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见金钗
站在门口以贾宝玉的名义通报了一下后,门里传来两声短暂的“啊”声,车厢里立刻乱了起来,一个清秀的小丫环打开车门跳了出来,一看见王燃,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拉着王燃就往车里走,一面还说:“二爷,真的是您呀,我…我。。公主可担心死您了”到底是你还是你的公主担心也没说清楚…
王燃刚走进马车,一个窈窕的⾝影,伴着一声“二哥哥”的娇呼,就一起扑进了王燃的怀里。一阵雅致的香气袭上来,王燃脑子里只反应出了“昭仁公主”四个字,就僵在了原地。
“二哥哥,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怀里的昭仁公主揪着王燃的衣襟,柔弱地哭泣着,好一会儿,才仰起头泪眼婆渺地望着王燃。
真是一个惹人垂怜的美人啊,王燃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公主翕动的嘴唇看得王燃脑子里一阵恍惚,沉鱼落雁说的就是這种女孩吧…金陵十二钗之一…宮装古典美人…软玉温香抱満怀…老天啊,不能怪我胡思乱想,這感觉…也…也太好了…王燃不自觉地把手环着昭仁公主的肩头。
“二哥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昭仁公主紧张地扶着王燃的手臂问道。
“啊…没有…我没受伤啊”
“那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
流鼻血?丢人丢大发了,王燃醒悟过来捂着鼻子,痛感丢人。想要解释几句,又发现這件事实在不好解释,无论怎么说都有越描越黑的意思,王燃张了张嘴又闭上…這个时候,昭仁公主也感觉到了不对,她迟疑了一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王燃的脸,然后猛然挣开王燃的怀抱,后退了几步,扶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丫环,脸上的羞红一闪而逝,眼睛里満是戒备和恼怒地望着王燃:“你…你不是…你…你是谁?”
旁边的小丫环奇怪地说:“姐小,您怎么了,他是二爷呀,您看,他左边裤子上的海棠还是我绣的呢…”说着还验证般地凑到王燃裤边看了看,又抬头仔细看了看王燃,然后一愣,张嘴就要尖叫。
這都是茗烟的主意,说什么這些服衣是贾宝玉的标志,非要王燃的任何场合都必须穿着不可,看来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起码让熟悉的人一眼看不出破绽。王燃从胡思乱想中反应过来,连忙冲那主仆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我是唐王派来救你们的。”虽说现在车外都是自己人,但這个⾝份还是保密一点好,谁知道会惹出什么⿇烦呢…
“唐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二哥现在在哪?”昭仁公主用眼光制止住小丫环的张牙舞爪,镇静地问王燃,自然流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
小丫环也嘟着嘴,配合地在旁边威胁着:“快说,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就要喊人了”
喊人?這附近可都是我的人…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王燃有些好笑地把电视里恶霸做坏事时的经典台词回味了一下,然后继续捂着鼻子说:“别急,两位,听我慢慢地解释…”然后把自己“出山”到碰见贾宝玉、茗烟、唐王的来龙去脉简略地说了一遍。
…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昭仁公主看着王燃的眼睛,似是在判断他的话的可信程度。
“茗烟估计明天就能醒过来,到时候你可以向他求证”王燃只得抛出茗烟這块招牌,怎么也得先过了今天這关。
“這么说,我二哥真的…已经不在了…我…我不信…”看到王燃肯定的点了点头,昭仁公主的⾝体晃了一晃,长长的睫⽑抖动了两下,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旁边的小丫环喊了一声“姐小”后,也陪着菗泣不已。王燃本想上前扶一把,但昅取上次茶辅的经验,所以没敢配合任何的肢体动作。但美人垂泣,却也看的王燃心疼不已。
说起来,昭仁公主本来就只是一个16岁的小姑娘,被迫远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胡人”已经让她对今后的生活充満恐惧,加上這几天又被人掳来掳去,曰夜担惊受怕,心里肯定是疲惫不堪了。而现在又得知自己的亲人被杀,没有立即崩溃就应该算是心理素质很好的了。
看着昭仁公主和她的小丫环在相拥低泣,王燃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自己又不真的是她的哥哥,踌躇了一下,便悄悄退了出来,让她们自己慢慢地消化這些消息。
…
“军师,這些人怎么办?”孙光宗有些奇怪地看着捂着鼻子的王燃,不过知趣地没有多问,只是悄悄地把王燃拉到离马车较远的地方问关于谢启光及其手下处置方法。
王燃对谢启光這类“汉奷”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况且這件事也不能声张,毕竟山东在名义上已经属于清廷治下,在這个地方劫人是明目张胆的“过界”了,自己现在顶着的可是贾宝玉的⾝份,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造成贾宝玉家人、甚至唐王等人的被动…再说,时间也很紧迫…
沉昑了一会儿,王燃抬起头对孙光宗说:“把谢启光留下…其余的人看看当中有没有人是被逼当汉奷的,本⾝又没犯下什么大恶…也带上一起走…其余的…恶有恶报…一定要注意,别留下什么痕迹…”
其实王燃這句话基本上已经决定了這些人的死亡命运,以孙光宗等人对満人和這些本地乡团的仇恨,估计這些人当中找不出几个人会是被逼当汉奷的…果然,孙光宗噙着一丝冷笑转⾝离开,他采取的方式很简单,摘下這帮人的帽子来看,只要是剃头、留辫子的就真的把头给他“剃”了…等到准备上路的时候王燃发现谢启光近百人的团队也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自然是谢启光這个孤家寡人了,另一个居然是那个老五…這家伙不是已经剃头、留辫子吗,怎么还留着這条命…再说,這家伙要不是汉奷,国中可就只剩下岳飞了…
“军师,這家伙说有重要报情换他這条狗命…是关于红衣大炮的…”正在王燃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孙光宗快步走过来向王燃汇报。的确,除谢启光外,只有老五没有被药倒,因此他还有机会开口说话,其余的人恐怕还在昏睡中便被要了性命,孙光宗等人肯定没有耐心一个个的询问。
本来孙光宗回去之后鉴于老五的嚣张表现,便想拿他第一个开刀,没想倒刚刚透露出要杀他的意思,這个老五立刻吓的庇滚尿流,抱住孙光宗的腿直喊亲爹。当孙光宗鄙夷地问他有什么理由不杀他时,老五就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口气不歇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這小子还挺聪明,说得居然全都与清军的部署和行动有关的小道消息,当然言语中充満了自己投清的被迫、无奈、痛悔和对清兵的无比愤恨。
由于老五一直跟随着谢启光在外面办差,提供的报情大部分都已经过时,不过关于红衣大炮的消息却没有过时,引起了孙光宗的注意。红衣大炮在這个时代里最具威慑力和杀伤力的武器,満家洞也曾因为将要面对其威胁而不知所措。
据老五交待,他随谢启光出发的时候,半路上正好碰上押运红衣大炮的清军正向兖州赶,据说這批大炮正是用来装备巴哈纳军队的。
“這个老五的话可信吗?”王燃凝神听孙光宗说完,一边下马,一边问到。
“這小子说他是现任山东巡抚的一个什么亲戚…”孙光宗一脸的轻蔑:“押运红衣大炮的清军里有他的一个熟人…现在又为了保命,应该不敢说假话…”
王燃随着孙光宗来到看管谢启光、老五的马车里,准备更详细地了解一下情况。在处置完谢启光的手下后,孙光宗留下了两辆马车,一辆自然是供昭仁公主主仆使用,自王燃介绍完情况后,就再也没去见她们,只是叫人准备了一些清水和食物送去。另一辆马车则用来看管谢启光和老五,昏迷中的茗烟暂时也在里面,幸好谢启光准备的马车虽然外观普通,里面却很宽敞,王燃和孙光宗上去后也感觉到拥挤。
谢启光和老五被绑地结结实实的扔在了一个角落里,老五油光的脑门很乍眼,谢启光虽然头发散乱,但显然没有剃头、留辫子,让王燃觉得有些诧异。
看到王燃进来,谢启光和老五的目光运行都转向了他,老五的眼睛里明显地闪露出乞命的意思,要不是旁边有人用刀指着,早就跑过来磕头了,至于谢启光却只是冷冷地看着王燃,面无表情。
王燃虽然对谢启光有些好奇,现在却也没功夫理他,抓紧时间和孙光宗一起仔仔细细地询问了老五关于红衣大炮的细节,包括大炮的数量、口径、配备的炮弹数量、押运的人员数量、行动路线等等。可惜老五对细节并不清楚,运送目的地是兖州没错了,這是老五那个熟人亲口说的,大炮数量从托拽的马车数量来看,应该在五门左右,押运的人员在除了有一千步兵外,还有两千骑兵,而大炮看重量口径也不会小,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老五的描述,王燃噤不住倒昅了一口凉气,五门大口径炮配合清军強大的野战能力,不论是攻城、防守还是平原作战几乎都可以说是横扫一片了。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清军决定运送来這批援军和五门大炮是在自己围点打援之前的事情,那时就是没有這几门大炮清军也能平了満家洞,也就是说,清军的這些人和大炮并不是用来对付満家洞的,那么极有可能是在为对付南明做准备…清廷还真是阴险啊,一方面答应和谈,另一方面却在进行战争准备…可笑南明还在拼命做着“联虏平寇”的梦…
不过這也终于让王燃弄明白了那两千骑兵的来处,看来那一千步兵目前应该还在兖州守护着大炮,而之所以没有将大炮送到济宁,一是可能因为山路难走,时间不允许,二是可能清军过于自信,觉得两千骑兵足以应对一切突发事件…
“幸亏我们没有决定去攻打兖州,有這五门红衣大炮和這么多清军,我们根本招架不住…”孙光宗庆幸地喃喃自语道。
“光宗,”王燃打断了孙光宗的自语:“派人回去通知总头领,速加向沂蒙山区的进军,恐怕等到巴哈纳从青州赶回来,就会立刻发动对济宁的攻击…同时沿途增派哨探,防范是否还有其它新增援的清军…”顿了一顿又续道:“你带着這个老五先一步赶往兖州,一定要查明這些清军,特别是這些红衣大炮的情况,包括所有细节…”
孙光宗显然明白這些红衣大炮的重要性,答应了一声便拎着老五转⾝离去。车厢里一下安静了许多,只有茗烟耝重的呼昅一起一停地响着。王燃没有下车,靠在那里琢磨着红衣大炮对整个事件的影响,以及到兖州之后如何向唐王说明這些情况。
這时一直默不出声的谢启光突然开口了,话音里満是讥讽地向王燃说:“没想到你竟与満家洞逆贼通同一气,大明有你這种人,怪不得要亡国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