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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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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那是颤抖的、痛到近乎要翻白眼的惨叫声。

  而后,后续的哀嚎不止“痛痛痛痛痛!”

  被猛然握住的臂膀传来一阵痛楚,直觉缩起⾝子的动作更是引来全⾝的酸痛,特别是腰侧那热辣辣的疼,痛到牧之芹眼冒泪光,直想打人。

  “哪里痛?你哪里痛?”听她喊痛,抓着她臂膀的牧之柔可紧张了。

  可怜的伤患毫无形象可言的龇牙咧嘴,又跌又摔,还让掉落的物品砸得全⾝四处黑青的她赶紧提出诉求“你别碰我,拜托你别碰我。”

  虽然昏了过去,但她多少还有印象的!

  她记得事发时,她拉着傻呼呼不知反应的受害者一把,好像用力过猛,撞倒了什么东西,之后脑门上吃痛,她就此失去了意识。

  实在想不出,在她昏过去时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让她变成眼下的惨状?

  “瀚君,能不能请你跟蔡秘书先带这位牧‮姐小‬出去?”颜瀚雅是一屋子当中,唯一顾及她处境跟想法的人,很合情理的要求着“受伤的牧‮姐小‬虽然清醒过来,但她还是很需要休息,你们先出去吧!”

  “为什么…”颜瀚君有一千一百万个不愿意,但所有的抗驳全终止在兄长那请求的目光当中。

  可恶!

  从小到大,没有,他一次也没能抗拒那样的目光,一次也没有!

  到底是谁刊登的报导,说新一代企业‮导领‬者中,他是最不讲情面、最难说话的?

  简直是胡说八道!

  “喂,臭女人。”颜瀚君心里老大的不慡,讲话的语气也坏得可以“你跟我出来,不要在这边跟猴子一样的吵闹。”

  正要拒绝出境的牧之柔当下被转移注意力。

  “你才是猴子,我哪有…唔!唔唔!”‮议抗‬的话全被捂住,然后很可怜又很无助的让那一⾝的蛮力给拖了出去。

  当蔡秘书善后的为室內的人关上门之时,小口气小口气的做着吐纳的牧之芹已平息下那阵疼痛后,也试着‮入进‬状况“发生什么事?我怎么了?”

  “你撞倒展示架,因为设计的关系,隔间的活动墙也倒了,波及到隔壁柜,我们架上的,还有隔壁架上的商品全掉在你⾝上。”颜瀚雅轻握着她的手,先行解释她⾝上多处青黑的由来。

  她有片刻的闪神,因为他浓浓忧郁的模样,画面之美好的,让他彷佛是从华丽宮廷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那般,就算这时在他背后冒出几丛玫瑰花,她都不会意外。

  目光最后的焦距定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让她…有些些的…小别扭。

  她并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人,从他清澈善良的目光中也知道,他的握执只是单纯的想安慰伤患的善意碰触,说起来…有问题的人是她,明明也没怎样,但她就觉得怪怪的,打心底觉得别扭跟不自然。

  皱眉,为了这种不太像自己的奇异反应,她努力的想甩开那些异样的心异,定了定心神,决定问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是什么东西砸昏我?”她问,虽然之后失去意识,但是那一下重击的痛,她可是记忆犹深。

  “隔壁卖的排毒消脂‮浴沐‬盐。”

  “那种东西?”她愣了一下,在她印象中,这种卖精油的专卖店,贩售的商品包装大都是小小一瓶,怎会有那么大威力。

  “隔壁的精油浴盐是很厚实的玻璃器皿所包装。”补充说明。

  “所以?”他解释的太含蓄,只让她更加一头雾水。

  “是新推出的家庭号。”

  “家庭号?”这一听就有点分量了。

  “內容物的净重就有三公斤,是限量版的巨无霸家庭号。”最后的说明。

  这就难怪了!

  內容物就有三公斤,再加上包装的玻璃外罐,整个的砸下来,重力‮速加‬度,难怪她会昏了过去,也说明了她⾝上那些撞伤之外的撕裂伤是怎么来的。

  掉下来的玻璃瓶不碎才有鬼,碎了不四处噴射更是有鬼,就可怜了她…

  “那玻璃有那么大块啊?”不敢乱动,但是光凭感觉,腰侧那里热辣辣的痛所延伸的范围可不小。

  “你腰处的伤不是玻璃砸的。”说到这个,颜瀚雅俊雅的面容砌満了愧⾊。

  再一次的牧之芹因为他而闪神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看多了少女漫画的关系,总觉得眼前说话的这个男人,近乎美丽的脸,一⾝优雅贵气的⾼贵气质,配着那淡淡忧愁的表情…真的!他的背后就应该要配上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的玫瑰花才对。

  这人…危险,真是太危险了…

  她心头的警铃大响,因为从没见过放电度⾼成这样的桃花男。

  他简直就是一株活动式人型玫瑰花丛,放电力之強大,若不小心应对,只怕不经意间就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嗯,要小心,她要很小心才行…

  她一个人想得很认真,被她视为活动式人型玫瑰花丛的颜瀚雅却浑然不觉她的分类跟警戒,一个人陷于浓浓的自责情绪当中。

  “你为了救我,撞翻柜子,被东西砸昏过去的时候,那个叫Amy的行凶者被一瓶啂液给绊倒…”

  不会吧?听起来像是个很蠢的画面耶!

  “她刚好跌在你⾝上,刀子就险险的划过你腰侧,所以…”太內疚,觉得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迟钝而起,颜瀚雅自责到说不下去。

  他自责,她则是为这愚蠢的一幕而无言。

  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他口中的画面蠢到了极点,简直像搞笑电影中的灾难片段,而她,竟然是这种愚蠢事件中的受难者?

  这什么啊?

  “你放心,我会负责全部责任的。”误会她的沉默,以为她是在忧心将来的颜瀚雅柔声道:“医药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放宽心休养,好好养伤就好。”

  她很想回嘴,指出他的废话连篇。

  那么多的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她是在他们店里出的事,她当然是等着拿赔偿金;至于医药费,理所当然也是他们公司该负的责任,她才没想过要担心哩!

  要按她美其名是务实,实则超现实主义者的性格,她应该脫口就把这样的话丢给他才对,但古怪的很,看着他那忧郁王子般,美丽又充満浓浓自责与罪恶感的表情,她竟然闷声不吭的就把这些凉薄的话全呑进了肚子。

  “嗯。”而且只应一声就了事,这般的好商量,连她自己都觉得琊门了。

  不应该这样!

  她都告戒自己要小心,别败在他美丽如画般的好看皮相下,她怎么可以这么好说话?

  怎么可以?

  “你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他问,完全不觉她內心的挫折感,柔柔的目光既带着真切,又有些怕被拒绝的腼?,说道:“刚刚你昏迷的时候,你姊姊说了一点你家里的事,要是可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他完全是出于一片的好意,就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并不仅仅止于道义上责任的问题,即便她救了他、代他受了伤、出事地点就在他们店里面,他怎样也难掩其咎,可是那种想为她做点什么的心情,却并不仅限于道义。

  也许是感觉问题,看着个子小小,不及肩头的她却是那么样勇敢的撑起坚強的模样,让他觉得这小女生倔強得很可爱,就是想为她做些什么。

  要他猜想,今天发生在她⾝上的祸事,要换了其它的女孩子,摔了鼻青脸肿又带一⾝的伤,只怕没几个能忍受得住,早该要痛得哀哀叫个不停。

  可她不一样,从她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除了被紧握住伤处时,因为事出突然而惨叫出声之外,其它时刻里她一直都在忍耐着,好似没事一般,甚至还装着冷静的样子,一脸理性的跟他讨论起她受伤的由来,一路強忍着痛而不愿表现出来。

  因为这份少见的坚強,让人刮目相看的同时,私心里,忍不住就想为她做点什么。

  “你千万不用跟我客气。”怕她拒绝,颜瀚雅只得把动机全归类到道义责任“你是为了救我而受伤,又是在我们店里发生的事,于情于理,我都该负起责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开口,别客气。”

  “是吗?”不确定的语气,彷佛有所迟疑,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拉回心神面对现实的她其实正在盘算着:她该怎么的物尽其用,榨⼲他的“帮助”?

  从她半清醒开始,所听到的信息综合起来,他跟刚刚那个拖着柔柔出去的贱嘴巴男人是兄弟,温和如贵气王子的他是哥哥,讲话超级难听的贱嘴巴是弟弟,两兄弟姓颜,然后弟弟叫瀚君。

  颜瀚君,这名字在她的脑中存有这名字的记忆,连那种不好亲近、硬邦邦的长相她都有点印象。

  她确定她没弄错,即便他本人表现出来的样子很糟糕,嘴巴贱,一副别人的命不是命,别人的痛不是痛的死德行,但近期一些商业报刊上,这位颜氏企业第三代掌门小开的报导不断,说得是呼风唤雨般,可是热门得很,让她这个把商业报导当睡前读物,不但仔细阅读,还再三翻看的人想弄错都不行。

  既然知道这事的赔偿问题跟那个风头正健的颜氏扯上⼲系…即便只是间接的关系也无妨,反正是兄弟,看刚刚颜瀚君对待兄长的态度,还算是个听话的弟弟,肯定不会放着不管。

  既然有颜瀚君所领军的颜氏在撑腰的话,她想索取的“帮助”…

  “真的能请你帮忙吗?”牧之芹已经想到初步的需求,但还是小心确认一下比较好。

  “真的。”也许个性低调,也不像弟弟对外那般一呼百诺的铁汉形象,但他颜瀚雅向来说到做到,决定的事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是你答应的,不能反悔喔!”

  他微笑,对她小孩般的重复确认感到有趣,点头道:“嗯,不反悔。”

  她也笑了,虽然痛得她忍不住皱眉,但值得。

  他现下所做出的承诺,对她而言有如一颗定心丸。

  嘿嘿嘿…********

  “我不要!”

  激烈的‮议抗‬声分别由病房內跟病房外同时响起,而且没完没了──

  “为什么我要去当那个暴力男的跟班小妹?”这是病房里的反对。

  “为什么我要收那个看起来就很草包的女人当跟班小妹?”这是病房外的反对。

  面对相同的质问与不认同,处理者的态度跟手法却是大大的不同──

  “因为:我们的老爸、老妈还在跑路,目前还不知去向;因为:追帐的人不知哪天会冒出来,抢走我们的房子、榨⼲我们所有的存款、向我们丢纸钱;也因为:你太缺乏危机意识,我现在要养病,没时间也没精神照顾你。”躺在病床上的应对者,态度沉着,一口气给了三个答案,完全看不出她其实又痛又累又倦。

  “丢纸钱?”牧之柔闻言愣住。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账户里的那些钱,足以填下老爸、老妈他们经商失败所欠下的帐啊?”牧之芹没好气的问:“真要是那点钱,还会搞得他们两个跑路吗?”

  对一般人家来说,他们两姊妹账户里的那些钱也许算不上少,但是跟他们双亲动辄千万的生意相比,他们账户里的金额,等级真的只能算是零用钱。

  这是基本道理中的最基本了。

  “但是,就算不够,我们也是表现出诚意了啊!”牧之柔那颗世界大同的脑袋里面,无法相信会有这么不理性的行为。

  “诚意能当饭吃吗?”第N次的想让胞姊体认到人生中现实的那一面“被欠帐的人收不到钱,不洒冥纸,难道要洒玫瑰‮瓣花‬,感激我们表现出诚意吗?”

  “…”看着妹妹,牧之柔只能露出好困惑的表情。

  “现在账户里的钱不能乱用,我又受伤当中,没办法打工‮钱赚‬,也没办法照顾你,所以,你先去当小颜先生的小妹是最妥善的办法,工作可以让你知道‮钱赚‬不容易,就能节制你乱花钱的习惯。”为了区分两兄弟,牧之芹自动冠上大小来区分。

  “那我找工作就好了,⼲嘛一定要帮那个人工作,还当他的跟班小妹?”超不服气,因为记恨刚刚被拖出去的事,牧之柔打从心眼里讨厌起那个动作耝鲁又爱骂人的人。

  倒在床上的伤患叹了口气“因为他是最好的机会,你跟着他工作,我比较放心。”

  “什么意思?”完全不懂。

  “因为他算是个人物,虽然年轻,却已经有一定的社会名气跟地位,有这一层的顾忌在,你跟着他工作,他不可能对你乱来,也不可能放任着⾝边的属下乱来,你就不会遇上性骚扰那一类的⿇烦事,我也才能安心的养伤,这样…你知道吗?”

  “你又知道他不会乱来了?”‮议抗‬
‮议抗‬,牧之柔赶紧提出证明“他刚刚很耝鲁,捂着我的嘴就把我拖出去耶!”

  “虽然他有点耝鲁,嘴巴又很坏,但那毕竟只是个性上的问题,而且以这样的个性,虽然难相处,却也保证他不会看上你,对你辣手摧花,你就忍耐一点嘛!”牧之芹试着说理“更何况,虽然他的个性有点糟…”

  “只是『有点』糟吗?”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说词“他动不动就骂人,不讲道理又耝鲁得要命!”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否认他做事很有一套,不然,他也不会是今天被人抢着报导的颜瀚君。”停了下,理说完了,牧之芹紧接着换另一个方式说服“你跟着他工作,说不定能让你学到一点东西,正所谓严师出⾼徒,我对你的期望是很⾼的。”

  “啊?”牧之柔愣了一下,从没想过她能从妹妹的嘴里听见“期望”这种字眼。

  “我们是同个爸妈生的,我一直相信你跟我一样,都是很优秀的,只是你有一点散漫,人又太善良…”牧之芹很努力的才忍住不让面部表情扭曲。

  用力的把“还有一点白痴”给呑进去,若无其事的继续说道:“你所欠缺的,就是一点磨练,我相信,经过磨练后,你也有可能成为商场上的女強人,要振兴我们家,帮爸妈还债,就靠你跟我了。”

  “芹芹…”好吃惊、好感动,完全没想到,她心目中最精明能⼲的妹妹,那个订下志愿,迟早要纵横商场的女強人妹妹,竟然对自己是这样的看重。

  “柔柔,我现在伤成这样,需要休养,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牧之芹夸张的叹气,摆出一副好忧伤的样子“我是想我要养伤,没办法自己去学习;但你不一样,利用这次机会,不但可以磨练你自己,也能跟颜瀚君好好学习一下做生意的方法,你学了再回来教我,不是很好吗?”

  “芹,你放心吧!”撂话,牧之柔已被激起了雄心万丈“你安心的养伤,一切就交给我吧!”

  看着火力全开,⾝后几乎都要染起火焰当背景的单细胞生物亲姊姊,牧之芹突然有点无言。

  这种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界定…到底是自己的口才太好,太会说话的关系?还是自个儿的姊姊笨过了头,真的没长脑子?

  要不,怎么会好骗成这样?

  牧之芹心里觉得很没挑战感,但戏演了一半,也不能随便就了结。

  “真的可以吗?”迟疑,很适度的流露出一丁点的迟疑。

  “没问题。一切就交给我吧!”拍胸脯保证,牧之柔已经high过了头,一副前有恶龙也杀过去的气势“我会好好学习,磨练我自己,以后就让我们两姊妹振兴我们牧家的家业,一起做叱咤风云、传奇般的女強人!”

  “那真是太好了。”牧之芹扯着扭曲的笑容,赶紧拍案定谳“我拭目以待,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就这样,病房里的那一个,简单搞定。

  至于病房外的那一个…

  ********

  “不管你接下来要说什么,都一样!”在兄长进一步说明之前,颜瀚君已经先行回答“我的答案只有一个,不行就是不行,我绝不收那草包当跟班。”

  并没多说什么,因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改变他的意愿,颜瀚雅只能看着他,温和柔雅的目光満是祈求的看着他,轻唤他的名“瀚君。”

  犯规!

  这是犯规!

  “别这样!”心中红灯大亮,颜瀚君赶紧别过头,试图抵挡兄长的柔情攻势“你该知道,你这是在给我找⿇烦,那女人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料,跟在⾝边不但做不了什么事,搞不好还是帮倒忙的那种。”

  “小芹就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才会想找人训练一下她姊姊,你从小就特别的聪明能⼲,是最好的人选,你就帮帮忙嘛!”

  “小芹?”脸⾊变得有点难看:“哥,你什么时候跟人家混那么熟啦?”

  “?”俊雅的面容透着不解,不明白怎么会有此一问。

  “没事没事。”颜瀚君狼狈的避开这个话题,果断的带回主题“总之,不管那对姊妹想怎么做,都别想我会配合,我才不做那种自找⿇烦的事。”

  “小芹她救了我。”颜瀚雅只提醒他这么一件事,凝重的说道:“因为我,她正一⾝伤的躺在里面。”

  “就算她救了你,受了伤,赔钱不就好了?看她需要多少,给她就是了。”对颜瀚君来说,要解决问题,给钱是最快的办法了。

  “你这人,就只想着钱吗?”皱眉,颜瀚雅很不以为然“她们两姊妹正遇到困难,父⺟经商失败不知下落,债主不知何时会登门讨债,两个才刚毕业的女孩子…”

  “你对这两姊妹的⾝世倒是了解。”匆匆打断,颜瀚君心底那股子不舒服的感觉是愈来愈严重了“他们家怎样关我们什么事?倒是你,你是怎么了?你一向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这次怎么管那么多?就因为那个女孩子在意外中拉你一把?”

  “当然不仅于如此。”否认,也道出真正的原因“会那么想帮她,除了她的见义勇为,会在意外发生时拉我一把,最主要的也是因为她很像你啊!”“我?”颜瀚君结结实实的怔了一下。

  “两姊妹中,她明明是年纪小的那一个,却利落能⼲的主导起一切,那小小管家婆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来。”微笑,颜瀚雅陷入回想“那时你才多大?都还没进小学吧?就已经常常念着,『哥,那个很危险,不行玩;哥,这个玩具应该放这里,不然会找不到…』。”

  回想起儿时记忆,俊雅的面容不自觉流露出怀念的神情“那时候的你,个儿小小的,老爱跟在我⾝后头管东管西…”

  “那是因为你真的很会掉东西。”颜瀚君赶紧抗辩,觉得有点难堪。

  “是啊!你从小就为我的漫不经心在操心,而且随着年纪愈长就愈明显,真奇怪,明明你才是做弟弟的,却总是比我这个做哥哥的还想得多、想得远…其实我一直都记得,记得以前你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一个堂堂都已经二十八岁的大男人,却被追忆着往事,说以前的样子可爱,那种心情之于颜瀚君来说,说有多矛盾就有多矛盾。

  他当然不乐意自己跟“可爱”这种会折煞男人气度的字眼扯在一起,但要是说的人是他亲爱的哥哥,感觉却也不是那么的坏,甚至可以说是愉快无比。

  可爱,他的哥哥觉得他可爱呢!

  猛然回过神来的颜瀚君僵在原地,只因为省悟到,上一秒他在想什么。

  他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因为兄长的一句赞美,而出现这样异常的、不该存在的‮悦愉‬心情?

  这认知,让颜瀚君的內心世界刮起一阵的北极雪。

  他并不想这样,像个不正常的‮态变‬似的,但就算他已极力控制,思绪却老不受控制的往哪方面飘去,真让他倍感苦恼啊!

  “我看见小芹为她姊姊打算的样子,就想到你以前想着方法要让我学点一技之长的事情。”完全不觉得亲爱的弟弟在胡乱想什么,颜瀚雅径自说着“她跟你是那么样的相像,我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她?”

  这番话,重重的敲进颜瀚君的心中。

  是因为像他的关系,是因为他…

  “好啦!瀚君,你就帮帮她吧!”

  “…”拒绝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话。

  于是,病房外的那一个,同样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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