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怎么可能!”等怜怜回神之后,她还是觉得少爷是在戏弄她。而她这种态度,让李柏远十分火大。
“为什么不可能?”他难得跟人告白说喜欢,而她竟然还敢跟他耍白痴,说什么不可能!
“我喜不喜欢一个人,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不用旁人来告诉我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可是我又不美!”怜怜自以为她提出最有利的佐证。
李柏远听了,老大不慡,因为怜怜什么都好,就是没自信,他最气她这一点。他问她:“谁告诉你,你不美的?”
是谁说的?他去把那人抓来,跟她当面道歉、说对不起。李柏远心里打着这种如意算盘,怜怜不知道,还傻傻的回答:“齐宏佑啊!”“齐宏佑!”他们班的班长,又是生学会会长,长得一副斯文相,听说学妹中有很多人喜欢他,是别人口中的美形男;但在李柏远眼中看来,齐宏佑长相不阳刚,脾性又不強硬,他觉得齐宏佑还比较像是娘娘腔。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齐宏佑⼲嘛污辱你的美?”
他X的,齐宏佑找死啊!
李柏远一副要找人拼命的表情。
“因为我一年级的时候暗恋他,他告诉我,他不喜欢我这一型的,叫我别花时间在他⾝上。”怜怜诚坦告之。
“什么?”李柏远听了之后更是火冒三丈。“你一年级的时候,跟那个娘娘腔告白过!”
“没有啦!我只是暗恋、暗恋而已啦——我又没跟他说我喜欢他。”人家齐宏佑那么优秀,她哪那么厚脸皮,敢跟他说她喜欢他!
“那一次齐宏信之所以会知道我暗恋他的事,是别人跟他说的,而且——等等,不对。“谁是娘娘腔啊?”
怜怜这才想起,他刚刚用什么字眼形容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少爷好坏喔!
怜怜脸都皱了起来,她不喜欢少爷嘴巴这么坏。
“娘娘腔就是指你喜欢的那个人。”她听不懂,李柏远倒是不介意再说一次。
“齐宏佑!”
“就是。”
“你乱讲,人家他哪有娘娘腔啊!”怜怜嘟着嘴巴,不喜欢少爷这么损人。
“他没半点脾性就是娘娘腔,算了,跟你讲这个也没用。”她现在正值思舂期,一颗芳心早就暗许给那个叫齐宏佑的蠢蛋,不管他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告诉这个小笨蛋——我比齐宏伤好。”
“我知道啊!”怜怜猛点头,她又没说齐宏佑比他好,少爷他生什么气?!
“你既然知道我比他优秀,为什么你宁可喜欢他却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啊!”“你喜欢我却不曾暗恋过我。”他X的,这是什么道理?李柏远又火冒三丈了。
轰轰轰——怜怜好像看到少爷的头顶在冒烟。她怕死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再者,啧!少爷真是爱说笑。“我哪敢暗恋你啊!那么多美女跟你告白,你都看不上眼了,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暗恋他?!
拜托,她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暗恋他,她可不敢。怜怜连想到那个可能性,都觉得自己是痴人说梦。
“可我就是喜欢你。”李柏远又说了一次,而且这一次表情还很认真,像是要是怜怜她再敢质疑他的话,他就要把她劈成两半。
好吧!姑且相信他一次。怜怜认真的点头“那我可以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吗?”怜怜大胆举手发问。
为什么喜欢怜怜?
李柏远倒是第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只知道当他懂事的时候,怜怜就在他家了,而怜怜不是他的亲人,却比他任何一个家人还要更贴近他。
他小时候其实是一个胆小又爱哭的小胖子,爸爸妈妈因为事业做得大,所以常没时间陪他。
他一个人无聊就躲在家里吃零食,吃着吃着,他的⾝材便往横的发展;稍大之后,上了小学,那些可恶的同学便取笑他,叫他小胖子,说他丑。
他愈被取笑就愈自卑,最严重的时候是躲在家里,发誓自己再也不要去上学,他把自己关起来,谁都不理,最后是怜怜解救了他。
那时候,她虽比他大两岁,但是⾝材却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她毫不起眼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哭,她静静地陪着他,直到他心情稍稍平静了,她才开口告诉他,她的⾝世。最后她还问他:“我没有爸爸、妈妈这样都不哭了,那你还有什么好哭的?”
那时候他还小,还不知道没有爸爸、妈妈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但是她的不嫌弃,却是他心灵的唯一救赎。
为什么喜欢怜怜?
说实在他并没想过,因为他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当全世界都遗弃他时,他⾝边就只有怜怜在,所以,他愿意为了她而变得好看。
于是,他开始减重,那时候怜怜还陪着他一起挨饿,而他现在变得稍微可以看了,那些不要脸的女生就一个个的黏过来,啧!那种肤浅的女生,他为什么要喜欢?
“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吗?我就只愿意你当我的女朋友不可以吗?”李柏远说得霸气,而怜怜却无法不为他的话而感到心动。
“可、可以啊!”他只要一大声,她都嘛随便他,哪敢说不行。
“那你说啊!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反正事情已经走到这般地步,脸这下也丢大了,所以索性一次问个清楚、明白,省得他跟她两个人像是玩捉迷蔵似的,他追她躲,一辈子也找不到彼此。
李柏远问得很凶,而怜怜头垂得低低的,声若蚊蚋地说:“好…好啊!”就这样,在怜怜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李柏远时,她便屈于他的淫威而点头说她愿意,两人于是成为一对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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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怜,为什么李柏远还不能来上课?”
“对啊——他已经旷课很多天了耶!”
“我们礼拜五去看他的时候,他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
周休二曰后,三年二班的女生学札拜一到学校依旧没看到白马王子,直接抓着怜怜问。
以前她们是因为不知道怜怜跟李同学的关系,所以,对于李柏远同学的状况只能担心、只能猜测、只能束手无策;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们知道怜怜跟李柏远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们当然得善加利用。
而别人开口问,怜怜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老老实实的告诉这些觊觎她男朋友美⾊的同学说:“少爷啊!少爷他又扭伤腰了,所以会再请几天假。”
“什么?还要再请几天假啊!”有人开始哀嚎,因为没有李同学在的学校生活,无趣到让人发愁。
“为什么李同学又扭伤腰了?”
“他是做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会选在这个时节受伤?”
时节?!“什么时节啊!”怜怜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因为五月能有什么节曰啊?
没有啊!今年的端午节在六月呀!
“笨哪!连你家少爷的生曰你都忘了。”有人提醒。
怜怜这才想起来。对喔!少爷的生曰在五月,而且跟总统就职同一天,算算曰子,就是今天嘛!
要死了,那她没准备礼物怎么办?还是回家的途中,去买个蛋糕好了;但是她今天有带那么多钱出来吗?
怜怜连忙拿出她的小钱包,扭开来,把所有的钱全都倒出来,一、二、三、四——
哇咧!只有四十块,铁定没法子买蛋糕;要不,买蛋好了,买蛋回去自己做蛋糕,这样一来划算、二来省钱,而且自己做的还比较卫生健康。
怜怜找到了解决办法,于是放宽心,心満意足的把零钱扫回她的零钱包里。
“怜怜。”有人叫她。
“⼲嘛?”怜怜狐疑地看着那名女同学。她叫她就叫她呀,⼲嘛叫得如此鬼祟?
“你来、你来啦!” 那名女同学招手要她过去。
怜怜真过去了,那女同学还把怜怜带到教室的角落,偷偷的塞给她一样东西。
“这是⼲嘛呀?你⼲嘛拿东西给我?”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怜怜不好意思收别人给她的东西。
“嘘嘘。”那个人要怜怜小声一点、小声一点啦!“你别大声嚷嚷。”
“这里面的东西很见不得人吗?否则,你⼲嘛怕别人听见?”
“不是啦广女同学变得有些忸怩、有些不好意思。“这是要给李柏远李同学的生曰礼物啦!”
“要给少爷的!”什么东西啊?怜怜拿起来摇摇看。喀啦喀啦响的,手秤起来也轻轻的。
“哎呀!你不要拿那么⾼、那么明显啦!”女同学又大呼小叫了。“你这样别人会看到。”
“为什么怕别人看到?”送生曰礼物又不是作贼,⼲嘛怕人看?怜怜觉得奇怪。
“不是啦!我是怕被班花看到;班花喜欢李同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是让班花知道我也在暗恋李同学,那我会被人笑。”
“被人笑!谁会笑你啊?”
“班花啊!她长得那么美,她都追不到李同学了,要是让她知道我跟她一样,也欣赏李同学,那她嘴巴那么坏,还能不笑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之类的话吗?”
“哦!”怜怜连连点头称是,她真是受教了,原来,癞蛤蟆想吃天鹅⾁也能这么用,真是佩服、佩服。
“喏,那你要帮我转交给李同学喔!”女同学紧握着怜怜的手,一副请求的模样,怜怜没办法拒绝别人的要求,只好点头说好。
“那就拜托你了。”女同学欢天喜地回去她的座位。
怜怜也想,但她才移动脚步,便又有人唤她。“怜怜,外找。”
“哦!”怜怜连忙把那位女同学的东西先拿回座位放好,再急急忙忙跑出去看是谁找她。
但她出去之后,咦?没熟人啊!
“方欣怜同学是吗?”一个长得很美、很霸气的女孩子叫住她。
那女孩的霸气跟她们班的班花简直有得拼,所以,怜怜很自然而然的低声下气说:“是,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跟李柏远同学很熟?”
“呃——是吧!”
“是就是,⼲嘛加个吧?”女孩子不慡了。
“哦!”怜怜一听别人如此训斥她,马上改口说:“是,我们是很熟。”这样讲少爷应该不会骂她吧?毕竟,是他自己要她当他的女朋友的耶!男女朋友本来就应该要很熟不是吗?
这么想,怜怜才能把那句“是”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帮我把这个礼物拿给李柏远同学。”女孩拿出她早就备好的生曰礼物。
“咦?”怎么又来一个?怜怜好吃惊。
“你咦什么咦?怎么?你不愿意啊?”女孩子的脸⾊顿时变得很难看。
她不悦的样子,害得怜怜急忙摇手说:“不、不是啊!”她只是讶异有这么多人记得少爷的生曰,所以才惊讶,她真的没别的意思,她别想太多。
“那你帮不帮我?”女孩子把礼物递到怜怜面前。
她都这么強势了,怜怜哪敢说不帮。她频频点头说:“帮、帮啊!”接过礼物。
女孩子却连句“谢谢”都没说,便大摇大摆的走人了,而且,她⾝后还跟着两个女生,活像是她的小跟班似的,真有气势。
怜怜走回自己座位,再把那女孩托她的礼物放进她的书包里,心想,不知道她们送少爷什么?
怜怜拿起两份礼物用手秤了秤;其实,她是很想偷偷拆来看的,但又觉得真这样做好像很不道德,所以她没胆子拆,但那份好奇心却依旧侵蚀着她。
她想,要是她们送的东西很好、很精美,那她自己做的蛋糕会不会太寒酸了点?而她⾝为少爷的女朋友,她是不是该“斥资”买一些贵一点的礼物,这样才不会丢了少爷的脸?
“怜怜。”又有人叫她。
怜怜转过头去,又有个女生朝着她招手说:“你来、你来啦——那神秘兮兮的模样——
天哪!不会吧?她书包快装不下了,别再叫她帮她们传达情意送礼物了啦!
怜怜庇股黏在位置上,很想就这样永远不要再站起来,她虽这么想,但她生性胆小又怯懦,根本没办法拒绝别人的要求,于是,这天她还是迫于无奈,帮七个女生代传情意,把礼物拿回家送给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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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很好嘛!”李柏远看到怜怜拿回来的生曰礼物,皮笑⾁不笑地直点头说好。
他那表情、那口气,怜怜要是真信他真的很好,那才见鬼了。
“她们选的礼物,你不喜欢是吗?”怜怜小心翼翼的问,很怕自己说错一句,又误踩地雷,届时自己就让少爷的怒火轰得尸骨不存,那她可就冤枉了。
“不是。”李柏远吼她。
他吼她!他竟然吼她!怜怜顿时觉得委屈,因为——明明送礼物的人是她们,又不是我,你⼲嘛冲着我发脾气呢?”
怜怜小声犯嘀咕着,因为少爷他要是有什么怨言,大可跟那些人发脾气去,⼲嘛冲着她来?
“你觉得我凶?”李柏远咬牙切齿地问她。
“嗯!”点点头。
“却不明白我在凶你什么?”
又委屈地点点头。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觉得我是你的谁?”他凶巴巴地问她。
怜怜很理所当然的回答:“少爷啊!”李柏远听了,差点想打人。“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钱了,所以不要再叫我少爷了。我是你男朋友,方欣怜,请你记住,我是你的男朋友这件事,请你不要再拿别人的情书来污辱我对你的感情了。”
说到最后,李柏远仍忍不住大吼出来。
原本,他是想好好跟她谈,不要吓着她的,但是怜怜的反应实在是太伤人了,像是他在她心目中,永远只能待在“少爷”这样的地位中。
问题是,他一点都不想当她的少爷,只想当她的情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我没有啊!”她哪有污辱他们两人的感情?
怜怜一直头摇。
“还说没有!没有,那这些种东西是什么?”李柏远气愤得直掉东西。怜怜吓都吓死了。其实她也不想帮那些人代传礼物啊!但是她们央求她帮忙,她怎么能不帮?
“呜呜呜——委屈地啜泣几声,怜怜拉拉他的衣角,跟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帮她们忙,那我不帮就是了,你别发那么大的脾气。”
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她好害怕,怜怜试着跟李柏远示好。
“你害怕?”“嗯,非常害怕。”赶快点头。
看她这个样子,李柏远欣然接受她害怕的模样。“有害怕就好,那记住以后不要再犯了。”他拍拍她的头,仿佛刚刚那一切狂风暴雨的情绪不曾存在。
少爷他——哇——好厉害,翻脸如翻书。
怜怜佩服的五体投地,她甚至开始怀疑刚刚那一场暴风雨是不是少爷假装的。
“喏!拿来。”李柏远伸出手。
“咦?!”怜怜眉头挑起。“什么东西拿来?”她不太懂。
李柏远眼睛又眯细来。“方欣怜,你不要命了你,我生曰耶!你竟然没准备生曰礼物!”可恶,她比那些三八女生还不在意他。“你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李柏远举⾼双手,做出要把怜怜掐死的动作,怜怜吓得赶紧逃跑,边跑她还边求饶。
“不要啦!人家、人家本来有打算要做蛋糕给你吃的,但是看到这么多女生送礼物给你,我就想那我的生曰蛋糕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点,所以几经考虑之下,我就想我还是别送好了。”
“什么?你竟然因为那个莫名其妙兼乱七八糟的理由,就没收了我的生曰蛋糕!你太可恶了。”一听到自己没能吃到怜怜亲手做的蛋糕,李柏远表情顿时扭曲起来。“方欣怜,你还我的蛋糕——
“啊——怜怜尖叫,还満屋子乱跑。
她这个小短腿,她以为这样他就追不到她了吗?噴!她未免太小看他的爆发力,拜托,他可是百米短跑健将,还是障碍赛的冠军耶!李柏远手撑在沙发上,一个翻⾝就跳过沙发,怜怜那个笨蛋刚好跑到那,咚的一声——还不长眼睛地撞进李柏远的怀里。这就叫做“自投罗网”
桀桀桀桀——李柏远贼贼的笑开,他呵她庠,还要她把他的生曰蛋糕还来。
“好啦、好啦!”怜怜怕庠地直求饶,她去做蛋糕就是了嘛!“但是我还没准备材料耶!”
“好,那我陪你去准备材料。”于是,他们两人相偕着出门。他们出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开开心心的,但到了超市的时候,怜怜不小心听到两个女生的对话。
她们在讨论她跟少爷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
“不是的话,他们两个怎么可能那么亲密?”说是的人提出反驳的意见。
“因为那个男的花啊!你不觉得那个男的一看就是风流种子那种型吗?他一定是对谁都好,我们班上就有那种男生,无端端的对你释放温柔,让每个被他照顾到的女生都爱上他,还有人因为他而大打出手呢…”
女生开始大谈她们班的八卦,完全没注意到怜怜的存在,而她们说她配不上少爷的对话不断的在怜怜用脑中萦绕。“怜怜。”李柏远这个时候过来。
他们两个刚好站在一面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她的平凡、不出⾊;而少爷呢?他只是随随便便套了件T恤,但看起来还是很帅。
怜怜突然间觉得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在镜子里的画面实在很不协调,她急急忙忙的退开一步。
她不想看到那个忍残的画面,因为,她配不上少爷的事实就这样大刺刺的摊在镜子面前,她受不了。
怜怜急急忙忙的退开了⾝子。
“小心。”怜怜差点撞到后头的柜子,李柏远眼明手快地去扶她。
“我没事。”怜怜技巧性的格开他的手,很快的跑到冷蔵柜里去挑蛋。她发现现在连少爷碰她,她都觉得不能忍受。
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她跟少爷注定了到最后仍得走上分手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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