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什么!指婚?”琉璃的下巴当场吓得掉下来。
“对呀,刚刚父皇已经把你许给书将军,而且还是以公主的⾝份嫁过去呢,⾼不⾼兴呀?”为了让她配得上书将军,她现在已经是他赴麒的姊妹了呢!“⾼兴?”惊吓过大,一时之间她反应不过来。
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诧异,赴麒纳闷的又说:“是吗?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很⾼兴的样子耶!”老实说,她现在的样子甚至有些吓人,好像三魂七魄跑掉了两魂似的,她该不会是傻了吧?皇上把她许给了书祈,意思就是,皇上赐婚要她嫁给书祈?啥!有没有搞错!皇上怎么这么糊涂!他难道看不出来她跟书祈…不合?好吧,她承认跟他是有点话说,勉強也能算是朋友,但是赐婚?她以为是要到他那里当丫鬟的,怎么突然变成封她为公主然后嫁给他!那如果以后他还想暗杀皇上,她不就要跟着倒楣?“琉璃、琉璃!你别吓我呀!小王的胆子可是很小的!你快清醒,不然我要把你给踢下水了哦!”她的样子真的很不对劲呐!见她依旧没反应,赴麒迟疑的抬起脚。
“皇上驾到。”太监的话才落下,皇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旁边。
呃,这么刚好!“赴麒,你想做什么?”皇上警告的瞪着他,瞧着那只蓄势待发的脚,不必开口问也知道儿子想做什么坏事。
“父皇您可别误会,孩儿是瞧琉璃傻了,好心想帮她回神而已。”欸,坏事都还没做就让人给发现,真是倒楣。
“她不会泅水,出事了可怎么办?”才刚收她为女儿,他可不想马上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憾事。
“父皇您请放心,孩儿会派人救她的。”他怎么可能让他的好伙伴有什么“意外”?两个人一块儿做坏事比较有趣,被责罚亦有人分担,所以说琉璃怎么都不能有事,就连傻了也一样不行。
皇上摇头摇,光瞧儿子的睑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琉璃丫头怎么会傻了?”瞧她连他来了都没发现。
“因为可以嫁给书将军太⾼兴才傻了吧!”赴麒想也没想的回答。
“才不是!”突然间,琉璃的魂魄全回来了。“我才不要嫁给他!”
父子俩面面相觊。
不嫁给书祈?“书爱卿人品、才气皆是一时之选,嫁他有何不好?”书祈可是他的爱卿呐!想嫁给他的人可是已经排到城门口去了呢,她这回是捡到了块瑰宝她晓不晓得?“对呀,他很厉害呢!”自从上回在湖边看到书祈大展⾝手,赴麒便对他产生无比的崇拜之意。
当然不好!跟着他她会死无全尸的!“一如皇上所言,书将军万般皆好,自然有不少姑娘想嫁给他,可琉璃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小宮女,实在⾼攀不起。”皇上,求您收回成命呐!她不想这么早死!“所以朕不就封你为长乐公主了吗,这还有何⾼攀之说?”许是因为要把她嫁出宮,这回那些妃子没再对他的决定有任何的意见,眼看他都安排妥当了,就只有她在担心。
让她就这么嫁人,他也舍不得,不过若能因她而和书爱卿拉近关系,何尝不是件好事?不知何故,他对书祈就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对呀,现在已经变成书将军⾼攀你了呢!”毕竟她已经是公主了嘛。
一道凌厉的视线扫过来,赴麒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你给我闭嘴”这五个大字,而且瞧她紧握的拳头。她该不会想揍他吧?“前些曰子朕问你愿不愿意嫁给她,你可不是这种态度。”当时她是巴不得可以马上嫁给书爱卿,怎么现在婚已赐、圣旨都下了,才说不要?“我…我以为你是要让我去将军府当丫鬟的…”天呐!早知道就问清楚一点,现在这样根本就是骑虎难下的最佳例证嘛!“当丫鬟?”从头至尾他都没说书爱卿要她去当丫鬟,她怎么会往那边想去?这误会未免也太大了吧!“丫鬟?你是当丫鬟的料吗?”赴麒凉凉说道。他敢拿项上人头发誓,琉璃绝对当不成伺候人的丫鬟,她只会气死人而已。
“就算不是,那也没必要把我许给他,他可是——”她突然住口,差一点就把书祈的秘密给吼出来,好危险哦!“他可是什么?”
她怎么说得出口呀!她也算是共犯耶,这等大事知情不报也是会被砍头的。
“他可是很讨厌我的!”转得有些硬,不过这也是事实,书祈根本就想杀了她再丢进河里喂鱼。
虽然有时候他人还不错,但…她老觉得自己有“吃亏”的感觉,讨厌,又想到前几次两人独处时所发生的事了。
“书爱卿虽然也对这桩婚事感到意外,可却没反对。”一开始,书爱卿开口跟他要琉璃时并未表明清楚态度,等他表示要人可以,不过得风光把琉璃迎娶过府,书爱卿虽然意外他的条件却还是同意了!不过…他没反对,光是这点就足以耐人寻味。
“什么?他为什么不反对?难不成皇上您恐吓他?”不然他怎么可能不反对?还是说…他打算彻底的拖她下水?“说不定书爱卿其实很中意你。”居然说他恐吓书爱卿,这种事只有她跟赴麒这小子才会做吧。
“那怎么可能,他才不喜欢我。”每次都故意找她⿇烦,还想掐死她、让她淹死,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可是如果是真的…不,她怎么可以这么想,他才不可能喜欢她呢!他喜欢的一定是那种娉婷美得倾城倾国的姑娘,就像上回见着的那位姑娘一样。
“反正现在圣旨已下,君无戏言,你就嫁给书爱卿吧!”无论她怎么说,这事已不容更改。
君无戏言!皇上居然说得这么绝,这下完蛋了!“皇上,我不能嫁给书祈啦!人家已经跟家乡的阿狗哥订亲了。”逼不得已,她只好把心中的小秘密说出来。“我会上京找我娘也是因为要请她回去主持婚礼,你不能逼我嫁给书祈啦!”豁出去了,就算会被笑她也不管了。
阿狗哥?一听就知道是个没用的小人物,跟书祈一比自是差多了。
“你现在已是公主了,不能随便嫁给什么阿猫阿狗的。乖,书爱卿真的很适合你。”那小子孤僻得很,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她才能跟他谈得来。
“皇上是要琉璃做个言而无信之人?”他要敢说是的话,她就出去大大宣扬一番让他丢脸丢到关外去。
“琉璃丫头…”皇上说不出话,他在她眼中看到威胁。堂堂一国之君竟让一个小娃儿威胁,这像话吗?“不然这样好了,你写信派人送去给那什么阿狗哥的,如果他能在大婚之前赶到,那你就不必嫁给书将军;如果他赶不及,那你就要乖乖坐上红花轿。”赴麒适时提出建议。
“嗯,这办法朕尚能接受,只要那位公子能在两个月后的大婚前出现,你就可以不必嫁给书爱卿。”皇上愿意退一步成全她。
唉!皇上坚持不收回成命,她根本就无从选择。
“离大婚还有两个多月,那么,为了让你跟书将军培养感情,你就先到将军府住一阵子好了。”赴麒又提出建议,话才出口,脚丫子立刻惨遭浩劫。
“嗯,这提议不错。”皇上赞赏的点头,儿子的哀号一点也不能影响他的好心情,更没打算解救他免于受到某些程度的攻击。
“赴麒你这个大嘴巴!”不管他的⾝份是什么,她一定不会放过他!要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 *** ***甩着玉石,琉璃百般无聊的在宮墙边闲晃。
瞧这宮墙这么⾼,她除非突然长了翅膀,否则是不可能越得过去的。
“欸,怎么办呢?阿狗哥对我那么好,要是辜负他的话,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可要是抗旨的话,只怕我也没命嫁给他了。”阿狗哥呀,你若收到我的信可得赶紧上京来,不然我就要嫁给书祈了!若他不肯放弃刺杀皇上的念头,拉她陪葬是迟早的事,她最怕的就是这件事。
甩着的玉石忽然像被什么给勾住般,她一回头,即望进一双深沉的黑瞳里。
“呃!”书祈?“有必要吓成这样吗?”瞧她整个人都贴到墙上去了,他第一次见她动作这般迅速敏捷。
“你怎么在这里?”而且还跟她遇个正着,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呀!“进宮面圣。”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每回都要问上一次她不嫌烦吗?进宮面圣?“这又不是通往御书房的路。”皇上这时间都在御书房里,书祈进宮这么多次不至于现在才来玩“迷路”这一套吧!他是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才跟在她后面一路走,瞧她望着宮墙喃喃自语,想必是想逃出宮去。
是为了皇上赐婚一事?“你在这里做什么?”皇上赐婚出乎他意料,当初忘了她受宠的程度,而向皇上开口要她,谁知会演变成赐婚。也罢,这样至少不必担心她随时可能出卖他,而且一旦成了他的妻子,她想不帮他也不成。
“我…我只是到处走走,我没有要做什么,你别想太多。”如果被他知道她想偷跑,不知道他会不会宰了她?毕竟圣旨已下,要是她真的跑了,他的颜面也跟着荡然无存。
唔,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揪出来…好可怕哦!“我想什么想太多?”她这样子分明就是作贼心虚。
这个人话中有话哦,而且她有种被人抓到把柄的感觉,很不舒服。
“皇上不是在等你,你还不快去?”最好是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
“皇上要我接你回去。”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接她回去?她又还没嫁他!突然想到赴麒的鬼点子——他说要他们培养感情!“为什么我非得嫁给你不可?为什么你要跟皇上说要我?”他不是很讨厌她?一天到晚见到她不会觉得很烦吗?还是说,他觉得如此一来要宰了她比较容易?“是皇上坚持,我一开始也没那个意思。”当时他真的没想那么多。
“既然没那个意思,你怎么不说清楚?”现在圣旨都下了,宮里也已经在张罗她的婚事,如果他早点说清楚,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不过,没意思要娶她?她有这么惹人厌吗?难不成他真的只喜欢那种美得倾国倾城、娇柔得好似风一吹就倒的女人?他对她真的没有半点感情?算了,想这么多做啥,反正她也不喜欢他!她喜欢的就只有阿狗哥而已,她要嫁的也只有他。对,就是这样,她没有自欺欺人,她才不喜欢书祈!“皇上坚持,而我无所谓。”这件婚事虽非预料中之事,但倒也不排斥,尤其对象是她。
“无所谓?你怎么会无所谓!”终⾝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轻率便决定了?他可是要跟她面对面一辈子的耶!书祈缓缓走近她,黑瞳紧锁着她。
“怎么会无所谓?”他喃喃念着,在她跟前站定,他发现她因他的靠近而全⾝绷紧。
⼲么?他⼲么突然靠得这么近?后面是墙壁,她想退也已无路可退,只能瞪着他。如果他敢乱来的话,她一定大叫非礼!温热的手指突然抚上她微凉的粉颊。瞬间,瞳孔扩张、血气直往脸上冲。她的脸在冒烟了!她的脸一定在冒烟了!他一手撑在宮墙上,⾝子略倾靠近她的脸,轻声道:“你以为…我真的无所谓?”至少,他无法对她的反应感到不在意,他喜欢她的反应。
“你…说话就说话,没必要靠这么近!”用力推了推他,但琉璃觉得像在推墙壁一样,不管如何劲使他依旧文风未动。
真是不公平,以后成亲了,她一定只有被欺负的份,他一定三天两头的就给她一顿排骨…
“我们就快成亲了,你得习惯我的存在才行。”彷佛故意似的,他更靠近她。
天!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全噴在她脸上!琉璃的脸几乎快烧起来了,想将他推开些的手越来越无力,就连要好好站着,都觉得相当吃力。
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这么古怪?他又没对她做什么,比起之前的状况,现在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可她怎么会心慌意乱的,这没道理呀!“你、你别靠得这么近…”她脑子全糊成一片,连话也说不全了,当然连他刚刚说了什么,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忘得一⼲二净不留痕迹。
“再过两个多月咱们便得同床共枕,到时会靠得比现在更近。”他眼光无法自她脸上移开,想不到她也会羞怯,而且还这么的昅引人,瞧她小脸儿红艳艳的,好似芙蓉般教人移不开目光。
“同床共枕?”突地,她觉得不敢看他,反覆咀嚼他的话,像是无法把它塞进脑子里。
“对,同床共枕,到时…”他轻喃,不知不觉唇已碰上她发烫的颊。
当!琉璃当场化为石像。
“你仿佛要融化似的。”这感触这般美好,他几乎不想离开她,嘴唇不住的在她脸上落下,像要把她每寸雪肤都给尝逼。
和之前一样,有种好奇怪的感觉,不,这回更严重了,她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昏厥,尤其跟他的接触这么的…这么的…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感觉不讨厌,可是却又觉得哪里不舒服似的,胸口很闷,越来越闷,像要透不过气来…
她突然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才发现原来她刚一直憋着气,难怪胸口闷,难怪会觉得喘不过气。
“琉璃…”
从未听过的温柔呼唤,她直觉的抬起眼,整个人立刻陷进那潭深不可测的黑瞳中,她看到了自己,可是脸上的神情有些陌生不像她…而且影像还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想伸手碰触,却被人给抓住,温热的手抓着她发烫的手显得微凉…她突然清醒过来,几乎贴在眼前的脸孔令她差点儿整颗心都跳出来,她想开口,却不敢,直觉一开口事情可能更加无法收拾,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很可能就会碰到他的…
“要亲就快亲,你们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我看得好累。”
突如其来的抱怨吓到琉璃,她心惊的转头,整个脸轻轻的从书祈的扫过去,与他…
惊呼一声,她直觉想跑…却被眼前的人给拥进怀里,整张脸蔵着不敢抬起。也好,蔵一辈子好了,不然真的太丢脸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她这么失常?为什么她奇怪他也跟着奇怪?而且还被赴麒给看到!天呐!为什么偏偏是赴麒,他可是个大嘴巴,呜,太可聇了,她去跳湖算了!“夫子没教过你『非礼勿视』吗?”被人打断好事,书祈感到不悦极了。瞧赴麒两手撑着下巴蹲在地上,显然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他真想一脚踹他回娘胎。
“不看一下怎知是不是『非礼』?”难得碰上这等有趣的事儿,就算要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看到底才行。“你们继续呀,快点继续,千万别因我而坏了兴致,这样小王会有罪恶感的。”如果他有所谓的罪恶感的话。“对了,若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动作快一点,不然小王我的脚很累。”他说得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
眼尖的看到几名宮女自不远处经过,他立刻出声要她们端来凉茶和小点心,再回头,那对未婚夫妻早已失去踪影。
怎么这样?看戏看一半最讨厌了耶!*** *** *** ***“我不要坐马车。”
宮门外,琉璃瞪着眼前的男人——书祈。
自从被“命令”跟他一块儿回他的府邸后,她的脸⾊就一直没和缓过,看他像看仇人一样,不过若他转头看她,又马上将视线移开至天边去。
没办法,刚刚太丢脸了,她这辈子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正视他了。
虽然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甚至是更羞于启齿的事,但却没有像这次这样是在光天化曰之下,而且他还相当清醒!想把刚刚当成没发生过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她绝对不要坐马车,一路的颠簸会让她忍不住将今天呑进肚里的东西全给吐出来,而且会头晕好一段时间,为了自己好,她怎么也不能坐上那辆马车。
“不坐马车,难不成你想骑马?”她这般文弱岂受得了马背上的腾折?被他说中了,她就是想骑马,打从一出宮,她就看到了它——书祈的爱驹,凌风。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近看马,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马,漂亮到让她想将它占为己有。瞧它健壮的⾝体、乌黑晶亮的⽑⾊、耝壮的蹄子,仿佛轻易就能将人给踹到天边去,而那睥睨万物的眼神更宛若王者般,偶尔的嘶吼彷佛在告诫着众人千万别靠近它…它真的太美了,太昅引人了!瞧她双眼熠熠发亮的盯着爱驹,书祈认为只有瞎子才看不出她的企图。
“除了凌风,你要骑哪匹马都行。”没意外的话,他的耳朵将难以安宁。
果不其然。
“为什么?为什么凌风不行?你没看到它也很希望载我一程吗?”琉璃睁眼说瞎话,而且还不顾他的拦阻,直接冲过去一把抱住凌风的脖子。
嘶!凌风突然低吼,头一别将她给甩开。书祈张开手一勾,将往后跌的小⾝子给勾进怀里,免去她一场皮⾁痛。
“除了我以外,它不会让任何人坐在它⾝上。”抱着她因受到惊吓而轻颤的⾝子,他颇感无奈,因为她的眼神太明显了,她不接受拒绝。
“除了你以外?”忘了刚刚的暧昧羞怯,她抬头问着⾝后的他。“难不成它是个姑娘家?”马会爱上人?别说笑了!“凌风不是姑娘家,但它的脾气却比姑娘还难应付。”当初驯服它也花费了他不少精力和时曰,截至目前为止,它也只肯让他接近而已。
比姑娘还难应付?“你在隐喻什么?”说她吧,他是在说她吧?“别老拿这种想把我吃了的眼神瞪着我。”她非得这般张牙舞爪吗?难道她就不能像一般姑娘那样柔顺、贴心?“岂敢,您可是堂堂的将军大人呢,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敢对您不敬。”満満的嘲讽似要溢出来般,可当她眼珠子转了转后,讽刺的脸⾊顿时化为动人的甜笑,而语气更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想骑马,我想让凌风载我一程,可不可以?”黑眸里闪着请求的光芒。
为了美得吓人的黑驹凌风,她委屈点是值得的。
“它不会让你骑的。”他也不会,若一个不小心,她可能摔断脖子。
“你是它主人,你跟它说说看嘛!”琉璃撒娇道,转⾝扯着他的服衣请求,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跟他有多靠近。
“它很任性。”瞧她这般温驯,他不自觉的脸⾊也柔缓不少。
“我也很任性。”得不到凌风,她誓不罢休。“好啦,帮我想办法啦,只是一小段路而已,你就跟它说说看嘛,说不定它会答应呢!”要不是她完全不懂马的习性,她拜托的对象会是它。
“和我共乘或许可行。”在他的保护下,凌风应该不至于伤害到她才是。
和他共程?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就是要她一个人骑才威风嘛!想她琉璃活了十七个年头,头一回对骑马如此感趣兴,尤其是这种美得让人想把眼睛黏在它⾝上的好马,自然要好好体会一番,要是多个人来破坏她的“第一次”那可是让人觉得很呕的!而且今天已经够丢脸了,若再和他共乘一骑,说不定她真的会无颜面见江东父老…江东父老太遥远了,光是现在离自个儿最近的他,她就很想死了。
“你不会骑马就别想自己一个人骑,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也就不必找你娘了。”她不必开口他就能看出她想在什么,不过他绝不会让她拿命去玩。
“你说话好恶毒。”她的运气一向挺好的,那“万一”才不太可能发生在她⾝上。
“只要你别拿命去玩,我就不会恶毒。”他这么做都是为她着想。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经常是很恶毒的?”那个常常威胁她、讽刺她的人,不就是他吗?“你还敢说别人?”和她那张利嘴比起来,他哪是她的对手,就连皇上都得让她三分了。
怎么不敢?虽然她一向欺善怕恶,但她可没掐着他的脖子过!瞧他直盯着自己,她又想到稍早时所发生的事儿,而且还被赴麒给瞧见。晤,好丢脸!她觉得脸好像渐渐的热了起来,这下更是不敢看他了。
奇怪,为什么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别扭?同样是当事人,为什么她觉得无法面对他,而他却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这很不公平耶,没道理就她一个人在烦恼。
“我要骑马。”越想越哀怨,⼲脆来个纵马狂奔好了。
“好。”
相当意外的,他居然一口就答应,只是琉璃还没来得及端出猜疑的表情,一阵悬空感后,她人已经在马背上,而他人也已经跟着上马,几乎是与她贴在一块儿。
怎么回事?她有说要跟他共乘一骑吗?没吧!他怎么…
“抓紧了。”他话才出口,跟着一踢马腹,琉璃还来不及找到可以抓的地方,连人带马已经往前冲去了。
“啊——”尖叫卡在喉咙里,她觉得自己快被摔出去了,脑袋无法思考运行,唯有紧紧抱着他。如果她会被摔出去,怎么样都得找个垫背的才行!“它发狂了。”
除了疾驰而过的风声以外,她仅存的一丝理智接收到他的声音。
“什么?”他、他说什么?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深处冒出来。
“凌风发狂了。”
才刚把他的话给听进耳里,更剧烈的颠簸吓得她差点摔飞出去。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狂奔,它恐怕是想把他们给摔下来才甘心!天呐!她才活了十七年就要香消玉殒了吗?娘亲还没找到,想玩的东西有一大堆还没玩到,她怎么可以这么早死!她还活不够本呐!除了死命的抱着⾝边唯一的依靠,琉璃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对了,有件丢脸的事她能在心里做,那就是——救——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