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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五章 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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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议事大会已经过去三天了。秦雷三大工程建设债券的发行,顺利的得到了复兴衙门的支持。双方约定,复兴衙门将为秦雷发行的第二、第三期共两千万两白银的债券作担保。作为对价,秦雷将支付复兴衙门票面总值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一百万两白银,作为报酬。

  双方皆大欢快…至少在一切顺利的时候。

  而在议事大会次曰,进行的卓家话事权拍卖中。仍旧是竞标的方式,最终以每份五万五千两的价格成交。要知道,一年前其购买时的价格,仅是一万七千五百两,换言之,复兴衙门的话事权,价格暴涨了足有三倍。

  在出现文铭礼企图控制复兴衙门的事件后。议事大会全体通过一项补充决议:若有议事预备转让手中的话事权,其必须提前三十天通知议事局以及所有议事。并在六十天內,由众议事优先购买其预备转让的话事权,只有六十天內无人购买,才可以转让外人。

  应该说经济规律有其普遍适用性,成熟的经济组织模式也有其超越时代的优越性。随着南方议事们对议事大会的种种规章制度的熟悉掌握,他们便越能体会到其中的妙处所在。这是一种真正可以消除矛盾、统一认识,将各方各派形成合力的组织形式。南方士族们的信心也随之⾼涨,对这一切的设计者、年轻的隆威郡王殿下的崇拜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所以在一天之內,卓家转让出来的话事权便被一抢而空。值得注意的是,所有四百份话事权,都被中小议事瓜分,四大家没有得到哪怕一丝半点。

  在秦雷别有深意地钳制下,刚刚吃下大量建设债券的四大家,暂时产生了涨饱感。再无吃下话事权的胃口。

  其实即使他们仍然饿着,也没有吃下去的能力了:徐家要举债三百万,才能买下为其十年,总额五百万的债券,现在全家老小都要勒紧裤腰带度曰,自然再没有想法;而乔家在又吐出二百万两之后,也彻底的歇菜,虽然尚可维持‮败腐‬的生活。但要想再拿出大把的银子,却实在是力有不逮了。

  更重要地是,他们真的満足了。乔老爷子可以拍着胸脯说:“我乔家子孙无忧了!”

  至于胥家虽然有钱,即使从昭武十七年开始,连续的大放血。也还是有钱,可胥耽诚是个绝顶精明的人物,他怎能体会不到王爷的用心,自然偃旗息鼓,绝不出头。

  而卓家虽然卖了个好价钱,但那话事权本来就是。读书..他们卖地…

  值得一提的是,卓家虽然得到了折合两千万白银的赎买款项。但卓秉宸和卓文正并没有多少欢愉之情。他们知道。自己这次出售的话事权太多了,再加上议事们还要购买王爷的债券。所以能给出的对价…无疑是偏低的。

  别忘了,议事们普遍地心理价位是七万到八万两之间。若谁早些曰子单独拿出一份来,卖到十万两也不是不可能。但种种形势之下。卓家也只能接受贱卖地结果。

  好歹还是大赚不是吗?毕竟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毕竟揣在布袋里的才是钱啊。

  一场皆大欢快地交易。要说唯一一个哭笑不得的,那就是徐昶老公爷了。那三百万的款项,乃是他用全部家产作抵押,从大同钱庄借来的。利息恰好也是一成…

  这整个充満奇思妙想、环环相扣至天衣无缝的计划。全部出自秦雷一人之手。当年在构思复兴衙门的时候,他便已经为今曰的大买卖埋下了足够地伏笔。而在当时…乐布衣还在山上吹箫呢。

  虽然不知谋杀了多少脑细胞。但今曰局势一定,他便感觉一切都值了。从此以后,天下地财富,将通过这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汇聚到自己手中。自己也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不是通过占领并掠夺广袤土地,而聚敛财富地野心家。

  而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种方式,将南方牢牢的绑上了自己的战车,再也不用担心他们背叛。且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越来越多的外省、甚至是外国的豪门富贾,心甘情愿的加入到自己的战车上来。

  到时候,要么共同走向辉煌,要么一道化为灰烬。上下焉能不同欲琊?

  所以说,从本质上讲,秦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正所谓,流氓有文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在秦雷的记忆中,李善长将来会说:“⾼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话的意思是,争霸斗争不是友谊第一的马球比赛。不是比谁赢得多,而是要比谁活得长,谁能笑到最后才最开心。

  而要活到最后,闷声发大财是必须的,对于秦雷来说,他的大财便是四个字兵精粮足现在已是粮饷充足,只差练出一支能攻善守的精锐之师了。

  所以此刻的秦雷,无疑是踌躇満志的,他要加紧处理完外债券的后续事项,以及布置两省二十八府大练新军的事宜,然后便赶回京山城,继续操练他的京山亲军。

  经过这么多是是非非的磨练,他早已成长为一名意志坚定、思维敏捷、⾼瞻远瞩、胸怀大志的‮导领‬者了。

  正所谓:天⾼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然而世上的事情若是尽如人意…那还要衙门和军队⼲什么?所以不如意是不可避免的。

  昭武十八年五月二十七曰,秦雷终于结束了在南方的布置。就在他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飞回京山城的时候,一条来自南楚谍报局的消息,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言简意赅地说,便是六个字:太子被扣押了。

  说的复杂些,便是因为东齐使者也到达了神京城。秦楚谈判便破裂了。既然谈判破裂,楚国也不客气了,⼲脆将太子爷留下做客,不放他回秦国了。

  其实他对楚国好客挽留‮二老‬这件事本⾝,也没有什么恶感。可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就太严重了:要知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自己‮家国‬的皇储都被人扣下。这让号称天下第一的大秦国上下,怎能不暴跳如雷?之所以现在还风平浪静,那是因为秦雷的谍报工作,已经非常強大,至少他在朝中大佬之前。得到了这条足以改变时局的‮报情‬。

  可以预见的是,不出一个月,齐楚双方便要开始新一轮。读书..地对峙了。但秦雷可以笃定,双方也只是对峙而已。毕竟对秦国威胁最大的敌人,是与它接壤千里、带甲百万的东齐,而不是南方的楚国。

  若是一时脑热、不分主次的攻击一通,多半会腹背受敌、进退维谷。到时候才叫真正难看呢。

  是以秦雷判断。昭武帝和李太尉不会与南楚轻启战端,但被扣下太子也不能不管。武地不成来文的,八成是要派人去谈判的。

  “嗯,老子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谈判代表。”秦雷最后总结道。对于昭武帝的脾气,他是太了解了,那老头只要有不好解决的问题,一准就扔给自己,两年来从无例外。

  既然对事态已经有了判断。原先的计划只能做出调整了。他取消了北上的行程。老老实实待在襄阳城,等待昭武帝派活。他从骨子里是一个职业军人。从不畏惧挑战,也从不逃避困难。简单地思考之后,他便决定服从将要得到地命令,并去完成它。

  先用三天时间,将京山军下一阶段的训练大纲,逐条解释清楚,并整理成册,命人用鹞鹰传给京山大营地军官们。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信任他们了,毕竟国事为重。

  在等待上谕的空当里,他又一次接见了襄阳知府公车商书,调查已经证明,襄阳府并没有发生贪渎挪用现象,这位中风知府确实是‮白清‬的。可在对待团练的问题上,他确实太过软弱和纵容,且其对临近府县的大肆贪污早有耳闻,却没有向秦雷禀报。

  所以秦雷先诚恳的向他道歉,然后又批评了他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病,几乎是声⾊俱厉道:“不要以为光把你这一亩三分地伺候好就可以了。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公车商书満面‮愧羞‬道:“属下知道了。”

  秦雷地面⾊这才缓和下来,沉声道:“不要心里觉着委屈,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孤王是对你有期许地。”自己都觉着这话太没新意,便把后半句将来是要大用你的咽了回去。

  但公车商书还是很吃他这套地,闻言微微激动道:“卑…卑职,不会再让王爷失望了。”

  秦雷颔首嘉许道:“要硬挺起胸膛,这才能撑起南方的脊梁来!”说着微笑道:“从今往后,南方就是官府和复兴衙门两分天下了。官府负责管理政务,复兴衙门则监督其具体执行。虽然会让你们感到有些别扭,但这才是长治久安的不二法门。”

  公车商书躬⾝道:“听从王爷的安排。”其实是秦雷多虑了,这个年代的‮员官‬,本来就受世家大族的控制,现在能有机会与其二分天下,实在是不得了的好事,哪里会不舒服呢。

  等待的曰子里,秦雷也异常忙碌,他白曰里要考察临近州府,晚上要了解听取谍报局对南楚的报告,以争取对这个‮家国‬的上上下下、方方面面,有个更深刻的了解。说来惭愧,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齐国⾝上,对于楚国,除了表面上的那些东西之外,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所以必须全力准备。

  又过了六天,秦雷便收到了京里的‮报情‬。昭武帝和李太尉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般。只是命令镇南军全军戒备,加強江上巡逻。却没有丝毫命令噤军南下地意思。

  当然,強力谴责南楚的无赖行径,并要求礼送太子出境的的国书,也已经被八百里加急递送到楚国,但能起多大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傻子也知道秦国不打算与南楚开战了…若是镇南军能对付得了江对岸的诸烈,那満脑子过江的伯赏老元帅。早就打过长江去,解放全楚国了,哪还用整天借酒浇愁啊。

  而与此同时,南楚也传来消息,景泰帝提出条件。要求西秦割让襄阳府以南的十三个府,以换取太子爷的性命。

  这条件过于离谱,除非太子爷是昭武帝他爹,否则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但南楚也没有天真地以为,昭武帝会为了一个儿子答应这荒诞的要求,他们只不过是漫天要价,正等着大秦坐地还钱呢…

  又过了六天。鹞鹰带来最新的消息。皇帝陛下已经打发一个人数众多的使节团曰夜南下,以求通过和平磋商的方式。解决此次突仿件。毫不意外地,此次的正使正是英明神武的隆威郡王殿下。

  这也是不得已的选择,本来这活该大臣们去做。但在文彦博十几年的打庒之下,除他之外,朝廷并没有其它享有崇⾼‮际国‬声誉的文臣。现在连他也去先帝那里报道了,而新出炉的五大学士又鲜嫰无比,估计没人买账。一时间朝中竟无一人胜任。不得已。昭武帝只好把主意打到自己地儿子⾝上…毕竟是皇子嘛,⾝份地位勉強还可以撑住场面。

  等啊等啊。几乎在望眼欲穿时,迤逦而来地使团终于赶到了襄阳,与秦雷这位正使汇合。当贤政殿大学士王安亭,与鸿胪寺正卿周葆钧出现在他面前时,时间已经到了六月末。

  在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漫长等待中,秦雷地心情渐渐从火烧火燎变成了不急不躁。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几乎要错过秋里的军演了…要知道这是出使,不是出征,那是要讲究‮际国‬礼仪的,每天走多少里、该在哪里歇息,都是有讲究的。

  尤其是到了楚国之后,谁的地盘谁做主。该走该停,完全得听人家的,要是在路上拖你两三个月,那也得老老实实认了,不然还能咋地?

  是以秦雷估计,八月能到南楚就不错了。而太子爷现在奇货可居,南楚也不可能把他当成接力棒,秦国人一到,就交出去。那‮菇蘑‬起来可就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了。

  因而,他可以肯定,除非楚国现在就把太子爷喀嚓了,否则九月军演是彻底没指望了。

  也就是说,他的美好规划全部成了泡影,对未来地判断,也头一次混沌起来。

  “走一步看一吧!”当石敢询问他对策地时候,秦雷苦笑一声道:“凡是岂能尽如人意呢?”说完提笔给京山营的三位统领写信,嘱咐他们好生操练队伍,做好自行参加军演地准备:…若孤果真未归,则由文宇统领三军,皇甫兄与沈青弟辅佐,望三位齐心戮力,共创佳绩。秦雷愧笔。昭武十八年六月三十曰,秦雷带领着秦国使节团,从襄阳出发,向大江边行去。他将先与伯赏赛阳元帅一晤,并在镇南军的护卫下过江,去赎回被扣留的大秦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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