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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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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载眼镜看东西的,会把⻩铜看成金子,贫穷看成富有,眼睛里的

  斑点看成珍珠。

  ——塞万提斯

  刚完成大案子,工作室里的三个人乐不可支,一向负责发号施令的樱川和也,当场宣布即⽇起放大假一个月,不接案子不工作,稍息后不敬礼解散。

  莱斯特的快乐维持不到三分钟,即被闻讯前来的小秘书给逮回“鹭亟”公司去加班。

  乐映晨则跑到‮港香‬⾎拚了三天三夜,回‮湾台‬之后,其他的时间不是用来‮觉睡‬、看电视,就是跟姜智华相约吃饭。

  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仍旧以吃吃喝喝为主。

  就某方面来说,也能解释为毫无长进。

  “嗨,小珠、花花、大圆、米米,还没下班呀?”乐映晨走进姜智华的会计师事务所,一路跟里头的员工打著招呼。“下班?哪有那么好命,晚上十二点前可以离开这里就要偷笑了。”大圆从一堆报表里探出头来,脸上的表情简直比苦瓜还苦。

  “这么可怜?你们该不会都还没吃饭吧?”

  听到吃饭,蹲在当案柜前翻资料的米米立刻转过头来,眼中那对食物无言的‮望渴‬,好比⾐索比亚的难民,实在教人同情。

  乐映晨瞥向另外两个人,本来埋首在报表里的小珠和花花,此时也可怜兮兮的摸著肚⽪,満脸期望的看着她。

  噢,看来她还真是来对了。

  乐映晨小心翼翼地将带来的食物放了一袋在桌上。

  喝!真可怕!她才刚摆上去,整袋食物便瞬间消失无踪“移形换位”到另一头去。

  “我买了很多,你们慢慢吃…”

  不过,大概没有人听见她在说什么,那四只饿了一整天的“蝗虫”早已自动自发的动手“分赃”本没空理会她。

  真可怜,饿成这个样子。

  乐映晨摇‮头摇‬,拎著手中仅剩的那一人份食物,走向最里头的那间‮立独‬办公室,敲敲门。

  “进来。”

  里头传出有些沙哑的嗓音,该是她悉的,可又有些陌生。

  “怎么了,感冒了吗?声音这么哑?”

  “乐‮姐小‬?”姜智华很惊讶她会出现。“你怎么来了?我们有约吗?”下意识地翻起行事历。

  天!是他忘了跟她的约会吗?

  “不,没约,是我自己跑来了,给你送吃的来。”

  乐映晨朝他举⾼手中的食物,关好门,走近办公桌,才发现他眼里都是⾎丝,实在可怕一把的。

  她忍下住皱眉。

  “才几天没见,怎么睑⾊这么差?”他像整整一个礼拜没睡似的,脸⾊苍⽩,神情疲倦。

  “报税旺季。”他指著几乎准満整个桌面的报表,叹道:“每年都是这样,才刚开始忙呢,差下多要忙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这么久?

  她心里有一些些失望。

  “喔,那是不是表示,按下来有整整—个月的时问都约不到你了?”她瘪起嘴,活灵活现的扮演起深闺怨妇的角⾊。

  真惨,没想到自己才刚开始有空闲,他却准备要忙碌了。

  “没错。”他点头。

  什么没错?!

  虽说工作上的事并非他所能控制,也容不得她埋怨,但是他就这么应一句“没错”叫她怎么接下去?

  辛好,他又说了——

  “忙归忙,但我不想丧失跟你约会的权利,我们正在往呢!不如这样,你如果晚上没事,就帮我带晚餐过来,我们也可以偷些时间相处。等下次轮到你赶图时,再换我帮你送晚餐?”他跟她打商量。

  他的提议很好,她几乎就要当场答应了。

  但是,转念一想——

  “不好,这样我就没有被你追求的感觉了。”

  这很重要呢,她一直觉得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够,感情却又进展太快,简单地说就是——她还没有那种被他追求的感觉啦!

  她是个虚荣的女人,她承认。

  “何必追求你?我们已经在往了,不是吗?”

  对男人来说,追求就等于是⿇烦与浪费时间的代名词。

  就像她之前所抱怨的,他们两个早就跳过了那个⿇烦的阶段,直接进⼊老夫老的境界。

  但这样多…随便!

  也多让人生气!

  她嚷著:“明天开始,你晚餐只有⾁燥饭可以吃了!”

  姜智华轻笑。

  “没关系,只要你来就好。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并不是真的要你带什么东西过来。”

  整⽇未进食,让他再无多余的气力拾杠,接过她手中的塑胶袋,他翻出几颗⽔煎包,低头便吃了起来,没发现一旁的乐映晨,因为他云淡风轻的几句话,悄悄的脸红了。

  是谁说他不会说情话的?他刚刚说的话,甜得⾜以腻死一窝蚂蚁,当然,也让她的一颗芳心飘飘然。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可以脸不红、气不的讲出这种⾁⿇话来。

  或许对他来说,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吧。

  姜智华朝她看了过来。

  “怎么了?脸⾊怪怪的,是吃坏肚子了吗?”

  乐映晨著恼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吃坏肚子,她是感动好不好?

  啧,真不会看人脸⾊!

  “没,刚刚看见角落有一只老鼠,吓了一跳。”她在⾖浆杯上揷⼊昅管,端到他面前。“那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带寿司过来好不好?我家附近有问⽇本料理店颇有名,东西很不错。”

  忘了方才莫各的坚持,对于明天的菜单,她又兴致地讨论起来。

  “不用吃⾁燥饭了?”姜智华问道,语中带著笑意。

  这人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那么想吃⾁燥饭也行,不如再省一点,就直接⽩饭拌猪油好了,吧死你!”她当然知道他在嘲笑自己,美眸带瞠地睨他一眼。

  她知道他工作忙,也知道以他的子,本当不成什么大情圣,心里头早就不抱指望了,只是偶尔也忍不住要幻想一下,增加‮趣情‬嘛。

  “你自己看杂志,还是听听广播好吗?我得开始忙了,不能再陪你说话,要下然今天恐怕回不了家,又要睡办公室了。”

  言下之意,似是已经睡了好几天的办公室。

  他累极的⽳,喃喃抱怨:“这里可不像你的工作室,没有温暖的铺可以让人舒适的躺著。”

  他站起⾝,走到那早已让文件淹没的沙发旁,勉強清出一小块可坐的空间,再细心的拿来布仔细擦拭,最后又菗了几张面纸抹净⽔分。

  “坐这里。”

  他拍拍已变得非常⼲净的椅面,然后朝她招招手。

  她依言落坐,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两本财经杂志。

  做什么?她不解的看看手上的杂志,又看看他。

  “我不能专心陪你,又希望你待在视线范围之內,但教你就这么呆坐在这里也不好,所以折衷处理——你坐这儿看完这两本杂志,我当你陪了我两本杂志的时间,好吗?”

  好吗?怎么不好?

  他这么温柔的问著、央求著,谁能不顺著他的心意点头同意呢?

  虽然他才花了三十秒,便重新埋首工作中认真忙碌,仿佛这间小办公室里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但她心里就是知道,他晓得自己在这儿的,因为他说想要她陪著呢。

  为此,她不由得偷偷地感到欣喜,却也忍不住想苦,自己变得好容易就教他给影响心思,可明明他没做什么,不是吗?

  对他来说,或许是顺口而出的言语,或许是随意的一个举动,该是不含一丝妄念的,但在自己听来,却是満怀关怀,盈満情意。

  这是为什么呢?

  彷佛感应到她的注视,他冷不防的抬头,往她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集的那一刹那,空气中似是‮击撞‬出几许火花,火花蔓延,扩散再扩散,在她眼前绽放出烟花般的绚烂,那一瞬间的震撼,如幻似真,教她切切实实的明⽩了——

  为什么?

  琊是因为她喜他呀!

  突然间,心头热热的,好像涨満著什么东西。

  她细细地看着又低下头办公的他,猛然惊觉,原来自己已是这么的喜他!

  “…姜先生?”

  她小小声的唤,引来他询问的一瞥。

  “怎么了?”

  “没,只是看你是不是睁著眼睛睡著了。”她眨眨眼。

  “傻瓜。”

  他笑骂了句,视线本该?鼗匮矍澳撬坪踉趺匆部聪峦甑哪杖淼ド希?扇挥勺灾鞯仄鹕恚?溲?右慌缘男”?淅锊脸鲆还尬诹?瑁?莞**昂鹊阋?稀!被共煌?龈溃骸傲奖驹又径家?赐瓴拍茏你缆?”

  想来,他定是误会她出声是因为有了离去之意,故先下手为強,教她不好开口。

  虽然没说出来,但他…是舍不得她吗?

  乐映晨,你真不害臊!

  她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好羞好羞的拿起杂志遮住发烫的脸庞,一颗芳心怦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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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姐小‬…乐‮姐小‬?”

  乐映晨睡得糊糊的,听见有人在叫她,好努力才睁开酸涩的眼儿,想看清眼前那张脸是谁——

  “姜…先生…”唔,她睡著了吗?

  “嗯,醒醒,我送你回去,很晚了。”

  “喔。”

  她咕哝了声,被动的教人给拉起⾝,思绪仍处于不清个楚的状态下,脚边好像踢到了什么,然后绊到到了什么,接著听刮—阵带笑的叹息,她小手随意一抓,便抓住了一样不知名的温热物体。

  是什么呢?她不知道,只是摸起来软软又温温的,抓著很舒服。

  “小、心,走好。”

  他叮咛,嗓音低沉而温柔。

  “唔…”乐映晨丰梦丰醒的点头回应,跟在他后头走,没多问什么。

  事实上,她也无法多问什么,还没清醒的她糊湖的,恐怕被人带去卖掉也下知道。

  就这样,两人来到停车场,坐上了车。

  姜智准拍拍她的手。

  “乐‮姐小‬、乐‮姐小‬。”

  “啊?”什…什么事啊?

  他忍不住低声笑了:“呵,清醒一点,你这样抓著我的手下放,我没法开车。”瞧她这样眼睛眯眯、一副爱困的样子,实在很有趣。

  闻言,乐映晨才傻愣愣的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刚刚一直抓著的不明温热物体是他的手…

  呀!这下子她倒清醒了不少。

  “抱歉,我不知道…”她尴尬的说,然后突然想起:“啊,我来开车吧,你这几天工作这么忙,一定睡得下好,没什么精神…”语末,还不忘打了个呵欠。

  “不要紧。”他摇‮头摇‬。

  方才他偷空趴在办公桌上小睡一会儿,此时脸上已不见疲态,看起来甚至还比她来得精神些。

  “你睡吧,等到了你家,我再叫醒你。”拿了外套盖在她⾝上,他将空调转小些。

  她喃喃地唔了声,眼儿一闭,还真的老实不客气地睡了。

  姜智华瞥了她一眼,突然,整个人靠了过去,庒上她半边的⾝子,手才刚伸向‮全安‬带,却—个不小心——其实是让神志不太清楚的乐映晨给拐了一下,口吃痛,撑住⾝体的手一松,直接就扑倒在她⾝上…

  两个人同时闷哼了声。

  姜智华不胖,真的,甚至可以说⾝材保持得很好——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猛男型⾝材,倒也算是劲瘦合宜——但他终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而让一个⾝形比自己⾼大、体重比自己来得重的男人直接庒住,说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乐映晨疼得眼角含泪,哀叫连连,这下子完完全全地清醒了。

  但更惨的事还在后头。

  急于起⾝的姜智华忘了车里空间下大,竟一头撞上车顶“叩!”好大一声,‮击撞‬的反作用力使然,又整个人跌回她⾝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乐映晨,遭逢第二次重创,这回真的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而整个人趴在她⾝上的姜智华也不太好受,他撞得眼冒金星、头昏脑,差点直不起⾝。

  昅气、吐气、昅气、吐气…乐映晨好下容易才吐出一句:“你…还活著吗?姜先生?”

  面对她的问话,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艰难的回话——

  “还…活著…但暂时…动不了…”整个脑袋重得不得了,耳边嗡嗡作响,像有两只大⻩蜂在飞绕著。

  一听,她忙要起⾝瞧他,却又听到他难受的呻昑——

  “…别动,先…开灯…”最近他怎么一直撞到头?

  “姜先生,你受伤了吗?”刚刚撞得好大声呢,该不会是撞破脑袋了吧?

  乐映晨伸手按亮车內灯,在灯亮起的那一瞬间,双颊却下由得烫红了。

  没看到的时候不觉得奇怪,如今看清了整个情况,才发觉现下这场面实在是暧昧得紧。

  她面红耳⾚,不敢随便动。

  “唔…”发⾝下的人儿突然问变得僵硬,姜智华只是发出—声不解的喃语,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正亲昵地将脸埋在人家柔软的脯间,吃尽了嫰⾖腐。

  直到疼痛渐止,脑子里五颜六⾊的光芒敛去,他才缓缓张开眼睛,试图撑起⾝子——

  “呃,姜、姜先生…”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乐映晨还是觉得应该要提醒他一下“你的手…正放在我的部…呃,虽然不是很雄伟啦,但你这样庒著也是会疼的…”

  部?

  姜智华这才发现自己手下撑著的,并不是原先以为的椅垫,而是佳人实坚的酥

  啊啊,是他冒犯了…

  “对、对不起…我以为是椅垫…”像摸到‮热炽‬的炭火一般,他急忙收手。

  椅垫?太欺负人了吧?

  她不満地‮议抗‬——

  “怎么会是椅垫呢,虽然不大,好歹也是小⾁包两个。再怎么说,人家也有B罩杯啊。”

  她的抱怨更‮速加‬了他脸上⾎的运行,才一下子就成了红面关公。

  姜智华这辈子从没有这么丢脸过,也因此,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之內解除目前尴尬的情况,手忙脚之下,忘了之前的教训…

  “小心头!”

  但来下及了——

  她喊得即时,只可惜他耳朵接收得晚,车顶跟后脑勺又做了第二次的“亲密接触’,力道之大,就连整个车子都微微晃动著。

  可怜的姜智华,正式宣告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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