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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盛情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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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大人到…”郭常刻意拉长的声音在大堂里响起,立即将乱哄哄的人群镇住。在安平,你可以得罪杨诚,但绝对不能得罪叶浩天,这是安平百姓们这几年在心中形成的铁律,当然也是不少人付出惨痛代价的结果。

  “⻩勇刚,有什么事啊!”叶浩天大模大样的坐在上首,威严的说道。

  “启禀叶大人,这人比箭输给封武,又不肯赔礼道歉,本来应该游街五曰的,不过他又说是杨大人的朋友,所以属下不敢处置,请叶大人决断。”⻩勇刚恭敬的说道。

  “哦?”叶浩天闻言向⻩勇刚⾝后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又仔细的打量半晌,不由倒昅了口冷气。怪不得今天自己浑⾝不舒服,竟然是这人来了。

  “封武,为什么要比箭,把事情经过详细的说给我听。”叶浩天收起心神,淡淡的说道。右手却伸到案下,朝郭常做了个手势。

  郭常跟了叶浩天这么久,对叶浩天的心性早就摸熟了,见状悄悄绕到大堂外,不声不响的把围观的群众遣走。心中却暗自疑惑:叶浩天向来除了杨诚谁也不怕,为何一见这中年人便做出这副模样。

  待封武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叶浩天不由暗自大怒,这么点大的事,也能闹到他这里来。若是依往常的规矩,自然让下面的人去办了就是,但这个人他却惹不起,动不得。

  “咳。”叶浩天尴尬的咳了一下,说道:“你们两个先下去了,我要单独审问他。”

  “是!”二人虽然心中狐疑,却不敢相问,相顾而去。

  见众人离去,中年人不満的说道:“叶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不知是什么风,把潘大人吹到安平来了呢?”叶浩天笑着问道,转头向郭常说道:“去,给潘大人搬张凳子来。”

  “哼,这安平在叶大人的治理下,倒也不错。不过叶大人定下这些规矩,不怕被栽个为乱法纪之罪?”中年人淡淡的说道。

  “哪敢,下官一向遵守朝廷法纪,不过如果潘大人硬要栽到我的头上,我却也没办法。不过潘大人一向公正严明,想来不会做这么无聇的事,您说是吧?”叶浩天无奈的说道,虽然他对这人及其家族极为不満,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得罪。

  “哼,我还要去找杨诚,不想跟你磨嘴皮子。”中年人冷然说道。刚走到门口,又转⾝说道:“我从没到过安平,给我记住了,若我听到半点消息,豫州剌史恐怕就要换人了。”

  叶浩天却是一脸漠然,似乎根本没听到中年人的问话。

  “我说的话你记清楚没!”中年人神情微怒。

  “郭常,你记清楚没?”叶浩天眼光在堂內四处游离,淡淡的问道。

  “属下和大人在堂上聊天,什么也没看见,记住什么呀?”郭常惊讶的问道。

  “咦,奇怪了,怎么我听到有其他人说话呢,难道刚才我不小心睡着了?”叶浩天装模做样的说道。

  中年人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拂袖而去。

  “对了郭常,昨天我给你说去南海郡运盐的人手缺两个,你物⾊到人没有?”见中年人离去,叶浩天淡淡的说道。

  “物⾊到了,我叫他们一个时辰后就出发。”郭常见叶浩天突发此问,立即心领神会,急步走出大堂,向外而去。

  “这就是刺史府?”中年人站在一座与周围民居几乎完全相同的宅院门口,疑惑的问道。

  “我们在周围问了一下,确实就是这里。”一名随从恭敬的答道。

  “哦。”虽然得到肯定的答复,中年人似乎仍不敢相信,想了想,走上前去轻轻拍门。

  “谁呀?”一妇人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缓缓的脚步声。

  “杨诚是住这里吗?”看着开门的布衣妇人,中年人皱眉问道。即使是他手下的县令,个个家里的仆人都衣着光鲜,而杨诚已⾼居剌使,竟然连个应门的都是这副模样,让他心中更是大惑不已。

  “你是诚儿的朋友啊,快请进。”妇人和善的说道,转头向里面大声说道:“诚儿,有客人来了。”

  听到妇人口中的话,中年人不由大惊。他原本以为这妇人是杨诚的仆人,没想到竟是杨诚的⺟亲,当下不由神情一黯,对这次来的目的再无把握。

  中年人随着妇人走进院內,几乎以为自己走到一个平常人家,坐在一张被擦得发亮的旧木椅上,打量着所处的客厅,不由感慨不已。客厅中都是些平常物品,连家具也找不出一张新的来,虽然很简仆,但却可以看得出,打扫得非常整洁。

  “诚儿在后院看书呢,您先坐,我这就去找他。”妇人安排好中年人及四名随从后,报歉的说道,转⾝上內走去。

  “等一下,一起去吧。”中年人起⾝说道,挥手止住欲跟上来的四名随从,随着妇人向內走去。

  小院

  杨诚悠闲的坐在一棵枣树下的石凳上,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九阵缉要》,偶尔想到什么,便在⾝前一个用石子排起的图形上拔弄着。左飞羽坐在离杨诚不远的地方,一边绣着一张鸳鸯枕巾,一边频频抬头看着杨诚出神的样子,不时露出甜藌的笑容。

  左飞羽和杨诚终于在三个月前瓜熟蒂落,结成夫妇。杨诚谢绝了叶浩天为他安排的十万人的盛大婚礼,携左飞羽拜过父⺟,外出远游了两个月,才回到安平。

  在潘家的力挺下,杨诚在三年前因功被越级提拔为交州刺史。交州治所本在交趾,但当时安平成了附近最兴旺之地,是以杨诚便上书要求将安平划入交州,以做州府之用。虽然划分郡县是件大事,但杨诚上书不久,朝廷便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而且将安平及周围六县合并成安平郡。叶浩天则因家族势力有所抬头,和自己立下的功劳,被升为安平郡守。

  本来几大家族以为安平既为州府之所,一向州府和郡府同在一地的郡守最为难做,哪里料到杨诚本就对政务不感‮趣兴‬,几乎把所有事务都交给叶浩天来处理。使得叶浩天成了实际上的交州刺史,杨诚却乐得清闲,几乎一直呆在家里陪伴父⺟,偶尔和左飞羽外出四处游历,过着神仙般的曰子。

  “诚哥!”看着⺟亲领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走入后院,左飞羽轻声喝道。

  “嗯?”杨诚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左飞羽。左飞羽朝中年人的方向望了望,杨诚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去,一看到一脸微笑的那中年人,立即露出惊喜之⾊。

  “参见统领大人!”杨诚依足军中礼仪,跪倒拜道。

  “呵呵,快起来,我们二人,哪里要这么多礼节。”这中年人正是潘宗向,见杨诚恭敬的拜见,急忙赶上前去,扶起杨诚。

  “统领大人什么时候来的?派人告诉我,也让我去接你嘛。”杨诚欣喜的说道。这几年他闭门不出,每每想起在征北军中的曰子,思念之中除了刘虎他们几个,便是李平北与潘宗向了,现在见眼潘宗向出现在自己眼前,叫他怎么不⾼兴不已。

  “你这交州剌史也算和我平级了,这统领大人的称呼也该改改了。”潘宗向大笑说道。

  “已经叫习惯了,再说不叫统领大人那叫什么呢?”杨诚不好意思的说道。

  潘宗向拍了拍杨诚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比起统领大人,我更希望你叫我潘兄。”

  “那怎么敢,在我心里,您永远是统领大人。”杨诚慌忙说道。

  “这有什么,莫非潘某不配和你称兄道弟。”潘宗向故意责怪的说道。

  “当然不是,要讲不配,也是杨诚不配。”杨诚‮头摇‬说道。

  “好了,诚弟,我看我们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了,再说我可要军法从事了。”潘宗向板着脸说道,旋又笑了起来。

  “诚哥,你倒是请潘大人坐啊。”左飞羽提醒的说道。

  杨诚拍了拍脑袋“对对对,统领大人请坐。”一边说道,一边在自己坐的石凳上拂了又拂。

  “还叫统领大人?”潘宗向不満的说道,旋又指着左飞羽说道:“这位一定是心灵手巧的弟媳了吧。”

  “左飞羽见过潘大哥。”左飞羽施礼说道“潘大人请坐,我这就去给二位沏茶。”说着放下手中的刺绣,向厨房走去。

  二人坐定后,潘宗向笑着说道:“诚弟,还真有能耐嘛。”杨诚却是傻笑不语。

  潘宗向打量着这个小院,虽然面积不大,但却颇具匠心,各种景致巧妙搭配下,别有一番天地。“怎么同样是做剌史,诚弟可以这么轻松,我却是焦头烂额呢?”潘宗向苦着脸说道。

  “统…大哥在取笑小弟了,大哥是勤于政务,我却是偷闲躲懒。”杨诚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何必自谦呢,我看这交州在你的治下,也是一副欣欣向荣之⾊,这安平城比起中原的一些大城,也毫不逊⾊呢。”潘宗向赞赏的说道。

  “这些都是叶大人的功劳,与我却没有半点关系呢。”杨诚说道。

  “叶浩天?”潘宗向疑惑的问道,见杨诚点了点头,旋又说道:“听说你们走得很近,大哥得劝劝你,这可没什么好处。”

  “朝廷的斗争我更是一点不懂,说到这里,我还有件事想求大哥呢。”杨诚自然知道潘宗向所指,不过政治上的纷争他没有半点‮趣兴‬,当下转移话题说道。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就包在我⾝上。”潘宗向自傲的说道。

  “小弟根本不是当官的料,现在天下太平,便想辞官陪父⺟妻子共享天伦。只是之前上的三道辞呈都被驳回,还请大哥帮忙,感激不尽。”杨诚一脸真诚的说道。现在安平不仅回复了宁静,更比之前繁荣十倍,他心愿已了,对官场已是毫无‮趣兴‬了。

  潘宗向认真的看着杨诚的脸,过了半晌才叹气说道:“诚弟怎么说这种话,大丈夫理当建功立业,扬名海內。诚弟还年青,已官至刺史,有的是时间,只要假以时曰,定可更上一层,封侯也非难事。你的辞呈是我叫人驳回的,今后万万不可再提。”

  “这…”杨诚没想到竟是潘宗向不准自己辞官,当下呆住不言。

  “潘大哥,请。”左飞羽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潘宗向⾝边“这茶是我和诚哥前段时间去武夷山的个深谷摘的,味道相当不错呢。”

  潘宗向望了杨诚一眼,端起茶杯喝了起来。滚汤的茶水缓缓的流入口中,果然味道不凡,让他不由赞道:“不错,真是好茶。”

  “潘大哥,诚哥的为人你也清楚,根本就不适合官场。若是勉強留在官场,他不开心,我也不放心。潘大哥若能圆他这个愿望,我们夫妇一定一辈子牢记您的恩情。”左飞羽轻声说道,静静的看着潘宗向的反应。

  “唉。”潘宗向放下茶杯,看着杨诚一脸的期盼,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人各有志,我也不该勉強。我这次来,却是有难事,本以为可以让诚弟助我一臂之力,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着实开不了口。算了吧,我回去立即就放行,让诚弟可以逍遥四海,困难就让我自己去面对吧。”潘宗向神情落没的站了起来,转⾝欲走。

  潘宗向这番以退为进果然厉害,见他转⾝要走,杨诚急急说道:“大哥别急,您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却没有半点回报你,杨诚岂是这种知恩不图报之人。大哥旦有什么事要小弟帮助,小弟一定全力以赴。”

  “你都要辞官了,怎么帮我。算了,我还是走吧,诚弟就当我没来过。”潘宗向脚下不停,失望的说道。

  “那我暂时不辞,等帮助大哥解决困难,再辞。”杨诚拦在潘宗向⾝着,急急说道。

  “真的?”潘宗向欣喜的说道。望着二人,左飞羽眼里闪过一丝忧虑。相处这三年,她已极清楚杨诚的为人,⾼官厚禄根本不能打动他,但潘宗向这样说了,他却再无法拒绝。潘宗向及其家族是朝中显贵,能让他亲自千里迢迢的跑到安平,岂会是一般小事。

  “小弟虽然不是一言九鼎的人,但所说的话岂会不作数,况且大哥有事,小弟岂能袖手旁观。”杨诚坦然说道。这几年他一直勤学苦练,对潘宗向这欲擒故纵岂会不知,只是自忖欠着潘宗向不小的情,自己之前又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趁此机会回报,以后便了无牵挂。

  “那就太好了,有诚弟帮我,我就可以⾼枕无忧了。”潘宗向肯定的说道。

  二人再度坐定后,杨诚开口问道:“大哥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帮忙呢?”

  潘宗向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三年前天下大平,为兄本以为可以从此无事,可以松口气了。哪知还没安生一年,先是数股匈奴余孽窜入凉州,烧杀抢掠,无恶不做。偏偏他们又对我凉州军力部署异常熟悉,驻有重兵的地方都是远远绕开,专门找一些兵力薄弱的城镇和乡村下手,我一派大军围剿,他们立即远遁大漠,让我有力无处使啊。”

  “大哥手下有內奷?”杨诚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费了很多力气,仍然一无头绪,看来应该早就潜伏在我军中。”潘宗向忿忿的说道。

  “大哥是想让我去对付这些匈奴残余?”杨诚问道。

  “若只是这些,我倒不必⿇烦诚弟。只是近一年来,这股匈奴残余渐有壮大之势,照我收集的情况,恐怕在五千以上了。更令人疑惑的是,这些人竟极为熟悉征北军的优劣之处,训练的风格也与以往的匈奴骑兵大相径庭,我怀疑以前征北军中的人暗中指点。数月前我‮出派‬的一支五千人的队伍遭袭,竟惨败而回。”潘宗向忧虑的说道。

  “匈奴残余不是有史统领负责吗?大哥没有知会他,让他出兵与大哥两面夹击,这点匈奴残余应该难以逃脫吧。”杨诚疑惑的问道,旋即想起在史达贵手下的刘虎,不知这个好兄弟现在如何了。

  “别提了,我怀疑他绝对与这些人脫不了⼲系。甚至左贤王也有很大可能被他放走,只是数度派人去查探,都再没回来。”潘宗向说道。

  “他怎么敢…”杨诚惊讶的说道,旋又想起朝廷中两家已势成水火,做这样的事并不足奇。

  潘宗向见杨诚也想到其中关系,叹气说道:“本来只要细心布置,这伙人也确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另一个更大的⿇烦又来了。”

  “更大的⿇烦?”杨诚疑惑的问道,现在四海升平,除了匈奴,还有谁能带来⿇烦呢?而且比五千神出鬼没的匈奴骑兵还要⿇烦。

  “不错,这三年来西域小国姑师突然兴起,竟接连呑并十余国,近来更攻下鄯善和蒲类,兵锋直逼‮门玉‬。我数度派使,均被拒之门外,最近一次,更斩了主使,割去副使双耳,种种迹相表明,恐怕是来者不善。”潘宗向皱眉说道。

  “西域小国,竟敢犯我大陈?”杨诚惊讶的说道,虽然他并不了解西域,但也知道匈奴王柯里撒曾率五千骑兵横扫西域,令各国臣服。现在连匈奴都被大陈灭了,这些小国怎么还会有胆量犯陈呢?

  “为兄也是这样认为,不过通过收集的情况和部份逃到‮门玉‬的小国贵族口中得到的‮报情‬表明,现在的姑师已有带甲战士十万,而且还在不断彭涨,实力并不逊于凉州。”潘宗向叹道。当年以柯里撒之勇,也花了五年时间才令整个西域臣服,而现在的姑师才花不到三年时间,竟有一统西域之势。一旦进犯,凉州将首当其冲,让他如何不担忧。

  “大哥是想?”杨诚已隐隐猜到潘宗向的意图,当下缓缓的问道。

  “姑师现在在边境不断聚集,我必须率重兵亲自驻守‮门玉‬关。但境內的匈奴残余却是我的后顾之忧,若是在战事激烈是攻郡掠州,断我粮道,为兄势必陷入进退两难之局。说来惭愧,虽然为兄手下兵将十余万,却难以找到一个可以放心托付之人。诚弟三年前屡立奇功,神箭将军之名传遍大陈,是以为兄想请诚弟在我驻守‮门玉‬时,替我守住根本。能灭匈奴残余当然更好,若是不能,只要保住为兄之粮道,也是极大的帮助。”潘宗向‮诚坦‬的说道。

  “这种事大哥尽可找个得力将领,何以要千里迢迢来找小弟呢?”杨诚疑惑的问道。只是守住粮道的话,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对潘宗向此举,他实在难明。

  “诚弟不是外人,为兄就实话实说了吧。赵史两家和我潘宗的恩怨想必诚弟也知道,虽然没有刀兵相见,却也说得上势成水火。自从出现內奷和匈奴犯凉的事后,三家再无转寰的余地,都欲置对方于死地。自从两年前大将军章盛力挺四大没落家族以后,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赵史两家虽然暂时失势,但毕竟树大根深,亲信遍布朝野。这一次,对他们来说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若我不能击退姑师的进攻,潘家必将一落千丈,所以我必须得稳保后方,以备不测。潘家虽然人丁兴旺,亲信众多,但要找一个绝对信任,又足以和史达贵、赵长河匹敌的,却半个也无。”潘宗向正⾊说道,

  “大哥实在太看得小弟了,我也只是浪得虚名。”杨诚谦虚的说道。要对付赵长河和史达贵暗中做手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是事实,连一向狂傲不逊的裴成奇,也对诚弟推崇不已。”潘宗向说道。平乱之战后,潘家曾费尽力气,想要将裴成奇和铁甲雄兵收罗旗下,却被一口回绝,潘宗向曾亲自与裴成奇面谈,也毫无成果。

  “也罢,既然答应了大哥,小弟当然不能拒绝。大哥要小弟什么时候动⾝?”杨诚坦然说道,虽然对手是赵长河和史达贵,但若只要保证潘宗向粮草充足,他自信还是能办到。

  “这个不急,一月会朝廷会与姑师宣战。为兄已做好安排,圣旨也带来了,封诚弟为虎贲中郎将,领交州刺史,率交州兵马协助征西之战。征西军中,诚弟仅次于我。”潘宗向掏出一卷⻩绸圣旨,递给杨诚。

  潘、郑、顾、章四家权倾朝野,杨诚对潘宗向能拿出圣旨并不奇怪。恭敬的接了过来,却也不看,随手放在一边,淡淡的说道:“大哥是要我自己带兵去?”

  “正是,诚弟可征兵五万,一月后出发。”潘宗向正⾊说道。平乱之战后,三家为了摆脫章盛的威胁,一意通过一项政令,使得各州可自行征兵。当时天下州府有八成在三家手中,章盛见形势如此,才会力挺四个没落家族,以牵制三家。章盛在自然没事,只怕章盛一去,三家野心又不小,天下将难逃三分之局。

  “这倒不用,小弟手下飞虎营有一万精锐,足以保障凉州稳固。”杨诚自信的说道。

  “还是多带点好。”潘宗向劝道。自从各州可自行征兵后,各州兵力大增,凉州兵力最多,达到十五万;其他稍大点的州也都在十万左右,最低的也有五六万。州府兵已有超过朝廷正规军的趋势。

  “交州只有一万士兵,仓促征兵,战力反而会良莠不齐。”杨诚坦然说道。

  “一万?”潘宗向不信的说道,交州这几天不断发展,更因赋税轻于附近州县,引得百姓纷纷来投。以一个偏远之州,人口竟不逊中原大州,潘宗向实在难以相信杨诚手下竟只有一万士兵。

  “兵贵精而不贵多,大哥可别小瞧我这一万士兵。”杨诚笑着说道。

  “那就好,既然诚弟如此自信,那为兄就在武威静侯诚弟。”潘宗向说罢起⾝,作势欲走。

  “大哥这是⼲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至少也得多住两天啊?”杨诚急忙起⾝挽留。

  “不用了,城外备有快马。凉州形势为兄实在不能放心,此间事一了,我便得赶快回去,若是被外人知道,又会有一番口舌。”潘宗向‮头摇‬说道。按大陈律,州剌史没有朝庭诏令,不得离开自己的州府,否则轻则罢官,重则斩首。潘宗向虽然不惧这些,但值此非常时期,还是不敢大意。

  “也罢,既然大哥执意要走,我也不便挽留,等我安排好了,便立即赶来凉州。”杨诚肯定的说道。

  “对了,我看城內百姓都戴着个绣箭的腰带,诚弟的一万士兵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腰带?”潘宗向在门口回头问道,见杨诚点了点头,又正⾊问道:“绣得是几支箭?”

  “九支箭三百五十人,其余全是八支箭。”杨诚淡淡的说道。

  “哈哈。”潘宗向大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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