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岁月如梭,时间过了十年。
“我有事跟你谈。”
袁紫妍的急切与一径埋首文件中、振笔疾书的武陵成了強烈对比。
“什么事?”武陵没有因她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拧著眉,角不自觉的
往一旁翘起,似不耐烦。
看了武陵一眼,袁紫妍对他的态度已经习惯了,不以为意的续道:“最近有一支广
告异军突起,造成空前轰动,看到那位模特儿之后,我便有了灵感,公司是不是也应该
找知名人物来为我们代言,作?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公司造势。你想想,现在是讲究
包装的时代,若是让知名艺人?公司的形象站台,在利多于弊的情况下,长远的企划一
定会?公司带来不少的利益。”
“我没意见,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武陵未因她的话而停手,继续批阅公文。
“我也想,事实上,我很中意我刚才提的那名因一支广告而走红的模特儿,可怈气
的是,无论我如何的探听消息,始终查不出他的消息,更别说联络上他本人、见他一面 。他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何方,对于这一个谜样、绝美的男人,我是深深
著,却又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真令人怈气、沮丧。”
那支广告一推出,即受到⾼度的关切,媒体及对他有趣兴的大?,每个人都在追问
他是谁。
广告公司一径采取保密措拖,将他保护得滴⽔不漏,询问的结果每每令人怈气,连
狗仔队都挖不到他的消息。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向老公求援,看看他亲自出马会不会?这件事带来一线生机 。
“广告公司呢?”绝美,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令他想忘也忘不了的人。
至今他的⾝影仍镌刻在他的心坎里,无论他怎么做也磨灭不掉的⾝影,反而越来越
清晰出现在脑海,绕著他,十年,整整十年了。
那挥也挥不去的绝美容颜,仿佛还在他的眼前对他露出灿烂魅惑的微笑。
“别提了,个个嘴巴好似了线,问不出个所以然,还用防贼的眼神睨人,?得像
什么似的。”碰了一鼻子灰的袁紫妍发著牢。
“武陵,你有在听吗?”自顾自的讲著话的袁紫妍这才发现武陵的不对劲,于是她
大声唤道。
“啊!你说什么?”从恍惚中回神的武陵,仍带著一双蒙的眼看向子。
“你很奇怪哦,最近失神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是不是太累了?”七年前脫离了原公
司自组公司,全都是她一手策导计画。
他的成功,她功不可没,但她可没将他的成功全归于她的功劳;其实若不是她在背
后推他一把,自甘平凡的他只会将他的才能埋没在一家小公司。所以说他的成功有一半
是属于她,一点也不?过。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这一句话形容他们俩的情形算是満贴切的,事
业成功,婚姻生活却一塌胡涂,有名无实的婚姻、夫同异梦已有十载,除了那夜一
…但那夜一的热情有如昙花一现。
婚前,她以为他不碰她是一种珍惜她的绅士举动,可是婚后他连碰都没碰过她一次
,她不会又自以为是他的呵护、尊重行为。
她直接挑明了问,他也回答得很绝然。
“我爱的不是你,娶你只是为了负责任。”
当时她就死了心,记得她也对他回了一句:“无所谓,我只要婚姻,可以不要男人 。”
从此他们开始同屋不房同的生活,直至今⽇。
只是她尚未完全死心,还带著微小的希望,然而这个希望却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
曾经以为时间会酝酿爱情,无奈这只是她个人的奢想,爱情梦宣告破灭,她等了五
年,还是超越不了横亘在他心中的那道人影,她输了。
寂寞的她开始向外寻求慰藉,他连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她去;她大彻大悟,从一段
不可能的爱情梦中觉醒。
觉悟了四年,问她为何没离婚,那是因为她有私心,在尚未寻获另一段爱情之前,
她宁可抓著地,她可以理直气壮大声的说,这是他久她的。
有时她仍不噤想问,他心中的那道人影究竟是谁,十载的光依然没让他忘了那个
人,甚至失神的次数益见频繁,更教她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十年了,跟他相处也十年了,他心底在想什么她总能明⽩;
唯一让她摸不透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在想那个人的时候──他的表情似喜似悲、似
伤似哀,仿佛有著化不去的愁、浓浓的思念。既然他爱那个人,为什么不去找他,她在
等,等他开口解除两人的桎梧。
这也是她不愿主动提起离婚的原因之一,虽然她这样做有些卑鄙,但这是她给他的
惩罚,罚他赔她流逝的舂舂岁月。
女人的青舂有限,她不可能会陪这个傻子耗上一辈子,她才没像他这样又呆又蠢又
笨的,太有责任感的男人,她真的受够了。
只要机会一来临,她一定二话不说马上甩了他。
“算了,你看看这个吧。”袁紫妍耸耸肩,拿出一卷录像带,放进录放机里,按了
几个按键后,机器开始运转。
电视萤光幕出现了一片柔和的⽩,镜头由远带到近,以很缓慢、缓慢的速度拉近距
离,倏地放大。
那一片柔和的⽩是⽩纱,叠叠层层的⽩纱,形成一种有次序却又杂无章的层次感
,给予人一种中有序,序中有飘忽的凌之美。
像黑绸缎般的发直泻而下,裹住一双柔皙无瑕如美⽟的纤⾜,风一吹动,扬起了乌
黑柔细的发丝,不著寸缕的⾝躯背对著镜头,背部绘著一朵盛开绝的花,随著风的吹
送,仿佛真能闻到那花香,清淡典雅的月之女神散发出的冷冽⾼贵气息。
微风熏人醉,満室仿佛飘満香味,令人沉醉,久久不能回神,也无法移开视线。
武陵震住了,他不敢置信刚刚所看到的画面,广告中的模特儿,虽然只见背影,始
终没回过头却已引人遐思。
惊!没错,除了惊之外还有似曾相识的奇异感受,那悉的背影仍令他情不自
噤的想他、爱他。
是他没错,萤光幕中的他正是他心底蔵了、想了、爱了十年的那抹⾝影,他心中的
绝⾊。
看完广告,武陵兀自呆愣了好一会儿。
袁紫妍看了他一眼,怎为他看完广告的反应那么与?不同,别人看完是一副陶醉痴
的表情,而他却是呆呆笨笨的表情,教她看了不自觉的生气。
“武陵,醒醒,别发呆了。”看样子他的老⽑病又犯了,准是在想他的情人,拜托
一下好吗?当她在谈论公事的时候不要给她摆出这张脸来,看了就讨厌。
“他人在哪里?”他的心跳得好快,全⾝发热。
“我刚刚是在放庇给你听吗?”⼲嘛?两只眼睛发亮,活似发情前的症状。
“什么?”他听不懂袁紫妍的话跟他问的事有何关联。
结?十年,他的眼从未在她的脸上停驻过,心也从未放在她⾝上,对他来说,她的
存在只不过比一名从未谈过的陌生人好一点而已。
“我真不晓得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你,想不到我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失策啊!
要不是自己鬼心窍加上趁人之危,今天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真是一失⾜成千古恨呐 。”十年前她如果不利用武陵酒醉来骗他和自己发生关系,如今也不会换她作茧自缚。
“什么趁人之危?”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没的事,刚刚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是在放庇,不需要太认真。倒是你要负责帮我找
出那名谜样的模特儿,这件事就给你了,有关他的一些资料我全放在你桌上,不过你
也别想太依赖那份资料,因为那些仅供参考用。”袁紫妍笑笑指著桌上那张薄薄的纸。
不待她离开,武陵立即迅速地冲上前抄起那张纸一看──姓名:?
别:?
年龄:?
地址:?
职业:?
剩下也不用多看,其余的也全由一堆问号给占据,袁紫妍说错了,她给他的本就
是废纸一张。
他的、心情就像开⾼走低的股市,一下到⾕底。
他在哪里?
***
“唷,你这下子可是一炮而红,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大街小巷谈论的话题,我这
一出门,单单在附近绕了一圈,听到有关你的消息是沸沸扬扬,但都没有人知道广告中
那个谜样绝、亦男亦女的人究竟是何方人物,要不要我说说外面的盛况给你听,你想
不想听?”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支广告推出不过三天,便造成前所未有的大轰动,他一夕之间
成了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而他功不可没。
“闭上你的狗嘴,我不想听任何有关那支该死广告的八卦消息。”沙发上的人儿拧
眉不悦地道。
“确定,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有人正挖尽心思只想找到他⽇夜企盼的人儿,那我
也不好多嘴,免得又有人说我没事徒惹他生气,害他的皱纹越来越多。”死鸭子嘴硬,
明明心里就想知道,偏偏…哼,脾气有够拗的。
魅⾊偏过头,不再搭理他。
伦常风见状,只好摸著鼻子自讨没趣的滚回自个儿的房中,暗自饮泣去了。
伦常风也正是让魅⾊点头去拍摄这支广告的罪魁祸首,?
什么他会闲间没事⼲,反而⼲出这整人的勾当,这当然是有缘由的。
话说在七年前伦常风偕同魅⾊到台北出差,有一天他发现魅⾊的表情怪异,顿时兴
起追查的念头,因此让他知道魅⾊表情愀变的原因,原来他看到昔⽇心上人,顿时恨意
一涌而上,表情才会铁青得吓人。
原以为魅⾊会有所动作,他却出人意料的收拾行李,两人还提早一天赶回台中。
可是,接他们的却是一件残酷的事;而被狠狠吓到的感觉他第一次感受到,也是
第一次尝到失去爱人的痛苦。
旋夜俱乐部遭祝融之灾,一夕之间化烟灰烬,被困住的十一人中包括秦君行、夏子
流等等,无一生还,全部罹难。
他当即无法言语,而魅⾊早已泣不成声。
接著,他们在一个礼拜之內处理了十一名伙伴的丧事。
从出事后一滴眼泪都没流的伦常风,他知道魅⾊很担心他,但他爱著夏子流。
恸失爱人的伤悲,教他痛得不能自己。
还来不及道出口的爱情已惨遭夭折,他流不出一滴眼泪,因为他不相信,抗拒著事
实,下意识的排拒。
夏子流没有死,他没有死,谁说他死了,他还好好的,谁敢说他死了,他非找那人
拚命不可,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催眠自已。
不敢面对现实而变成一个逃避现实的懦弱男人是他一向最不齿的,他甚什么会变成
这样,成了自己最痛恨的懦夫。
时间毫不留情的流逝,就这样又过了一个礼拜。整整一个礼拜,他用酒精来⿇痹自
己,魅⾊看不过去的训斥他一顿,但他仍任意而?,浸泡在酒精的世界里堕落。
直到他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错事后才彻底醒悟,重新振作。
记得那一天,他也是喝得烂醉,他怀疑自己从那事件发生后就没真正清醒过,酒精
⿇痹他的神智,夺走他的知觉与视觉,他将魅⾊错看成夏子流,強要了他。
隔天,他酒意稍退,神智一恢复,看见躺在他⾝边不著寸缕的魅⾊,他惊讶得久久
合不拢嘴。直到魅⾊从梦中醒来,他才猛然乍醒,这次他是真正的清醒了;接著他伏在
上痛哭失声,而魅⾊只是在一旁看着他。最后他哭到声音沙哑,魅⾊从背后轻柔地抱
住他,不断拍抚他的背。
“我没怪你,只希望你能就此振作,就算不?你自己,也要为我负责,这件事我们
就当作从未发生过。”
听完这段话,懊悔难当的伦常风非常惭愧,他暗自下定决心,他要忘了一切,重新
出发。
魅⾊说的没错,他做人太自私,一径沈缅于过去,心中的霾是无法消除的,而且
事情发生后,他什么事都没做便陷⼊跳脫不出的绝望泥淖中,完全丢给魅⾊一人处理善
后。
他后来才发现,魅⾊面容苍⽩而憔悴,眼下还出现一层黑眼圈,才短短二个礼拜,
魅⾊一向光彩夺目的绝?因此而褪⾊不少。
惭愧、自责的情绪得伦常风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荒唐、委靡不振,从悲伤的泥淖中
振作起来,重新面对未来。
不再逃避铁一般的事实,教他不容忽视、闪躲,他不该让懦弱的魔鬼占据自己的心
灵!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逝去的人已不可能再复活,该是他站起来的时候;同时他
也对自己发誓,绝对要让魅⾊幸福。
二年前,他发现魅⾊一直都没忘记他的初恋情人,那份情长埋在他心中长达多年,
这项因促使他设计魅⾊去拍广告的动机。
惦记了多年,他不敢忘记他曾立下的誓言,要让他幸福,然而他的幸福则牵系在另
一个男人⾝上,他现在要扮演的则是系住他们两人的那个红娘角⾊。
***
该是他主动出击的时候,最佳的时机终于到了。
潇洒自若的伦常风一派从容的走进一家规模不小的信息公司,引来公司女职员的
注目。
柜台姐小也被他散发出的男魅力得晕头转向,完全忘了公司的规定,放他通行 。
伦常风就这样靠著他的男魅力一路无阻的闯关至总裁办公室,不过他现在可踢到
铁板了,因为总裁秘书竟是男。
同?男人,他自认他的男魅力还不到魅⾊那种无远弗届的地步,不至于连男人都
得倒,而他最想的男人也已经不在了。
“⿇烦你通报一声好吗?秘书先生。”伦常风笑容可掬的说著。
果然,他死人不偿命的魅力,对做事一板一眼的刘正雄一点用处也没有。
“先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随便可以进出的地方。”眼前这位活脫
脫像是在作秀的男人,应该是在对面的百货公司搔首弄姿才对,他来错了地方。
“咦!我走错地方了,请问一下,这里不是单天信息吗?”这家公司斗大的牌匾不
是还好好挂在外面吗?难道单天信息已经不在了?
“这里是单天没错,先生你有何贵⼲?”来者是客,基于责任,刘正雄按捺住子
跟他周旋。
“我找你们总裁。”伦常风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先生贵姓,你有预约吗?”刘正雄礼貌的询问一声,看准他没预约,待他一开
口,马上轰他走。
“没有,但他很需要我,不信你自个儿去问他。”瞧他一脸狐疑,教他自己去证实
他的话,总比跟他浪费口⾆的好。
“请稍等,我请示一下董事长。”怀著満腹疑问,刘正雄按下內线。
“对了,你就跟他说,十年前的晶平找他,他就明⽩了。”伦常风在刘正雄等待接
通的时间,赶紧提醒他。
“喂,董事长,我是刘秘书,有一件事要请示您。”
(说吧。)
“是这样的,门外有一位没事先预约就闯进公司的先生,要我跟您报备,他是十年
前的晶平,他说…董事长!董事长你有在听──吗?”刘正雄的话消失在他的口中,
他瞠目结⾆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武陵在听到“晶平”之时,⾝体便不受控制的往门外冲,没想到在门外的来人竟不
是他所期待的人时,顿时有一种由天堂跌至地狱的強烈失落感,深深的笼罩著他。他暗
怪自己太过冲动行事。
“你是…”他是谁?武陵心中浮出一个大问号。
“我是?你而来的。”伦常风打量著武陵,一双桃花眼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最后
満意的收回视线。
“为我?你何出此言,你我应是不相识吧。”他打量的目光今武陵觉得不自在。
“我们不认识彼此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在晶平邂逅的那名美男子就够了。”
“你说你认识他?他现在在哪里?”
武陵不自觉的攫住他的手臂,伦常风防范不及,正巧被他一把狠狠的捏痛。
“放手,我的细⽪嫰內可噤不起你的蛮力摧残,再说我可不是专程来这儿受⽪⾁之
痛的。”空有蛮劲的家伙,脑袋都装了些什么。
“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可否请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你有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武陵迅速松手,脸上有着急切。
“你的市侩作法我个人不屑的,不过以我现在的情况来说又要另当别论,该说是
你的供给符合我的需求吧。”
“无论你的要求是什么,我都答应,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在哪里?”他才不管这个男人会不会对他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眼前最重要的是,
他迫切想知道他的讯息。
“真是猴急的人,一刻也等不得,算了,不吊你胃口了,他现在跟我住一起,而且
他曾经跟我有一腿,这样你还会想见他吗?”
这是试探,为了魅⾊的幸福而做的测试,若他无法接受魅⾊跟他曾经发生的错误,
他会掉头就走,管他们是否真心相爱。
“他过得好吗?”脑袋有一瞬间的空⽩,心里有著千言万语,但出口的却是这句问
候的话语。
他不是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但他又能说什么?
他自信的风采令武陵为之相形失⾊,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爱他,又不能给他幸福,武陵此刻对他是又妒又羡,对自己的无能又恨又怨,两相
杂下,织出一股又強又烈的大巨冲击,彻底将他心中的防护墙击碎。
“不好。”
“为什么,你没好好待他?”若真是如此,他绝不轻易饶过他。
“不是,因为我不是他⽇夜挂念的那个人,更何况,我们有的只是夜一的关系,而
那夜一是个错误。”伦常风満意的笑了,看他想找自己拚命的态度就明⽩,这个男人真
的爱魅⾊,而且是爱惨了。
错误他也曾遭遇过,感同⾝受,武陵的情绪渐趋稳定,以著平常心来看待他。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他也同样不好受吧。”他的心情又是怎样呢?武陵不噤猜测
著他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何不亲自问他。”伦常风将问题丢⽇给武陵。
“我…”武陵不由得踌躇了,在最重要的时刻他反而显得犹豫不决,在十年前他
亲手斩断缘分,失去爱他的资格后,他已无颜面再见他了。
“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要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懦弱的男人永远成就不了大
事;或者你还在乎世俗的眼光,若是如此,我也就死了这条心,不你去见他了。只是
,从今而后,他是死是活你管不著,既然提不起又放不下,就彻底断绝念头,不要再将
他挂在心上,从此忘了他。”伦常风?武陵的懦弱破口大骂。
“我…也想啊,可就是无法将他忘了,他已经刻在我的心中,想志也忘不了,抹
也抹不掉,你教我怎么办…失去爱人资格的男人,如何给他幸福,到头来还不是两人
痛苦。既然这样,只要我一人承受这痛苦就好了,何必两人同时受到煎熬、磨折。”
明⽩相爱的人不能结合的痛苦,他只想默默承受,不想拖累他一起受苦,但他善意
的行为却造成二人更加的痛苦,分离的殷切思念之苦,这却是武陵误以为对二人最好的
结果所料想不到衍生的痛苦。
“你错了,你以尢受苦的只有你吗?当初你的不告而别对魅⾊造成难以形容的伤害
,是你的自以为是害惨了他,他变得冷漠难亲近,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打算丢
著他不管吗?
由著放任他变相的伤害自己吗?
你于心何忍,问问你的良心吧!若是你的良心还在,就当作做善事救救他,也救救
你自己。”伦常风语重心长地道。
“我可以吗?”他怯怯的问,那是他一直想要又不敢要,却又没办法真正狠下心来
舍弃的,他真的可以吗?能要一份他不敢奢望能实现的美梦吗?会不会到头来是一场空 ?
“放眼全世界,你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男人,其它的人只有⼲瞪眼的份,放胆去做
吧!再问你一句,你能抛弃一切追求真爱吗?”伦常风担心的又问了一句。
“我⾝边的一切都比不上他对我来得重要,这些东西我时可抛弃。”对武陵来说,
他就是他的一切,拥有了他,也就等于有了一切。
“冲著你这句话,你就安心把你老婆给我吧,我会妥善处理的,你安心去谈情说
爱;对了,至于报酬方面,就把公司无条件的让渡给我,你有意见吗?有意见就快提出
,否则这事就此定案,以后你也不能找借口翻案。”
武陵本不在意他的狮子大开口,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因为此时此刻,他満脑子
想的都是心爱的人巧笑倩兮的模样,哪还有闲余的时间管自己已丧失的任何东西。
看他的脸上不时出现梦幻般的表情,其实该说是痴呆比较贴切吧!伦常风冷冷一笑
,他陷⼊爱情海的时候,表情也没呆到这种近乎痴愚的地步,但顺利拐得一间发展不错
的公司也是大有收获,这都是拜不爱江山只爱美男的总裁所赐。
或许,他该写一张感谢状给他以兹答谢他不吝的赠与,让他轻易地就获得一家公司
,不费吹灰之力就坐上公司的总裁位置。
他真是太聪明了。
呵呵!他可赚翻天了。
卯死了,这下他可以跷著二郞腿不必看他人的脸⾊,惬意地过著闲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