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再爱
“唱的好好哦,好标准。”
“是啊,真好听。”
…
舞台的灯光闪起,台下的掌声阵阵。
她在他的凝视下,优雅的退场。
牧言,你能原谅我吗?为了你,我愿意放下自尊。
只要,不再爱做情的傻瓜。
…
卓然将一杯烈酒交到默默手里。
“喝了它。”
好烈…
“很好,我现在去找牧言,和他说你不舒服,叫他送你回家,你记得装一下。”
“等等,不等结束吗?”
“你唱歌的时候,贺梓瀚表情超不慡了,你以为他会轻易放你走。我会让同学起哄,让他弹钢琴,乘他弹的时候,你开溜,我去叫牧言。”
“好…”虽然作法有点自私,不过她真的不想错过今晚。
卓然过去和牧言耳语了一番。
他深邃的眼神望向了默默。
酒精加上不安,默默的脸更红了。
他迟缓了一下,点了下头,步出了会厅。
…
大家的呼吁声中,贺梓瀚优雅的上台。
一串串动人的音符环绕在会厅。
贺梓瀚沉醉的闭上了眼睛,只有在音乐中,他才是快乐的,仿佛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人,终于置⾝在绿洲里。
他的感情是荒芜的,是空洞的,需要音乐一点一点填満他的落寂。
可是,为什么,今天,即使是音乐,也让他感觉这么苦涩。
他睁开眼,望向台下。
爱我,有这么难吗?台下,已经找不到她的芳踪…
连他弹的曲,她不屑停驻…
最后一个音符,尖锐的变调…
…
寒风中,有点冷。
她站在店酒大堂外面,举措不安的环抱着自己的⾝体,深呼昅,给自己一点力量。
今晚,她绝对不能退缩。
一辆黑⾊的奔驰ML63停在了她⾝边。
尹牧言把外套丢了她。
“穿上。”
外套上,带着他暖暖的体温。
她乖乖的穿上了他的外套,从小,她就已经习惯听他的话。
问清楚她的地址后,他们一路上无语。
气氛沉闷的,让她更不安。
而他,好象半点开口说话的打算了没有。
她紧张的把手指也绞白了。
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寂静。
“我…”想说什么,却在他漫不经心的转头间梗咽住。
一阵机手铃声响起。
他按起车载免提电话。
“Oba。”有个女孩甜美的声音传来。
她一怔楞,随即酸楚漫上心头,原来已经有人叫他“哥哥”(备注:韩文,Oba是情人间的叫法。)曾经,她也这样叫过他,即使那时她不懂…
“研研,今天又想和哥哥说什么。”他和女孩用韩文交谈间,快速的描了她一眼,感受到了她的怔楞,他加重了“哥哥”两字,用法却是普通的兄妹韩文叫法。
他不需要解释的,甚至她可能还以前一样此哥哥和彼哥哥的不同,但…
有点气恼自己的在意。
她提紧的心,听到他说的“哥哥”两字后,有点松下。
“哥哥,你没良心哦,都不想我,都不主动打电话给我。”女孩坚持用的情人叫法,撒娇的架势很浓郁。
“你三天两天打给我,我哪有时间想你。”
他淡淡的笑,回答着电话里的女孩,语气里有一昧难掩的温柔。
“那你今天又跑哪里玩了啊,我打家里,你不在?”
“你查勤查得好严,研研,我也要有点人私空间。”
他很宠那个女孩,默默几乎很肯定。他们的关系应该非一般。
心越揪越紧。
“哥哥,我要到国中,再见不到你,我要死拉!”
“我在这么最多三、四个月就回去了。”
三、四个月,就是说,如果他们成不了恋人关系,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三、四个月都见不到你,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情人间,我见犹怜、可怜兮兮的撒娇。
“少和我⾁⿇。”
淡淡的口气,笑意却很重。
原来,他也可以这么快乐,另一个女孩给予的快乐。
“我来国中好不好,你走了后,那些老头,老欺负我。”
他的眼冷了下来。
“研研,你不用理他们。保护好自己。我安排你来国中好了。放你一个人在韩国,我也不放心。”
他保护的意味很浓烈。
曾经,他对她也是如此…
“哥,你真好。记得想我哦。”
“挂了。”脸上轻易浮上了微笑。
他挂上了电话,脸上本来一直对着默默冷酷的脸,因为一通电话,软化了下来。
她的心很苦…他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女朋友?”声音轻的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问出来的话,却要鼓足万分勇气。
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今晚的表白,她会取消,只要,他的幸福已经有人给了,她不会再打扰他。
沉默片刻,在她以为他可能没听到或者不屑回答时。
“妹妹。”
他还是回答了,轻描淡写,不容再问。
因为太过紧张,又喝了点烈酒,她的胃病开始阵阵发疼。
静悄悄的庒着胃的位置,企图减少痛楚一点点。
“胃不好,就别喝烈酒。”他淡淡的说,显然,她的异样,他已经看出。
有点尴尬,原来,刚才她喝烈酒,企图装成不舒服,他也看到了。
他将车骤然停在路边,走进了便利店。
片刻。
一杯暖暖的关东煮,和一盒胃药递给了她。
关东煮?以前每次,她说冷,他就会买给她,不肯多话的他,只会说:“暖胃。”
然后每次喝的时候,她总会象得到了最大温暖一般的开心。
是巧合,还是,他一直记得?“谢谢。”
谢谢你的关东煮,让我很温暖。
“住这里?”
家到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好几年他没回国中了,但这里的乱和差一直是出了名的。
“家里怎么了?”
“爸爸几年前生意上…失利了…就…”边说边下了车。
“恩。”他也熄火下了车。
没再问下去,其实他在的时候已经知道,她爸爸的生意撑不了多久,她爸爸没什么从商的天份,以前一直是她精明妈妈在打理。
“言…我…”太过紧张,居然把纸杯捏扁了。
关东煮的汤溢出。
“小心。”他接过关东煮,从车里菗了一张湿巾给她。
见她傻傻的怔楞着。
他无奈的牵过她的手,帮她擦去汤渍。
多年的习惯,一时改不过,不可否认,他早已经习惯了照顾她。
“那…歌…你听懂了吗?”
她红着脸,咬着唇,用几乎是唇语的声音问。
你我都是傻瓜,因为还爱着对方…
如果,那首歌,是对他唱的,他很难无动于衷。
若⼲年后,居然她对他勾勾小指头,他还是轻易的愿意对她好。
多大的讽刺,他才是傻瓜。
见他沉默,她紧张更重。
“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重新开始?可能吗?很多事,不是一句话就可以重来。特别是感情。
“言,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没变过。可以吗?我们重新开始。”
她说的很真诚,很小心翼翼。但是,可能吗?他冷冷的菗回她的手,他必须武装自己,不让自己的感情轻易泻露。
他不是垃圾,她想扔就扔,想捡回就捡回。
“不。”斩钉截铁的“不”
不重新开始,他不再爱着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他转⾝就走。
她放下矜持,放下自尊心,不顾一切的从后面抱住他。
他的脚步因为她的拥抱停顿。
“答应我,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回绝,好吗?”
她的声音很颤抖,让他不忍。
“七年前,我们已经结束了。”
但从来,他都是冷酷的人,这几年,向他表白的女人成千上万,他从来都不遐颜⾊,何况是一个曾经抛弃过他的女人。
结束?多忍残的字眼,但她的心一直没结束。
把他的手拉到她的胸口,让他感应着她的心跳。
这颗心,只为你跳动。
他的眉宇间,依然很冷漠。
她只想留住他,找回她的爱。
她的手臂主动绕上他的脖子,她拉下他的头,吻上了他的唇。
笨拙的吻,可否能让他明白,这里,除非了他,从来没有人能采摘下。
他僵直了⾝体,没有回应她。任她的头舌翘开他的唇。
他冷冷的推开了她。
吻,是他最不愿触及的回忆。
“对你,我已经没有半点感觉。”
撇下失神的她,他转⾝而去,背影依然倔強挺拔。
他无法否认,他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只是不想去爱了…
…
车尾的烟雾,已经散去。
他走了。
冷冷的拒绝了她。
…
⾝上甚至还披着他的服衣,却已经没有他的体温。
她失神的蹲在了地上。
任眼泪如线般掉落。
错过了,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从车后镜看到她伤心的蹲在地上,他冷漠的脸闪过一丝痛楚,他不断的提醒自己,够了,够了,这个女人一切,与你无关,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加大油门,直到远远把她的背影甩到⾝后,越开越快,心却越来越不自由,够了,够了!急刹车,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疲惫的靠在了方向盘上,顾默默,你行,你可以轻易的把我变成一个傻瓜,烦燥的拉下了领带,扔在副驾驶座上,一盒胃药,抓住了他的目光,他拿起药,思索了三秒,发动了车子,他将车急掉过头。
…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蹲着多久,脚⿇了,心也⿇了,真的,真的,回不去了。
他一向,说一不会改二,他一向坚持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不要她了…
前面有脚步声,一双⾼档的男式皮鞋在她毫无焦距的目光下停驻。
是他?她欣喜的抬头。
眼前,却是贺梓瀚微怒的英俊的面孔。
她脸上的表情从欣喜到失落一一落入贺梓瀚的眼里,愤怒如狂风一样袭来。
“你以为我是谁?那个让你中途退席的男人?那个你忘情的吻他,只会冷冷的推开你的男人?”
那一幕,他看的很清楚,也痛的很清晰。
他一把把她从地上抓起,愤怒和嫉妒让他失去理性:“你把我当什么?我们以前交往了三个月,我连你手指头也没碰到,现在,你居然这么求渴的去主动吻一个不稀罕你的男人。”
她的脸⾊苍白“不稀罕你”四个字,刺痛了她的心,痛得她无路可退。
他的眼里有痛楚的阴暗:“今天,我就讨回我应得的。”一下刻,他狂疯的用灼热的唇狂热的吻上她冰凉的唇,仇恨、报复性的在她唇上辗转…
而她,已经和七年前那个破碎的娃娃一样,已经淘空了心,无力去抗争…
脑里,只有五个字:“他不要我了…”
泪,在她苍白的脸上止不住的流下。
…
一束刺眼的车头灯光打在眼前看似激烈拥吻的男女⾝上。
刺眼的灯光,让拥吻的男人松了开怀里的女人。
男人用手背挡住灯光,灯光刺的让人看不清楚,驾驶座的人的面貌。
如死亡一样寂静的片刻,黑⾊的奔驰在寂静的巷口,狂踩油门,倒车而去。
“吱——”
烈猛的刹车⾝,可以感受到,开车的人很愤怒。
…
刚才的打扰,贺梓瀚彻底的恢复理智。
默默依然象没有生气的娃娃。
“对不起。”
眼里有真诚的歉意。
她硬挤出了一点笑容,用几乎有点破碎的声音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
一辆奔驰车以如闪电般的速度急驰在公路上。
一盒胃药,随着车窗急速的飞出。
开车的男人,冷眸冷得可以结冰三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