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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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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你跑娘娘的花圃里‮腾折‬什么?你看看,把娘娘的宝贝花草都给祸害了,你这不是要娘娘的命吗?你白让娘娘疼你这么多年了,好好的花跟你有什么仇啊,你别走了,跟我们到娘娘那里说清楚吧!”说话的竟是那个死去的佛朗机商人的遗孤雪藌儿,郑氏那年选小美人,把她收进了宮,后来又收成义女,她今天出手,应该是郑氏的主意了。那今天这探底,很可能就是那老东西演的一场戏!他现在开始后悔了,悔不该来趟这个浑水。

  捅了大粪窝的五个人现在已经被十六名白衣武士给围在了臭气冲天的粪坑边上,五个人手仗着剑,警惕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对手。

  “少爷,别管我们,你冲出去,告诉爷,秘库不在这里!”那带头跃向粪坑的武士镇定地对林咸之说。

  “不,还是一起走吧!咱们就剩下这几个人了,谁也不能再扔在这里了!”林咸之看看周围逼上来的人,见那平曰抠搂着腰的老花匠竟挺直腰,就伴在雪藌儿旁边,手里拿的却依然是他的那个花锄。

  他知道遇到了⾼人了,但他不知道,这就是雪藌儿的老师,老花翁方子平。

  林咸之嘴上这么说着,已经在偷偷地寻找着逃走的机会。

  “杀!”五个人同时爆出了一声尖厉的呐喊,五把宝剑同时扑向了那老花匠,他们都看出了,这才是来人的主心骨,别看那女人在动嘴,可真正指挥的却是他。

  铿铿铿!四把剑砍在花锄上,溅起四道火光,方子平顺手一推,把四个人推开了,他急忙去寻林咸之,却见人已经销声弥迹。连个影儿也没了。

  “藌儿,他呐?”老花翁问道。

  “我看他冲过来了,不知道怎么没看见他!”雪藌儿急忙说。她的话音没落,那四个人又扑了上来,这次那四个人学乖了,谁也不和老花翁对杖了,只是闪转腾挪,死死地缠着老花翁和雪藌儿,让他们来不及去寻找林咸之。

  冲上来的白衣人把四个人紧紧围住了,雪藌儿下令道:“抓活的,别下死手!”

  “做你娘的舂秋大梦去吧!”还是那带头的黑衣人说的话,他现在已经被老花翁逼得手忙脚乱了,可嘴却半点没软。

  突然,一片浓云遮住了弯月,大地一片漆黑,那指挥的黑衣人趁着老花翁的一愣神,他的剑在砍向老花翁的半路上一转,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老花翁根本就不是被黑云惊愣的,他现在迅速飞起,拽着雪藌儿朝上直冲而去,他的下面,现在已是一片箭雨,螳螂捕蝉,⻩雀在后,花园的围墙上已经立起了一排黑衣黑裤带头套的人。

  弯月从浓云钻出来了,围墙里的黑衣人、白衣人已经哀叫连连,都在不停地挣扎和翻滚…

  大內已经响起了锣声和脚步声,围墙上的那人轻吐了一口气,把弓箭往⾝上一背说:“撤!”

  围墙上的黑影消失了,待闻讯赶来的忠勇营的指挥范长杰带人赶到慈宁宮的后花园时,只见満地的尸体和腥臭的大粪…

  “别管那死的,快查,有没有什么秘洞?”范长杰催促道。

  士兵们拿长枪东捅西扎,一群人把假山也拆个七零八落,待郑氏带人打着火把出现在花园门口,花园里已经全没了往曰的争芳斗艳的样子。

  “范指挥,你这是来抓贼呀,还是找什么来了?那假山又碍着你们什么事啊?”

  “噢,太妃娘娘千岁,奴才是怕有坏人蔵匿在那个洞里对娘娘不利,快别找了,把尸体都收拢起来吧!娘娘千岁,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您的人?”

  “事情发生在哀家家里,当然得有哀家的人了,哀家养他们就是看家护院的,贼人来了,他们能不管吗?不知我们的人是不是被你们忠勇营的人给误杀了?”郑娘娘看见乱纷纷的花园和地上那一具具⾝穿白‮服衣‬的卫士,心里火冒三丈。

  “娘娘⾼抬我们了,我们赶来时,这里已经声息全无,您看看这死人⾝上的箭,清一⾊的短杆雁翎箭,这是连弩上用的箭,现在除了蒙古林丹汗的军队和努酋的骑兵有,我们到现在还没这东西呐!”

  “你们忠勇营是⼲什么的,让蒙古和努酋的人来到大內乱杀一通,朝廷养你们⼲什么用?”

  “我们当然有责任,可那九门提督怕也难辞其咎吧?

  ****

  林咸之是在冲向老花匠的瞬间被那指挥的黑衣人一脚给卷进旁边的小桥下的流水里的,顺着那流水,钻过一道漆黑的暗洞,他被水送到了慈宁宮外,他暗叫一声惭愧,匆匆上了岸,顺着路边的树丛,几个蹿跳,跃到了红墙的外面,飞跑回自己的家。他没有叫门,刚要飞⾝朝墙里跃去,⾝后就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他们都没回来?”

  是他义父,他“嗯”了一声,手里紧捏住一枚毒镖,头也没回地说:“你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我怎么会知道,‮报情‬是你搞来的,我能不信吗?是那声‮炸爆‬告诉我,我们上当了!唉,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让个小女人给骗了!你已经暴露了,别回去了,今后林咸之没了,有的只是珠宝商人德勒根!”那人说完就走了,脚步声音极轻,瞬间就消失了。

  他飞进了院里,钻进了小妾桐花的房间里。

  桐花是义父刚送来的女人,今年才十六岁,长得娇小可爱,又极会媚人,是他最宠的,她听见声音,急忙掌上灯,看见地下站着的德勒根満⾝是水,惊得一声尖叫:“天啊,爷,你怎么了?”

  “噢,喝多了,不小心掉河里了!”德勒根若无其事地说。

  “天呀,太可怕了,爷今后可别喝那酒了,爷要不在了,让桐花怎么活呀!”说着竟菗泣起来,但人还是爬了起来,边帮着德勒根脫衣、擦⾝子,边找来新的內衣裤…

  “你也穿上‮服衣‬吧,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你义父让的?”

  “别提他,他今天想借刀杀了我,这仇我会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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