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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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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追过来吗?

  心中有著这样的疑问,但她却没有勇气转过头去。

  因为若她回头看不到他的⾝影,她相信她一定会当场崩溃的。

  约略跑了一百公尺左右,她下定决心停下脚步,咬牙一转头,在雨幕中,她瞧见离她越来越近的易稔寰。

  他追来了!他真的追来了吗?

  汪玮馥不敢置信地捣著嘴,眼泪与雨⽔和在一起,全⾝动的微颤。

  突然一阵“叭叭”声闯⼊她耳里,她回头一看,两盏大灯在她眼前闪烁,一辆大卡车眼看着就要撞到她——

  猛然,间一个‮击撞‬,她被冲撞到了路边。

  “有没有撞到?"易稔寰紧张的在她全⾝上下打量。

  惊魂未定的她摇‮头摇‬,凄楚的眼盯著他。

  易稔寰松了口气的同时,感觉到呼昅道仿佛被什么哽住一般,无法自然的汲取新鲜空气。

  “你来追我,是不是表示你还在乎我?"伤心的泪⽔依然止不住,汪玮馥垂下眼,忽略了易稔寰脸⾊一变的瞬间。

  这个傻蛋!易稔寰忍著不适,又好气又好笑的捏捏她的脸颊,道:“珞心是我妹妹。”

  妹妹?汪玮馥一愣。

  “⼲妹妹?"随时可以变成女朋友的那种?

  “亲妹妹!"他再也忍不住咬牙低吼。是她误会了?"我…我以为她是你女朋友…你跟她好亲昵,他说她最爱你,你还说会养她一辈子…”

  易稔寰很无奈的看着她“她的败金程度无人能及,有哪个男人敢要她?除了我养,还有谁养得起她。”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傻瓜,我骗过你吗?"他被雨淋的发,‮吻亲‬她冰凉的额际。“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造成你的误会,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庸人自扰。

  她早该当面跟他问清楚,而不是自己捧著酒瓶大哭,伤心又伤⾝。

  俏脸红了红,她抓著他的袖子,难为情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吃醋的。”

  “那是因为你真的很爱我。”他恶意的在她耳旁低喃。

  此话一出,汪玮馥脸上的‮晕红‬立刻加深,从小草莓变成大番茄。

  她轻轻槌打了他两下“讨厌,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人家…”

  长指抬起小巧的下巴,冰冷的印上她的。“我好喜你现在的模样,好可爱。”

  汪玮馥嘴一瘪,投⼊他的怀里。“不给你看我的脸。”

  “傻…唔…”他的脑袋一阵晕眩,眼前一阵发黑,原本就苍⽩的脸⾊,这会染上了死气。

  “稔寰?"汪玮馥察觉到他⾝子的僵直,连忙直起⾝。“你怎么了?"她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太对“你哪里痛吗?是不是被撞到了?"

  天啊!他刚舍⾝救了她,但她却只顾著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连问也没问他是否有被车子撞到。

  她这个女朋友好失职!

  “没事。”他忍住无法控制的呼昅困难,在嘴角拉开自嘲的笑“好久没这样跑了,一时…一时之间…呼昅顺不过来…”

  呼昅顺不过来,脸⾊会这么难看吗?汪玮馥心中感到強烈的不安。

  “我们回店里。”她想拉他站起来,但易稔寰无法出力与她合作,手捣著口,连嘴都发⽩了。

  “稔寰?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害怕的泪⽔狂飘,她不知所措。

  “也许有撞到脚吧…”他的呼昅轻促,出现类似气的症状,他明⽩他可能又发病了,但他不想让汪玮馥晓得他的病情,只好找个理由先敷衍过去。“帮我叫…夏冶来,我脚没法动…”

  “好,我马上叫他来。”汪玮馥一拾起头,刚好看到带著委屈回来讨公道的易珞心,连忙朝她挥手,请她助她一臂之力。

  “哥…”易珞心一瞧见易稔寰竟坐在雨中,不由得大惊失⾊,迅速奔了过去,惊慌失措的嚷:“你怎么会在这里淋雨?你的⾝体不可以…”

  易稔寰抬手制止她“扶我回去…我没事…”一阵晕眩袭来,他的意识顿时陷人一片黑暗中。

  “稔寰?稔寰?"汪玮馥惊恐的喊他的名。

  “哥!"易珞心迅速自口袋里掏出‮机手‬,拨到总裁办公室去“夏冶,快叫救护车,我哥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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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诊室的走廊上,三名全⾝透的男女焦虑的等待。

  一道深绿⾊布幔遮住他们的视线,谁也不晓得现在易稔寰的情形到底如何。

  心头始终揪得紧紧的汪玮馥,朝莫夏冶走过去,轻声问:“稔寰他怎么了?"

  他们两个的脸⾊都十分凝重,好似易稔寰正与死神搏斗似的。为什么淋个雨会让他脆弱到昏倒?难道他⾝体有什么状况吗?

  汪玮馥从不曾如此害怕过,她好伯好怕她会就此失去他!

  “总裁的免疫力较差,所以容易感冒。”吴夏冶轻描淡写的说。

  易稔寰曾警告过他,不准在汪玮馥面前,透露他的病情半句。

  莫夏冶虽然不清楚他坚持的理由,但他猜测也许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他不想在总是充満活力、精神充沛的汪玮馥面前表现弱态,故莫夏冶也一直保守著秘密。

  一听到莫夏冶的话,易珞心立刻出声驳斥:“胡说八道!"

  她怒气冲冲的一把扯住汪玮馥的手,使她面对著她。

  “你是他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他的⾝体状况?还让他在雨中淋那么久的雨,你是存心想害死他吗?"

  “小‮姐小‬!"莫夏冶想阻止她,但易珞心怎么可能会理他。

  “你想演恶心的浪漫文艺大烂片,就自己去演,⼲嘛拖我哥去淋雨?他受不得一点风寒…不要拉我啦!"易珞心用力甩开莫夏冶的手,还不忘怈愤的踹他一脚。

  “他到底是得什么病?”

  她竟然不知道?"哈!"易珞心大笑“你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吗?你本就不关心他!我哥瞎了眼才选上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汪玮馥握住易珞心两只手臂,急切的说:“告诉我,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他在她面前看起来都很健康,跟一般常人无异啊…难道说,他只是在她面前假装坚強,其实他⾼中时代的病一直都没好?

  “小‮姐小‬!"莫夏冶突然提⾼音量,让两个女人都吓一跳“你别再故意危言耸听吓坏了汪‮姐小‬,总裁不会饶过你的。”他以眼神暗示易珞心别再说下去了。

  可惜,易珞心全然不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什么叫危言耸听。我是他妹妹,我认识了他二十年,我比谁都清楚他的⾝体状况。”

  她猛一转头,其眼神的凶狠让汪玮馥吓了好大一跳。

  “我哥哥他曾经因为感冒而…”

  “总裁出来了。”莫夏冶立刻拉著易珞心跑向被推出来的病

  “哥!"易珞心眼眶含泪的望着已经清醒的易稔寰。

  易稔寰摸摸她的手,视线落向站在易珞心⾝后,已是泪流満面,踌躇不前的汪玮馥。

  他的脸⾊好苍⽩,嘴隐隐带著紫气,她看得心头一阵慌,直觉是自己害惨了他,故怯懦的不敢上前。

  “璋馥。”他勉強朝著她的方向抬手,线拉出微笑的弧度,以无大碍的模样试图平抚她⽔眸里的惊慌。

  “稔寰…”她快步向前,握住他另一只手。“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傻瓜。”他想擦掉她颊上令他心疼的泪⽔,却无能为力。“我很⾼兴你为我吃醋。”

  “你…”一阵热气上涌,她气恼的⽩他一眼。

  都昏倒叫救护车了,还这么不正经。

  他捏捏与他的纤指“我没事了,你先回去。”

  “我要留下来陪你。”他的声音好虚弱,让她好心疼。

  “你还要顾店…”一股闷气哽在喉口,他咳了好几声方有办法顺利说话“你要赶快把店做起来,我们…咳咳…我们才能结婚啊!"

  “可是…”她怎么能硬下心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乖,听话,医生说我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转向莫夏冶“你送璋馥回去。”

  “是。”

  面对他的不容反抗,她勉为其难的妥协“那我晚上打烊再过来看你。”

  “嗯。”汪玮馥咬著,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其间,她频频回首,而易稔寰则一直回应她的注视,嘴上始终挂著微笑。

  他一直強忍到汪玮馥的⾝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放任自己剧烈的咳嗽起来。

  “哥?"他突然的病情加重,让易珞心惊慌失措。

  “我警告你,”严厉的黑眸在苍⽩的脸庞上更是吓人“不准对她嚼⾆,她是我最重要的女人,听到了没?"

  “听到了…呜…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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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序已⼊秋,天气却仍热得吓人,一离开凉慡的冷气房,立刻就是一⾝汗。

  刚拖完外面骑楼地板的汪玮馥,擦擦额际的汗⽔,抬头望着晴朗的蓝天。

  台北的天空总是蒙上一层灰,就好像她的心。自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不断的猜测、不断的自问自答中度过,就算她的脸是笑着,也染著薄薄的哀愁。

  他又再一次不告而别。

  那天晚上,打烊时间一到,她铁门一拉,就直冲医院。

  到了医院,护士告诉她易稔寰目前谢绝会客,所以没法通融她去探望他。

  谢绝会客?怎么会这么严重?內心惊恐的她迅速致电给莫夏冶,但他一整晚都没有接她的电话,让她心中的不安攀升到了最⾼点。

  那一天晚上,她‮夜一‬辗转难眠。

  早上九点,她又匆匆赶到医院去,得到的消息是易稔寰已经出院。

  她彷佛从云端跌落地面,又突然被拉了起来,心情像坐云霄飞车一般又悲又喜。

  既然可以出院,那表示他的病情无疑了。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终于稍微纡解。

  她心里虽为易稔寰的安然无恙而⾼兴,却也纳闷怎么他出院的事都没有人告诉她?

  她拨电话给易稔寰,关机;莫夏冶也是关机;总裁办公室则是没人接。

  她忐忑不安的直接来到易稔寰的住处,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理她。她在门前徘徊直到开店时间已近,方才离去,店一打烊,又赶忙奔来。

  他到底去哪了?怎么也找不到他,问公司也没消息的汪玮馥,傻傻坐在门口等了‮夜一‬,仍不见他回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完全没有他的消息,公司那边的人只肯告诉她:

  “总裁回‮国美‬了。”

  他又去‮国美‬了!?

  而这一次又要隔多久才会回‮湾台‬?

  八年?还是十八年?或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而为什么,他临行前竟然一句话也没说,任意将八年前的往事又再重新上演了一次?

  他真的是爱她,在意她的吗?

  ‮热炽‬的光灼痛她的眼,她闭眼垂首,一颗晶莹泪珠跟著落下。

  “你哭不完啊?"又无奈又生气的声音是属于宋巧可的。

  自易稔寰不见踪影后,汪玮馥可说是每天以泪洗面,看得⾝为时代新女的宋巧可,心里又是疼惜,却又为她的不中用而生气。

  “不过是个男人嘛,再三个月你就会忘了他的。”宋巧可自手提包內拿出面纸,有些耝鲁的塞到她手中。

  依宋巧可的失恋恢复公式,这两人在一起不过两个月时间,四个月一到,汪玮馥就会将那个无情无义的臭男人,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果三个月后我还在哭,你再骂我吧!"汪玮馥擦掉颊上的泪,苦笑道。

  宋巧可⽩她一眼“没路用,女人一谈恋爱就变得没路用!"

  “别骂我了。”她已经被骂上三十天了!"你又开小差啦?"

  “现在是月底,能追、能跑、能结案的客户已经大事底定了,能忙里偷闲也只有现在啦!"

  “我看你常忙里偷闲啊!"汪玮馥微笑道。

  “我那叫养精蓄锐,不叫…”宋巧可愕然顿住,神⾊微变。

  “怎么了?"汪玮馥察觉她的异样,

  “那个…”她抓著头死命回想着“易稔寰⾝边不是有个中年秘书,叫…”

  “莫夏冶?”

  “对对对对对!"没错,就是他。

  “他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他了。他正朝我们方向走过来。”

  转头,一见到莫夏冶修长的⾝影,汪玮馥整个人都呆掉了。

  他跟易稔寰一同消失了一个月,而现在他出现了,那是否代表易稔寰也回来了?

  “汪‮姐小‬。”莫夏冶在她跟前停下。

  “稔寰回来了吗?"她颤声问。

  “很抱歉,他暂时不会回来。”虽然不忍见到汪玮馥失望的表情,但他还是得说。“这是总裁要我给你的东西,请你收下。”

  莫夏冶将手上的信封递到她眼前。

  汪玮馥瞪普那封信,迟迟不肯伸手去接。

  “汪‮姐小‬?”

  “这是…分手信吗?"她用力咬紧办,阻止伤心的泪⽔跌落。

  “不是的,汪‮姐小‬,你打开来就知道了。”

  不是分手信?那会是…

  汪玮馥接过信封,轻颤的指尖拉出信纸。

  当她看到信件內容时,整个人傻住了。

  那是给她的餐点建议企画书。

  现代女普遍爱美,只要听到好用的减肥方法,无不趋之若骛,就怕肥油在⾝上堆积,庒垮了⾝材。

  汪玮馥没有良好厨艺可跟巷子里的便当店一决雌雄,所以他建议可以推出轻食沙拉,以新鲜的生菜搭配低卡路里的沙拉酱,佐以鲔鱼或⾁,以吃得又不会吃进油脂为诉求,与油腻腻的便当店划开顾客界线。

  “这点子不错耶!"宋巧可大力赞成“我每次吃便当都要准备一杯开⽔过油,实在有够⿇烦的,如果有吃了不会发胖的餐点,我一定每天上门捧场。”

  他没忘记她曾对他的求助,可是他人呢?为什么这份企画书不是他自己送来,而是拜托莫夏冶?

  “稔寰呢?"汪玮馥急切的问。

  “总裁目前在‮国美‬。”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为他的秘书,他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那你告诉我,他是为什么回‮国美‬?"

  莫夏冶面露难⾊“很抱歉,这是公司机密,我无法透露。”

  “连我都不能透露?"那她还当什么女朋友?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闷、更不被当一回事的女朋友吗?

  “是的!"莫夏冶点点头。

  好可恶!汪玮馥捏皱了手上的企划书。

  “除了这份企画书以外,他还有没有其他要你转达的话?"

  莫夏冶想起易稔寰在口述这份企画书,请他代为抄下之后,曾请他转达要汪玮馥等他的意思,不过,他很快的就推翻先前的主意,要莫夏冶改传——

  “请你注意保重⾝体。”

  “就这样?"她不信。“只有这么一句话?"

  “是的。”

  “有没有搞错啊?"宋巧可不慡的说:“这句话跟,‘我们分手吧’有什么不同?"

  莫夏冶很为难的皱了眉头。

  他明⽩易稔寰心中的不确定。

  在第二次移植心脏之后,他的⾝体很明显比先前还要差,恐怕得花更多时间才能调养过来。而现在是新的心脏与⾝体是否会排斥的关键期,谁也没把握他是否能像上次一样幸运,所以虽然易稔寰很想叫汪玮馥等他,却说不出口——一如八年前。

  “汪‮姐小‬,我相信总裁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目前有很重要的事⾝,无暇…”

  “无暇亲自给她一个口讯、一通电话?"宋巧可不慡了“你骗小孩啊?再怎么忙,这一个月的时间內,连讲个五分钟电话的时间都菗不出来吗?"

  “他的确是菗不出来。”莫夏冶硬著头⽪道。

  “带我去见他。”沉默了好一会的汪玮馥,突然一脸坚决的说。

  “汪‮姐小‬?"这万万不行,易稔寰绝对不可能愿意让汪玮馥看到他目前骨瘦如柴的模样的。“对不起,我办不到。”

  “就算要分手,我也要听他亲口说!"

  这次她不像八年前一样毫无线索,她⾝边的莫夏冶是易稔寰的执行秘书,他一定有办法带她见到易稔寰。

  “汪‮姐小‬,请不要为难我,我不能带你去见他。”易稔寰会杀了他的!

  “他没种亲口跟我说吗?他没胆亲口告诉我,他已经不爱我了吗?"

  “总裁没有不爱你…”“那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就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情侣之间也是可以比照‮理办‬。“总裁他有苦衷,也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出现…”

  “一阵子是多久?"汪玮馥咄咄人质问。

  别再他了!"总而言之,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我还有其他事要办,告辞了。”

  “如果你不带我去见他,我会死给你看。”汪玮馥在莫夏冶⾝后低吼。她在赌。

  如果易稔寰并不在乎他,那么⾝为他的秘书,自然也不用在意她的威胁。

  闻言,莫夏冶大惊失⾊。

  “汪‮姐小‬,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是说真的!"汪玮馥的眼神认真,表示她不是在开玩笑。

  老天,为什么要给他这么艰难的任务?他本来就不是当秘书的料,他的职业是药剂师啊!

  他如果带她去见易稔寰,可能会被刀砍死;但如果他让汪玮馥遭遇不测,恐怕死后还要遭受鞭尸之刑…

  “好,”不管答不答应,结局终是死路一条,索硬著头⽪挨了。“我带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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