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交易
晚,天边还挂着夕阳的一抹残辉,康宁、艾美和⻩文静院子里的一张大圆桌前,正准备用晚餐。这时,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传来,三人惊讶地转头看去,只见武基石、⻩永谦和阮英杰三人先后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连忙站了起来,表情各异地迎了上去。
⻩文志心里惴惴不安,暗中揣摩几位⾼官的来意,落在后面的艾美,和两个站在一旁殷勤服侍用餐的小姑娘,急忙去寻找凳子,只有康宁面⾊依然,心里非常⾼兴:你***!终于坐不住了吧?
⻩永谦三人和康宁、⻩文志热情地打招呼,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卫生部长武基石看着一脸诚实,丝毫也不显得惶恐不安的康宁,就忍不住用手指遥点着他的脸发笑,阮英杰则拉着⻩文志的手,细心询问提炼葯物的情况,只有⻩永谦无可奈何地对着康宁,头摇叹气。
艾美和两个美丽殷勤的越南女孩⿇利地添上了三副碗筷,两个中年妇女被紧急叫进厨房,做菜去了。
此刻桌子上摆着一盘炖羊⾁、一碟炸舂卷和两个果蔬,简单的家常小菜,但酒却是正宗的茅台酒。⻩文志偷偷蔵在床头下的三瓶茅台被康宁搜刮出来,没想到三个贵客联袂而来,正好借花献佛了。
两杯香郁醇厚的茅台酒下肚,武基石的红脸膛更红了。他拍着康宁的肩膀,笑着道:“这里环境优雅,流水环绕。确实是个避世的好地方。你这家伙怪不得不愿回河內去,原来在此做起神仙逍遥来了!”
康宁连连摆手,笑着回答:“什么避世逍遥。这个山旮旯也就是清静一些,偶尔住一下可以,长期与世隔绝,谁也受不了。还有,这酒是今天我刚从文哥床底下搜出来地,也不是随时都可以享受到,所以什么出尘避世的说法休提。我之所以不按时赶回河內,不是我不刻意逃避什么,而是一时间根本走不开。文哥的这几条生产线刚开工不久,许多生产地环节还存在这样那样的缺陷。我得替他好好把住产品质量,要不然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掉,亏的可不仅仅是他这个老板,那可是几百工人的血汗啊!我本来打算等这一两天一切入进正常之后就回去的,谁知有个伙计今早追得我太急。不小心撞了一下。哎呀!我这心里还忐忑不安,为他难过呢!”
“切!少跟我来这一套!说句不小心就撞断人家六条肋骨?要是小心点儿不就要人家的命了?你啊,回去准备好等你杰叔好好收拾你吧!”武基石毫不客气地骂起来。不过。他的这些话与其说是责骂康宁,还不如说是告诉⻩永谦和阮英杰两人,康宁可是武元杰大将的侄子啊,你们看着办吧!
⻩永谦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个受伤的也不是自己地手下,端起酒杯哈哈一笑,与康宁碰了一杯,然后一⼲而尽,感慨地道:“阿宁啊,我可服你了。你那几手,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唉,我想要是我们今天不亲自来请你。你肯定还不准备回河內去,对吧?”
康宁放下杯子。抱抱拳客气地回答:“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三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师长,无论是谁,只需要来一个电话,我能不眼巴巴地赶回去吗?哪里需要你们三个大人物亲自跑一趟?河內到凉山的公路虽然还算好走,但这个季节雨水少,一路上地灰尘可是很大啊!”三人面面相觑片刻,随后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阮英杰摘下眼镜,一边笑,一边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接着不満地说道:“你这是欺负我们没给你打电话啊!要是真打了电话,不知道到时候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了,哈哈!你啊,真是的…”
康宁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他一副受了伤害地样子,皱着眉头,用非常严肃地语气反问阮英杰:“阮教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和你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你听过我说话不算数没有?或者是你听别人说过?只要你能列举出一件来,我就向你们赔礼道歉!”
“不不不!阿宁,我怎么会怀疑你的声誉呢?我这不是在和你开玩笑吗,阿宁你可别得理不饶人啊。”阮英杰大声议抗起来,又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武基石和⻩永谦笑得很勉強,眉眼转动间细细一想,还真没发现康宁说过什么没有兑现的话,两人回味了一下和康宁交往的经历,这才发觉康宁说话总是十分谨慎,但是只要答应了的事情,都能做得很好。
“难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永谦心里暗暗地道。
酒足饭饱,撤下碗碟,大圆桌换上了一张崭新的橘⻩⾊桌布,艾美和另一个漂亮慧狡的越南女孩,殷勤地给大家沏上了茶。
⻩永谦借着其他人上洗手间的机会,邀请康宁出去散散步,康宁点点头,非常⾼兴地答应下来。
⻩永谦之所以急急忙忙拉着武基石和阮英杰这两个和事老赶来,除了需要两人以学术课题研究为借口,把康宁叫回到河內之外,也意识到了性格刚烈的康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万一康宁的牛脾气真地发作了,阮英杰和武基石不见得就能说得动康宁,从康宁今早打伤自己部下?*党龅囊环坑驳幕胺治觯朴狼兔靼卓的宰约赫庖环降丶嗍颖;な值执ィ勺约河植桓叶钥的惺骨坑彩侄巍绻耸卑芽的孛艽镀鹄矗挡欢ㄕ龀吧舷戮突岢吵梢还啵且淮笈芄的缸恿酱硕骰莸睦霞一锿蛞环⒒鹌鹄矗刹皇悄肿磐娴厥虑椤淙蛔詈蟮慕峁隙ㄊ且苑庸依嫖鳎约焊揪兔挥斜匾们巴纠床┤≡菔钡胤奖愫桶踩?br>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拿出备用的第二套方案来。明确地告知康宁他如今已经成为国中方面志在必得的目标,这样一来,就能引起康宁地恐慌。甚至是全⾝心的投靠归顺,最低限度也能将康宁死死限定在河內,以寻求越南府政的保护,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再
告诉康宁绝不会拿他作为交易的砝码,而是向他提供松的环境展示他⾼超的医术和其他技艺,越南府政将会给予他更⾼的荣誉和待遇,等时间一到,再秘密将他出卖,交到中方的手里,到时候木已成舟。谁也无法诟病了,要怪就怪上面的老大吧!
走在略微带点寒意的竹林小道上,康宁极为震惊地聆听完⻩永谦地情况介绍。
康宁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成为中越两个家国交易的一张牌,心中感到无比的悲愤和刺痛。
听完⻩永谦的话。康宁静静地站在溪流边,呆呆盯着潺潺流水,一语不发。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遥望北方如黛的群山,心情与沉沉落下地夜幕一样沉重。
⻩永谦故作关心地低声问道:“阿宁,该说的我全都对你挑明了,希望你能冷静地思考一下你目前的境况。这个时候,如果你想要马上离开越南,估计会非常困难,在此非常时刻,我们还需要你留下,继续为我国地医疗事业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这不单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也是大多人的想法和组织上的想法。等这些事情过去,一切平静下来之后。我相信谁都会理解你的理想和抱负,到时候你再走。没有任何人会跳出来阻拦你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吗?”
康宁心乱如⿇,感激地向⻩永谦点了点头:“谢谢你,⻩部长!”
“你还是叫我谦哥或者阿谦吧!唉,第一次在芒街见到你,我就知道这⾝份瞒不了你多久,没想到阮教授这个书呆子,硬是早早地就把我给出卖了,哈哈!阿宁,你不会因为我的⾝份,与我刻意地疏远吧?”⻩永谦満怀深情地问道。
康宁摇了头摇,微微一笑:“不会的,我还是叫你谦哥吧。我这人脾气有点怪,交朋友从来不在乎对方地⾝份。其实不怕老实告诉你,我在国中的大哥,也是一名优秀的察警,我估计他以后至少能当上局长甚至是更⾼地官职。我在国中各地认识的朋友也不少,有开饭店地,有杀人在逃的,也有和长省部长一样待遇的,我从来不因为他们的地位⾼低而影响彼此的感情。今天我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对我说出事情的真相,我还不理解为什么你们会派这么多人保护我,也不知道我们国內的某些势力,竟然如此想置我于死地。我现在心情十分槽糕,需要安静地好好想一想。放心吧,等我想完之后,就直接和你们一起回河內去,让你们如此担心和奔波,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听了康宁的一番话,⻩永谦⾼兴地拍了拍康宁的肩膀,点点头独自转⾝走向院子。
康宁双手叉在胸前,抬起头望着山顶上闪烁的星星,再次将⻩永谦的话逐一梳理分析,联系自己获得的信息和多曰来的思考,反复对比印证,一点点去伪存真,详加归纳,隐隐感觉到还有许多未知的疑团在眼前转动:既然⻩永谦把自己说成是对方志在必得的交易的一部分,那么整个交易又是什么?贸易谈判还是有关阿英的突仿件?或者早已经合在一起来讨价还价?
自己一不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二不是反党叛国的政治犯,更不是携带几亿‘几亿公款潜逃的经济犯,也没有掌握什么家国机密,甚至还引起了两大秘密机关的重视和拉拢,凭什么自己如此“荣幸”地成为交易的一部分?还让越南人捏在手里象宝贝一样地供着?
如果真的如⻩永谦说的这样,自己岂不是成了越南人手中的一张牌?要知道在家国利益面前,除了国土和尊严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不能出卖的,越南人会不会出出尔反尔,将自己也卖掉呢?
可是,要是自己真被越南人卖掉了,对国內的那帮家伙又有什么好处?总不会是花这么大的力气,把自己弄回去后开个公审大会,随后给一颗枪子儿,就这样结束了吧?
带着満腹的疑问,康宁回到院子里,低声吩咐艾美收拾行礼,自己走到⻩文志⾝边,沮丧地说道:“文哥,我得赶回河內去了。好在如今厂子运转得顺顺利利的,许多生产流程也规范了,等出完第一批货,路子也就顺了。眼下这个情形,我再留下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本以为有时间的话到附近山上转转,也许能发现点什么新东西,如今看来没机会了。现在我遇到的事情很⿇烦,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哪天你回到河內,我再把情形详细地告诉你吧。”
⻩文志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看今天这阵势,我就知道真的有可能出了点什么大事了,回去吧,这两天出完这批货,我就上河內去看你,不行的话,我把棒也叫过来,咱们哥几个好好商量。”
“别⿇烦鹏哥了,他负责那一大摊子也够累了,让他上下奔波,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些狗庇得知的事情,等回头我们再说吧。”
康宁说完,接过艾美手里的行囊,向⻩永谦点了点头,就和武基石一起并肩走出院子。
开车行驶在数辆警车护卫的车队之中,康宁无奈地对⾝边的艾美问道:“艾美,如果我被国中的察警抓回去了,你怎么办?”
“不可能!这天下没有谁能抓住你!”艾美一脸坚信地回答。
康宁皱起眉头,苦笑道:“!你是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吧?”
艾美咬着性感的嘴唇,缓缓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康宁:“宁哥,如果我说你被抓走,我就杀自,你信吗?”
康宁吓了一跳,连忙道:“算了,算了,我也不问你了…艾美,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狡猾的?”
“还不是你逼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