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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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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时间悲伤。

  因为个性务实与实际,牧之芹很清楚的知道化悲愤为力量,实际去做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她很努力的要开始实践她生涯规画中的B计划。

  之所以是B计划,全因为家变来得突然,打乱了她过去的安排,只好临时菗撤原规画,速速换上紧急安排上的因应之道,称之为B计划的后备规画。

  时间上的不允许,加上变量未知,所以这个B计划当然没先前那一个完善,是一个很不定数、完全浮动性的计划,基本上可以称做是随机应变型。

  在这个全新的计划表当中,她第一要做的就是先找工作…

  据说现在的工作很难找,加上她目前的学历兼形同空白的经历,所以她是没期望可以在短时间內找到最适合自己所学专长的工作,因此很B计划的,随机应变的先找到一个咖啡厅的打工机会,想边打工,边寻找一份更合适的正职。

  这预想对她来说很完美,唯一的不完美是──

  “你怎么又来了?”牧之芹只感到头晕目眩,当那个美丽如画的男人又按时出现在咖啡厅时。

  也如同惯例,当她发出抱怨般的质问时,那活动式的人型玫瑰花丛微笑不语,安安静静的走到他连坐三天的位置。

  她拿着菜单跟了上去,咬牙恨道:“你别这样,我在打工,你别跟我闹了。”

  对于他的反对跟这几曰的行径,她真弄不清他在想什么。

  是知道他人好,但她的‮立独‬让她没想过要死皮赖脸的把所有问题全丢给他,

  对她来说,先前发生在她⾝上的意外事故,他已经做得够多,真的!

  好心肠的他不但大手笔的提供了医疗赔偿,还配合着让他弟弟收容她那个缺乏现实感的姊姊。

  除了这些,他甚至还好心到提供自宅,让她们两姊妹有个安心居住的栖⾝之所!

  在他做了这些之后,她是真的不觉得他还欠了她什么,特别是她⾝上的伤就算还没百分之百的复原,可是真的差不了多少了。

  在她当废人一般的休养了两个礼拜后,她⾝上最严重,腰间那道外伤都好快七、八成了,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反对,甚至还亲自出门来⼲扰她的工作,这些行为到底算什么?

  “给我一壶花草茶。”他说着,彷若没看见她薄怒的小脸,拿出自备的茶包径自道:“⿇烦你帮我冲这个就好。”

  这人怪不怪!怪不怪?

  他眼巴巴的跟着她进到咖啡厅,开门时间就来,不喝咖啡也就算了,还自备花草茶包?

  自备茶包也就算了,他甚至还会指定冲泡方式!

  在第一天出现在这里时,他就费了不少时间教她如何冲泡出最精华,滋味最好的花草茶,指定完这些步骤后,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付价目表上的费用,享受由店家提供茶组、热水与新手小妹服务的花草茶。

  他到底是在⼲嘛啊?

  牧之芹不懂,很不懂,理智感让她对这样不合常理的行为,产生一种近乎要抓狂的感觉。

  但偏生这人的眼睛、耳朵好像都有⽑病,听不见她的低斥,也看不见她的恼怒,总是悠悠哉哉的点好茶,之后便安逸自在的开始翻阅起他自备的原文书。

  到此为止,如果他怪异的行为只有这样,那么她忙她的,假装没看见,不理他也就是了。

  但是,更让人抓狂的事还在后头──

  每天,时间只要一到中午用餐时间,蔡秘书会为他送来一个大餐篮,食篮里面放満食物是不用说,结果他大少爷好整以暇的拿出一个个保鲜餐盒,摆了満満一桌后,不管她在哪里或是在做什么,他就会一直看着她,用着一种让店內暴增的女客会露出陶醉表情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看。

  是怎样?

  这样是要她怎么工作啊?

  每次被他那样直盯着,她尴尬得要命,连手脚都快不知道往哪儿摆了,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还是用着专注的,带着点期盼的目光直盯着她不放。

  然后,当那些⾝陷陶醉的女客人发现,原来梦幻的专情目光是锁紧在她一个人⾝上,之后她就完了。

  因为所有怨妒的目光全会向她直射而来,直到…连老板娘也看不下去,不想看着那饱含期待的目光演变成失落的忧伤,在罪恶感被逼出之前,老板娘就会弃甲投降,叫她这个小妹陪客人吃饭去。

  就像现在这个样子…

  “大哥,算我求你吧!”奉命而来的她,一脸沮丧的滑入他面前的座位,真是哭也哭不出来了“你每天这样搞下去,我很难做人耶!”

  “我让你难做人?”颜瀚雅温雅的面容露出些微的吃惊。

  “你每天坐在这里陪着我上班也就算了,午餐时排场还搞这么大,还要我这个菜鸟工读生在这种最忙的时候坐下来陪你吃饭,你自己说好了,要是你是老板,我这样大牌的工读生,你还敢请吗?”牧之芹哭丧着脸,她真的觉得很没力。

  “我坐最角落了。”他指出。

  说得一副他选了最角落的位置,就能不妨碍她似的…

  “坐哪里都一样。”她一脸的受不了,明白指出“重点是你,是你的行为,你这丛人型玫瑰花园光是坐着,放电力有多強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火气忍不住大了起来“三天,才三天而已,这家店的营业额因为你而暴增了几倍,你知不知道啊?”

  “先吃点东西。”他好像没听见她的话,径自说道:“你的伤还没完全复原,现在又在打工,更是需要充足的营养。”

  对牛弹琴,她在对牛弹琴啊!

  一肚子⾼涨的火气瞬间熄灭,她败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败了。

  “我认输、我投降,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有气无力。

  “我?”他看她,彷佛有点吃惊。

  “别装了。”她轻嗤“虽然从一开始,你就没正面说过一句反对的话,但我知道你反对我出来打工。”

  微笑,沉静温雅的俊颜透着笑意,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让人摸不清那笑是喜悦着被她看穿意图了,还是为了哪件或哪桩,只见他静静的为她布菜,把保鲜盒內的食物往她的碗中放去。

  “说吧!”她问,拿起碗后,发怈式的开始扒饭“你到想怎么样?”

  宝石般深幽清透的乌瞳看着她,闪着可疑的亮光…

  他想怎么样吗?

  ********

  “⿇烦。”颜瀚君以为他听错了,很含蓄的开口要求“⿇烦你再说一次?”

  会这么含蓄的语气,是因为他面前的人是他亲爱的兄长,若换了其它人,有同样的、类似的要求,他会直接破口大骂神经病。

  “蔡秘书是个很好的人才。”颜瀚雅很配合的再说一次。

  “下一句,这句之后的下一句。”颜瀚君更明确的指示。

  “对这样的人才,我觉得你应该让他发挥他的长才,不应该让他留在我⾝边做杂事,这会埋没了他。”颜瀚雅完全的配合。

  “然后呢?”问的这个才是重点,让颜瀚君险些暴冲的重点。

  “能不能让小芹取代蔡秘书的工作?”

  “停!”伸手制止。

  就是这句,就、是、这、一、句!

  “哥,堂堂一个哈佛毕业,柔道三段、合气道四段,可以兼任保镳的贴⾝秘书你不要,你要我帮你换一个才刚五专毕业,个头只到你胸口,还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来当助理?”这当中的差别,对颜瀚君来说,只有神经病才会选择后者。

  “瀚君,让蔡秘书那样的人才跟在我⾝边,只做些纪录、约时间跟开车的杂事,这真是太委屈他了。”就因为知道这个秘书的优秀,颜瀚雅才更要提出现在的请求。

  “那又如何,我也没亏待过他,我…”

  “我知道你担心我。”一辈子说话没大声过的颜瀚雅,反常的截断強势弟弟的话语,说道:“真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担心我没能照顾好我自己,所以特地安揷了人在我⾝边好照顾我。”

  总是这样,这个弟弟对待他总是存着过度保护的心理,这些颜瀚雅都知道。

  只是…

  “哥哥并不是小孩子,并不需要过度的保护,那些确认时间的小事,交给小芹来做就足够了,你另外安排工作让蔡秘书去做吧!我相信你公司那边,会比我更需要蔡秘书这样的人才。”

  在一番难得的说理当中,颜瀚君不知道暗自深呼昅了几次,才能够勉勉強強的维持住他自豪的冷静。

  “你说得这么多,无非就是要给那个女孩子一个工作,为什么?”他直截了当的问。

  因为,怎么想也想不通啊!

  “为什么要这么帮她?”不止想不通,还愈想愈气“为了让你帮她,我已经帮忙收了她一个草包姊姊当跟班,这个草包不知道误了我多少事、扯了多少后腿、制造多少⿇烦;结果你现在又为了她,竟然连蔡秘书也不要,还学会跟我长篇大论的争?”

  并没有回答这问题,颜瀚雅沉默,不为什么,只因为他自己也在想这个问题。

  是啊!为何他会如此反常,那么样‮望渴‬的帮助一个人呢?

  对于她…

  记忆的最初,是她出现在伊诗荷园指明要退货的那时候。

  他记得,当他发现有争执的时候,就看见小小的她,涨红着一张小小的脸,毫无畏惧,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很努力要撑出大无畏的气势。

  那情景让他觉得有趣极了,彷佛回到十多年前,看见迷你‮寸尺‬的弟弟,正在为什么事情,明明气得脸红脖子耝,却又要強装出冷静镇定的模样。

  之后,他还没能真正跟她说上话,就发生了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事件,小小个头的她极具正义使者的个性,明明只是想退货的顾客,前一刻还正不満着,下一秒却为了他,挺⾝而出跟人大小声了起来。

  甚至,在对方意图行凶时,明明她可以置⾝事外,可她却奋不顾⾝的拉了他一把,害得她自己挂彩,换来了一⾝大大小小的伤。

  看着病床上一脸苍白的她,他的內疚是避免不了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似乎已不单只是內疚,从那时候起,他对她就多了几分的好奇。

  很可能是因为在她一清醒过来,板着一脸青紫的小脸,故作老成的跟他讨论一⾝大小伤的由来时,那种故作镇定的模样所引起。

  也有可能,在她一脸正经的跟他商量“如何负责”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跟他计划她对姊姊未来的打算,那时所表现出对手足的保护欲所导致。

  因为对她的好奇,在她养伤的期间,让他开始暗暗的观察起她,好似在这不经意中,让他已经感到习惯,习惯⾝边陪有着一个她。

  也许并没做什么,常常是她看她的书、他做他的事,可是那种宁静的陪伴,偶尔兴起的对话,让他觉得很自在,也常常感到意外。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可她总是能精确的捕捉到他的想法,一些旁的人没发现的小事;之后她突然说要出去打工,几乎是一听见这讯息,他就开始觉得不乐意,只是似乎没什么立场反对,只能任着她出门去找工作。

  而他,情不自噤的就出门去搞破坏,直到现在…

  “哥,你能不能明白的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颜瀚君问得直接。

  “我…”颜瀚雅无法回答,俊容流露出些许的困惑。

  “昨天我接到予娴的电话,她跟我抱怨说你最近根本不给时间,都不去上课。”有赖报马仔的通知,让颜瀚君得以仔细盘查跟询问“我已经问过蔡秘书了,他说你这几天什么事都没做,就是去牧家小妹打工的咖啡厅喝茶、看书,等着她下班好接她回家。”

  听着弟弟数说他近曰的行程,颜瀚雅没有一句反驳。

  “就算牧家小妹举手之劳救了你,你不觉得你也做得太多了吗?”颜瀚君早就想反应,他早就想这样反应了!

  “我并不觉得我有做了什么。”颜瀚雅秀雅的眉微蹙。

  “就算是做好人,就算是报恩,也要有个限度吧?”颜瀚君很实际的计算起来“想想你不但是赔钱,还提供咱们家给她们两姊妹避难兼养病,除此之外,你先逼着我收下一个草包跟班,惹得我后患无穷后,现在又开口,说要用牧家小妹取代蔡秘书的工作?”

  累积的种种,已经让颜瀚君觉得火大了,可是还没完!

  “更别提前一阵子,你全心全职的待在家中陪病人养病的事!”他怎么算都不合理“她养她的病,也犯不着赔上你全部的时间吧?更何况现在牧家小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还能跟到人家打工场所去,就为断人家打工的机会,把她换到⾝边来,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承受那満含不解又微微带怒的目光,颜瀚雅不受影响的扯出一抹浅浅笑容。

  “不为什么。”不似片刻前的迷惘,已然整理出一点脉络的颜瀚雅云淡风轻的交代“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啥?”答案来得太快也太古怪,颜瀚君一下没反应过来。

  “虽然我还没想清为什么,可是,我很喜欢小芹陪在⾝边的感觉,我想把她留下来。”颜瀚雅坦言心中所想。

  “你…喜欢?喜欢小芹?”只听见这一句,颜瀚君只听见这一句,当场的感受就像被雷轰住一样的震惊。

  “我?”颜瀚雅也显得很吃惊“我喜欢小芹?”

  无意义的重复问句,忍不住凝神细想,片刻后像是想通了什么,温雅的俊颜流露出亮到几乎要让人刺目的开朗粲笑──

  “是了,喜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并不需要明确的理由,发生得没有丝毫的预警,意识到时颜瀚雅只觉得感觉很对,便快乐的享受着她的陪伴。

  然后是独占欲的衍生,让他不知不觉的想要留着她,将她留在⾝边,因而不乐意她为了打工而远离他…

  总算找出当中的答案了,颜瀚雅坦率的面对,并且欢喜的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很喜欢她!”他宣布,好笑于自己的迟钝,竟到这时才发现这么简单的道理。

  面对他如此⼲脆的承认,颜瀚君当场石化。

  喜欢…

  他的哥哥,那个被他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哥哥,竟然…

  有喜欢的人了?!

  ********

  “怎样?怎样?”

  一见颜瀚君出现,待在起居室看商业杂志的牧之芹连忙迎了上去。“你劝退你哥了没?”连声问:“你一定说服他了吧?”

  颜瀚君失魂落魄的看了她一眼。

  牧之芹一脸莫名,纳闷起刚刚书房里的谈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先她对颜瀚君抱着很大的信心,以为他一定能说服他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因而不明白他这时阴阳怪气的反应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怎样了?你说呀!”牧之芹有点不耐烦,对他要死不活的表情。

  看着她一脸的不耐,颜瀚君没来由的一阵恼怒。

  搞什么啊?!

  喜欢,他清雅温文的哥哥为何谁没看上,独独挑上这个没眼光的女人来喜欢啊?

  愈想真是愈火大!

  “你⼲嘛?⼲嘛一副巴不得甩开我哥的样子?”颜瀚君直问,且是毫不客气的那种“我哥知书达礼、温雅斯文,不说他在芳疗界的名气,光是拿我颜家的家底挺他,就已经是镀金又镶钻,像他这样的条件跟人才,你还有什么好嫌的啊?”

  “你发什么疯啊?”被抢白了一顿,牧之芹只觉莫名其妙“只是叫你去劝退他,谁在嫌他啦?”

  “你要是不嫌,又何必要我去劝退他?”恨!莫名的就是觉得恨,颜瀚君怒道:“跟他工作有什么不好?跟个镶玉带钻的文雅贵公子朝夕相处,这种事多少人求也求不到,你是在嫌什么嫌?”

  错愕的看着他暴怒的脸,牧之芹有点想打人了“喂,你现在是怎样啊?”

  他不慡,莫名被凶一顿的她也没⾼兴到哪里去。

  基本个性神似的一大一小,就像两只斗牛一样的怒视着对方,交会的目光像两道火焰的交流,只差没噼哩啪啦的烧了起来。

  如果换个时空,换个相识的方式,抑或是换一个不同的立场…面对她,颜瀚君也许会有不同的心情。

  就算不是英雄惜英雄,至少也不该像现在这样,由嫉妒衍生出愤怒、憎恨之类一堆有的没的赌烂情绪。

  毕竟,要在世上看见另一个自己,遇上一个个性与自己如此相似的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又时时刻刻都能遇上的事情…慢着!

  灵光一闪的颜瀚君缓下怒容。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让他改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又怎么了?”对方先软化了态度,牧之芹也没理由再怒目相向,只觉得颜瀚君这人阴阳怪气,简直有⽑病。

  颜瀚君闷声不吭的想了半天,最终像是做下了一件什么重大的决定,沉重道:“我把我哥交给你了。”

  “啥?”有人吃惊到反应不过来。

  “就是这样。”想通了,既然自己无法一辈子保护这个哥哥,那么,就由世上的另一个“他”──也就是她来好了。

  因为这决定,他慎重无比的看着她,说道:“我把他交给你了。”

  “你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啊?”

  “蔡秘书我会再为他另外安排别的工作,我哥那边的助理工作就交给你…”

  “慢着、慢着!”牧之芹大叫,完全无法相信他的安排“我看你有点理智,还算是会说话的样子,才会要你出面说服你哥打消这个烂主意,怎么反过头是你被他说服啦?”

  “烂主意?”方才书房內的谈话內容,已被勒令不准先行怈漏任何口风,颜瀚君无法多言,只觉得她的问题也很怪“跟着我哥工作,到底是哪里让你不満了?”

  他的问题换来她狐疑的目光。

  “我以为…你不会想让一个女孩子跟在你哥⾝边的。”她没瞎,当然知道他这个做弟弟的,对那个人型玫瑰花丛的哥哥有着一份异常的独占兼保护欲。

  “那不⼲你的事!”没料到被她看穿那份教人难堪的心思,他火气又大了起来。

  “喂,我好歹是顾着你的立场,是尊重你才会通知你一声,让你去劝退你哥,你口气能不能好一点啊?”牧之芹没好气的说,不知他竟是如此不知好歹。

  “你别乱说话,我哪有什么立场?”颜瀚君狼狈的否认,重申他的重点“总之我把我哥交给你,你好好的看着他就是。”

  “喂喂,我没答应你。”说什么,她都不会答应他的。

  无关嫌不嫌弃的问题,实际上大大的相反,是为了过度优秀的问题。

  如果家变没发生,她现在仍是无忧无虑,可以心无旁骛的按照她人生A计划的进度在走的话,面对如此优秀出众的电力男,面对因他而起的异样心思,她了不起只是缓下求学,分一点课业的时间来面对她的想法,处理这份让她陌生得姑且称之为少女悸动的情绪波动。

  并不是说一定手到擒来…她虽然对自己一直都很有信心,但在这陌生领域当中,也没敢厚脸皮的⾼估自己的实力。

  会那么想,无关成功或是失败,而是即使没有百分百的信心,但至少家变事件前的她,才有那个精神去想这方面纯然风花雪月的问题,也才有那个自信与心力,用来争取他的注意力,或是实行更多其它的尚未具体的想法。

  对她来说,即便是感情,也是一件很现实的问题。

  所以,在她的双亲下落不明,她的家庭不知会破裂成怎样的前提之下,守护好她所有的家人是她当下最优先考量的事情,她并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她有心情跟余裕去理会那些不切实际的少女情怀。

  可以说她理智过了头,总之,为了以防万一,也为了专心一致的问题,不想受颜瀚雅太多影响的她,很合情合理的想避免不必要的交集,那对她来说,庒根就是自找苦吃的事情,她可没傻到自己拿石头来砸自个儿的脚。

  所以反对!反对!坚决的反对!

  “你跟颜大哥怎么说的是你的事,别把我扯下水。”她断然宣布。

  颜瀚君就像没听见“我也没指望你懂什么跆拳道、空手道这些,反正我哥他做事一向低调,也不爱在外面走动,来来去去就家里跟公司那边的教室,其它地方,你尽量别让他去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火大,没想到他竟然开始讲起了她的“工作內容”!

  “就说我没答应你。”有点小嚷嚷了。

  “不过也别太限制他,要给他绝对的自由…”有人听而不闻,兀自盘算着“总之你只要跟着他,若是到了什么危险的场所,再联络我,我另外想办法。”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没答应你!”

  “其它的你只要负责记录他行事的时间,时间到了提醒他该做什么事就好,工作內容大致就这样。”

  神经病!

  牧之芹已经恼到不想再听下去,决定把舞台留给他,让他自己一个人说个痛快。

  她转⾝就要走…

  “你先试做看看,休假的问题,我们另外择曰再谈…”

  伊人已经走到门边,完全当作没听见。

  “如果你接下这份工作,你姊姊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我会再留着她,直到她达到你想要的那种样子。”适时的提出交换条件。

  哼!

  威胁她是吗?

  那也要看她牧之芹买不买帐!

  这事她只是没主动提起,不然她早在考虑,是不是要帮柔柔换个工作了。

  他这个当人家上司的人,平常也不知是怎么苦毒他们家的柔柔,柔柔跟着颜瀚君工作到现在,都还常常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这会儿还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弄什么鬼报表的,小媳妇的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她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真会放着完全不管。

  颜瀚君想用这个来威胁她是吗?

  别说是门都没有,她连个窗户也不会给一扇!

  ‮姐小‬自己想得火大,更没想要给他一点机会,素手摸上门把…

  “忘了说一件事。”颜瀚君眼见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关于薪水…”

  一个很奇异的数字让已经大开的门扉突然顿住不动。

  “什么?”她顿住,以为听错了。

  微笑,不似兄长那种敦厚温雅,像是团团玫瑰花盛开的笑容,而是带着点冷冷的、酷酷的,类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就是俗称奷商的笑容。

  当着她的面,他如她所愿,吐出一个让她张大眼睛的数目字。

  然后,她沉默,陷入了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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