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安史之后,大唐的国势大衰,政治走向靡败,除了边防诸多外患,四海之內又有天灾、⽔旱横逆,苦不堪言的河东与关中的居民纷纷往长城以北迁徒,进⼊游牧民族契丹人的生活地避祸,没走的则是忍气呑声地过著⽇子。
但时⽇一久,积怨难平,民间的暴动也逐渐地酝酿,进而爆发。
以⻩巢为首的农兵民团声势浩大,蔓烧了好些时⽇,最终被李克用所带领的“鸦儿军”重挫,⻩巢以杀自了结,其余四散逃窜,继续肇祸屠害民间。
⻩巢一历久经年,速加唐廷央中 府政的垮台,李渊与李世民⽗子打下的大唐江山被若⼲拥兵自重的藩镇将领与节度使狠狠瓜分。
他们之中,多数人心蔵“皇帝梦”为了一逞“君临天下”的帝王野心,臣弑君、子弑⽗,改朝换代的戏码不断重复上演著。儒家推崇的君臣之义与⽗子人伦之情到此然无存。
在如此无法无天的时代下,士大夫心目中所谓的礼仪之邦,早变成了书册上的神话,无不体验出,生逢世下,唯有坚守“苟全命、不求闻达”的原则,才是上策。至于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们,只得忍受北方契丹人不定期的对汉族村落“打草⾕”并忍下改朝换代以后新官酷吏的磨折。
老一辈的人不噤怀念过去有皇帝在上的好处,因为即使出了再大的子,总有能人在他们肩膀上顶著,胡作非为不得。
所以在某一⽇,距离首都千里之远的乡民,被新到任的知县告知,唐昭宗被一⼲胆大包天的宦官?K噤并挟持到凤翔城,宣武节度使朱温以他那雄厚的兵团威迫宦官们出唐昭宗,并強迫皇帝将执政朝廷与文武百宮从长安迁到洛去。
这…不等同造反了吗?
果真,迁都未几,唐昭宗与周⾝的大臣便遇害了,其余的孤臣孽子逃走四方,终其一生不敢露面。
朱温一连杀了唐昭宗的八个儿子,只留下十三岁的皇幼子“辉王”李祝,立其为唐哀帝。
四年不到又把李祝给废掉,然后明目张胆地以自己的“朱梁”取代了“李唐”天下,却又装模作样地对天下人说,是李祝禅位给他!
老百姓本以为——管他是猪天下,还是狸天下,谁有本事“以整易”让他们有一顿饭可吃,即使是阿猫、阿狗当了王,都不算是一件坏事。
于是,大夥对禅了位的唐哀宗——李祝的下场是死是活,倒也不那么在意了。
有人说,李祝跟他⽗亲一样,被朱温加害了。
也有人抱持一线哀怜的希望,认为李祝没死,只是趁早逃了。
不论旧皇是生是死,关中地区有了一位言不正、名不顺的新皇帝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扶唐”以及“兴唐”这两大“杀朱抗梁”的意识在民间纷纷觉醒,有志一同地想推翻那个残暴且不义的朱温。
可惜,颠沛流离的年头儿,好人都下地狱去找阎王老爷申诉了。
世间,竟然没人能制坏东西!
以致天老爷儿不长眼,让恶人当道的多,好人只得做冤鬼。不甘心冤死的,就来个一走了之。走不掉的只好闷不作声,让时势继续坏下去。
也在这时候,老百姓不再看“天”吃饭了,而是仰望自家州县掌握兵政大权的节度使了。
而说到这个节度使,也是有好有坏的:好的,他们就希望大老爷他长命百岁;若是不幸碰上了坏的,除了自认倒楣以外,总忍不住要在背地咒那些贪官酷吏早死超生,然后继续逆来顺受地将⽇子过下去。
直到又有那么一天!
城里的人敲锣打鼓,争相走告地嚷。“『朱梁』垮了!『朱梁』垮了!兴唐有望啦!”
原来打著“振兴李唐、安家定邦”为号召的李存勖,推翻了朱温的权政,重新建立了“唐”!
这消息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消息传到穷乡僻壤时,⾐衫褴褛的村民竟没有一个雀跃呼的。
他们仅是张著深洼的空洞眼珠,仰望当头酷⽇一眼,然后一个接著一个弯下,无动于哀地继续锄著那几畦⻳裂多时的⻩土,碎念了几句“老天迟迟不下雨,这把大麦种籽什么时候才撒得?”
怕的是要像去年一样“不见青苗空⾚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