜以来,从不觉得她是为了攀权附贵,而刻意接近他的女人,但今晚他亲眼所见,她笑着、专注的听席天成说每一句话,那个表情…很难不让他联想,她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本是一个样。
他不愿相信,但他的眼睛看到了。
“你有去饭店?!”她被他冰冽的话刺痛了一下,但没忽略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听他那么说,他应该是去了饭店的餐厅了,可是,为什么席天成和她说威⽇直接回家了?
她想,她知道了,一定又是席家兄妹在搞鬼!
朵夜想开口告诉他今晚完整的过程,但他的机手铃声突然响起——
营威⽇拿起机手,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火气大的吼着:“如果有事找我,晚一点再打来!”
那头的席⽟嫣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但他越吼,代表她哥今晚的搅和没⽩忙一场。
“威⽇哥——”席⽟嫣装出被他吓坏的抖声:“你…你很忙吗?我…我只是要说,朵夜掉在饭店房间的那支发夹,我有请饭店的经理帮忙先收起来了。如果你忙,我挂电话了!”
语落,席⽟嫣当真挂了电话。
狠很地关上机手,营威⽇瞪大眼睛、额上暴出青筋,咬牙一字一句加重音调,瞠口切齿。
“你的发火,饭店的经理已经帮你先收起来了!”
狞视她半晌后,他愤然的转⾝上楼。
烛朵夜愣望着他的背影,绝望的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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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还在生气,她自动的躲进佣人房內,没有上楼到他的房间睡。
半夜里,她眼角含泪,睡不着,听见他下楼、开门、关门,接着是车子驶离的声旨。
等到一切又回归平静后,她眼角的泪⽔滑下,翻⾝下,开门,走出佣人房,失神的走到客厅、走上楼梯,走进她和他短暂共有的房间。
打开⾐柜,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破涕为笑,笑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告诉自己,至少她曾经和他甜藌过。
她的⾝分,原本就和他格格不⼊,不是吗?
转⾝,她走向镜台前,收拾她的保养品。她还记得,昨天他还拿她的护膏,好奇的抹在他的上——
打开护膏的盖子,把护膏旋转出一小段,轻轻抹着,彷佛他的和她的,藉着护膏,相吻着。
从镜子的反中,她看到自己的上一片油亮、看到两行泪⽔无声滑落脸颊
把护膏收起,这是她⽇后眷恋他的信物之一,她会好好的保存它。
视线在房內环绕一圈,她的东西收的差不多了。
看到他的⾐服散落在上,她习惯地坐到沿,帮他折叠⾐服。
手中的紫⾊短衬衫有他的味道,埋首在衬衫內,她昅进他遗留的男特有气息时,泪⽔溃堤的奔流——
“威⽇…威⽇,我不想离开你、不想…威⽇,我爱你、我爱你…我只爱你…”声声的哭喊,余音飘在房內,却飘不到营威⽇的耳膜內。
整夜,她把他的紫⾊短衬衫贴在前、贴在她的心口处——
带不走的紫⾊短衬衫,一如她带不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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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烛朵夜提着行李回到全能女佣经纪公司时,正在和客户通电话的冲菁华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就把电话给挂掉,连和对方说一声再见都忘了。
冲菁华起⾝,走到烛朵夜面前纳闷的问:“现在是怎么了?你怎么提着行李回来了?”
烛朵夜深昅了一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阿姨,我被老板解雇了。”
“为什么?”冲菁华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的全能女佣经纪公司的顶级女佣,竟然会被雇主开除,这怎么可能呢?
烛朵夜放下行李,吐吐粉⾆。“昨天有一只蟑螂趁我没注意时,爬进我煮的汤里,汤端上桌,盖子一打开,他气的火冒三丈,就叫我滚蛋了。”
没什么道理的道理,她在公车上练习了好几遍,为的就是给阿姨一个被解雇的理由。她不想阿姨为她的事担心。
“朵夜,你怎么搞的?煮汤煮到蟑螂爬进去你都不知道?!”冲菁华怪叫着。
“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她垂着头,不让阿姨看到她落寞的神⾊。“大概是我把汤放在一旁,忘了盖上盖子,蟑螂才会掉进去,我又忙着煮别的菜,等到要盖上盖子时,没有多注意,所以才会…”
“你呀!你是我们公司的活招牌,你居然因为这种原因被解雇,这要传出去,那我们的生意…”
“阿姨,你放心,他不会把这事传出去的。”因为这是她虚构的事,阿姨的担心自然是多余的。
“他就为了这个原因,就把你解雇了?”
“这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严重的错误了,而且他也是要求很严格的人。”她強装的笑容渐渐收起,她不知道,她还能在她阿姨面前撑多久。
“他不是对你很有好感吗?上一次你被抓去察警局,他还…”
“阿姨,我和他…只是雇主和女佣的关系。他当然要去保我出来,因为我如果真的被关,他可能会觉得没面子吧!”
“我看,我来打电话给他,向他道歉,再和他谈谈,说不定他会继续请你当他的女佣。”
冲菁华说着,转⾝翻着客户的联络簿,找营威⽇的电话号码。
“阿姨,你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烛朵夜背对着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出声来。泪⽔一发不可收拾,烛朵夜哭的伤心绝、哭的肝肠寸断。
“我就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放下客户的联络簿,冲菁华踅回她面前。“告诉阿姨,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烛朵夜摇头摇,泪花四溅,扑到冲菁华的怀中,一迳地哭着。“阿姨…”
“别哭、别哭!”
拍拍朵夜的背,冲菁华被她的哭声渲染出一阵鼻酸。朵夜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这么对她哭诉了!她记得上一次朵夜在她怀中哭的时候,朵夜的头才及她的肩膀,她摸摸朵夜的头,要她别哭——
才一转眼,朵夜已经⾼出她一个头,朵夜长大了!她一直对朵夜很放心的,因为朵夜懂事,但懂事的朵夜,却过不了情字这一关——
“告诉阿姨,他到底是对你怎么了?”
“阿姨…”
噙着眼泪,烛朵夜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给冲菁华听。
听完了朵夜的泣诉,冲菁华气急败坏地叫:“又是席⽟嫣那丫头!她到底要害你到什么时候?!不行,我要找她理论去!”
“阿姨,不要!”烛朵夜拉住气腾腾的冲菁华。“不要管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不再介⼊威…营总裁的生活了,只要我离开,什么事部没行了。”
她决定的心好痛、好痛!
“难道你就这么放过他们兄妹俩,让营总裁一直以为你真的和席天成去饭店房开间?!”冲菁华恨的牙庠庠的,她一手带大的朵夜,怎么可以任由别人这么欺负!
“阿姨,我说了,我不要再介⼊他们的生活,那些事,再追究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了。”朵夜垂着头,喃喃地道:“那种上流社会,容不下我,我不想一辈子过着和他们勾心斗角的⽇子。”
听得出朵夜话里的无奈,冲菁华火气散了,沉稳了下来。
“朵夜,都是阿姨的错,如果我不让你来当女佣,今天你也不会让人家看不起。”
“阿姨,不是这样的。”朵夜摇头摇。“我从来不觉得当女佣有什么下好,真的,我只是…只是…”
哭红的双眼黯然低垂,垂挂着两行泪。
“我配不上他,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
哽啊的说完,她泣不成声,心如刀割,她的心里还有他、真的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