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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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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恋人!?”

  在殷问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葛朝平已怒气腾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掌击桌,只差没揪住苏天河的领子,他当场咆哮:“你个芭乐的前世恋人,胡说八道也要有个谱!”

  他惊人的嗓门,几乎快掀掉教室的屋顶。

  不管他是如何唬弄之前来算命的情侣,要耍套同样的台词唬客人,但他也要看清楚占卜的对象、彼此的关系和性别才对。他会反应这么大,绝不是没道理乱发脾气。

  别说他和姓殷的教授今天才认识,他们可是两个大男人啊!

  竟然说他们对彼此依恋极深,数度轮回转世相爱,总是历经千辛万苦才能结合,但他们已是好几世的恋人。还说──他前辈子是女的?

  搞什么没大脑的芭乐笑话!

  愣了半晌,苏天河才挤出话来:“我只是说出牌面占卜的结果…”

  唉,就知道会这样…虽然早料到葛朝平对他所说的话不会太⾼兴,他还是无法昧著良心扭曲塔罗牌显示的结果,随便扯谎敷衍他们就算了。

  看到塔罗牌所显示的结果,他自己又何尝不感到讶异。

  还讶异到只想瞪著眼前的两个男人看。

  “那就是牌坏了。”葛朝平很笃定──这是个天大的芭乐笑话。

  “牌…坏了?”听见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指控,苏天河的表情一愣一愣的,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就怕惹怒快要火山爆发的葛朝平,到时肯定吃不完兜著走。

  占卜社的未来,可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

  要是占卜社被迫销声匿?,历任的社长不回来砍了他才怪!

  “我很好奇…”在苏天河被瞪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殷问华瞥著⾝旁愤慨激昂的人,突然优闲地问:“你不是不相信这玩意吗?怎么会?了算出来的结果发火呀?”

  轻轻松松的,殷问华拯救了苏天河进退维谷的处境,成为他眼中的救世祖。

  如同自打一巴掌,葛朝平瞬间涨红了俊酷的脸,难以反驳且说不出话来。

  除了嗤之以鼻,他的确不该有其他反应。

  黑眸微转,殷问华又带著玩笑的口气道:“其实就算真的是这样,你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因?那不过是我们前几辈子的事,我又没要你这辈子继续负责。”

  葛朝平红上耳根的酷脸,看起来益发可爱动人,让他更想逗著他玩。

  “殷教授,如果你算完了,我们走吧!”不理会他的调侃,红著脸的葛朝平直接大步朝外走,根本没有等他的打算。要是殷问华没跟上来,那正好如了他的意。

  嘿,想甩掉他?可没那么容易。看穿葛朝平的意图,准备追上葛朝平之前,殷问华又突然回头问道:“谢谢你的占卜,请问要多少钱?”

  愣了一下,苏天河只能感激不已地猛‮头摇‬,在心底念著阿弥陀佛。

  不求⾝外之物──但愿老天保佑,今天不要再有这么棘手的客人就好。

  呵,不过那小子的反应好玩透了。

  追上葛朝平疾走的脚步,殷问华拉住他的手,故意拖慢他的步伐,央求著他继续带领自己参观校园,却暗自研究起他的与?

  不同之处。

  真的有趣哪,眼前这个小子,好像什么事都能让他火冒三丈。

  怪的是,他像个有教养的火爆浪子。

  葛朝平的一举手一投足,仿佛都有爆发不完的火气,却又能在转瞬间自动消化,转化成另一种漠视的行为。真让人难以捉摸,他到底是“热情”还是“冷漠”?什么样的父⺟能养出这种个性的孩子,殷问华不免有点好奇。

  “这里是化学实验室,没什么好参观的。”经过一间教室,葛朝平随口介绍。

  “难得来你们学校参观,我倒挺想看看里头的设备如何呢。”挡住要继续往前走的人,殷问华对平大的化学实验室表现出极大兴致。

  “化学实验室里的设备,每个学校都差不多吧!”葛朝平不以?然。

  只想赶快带殷问华逛完一圈,然后解脫这份苦差事,因此对于没必要参观的地点,他自然能省就省。平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逛完整个校园也不是容易的事。

  他已经受够了那些芭乐的视线。

  “限于经费问题,那可不一定。”睿智的眸光闪过,殷问华云淡风轻地道:“如果你们学校的设备比较好,说不定我会考虑来任教喔。”

  至少平成大学里头有了他感‮趣兴‬的人。

  若非如此,他根本没考虑过要答应平大校长挖角的聘约。

  遇到葛朝平,只能说是一个计划外的变数。

  懒得争辩,葛朝平直接伸手去开化学实验室的大门,意外发现门竟然没上锁时,心底的郁闷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得清的。

  可恶,哪个芭乐助教忘了锁门!

  要是门上锁,他就可以直接拒绝殷问华的要求。

  殷问华踏入实验室,立即四下张望起里头的各项设备。私立学校的经费充足,果然实验室里的设备也都比较先进,各类化学仪器看起来完备齐全,也崭新许多。

  瞧殷问华那副专注的模样,不知要研究那些死东西多久,葛朝平索性拉张椅子坐下。

  走了半天,除了心情烦躁,他的脚的确有点酸。

  “殷教授,你真的要到我们学校任教吗?”沉默一会,葛朝平还是忍不住问。要是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教授来平大教书,肯定少不了给他添⿇烦。

  应付他一天,他已经觉得够累了。

  拿起一个三角锥玻璃瓶看了看,殷问华放在鼻前嗅著味道,聊天般地道:“到目前为止,是还没想过要这么做,因?A大里有我和恩师的共同研究正在进行。”

  所以他接受平大校长的邀请,就只当是纯粹来平大参观而已。

  “其实我们学校很烂,你还是留在A大比较有前途。”葛朝平突然一扫冷淡的态度,以“非常好心”的口气劝道。他巴不得殷问华别再出现于平大的校园。

  ⿇烦啊,就像今曰的霉运,离得愈远愈好。

  “怎么说?”放下实验用的三角锥瓶,殷问华望向他笑问。

  嘿,误导人的态度也太明显了吧!自任教以来,殷问华开的每堂课都爆満,从来没受过‮生学‬排斥,因此对于葛朝平的反感他特别感‮趣兴‬。

  他以?自己的群?魅力、及对‮生学‬的亲和力应该是所向披靡。

  被讨厌了,他竟然还感到⾼兴!?

  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觉得他有病…“呃…就是烂…烂到不行了,绝对不会比A大的水准⾼。”芭乐啊!问他什么鸟问题,害他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被口水哽到。

  “你们学校的素质真有这么差?”殷问华带著笑意,慢慢踱向葛朝平。

  睁眼说瞎话,这小子也未免太离谱了。

  “没错。”葛朝平肯定的神态,让人难以怀疑他的话。

  停在他的正前方,殷问华一手撑著桌子,俯低⾝体和他眼对眼,十分好奇地问道:“既然平大的素质让你不齿,那你?什么要念这所学校?”

  纯粹好奇的口吻让人措手不及。

  近距离眼对眼,葛朝平一时之间张口结舌,只能瞪著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芭乐!真是芭乐的世界啊!他又被堵住话了,还有没有天理。

  简直笨透了,?什为他老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着他的酷脸再度寸寸涨红,黑眸里充満挫败的光芒,殷问举突然觉得他可爱极了。没有耐心和坏脾气是回事,但他的反应却总是老实得可爱。

  让人有种想要好好疼爱他的欲望哪!

  过于专注和懊恼,葛朝平没注意到殷问华不怀好意的笑脸,正逐步迫近他。待他发现的时候,他们的脸已经快贴在一起,冷不防地更被欺上温热的唇瓣。

  难以想象殷问华会偷袭自己,葛朝平整个⾝体僵直,被震得完全无法动弹。

  老…老天!

  这个芭乐教授对他做了什么?

  “你做什么!?”

  理智逐渐崩溃中,葛朝平猛然推开趁他震愕中、又得寸进尺的殷问华。虽然对女人不感‮趣兴‬,也不代表他喜欢的是男人啊!

  芭乐啊,他竟然夺走他的初吻。

  要是被其他‮生学‬撞见,他的‮白清‬不就要毁于一旦。

  “抱歉,你让我有些情不自噤。”道著歉,殷问华脸上并无愧疚之情。

  遑论对‮生学‬下手,他主动吻别人的例子并不多,有这股冲动倒教他自己感到意外。话说回来,感觉一如想像中美好,的确让他对这个吻有点眷恋不舍。

  吻他的感觉,甜美中带著青涩微酸的味道,有点像冰凉的情人果。

  很特别…“偷袭‮生学‬,你算什么老师?”猛用手臂擦著嘴唇,葛朝平涨红著脸怒吼。突然他想到不对的地方──他们都是男的才是重点!他是男的竟然还吻他。

  可恶啊,这个‮态变‬的芭乐教授!

  “你不是我的‮生学‬啊。”殷问华赖皮地笑着,随口扯个理由。

  “谁说我不是你的‮生学‬──你就可以‮犯侵‬我?”葛朝平气得想告到教育委员会去,让眼前这芭乐教授从此断了教书生涯,好消弭心中涨満的怒气。

  要不是这么一来等于公开他被‮犯侵‬的事实,他绝对会这么做。

  他还没蠢到自己公开这么丢脸的事!

  “只是一个吻,你何必气成这样?”殷问华的口吻里有嘲笑的意味。

  “谁说只是一个吻,你芭乐的大脑知不知道──”那可是他的初吻啊!⾝?男人,他又何尝喜欢斤斤计较这种小事,可是只要想到初吻被男人给夺走,他就难以接受。就算是被个讨厌的芭乐女夺走初吻,他也不会感到如此懊恼。

  至少,那代表他初吻的对象,和所有的人都同样正常。

  “知道什么?”殷问华很好奇,他卡在喉咙里说不出的话是什么。

  看他如此激动的反应,该不会那个吻是他的…初吻?

  “知道那个吻是──”猛然顿住,葛朝平还是说不出口。都几岁了还没有初吻的经验,说出来不是免费让他笑话?光想,他就呕得想自打嘴巴。

  他今天做的蠢事已经够多了。

  “咳,我会不会打扰了你们?”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葛朝平的⾝体震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视线快速转向乍然出现的第三者。

  只见项崇恩挂在门口,那不知已看戏多久的修长⾝影斜靠在门上。他开始诅咒没良心的老天爷。

  芭乐啊!这下‮生学‬会的人,不全知道这件事才怪!

  平大‮生学‬会里,听完项崇恩撞见的趣事后,‮生学‬会的成员不免开始对葛朝平沉默的‮议抗‬有点意见,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在回到‮生学‬会以后,就不肯开口说话的他⾝上。

  保持沉默,不代表他就能逃过一劫。

  “朝平,对男人有‮趣兴‬,你怎么不找我啊?”从未隐瞒同性恋⾝份的项崇恩,受伤害似地问道。还真有那么几分自怨自艾的不満味道。

  “你个芭乐!”终于受不了的葛朝平,怒目瞪他一眼。

  再怎样,人的忍耐度是有极限的。

  “呵呵,崇恩的确挺芭乐的。”没保留自家兄弟的?面,项惠紫学著葛朝平的口气笑,不噤凑热闹地道:“不过,听说殷问华在A大十分有名,不少‮生学‬抢破了头要修他的课,更有一群男男女女的仰慕者,人气很旺呢。”

  她的口气像是在说,葛朝平说不定是赚到了。

  “那关我什么事?”没好气冷哼,葛朝平一点也不想知道那‮态变‬有多红。

  “是不关你的事,你们不过是接过吻而已嘛。”‮腿双‬跨在桌上、翻阅著财经杂志的朱炎凉凉地消遣,眼神根本没转移过。

  “你少幸灾乐祸!”葛朝平皱眉瞪向他。

  “好了,有空请报告园游会目前的──”研究著报表的扇君恒突然?起头道,未竟的话却因瞧见牵著手走进‮生学‬会,如同情侣般的黎华和邡圣攸而中断。

  抱怨完李美雪的事后,邡圣攸终于关心起一脸不慡的葛朝平。

  想到邡圣攸和黎扬听到他被A大的教授偷袭的事,那肯定会当场瞠目结舌的脸,葛朝平就异常郁卒。他无法想像,当他们知道那个教授是个男人时,会是怎生反应;所以,在邡圣攸忙著追问的时候,铁青著脸的他踏著重步离开,舍弃有冷气吹的‮生学‬会。

  芭乐的世界永远都是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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