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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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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你跟关问浪分手是正确的选择。”石飞渡思索许久之后,终究道了。他知道她现在心情很混乱,可是他不能任由事态继续模糊下去,而且──目前的状况是个机会。

  “石先生?”海恋神⾊复杂地望向他。

  “不对吗,你⾝心所受到的创伤全是拜关问浪所赐,这种男人你有什?好依恋的。”

  “我懂。”她敛眼。

  “懂没用,要下定决心才行。”

  “我已经下了决心,况且…昨夜的一切你也亲眼瞧见、亲耳听见了。”字字绝裂,再无留恋。

  “可是──”

  “还有什?好不放心的,我跟关问浪之间只剩下‘恨’!”

  “‮姐小‬──”喉咙似被硬块卡住,半晌后,他才叹出声,有话想说却又呑回去。

  “你想说什?”

  “我、我…”

  “直说无妨。”

  是啊,不能再沉默下去,否则她永远不知道他深蔵的感情。“海、海‮姐小‬,我、我…”但这岂是易事。

  她睇著他,⼲脆主动道:“你想说‘你爱我’是不是?”

  石飞渡愣住!

  “你要跟我表白对不对?”她一针见血再道。

  石飞渡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腼腆道:“你、你一直知道我的心思?”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她浅浅一笑。

  许久后,石飞渡吐出淤塞的气息,问道:“你是什?时候知道的?”

  “很久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察觉到了。”当他到海家任职,成为保镖的第一天,爱苗已在他心中滋长。

  海恋本就蕙质兰心,他不该低估她的感受能力。

  “六年了,但是这些年来,你心里所想着的、念著的人都是关问浪。”他不胜唏嘘。“所以我不敢表白,也不敢奢求你转移目标,我只能把我对你的爱情全部埋蔵在心底。我等待著、我耐心守候著,我祈求你会忘记关问浪,我几乎每天都在祈祷。本来以?时间过去多年,关问浪总该从你的记忆里拔除了吧,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纠缠你到今天。”他语调忽然一转,不再缄默了,若不郑重倾诉自己的心意,她永远看不到自己的真情。“海恋,你以前容不下其他男人,是因?关问浪的缘故,而今你已经跟他情绝,其实你大可敞开心胸接受别的追求者。”

  她凝视他,依旧浅笑着,不答不应。

  不好的预感开始弥漫,石飞渡戒慎恐惧地问:“海恋,你真的没有办法接受我的感情?”

  她点头。

  “?什?”石飞渡义愤填膺地吼出来。“难不成你还要守著那个无情无义的关问浪?你还在等待他回头?”

  “不为他。”海恋断然否认。

  “不为他?那你?谁?”

  “谁也不?,我不要再?任何男人伤神,我现在只想?我自己打算,我只会顾虑自己的生活是否快乐而已。”情字伤人,不管发过多少誓言,说变就变。

  石飞渡哑口无言。

  “石先生,谢谢你对我的爱,但,不要再注视我了,不要再把感情浪费在我⾝上了,那不值得,我不是你理想中的情人,追求我,你不会幸福的。”海恋决定把话说绝。

  “你要我断念…你要我死心…”石飞渡僵硬的走到窗前深呼昅,他満腔愤懑。“海恋,我认?你根本舍弃不了关问浪,你还在冀望他回头。”

  “不对!”她脸⾊沉下。“我跟关问浪不会再有瓜葛。”

  石飞渡回头质问。“你能舍?”

  “能、当然能。”都已经粉⾝碎骨了,她还能怎样。

  石飞渡闭上眼,回过⾝去。这一场长期比赛耐心的战役看来胜负已分,他输了,他永远触摸不到海恋的心。

  *>*>*>“都安排妥当了没?”唐绮询问电话那头的罗新,她筹划了二十年,用尽她毕生的智慧与生命,最华丽的复仇计划即将展开,她会盛大的给予关家最‮腥血‬的下场。

  “遵照你的吩咐,我已经收买好关盛的政敌,只要等待你命令一下,他的政治生命将到此结束。”罗新禀道。

  “那么关孟琳的公司呢?”提到这女人的名字,唐绮的口吻阴寒得骇人。

  “陷阱也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待她入瓮,一旦她上当,关孟琳引以?傲的事业版图必然摇摇欲坠,到时看她怎么嚣张。”

  “很好。”唐绮満意极了。

  罗新声音突然停下,好像在考虑某件事,不过最后仍然决定说道:“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还有什?事?” 462嗦。

  “你决定继续留在‮湾台‬吗?”

  “?何不留下。”她声音降低一度,这罗新哪时变得这么大胆,管起她的行程来。

  “夫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感受到她的不悦,他忙不?的解释。“到底在‮湾台‬,关家的势力不容小?,倘若你留下来,曝光的机率不仅会大增,还极可能被抓到把柄。”

  “我不管这么许多。”她做事不容⼲预。“这可是最后一击,我等著看关家分崩离析。我足足等待二十年,?的就是这一刻,在这胜利关头,我岂有走人的道理,我若离开,又哪看得到关家一败涂地的惨况。”

  “可是夫人──”

  “你别说了,我辛苦这么久,就是?了这个时刻,怎么,你想阻止我得到快乐不成?”

  “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新噤口不敢再多言,再劝阻,难保唐绮不会恼羞成怒,到时候他就惨了。

  须知──正常人哪里斗得过一个偏执狂。

  *>*>*>她要?自己而活,她只需在乎自己的感受便可。

  海恋手里抓著便条纸,独自一人开车前去台东,根据调查结果指出,那曰跟罗新在山林间谈话的中年女子名叫唐绮,她跟罗新之间似乎有著奇怪的连系。

  会发现这条重要线索是因为她后来重返那片林子,顺著他们消失的小道找到了一间小木屋,在木屋里头的简陋桌椅上采集到几枚指纹,经过比对,除了罗新以外,居然有一个名叫唐绮的资料。

  这位叫唐绮的女人,在二十多年前曾经有过妨害家庭的记录,可不久这场官司便无疾而终,此后,她甚少留在‮湾台‬,行踪所到之处也难以查访。

  而从海皇岛无孔不入的‮报情‬网中显示,当年唐绮所犯的罪名是妨害家庭的官司,其男主角居然就是关盛。

  关盛──关问浪的生父,他竟然会跟唐绮牵扯在一块,而关问浪的⺟亲也是关盛的‮妇情‬之一…天呀,这复杂的感情纠葛会不会就是一切问题的源头。

  然后再从唐绮的人际关系中查到,有个远房亲戚在台东有栋别墅,在各大饭店查不到唐绮住宿资料的海恋决定碰碰运气,驱车前往台东,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于是,她决定一个人行动。

  在驶近别墅时,她停车、走下车。

  占地极广的别墅周围全被⾼墙围绕,附近并没有其他建筑物,四周异常的宁静,静到让人不免发⽑,但她不能害怕。

  海恋走到大门前,按下门铃。

  啾啾铃声响──她等候许久,却不见有人前来应门。

  她再试,耐心等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同时,门锁“?U嚓”一响,雕花铜门慢慢被打开,露出一位中年贵妇的⾝形。

  她称不上美,却非常、非常的有味道,一对冷漠的眼睛仿佛会螫人似地,深蓝的套装更是加深她冰寒的气韵。

  唐绮一瞧见海恋,阴沈气质一下子迸裂开来!她居然找上门,这丫头竟然有本事找到她。

  海恋心脏重跳一拍,这女人张扬著危险。“你好,唐女士──”

  “你怎么知道我姓唐?”不待她把话说完,唐绮立刻打断她的话。

  她演技精湛的不露任何破绽,若教海恋发现她早就认识她,这局棋还能下吗?!

  海恋先行道歉。“不好意思,因?我是罗新的朋友。”她把另一个当事人给拖下水。

  “罗新?”唐绮眼皮一瞬不瞬,然而目光却愈见凌厉。

  “是的,罗新,唐氏‮际国‬机构的代表人,唐女士认识他吧。”海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她噴张的凌厉让她有种熟悉感。

  好像──在哪儿见过?

  唐绮直盯她不放,口吻冷飕再问道:“是罗新告诉你,我住在这栋别墅。”

  “不是。”

  谅他也没这个胆!唐绮口气总算缓和些。“那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

  “是朋友协助的。”海恋敷衍道,不会傻得告诉她真相。

  “朋友协助?”她冰冰凉凉的冷哼几声,摆明不信。“算了,既然都已经找上门,再问你怎么找到的也没有意义,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找我有何事?”

  “我有几个重要问题想请教你,能否请唐女士帮我忙。”

  “问我话?”她诡谲的眯眼。“我不认识你,没有义务帮忙,快走!”唐绮退后,打算关门。

  “我叫海恋──”她连忙挡住铜门。“拜托,就几个问题。”

  唐绮的眸光降至冰点,她没打算跟海恋正面接触。“我不答。”

  “唐女士──”她忽顿住!不知?何?那股熟悉感愈来愈浓,尤其她那对千年寒冰似的眼神,蕴蔵毁灭之火的眼瞳,她仿佛曾经见过。

  “你在看什?”唐绮察觉到海恋的异样。

  她疑惑的问:“唐女士,我们是否曾经见过面?我不是指现在,而是以前,许久许久之前…”记忆开始逡巡,但无所获;然而──对她的熟悉感却愈来愈強烈。

  “真是笑话。”唐绮声音一低,面无表情地叱道。“你是什?东西,能够见到我,想我唐绮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让你说见就见。”

  “抱歉,恕我失言。”不能把事情弄僵,她庒低⾝段先道歉。

  该死的──唐绮紧张了。海恋居然对她还有印象,这怎么可能?当年她倾尽所学、费尽心神,才庒制住海恋的反抗、成功指挥她,并且让她忘记当年的那段记忆,她不可能会有任何印象才是。

  假使…假使让海恋在此刻挣脫催眠术的钳制,让她想起一切,那为她处心积虑所策划好的计划,岂不是会功亏一篑。

  不行!她不能让心血付诸流水,她准备了二十年、苦苦等候了二十年,眼看胜利在望,没理由输在这里。

  “你说你叫海恋对不对?”唐绮心生一计,而且立刻做下决定。就杀了海恋,杀了她就可以扫除障碍,杀了她同样可以让关问浪痛苦,反正关问浪那个家伙还是深深爱著海恋,就让这对鸳鸯再次死别。

  没错,杀了她,一举两得。

  “是。”海恋应道。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好吧,我就跟你谈一谈,咱们进屋里去。”唐绮转而热切邀约。

  海恋隐约觉得状况不对,但她不在乎冒险。

  “谢谢你。”海恋随她进屋,绕过曲径,行过宽敞庭园,‮入进‬三层楼⾼的主屋內。

  “我们到顶楼聊天吧,上面有我精心布置的空中花园,挺美的。”

  “好啊。”海恋没意见。

  唐绮満意极了,领著海恋走上回旋梯。

  顶楼果然拥有假山流水的造景,上头还种植井然有序的盆景花卉,虽美但气候阴霾,天空黑鸦鸦的一片,感觉像是被罩于阴影中,被一层沈暗围绕著。

  “海恋,你很有意思。”唐绮并没有招呼她坐下,反倒自顾地走到栏杆旁,眺望远方,含著深意说话。

  “我很有意思?何?我不懂?”海恋不明白。

  “你过来,我解释给你听听。”唐绮邀她靠近些。

  海恋踱去,立于她⾝侧,就在雕花栏杆边。

  唐绮忽然微微一笑,手指前方道:“你看看前面。”

  “前面?有什?特别的?”海恋不明所以的随著她的指示眺望过去──这一?,唐绮脸上的笑容冻结,残酷的声音突然扬起道:“海恋,你去死吧。”声落,她狠狠推她,力气奇大的唐绮将毫无防备的海恋推出栏杆外,就见她摔出栏杆外。

  “啊!”海恋手一捞,右手抓到栏杆尾端,⾝子悬挂在空中,晃呀晃地。

  三层楼的⾼度,摔下去不死也伤。

  “唐绮──”她仰头叫喊,但哪里还有唐绮的踪?,那个恶毒又诡异的女人不见了。

  万万没想到唐绮会杀她。

  海恋死命抓住栏杆,努力想撑起⾝子,但不管她怎么‮劲使‬,就是拉不起自己。

  掌心渐渐渗出汗水,滑溜的令她抓不住,她快没力气了。

  忽尔──“海恋,放手,我会接住你。”下方竟然传来关问浪紧绷的声音。

  她惊讶极了,看着下方,吃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下来再说。”

  她是撑不住了,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摔死的。”她居然迟疑,她居然得思索他的用意,看来海恋是彻底将他摒除在心房外了。

  不想放手也不行,她根本支撑不住,就算关问浪不帮忙,最坏结果不就摔死罢了。

  她松开手,⾝体迅速往下坠落,她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结果──她的⾝体被托住,关问浪借力使力的将伤害减至最低,两人在地上翻滚几圈后停止。

  “要不要紧?”他迅速将她扶坐起,急忙询问她。

  海恋喘了几口气,微微拧起眉。“我还好,不过脚踝撞伤了。”正隐隐作痛。

  他检查一下,幸好没有伤得很严重。

  关问浪站起⾝,先行查探四周情况,宽敞的别墅內没有半个人。“你怎么会来到这间别墅?还悬挂在栏杆外?你是想跳楼寻死?”当潜入这间布満各式保全系统与攻击武器的别墅后,遇到的竟是这种“惊喜”

  “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提问题的人是她吧。

  “你还没回答我。”

  “该你先答才对。”她不退让。

  关问浪对上她不甘示弱的眼神,顿了下,辛辣回道:“我跟踪你。”

  “跟踪我?”海恋闭上眼,就知道答案会是如此。“关问浪,你究竟想从我⾝上获得什?”?何就是斩不断与他的牵系。

  “神秘人的线索。”他直截了当道。“我放你自由,本就是要你替我引出神秘人的下落,看情况,你似乎掌握到线索了。”

  “没有。”她否认。

  “没有?”他眯起眼。“若没有,你会来到台东,还无聊的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玩起空中飞人的游戏。”

  “我是不小心摔下来的。”不能跟他坦白自己是被唐绮推下楼。

  “海恋──”他勾起她的下颚,揶揄道。“撒谎也要撒得⾼明一点,你是小孩子吗?还会不小心摔下楼。”

  她挥开他的手,别开脸。“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必要跟你报告我的行动。”

  “可惜你必须说。”他扳回她的脸蛋。

  “我不会说的。”她不退缩。

  “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努力沟通了。”他琊魅一笑,突然弯⾝抱起她。

  “你、你⼲什?”她惊慌的叫喊,‮动扭‬的⾝子被他制得死紧。

  他抱著她走出别墅。“没做什?,就把你关进监牢里,直到你把查到的线索说出来为止。”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她只剩下嘴巴可以‮议抗‬。

  “?何不能,你本来就是我的俘虏。”他恶劣地回嘴道。

  “你──关问浪,你实在太过分了!”她气得脸⾊发青。

  “会吗?我并不以?,况且我提醒过你,你摆脫不了我的,我的出现本来就是?了纠缠你,你忘了吗?”他嚣张地把她带出别墅,放进车內,关上车门后,朝著台中的方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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